沒有貪婪，就沒有美國崛起

王一江　

    美國也曾是一個飽受內亂外辱、弱小挨打的發(fā)展中國家。這個弱小的發(fā)展中國家后來成功崛起，成為超級大國，在20世紀中，兩次決定了世界大戰(zhàn)的勝負，令曾經欺壓它的大不列顛帝國成為惟其馬首是瞻的小兄弟，令世界因其而不同。是什么原因，導致了美國的崛起和強大？人們常說，是因為美國有自由、平等和民主的民族精神，有以憲法為代表的優(yōu)良法治環(huán)境。我們來看看這個說法有幾分真實，幾分謬誤。
    先來看看美國的自由、平等與民主。
    美國南方曾長期實行奴隸制，將黑奴視為財產而非人，可以由其主人任意買賣和處置。初到北美的歐洲人，受到印第安人的接濟，一生存下來，便將印第安人從他們的土地上趕走，使大批印第安人被殺或在流亡中喪生。這種對印第安人近乎種族滅絕的趕殺和掠奪，后來也貫穿了美國西部大開發(fā)的整個過程。美國的民主，在建國后大部分歷史中，只是少數人，甚至只是極少數人的民主。占人口至少半數的婦女，還有黑人、少數民族和其他眾多受歧視群體，不用說，當然沒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即使對男性白人來說，民主權利也并非與生俱來。建國之初的法律規(guī)定，只有有產者方能擔任公職，只有納稅人才有選舉權。美國國父們天經地義地認為：無財產者，怎么能有資格享受和行使民主權利呢？美國社會中這些公然和普遍的歧視與法律上的不平等，持續(xù)了近兩百年。直至20世紀60年代，美國才實現了所有18歲以上的公民均具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看看這些歷史事實，說美國人在自由平等和民主的漂亮口號下，干盡了無恥的勾當，確實沒有冤枉他們。
    再來看美國建國后的法治環(huán)境。
    美國憲法確實寫得不錯，但那是紙面上的東西。在建國后的現實生活中，法律缺少權威，人們藐視法律，甚至經常武力抗法。西部牛仔，靠他們手中的槍保護自身安全，解決與他人的爭端，是家常便飯。漢密爾頓為了稍稍增加些財政收入，償還獨立戰(zhàn)爭時期所欠國債，征收威士忌酒稅，賓夕法尼亞農民便暴動抗稅，華盛頓總統(tǒng)不得不派出一支多達15000人的民兵隊伍平息動亂。別忘了，美國人是有抗稅傳統(tǒng)的，波士頓人的抗稅運動，正是美國獨立運動的先聲。過去宗主國英國政府的稅要抗，現在自己祖國美國政府的稅也要抗。英法戰(zhàn)爭時期，美國為了抗議英法搶劫美國船只，通過法律，禁止與英法通商，東北部新英格蘭地區(qū)的商人卻完全不顧國家利益，唯利是圖，大肆走私。因為對禁止通商的不滿，這些商人和代表他們利益的新英格蘭各州政府，甚至擬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打算建立一個獨立的新英格蘭聯邦，這也見證了這些商人有多少愛國主義精神。 林肯當選總統(tǒng)后，南方各州對選舉結果不滿，紛紛退出聯邦，導致了長達四年的南北戰(zhàn)爭，這也是對美國人有多少法治精神和愛國精神的生動說明。由此看來，至少在建國后的相當長時期中，美國的特點不是人們守法、社會有序，而是無法無天。
    這些歷史事實使我們實在不能相信，美國精神，是自由平等和民主，美國崛起的原因，是一個優(yōu)良的法治環(huán)境。那么，什么是美國精神？什么是美國崛起的真正原因？
    首先是貪婪，是美國人對財富不懈和頑強的追求。能飄洋過海、冒著生命危險來到美洲的人，其冒險精神必然非同一般。這些人在利益驅動下，追求獨立，擴張領土，開發(fā)西部，其奮斗歷史，充滿了死亡與血淚，充滿了與人斗、與地斗、與天斗、與荒原猛獸斗、與暴風雪斗、與饑餓與寒冷斗的驚天動地的故事。正是追求財富的狂熱，使得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的美國人，義無反顧地接受了所有這些挑戰(zhàn)，一直斗了下來。千千萬萬追求財富的美國人，在新征服的土地上開采、種植和興辦企業(yè)。可以說，沒有美國人對財富那種比他人更加貪婪、執(zhí)著和不懈的追求，就沒有美國的繁榮和崛起。
    最大限度地、不顧一切地追求個人財富，是國家精神的主流，是多數美國人的奮斗目標。既然為了追求財富，甘冒一切風險，忍受一切艱難困苦，甚至犧牲自身生命也在所不惜，當然也可以置法律和道德于不屑，可以殺戮印第安人、 掠奪他們的土地，可以買賣黑奴，可以走私，抗稅，甚至對同胞大打出手，分裂國家。
    當然，如果美國人一直在貪婪的驅使下殺戮、抗法和內戰(zhàn)，他們也不會有今天的強大和繁榮。什么時候開始，這些現象在美國主流社會中逐漸減弱和消失，法律和有序開始占居主導地位了呢？
    印第安人的土地所剩無幾，與他們爭奪土地的戰(zhàn)爭與殺戮便逐漸消失。抗稅被鎮(zhèn)壓，納稅也就被大家接受。另一方面，為了不激起更大的抗稅，美國政府也十分小心，不隨便征稅，使作為發(fā)展中國家的美國，長期沒有正規(guī)軍，沒有個人所得稅，做到了輕徭薄賦。
    美國歷史上一個最大的轉折是南北戰(zhàn)爭。戰(zhàn)爭的起因是北方的工業(yè)資產階級和南方的莊園主互不相讓，雙方都堅持按自己的利益制定游戲規(guī)則。為了打擊南方，林肯總統(tǒng)解放了黑奴，在平等與自由的道路上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經濟實力更強大的北方戰(zhàn)勝南方，分裂國家的勢力便不敢再進行這種危險的嘗試。這時，國家的統(tǒng)一，自由平等的精神，憲法的權威，開始成為主流，工業(yè)化的進程隨后大大加快。
    回顧歷史，可以說，美國精神的核心，是貪婪和對財富不懈的追求。美國崛起的原因是，在追求財富的過程中，工業(yè)資產階級超越其它利益集團，成為了強者和勝者，然后按照自己的游戲規(guī)則，將全民族追求財富經久不息的巨大沖動，納入了符合自身利益的法律和秩序的軌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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