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資本主義全球化的影響和后果　　

楊思基　　

（作者為蘇州大學哲學系教授 博士生導師）　　

資本主義的全球化運動，是自上個世紀8、90年代以來發生的一種席卷全球的“經濟一體化運動”。這場運動以全球市場經濟一體化為口號和特征，持續了至少已經20多個年頭，先是蘇聯東歐國家紛紛更旗易幟，納入西方主導的私有化和市場化市場經濟發展道路，后是其他許多社會主義國家也相繼打出走市場經濟發展道路的旗幟，紛紛搞起了私有化和市場化，使整個世界形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統一的全球市場和一體化經濟。世界也由原來的“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大陣營”、美蘇兩霸變成了一個據說“以市場經濟為基礎的多極、多元發展的世界”。事實是這樣的嗎？我們今天要真正認識當代資本主義的發展特征和它所面臨的新矛盾與新問題，就必須對這一過程及其結果做一嚴肅認真地探討和分析，尤其是要從當代最有意義的全球化運動的影響和結果來認識問題，我們才能得出科學的結論。下面我就想從經濟全球化分別對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及落后國家的不同影響以及它們的綜合作用做一初步地探討并將這一探討的結果向大家匯報。　　

一、經濟全球化對發展中落后國家的影響和后果　　

雖然一些人一再回避這場經濟全球化運動實質上就是資本主義的經濟一體化，但就各個國家加入這場運動的實際過程及其所表現的內容來看，可以說它們都毫無例外、不約而同地走上了生產要素私有化和資本化、經濟交往和調節手段市場化、分配方式和利益主體多元化的資本主義發展道路，而且都不同程度存在著社會成員收入差距不斷拉大、貧富兩極分化日益加深的現象，而且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經濟矛盾和經濟周期性波動的特征也都已開始出現，有的甚至還非常嚴重。經濟全球化對發展中落后國家的影響和作用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1、國際經濟貿易大幅增長，對外經濟依附性不斷增強，勞動者生活困苦不堪。由于經濟全球化運動打破了各個國家的貿易壁壘，全世界資本和商品的流動性大大增強和加快，各個國家在國際貿易中通過產品的性價能比和生產成本比較來決定資本投資方向和商品買賣品種，從而可以獲取大量比較收益。但這樣一來，整個世界的經濟相互依存程度也就必然大大加強了。由于發達國家壟斷著先進的技術和各種市場資源，又有雄厚的資本實力作后盾，掌控著全世界的流通渠道和銷售網絡，而發展中國家除了廉價勞動力和廉價資源優勢之外毫無競爭優勢，這就勢必形成它們對發達國家的依附和依賴關系，不得不以自己廉價的資源耗費和大量的勞動力耗費來滿足自己對于技術和資金的需求，滿足自己對高技術產品的需求。但如此一來，又勢必帶來落后國家資源的巨大浪費、環境的迅速污染以及普通勞動者收入的增長嚴重滯后于經濟發展速度，使國內市場需求嚴重不足，經濟增長不得不依賴國際市場，從而加劇國際商品市場出口貿易的競爭和供求矛盾，導致出口商品價格低廉，利潤下降，壓迫國內企業進一步壓低生產成本。這種情況在資源越來越緊缺、生產資料價格呈剛性上漲的情況下，出口企業所有的壓力勢必都會轉移到壓低企業工資上來，促使資本尋找新的廉價投資場所即更為廉價的勞動力和資源市場，從而導致勞動者收入增長越來越落后于經濟發展速度、國家經濟增長越來越依賴國外市場需求且它們相互推動的惡性循環。這對于落后國家的勞動人民來說完全是災難性的無以擺脫的厄運，所謂收入比較可觀且非常穩定的勞動者階層根本就不可能形成。　　

2、落后國家由于有廉價的勞動力和資源，國內需求卻嚴重不足，必然吸引大量外資的流入和商品輸出的快速增長，從而導致大量外匯的儲備和沉淀，導致政府不得不過多發行法定內幣用來抵充那些已經作為儲備沉淀下來的外匯，用以應付外資與合資企業用于國內資源和勞動力的購買，以滿足國內流通領域的支付和需要，但這些企業所生產的商品卻源源不斷地流向國際市場，這就必然導致大量商品出口國家的法定內幣在國際市場上的幣值不斷升值，而國內市場卻呈反方向貶值，從而致使這些國家出現嚴重通貨膨脹這種狀況和局面。而通貨膨脹則會進一步加劇勞動人民的生活負擔，降低勞動者的實際工資和購買力，從而加劇國內勞資矛盾、市場供求矛盾和各種社會矛盾，導致國民的不滿和經濟政治等各種社會性危機。

3、全球化給快速發展的落后國家帶來的上述兩方面后果使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面臨日益嚴重的困難和矛盾，使得這些國家的經濟難以保持持續增長。這就不僅使這些國家國內矛盾不斷積累和激化，還必然導致它們與發達國家的矛盾以及各種國際貿易爭端越來越突出和尖銳。

4、發展中國家的政府面對上述這些過去從未有過的各種矛盾，往往采用“國退民進”、取消政府干預的私有化和市場化辦法將矛盾直接轉移到社會和企業，由企業和個人來直接承擔和面對。而政府官員則利用稅收、財政支出、貨幣金融政策、產業政策、價格政策、經濟社會發展政策的出臺和調整，以及社會公益事業、社會基礎事業的投資、國土資源的買賣和國有企業私有化過程的資產買賣等渠道和手段，影響調節國民收入的再分配以及各種生產要素的重新配置，某些官員（往往是主要領導人）這時則利用手中掌握的失去監督和制約的特權從中大肆謀私。這些人內外勾結，結黨營私，相互效仿，排斥異己，慷國家和人民利益之慨，很容易形成一個一個官官相護的官僚特權集團，也很容易利用自己謀取的賄賂收買更高一級的官員并相互支持而一步步掌握國家和政府的相當一部分權力，甚至形成幾個聯合控制國家政府的特殊利益集團，從而使國家迅速走上官僚資本主義的發展道路。

5、對原來那些以公有制經濟為基礎的社會主義國家來說，加入全球經濟一體化運動，實行私有化和市場化的改革，其直接結果就是導致這些國家的公有制經濟迅速解體，使得普通勞動者的地位一落千丈，生活和人身安全徹底失去保障。勞動人民離開了他們自己的公有制經濟基礎，他們就不會成為國家與社會的主人，就不會有他們能夠享受的社會主義，他們創造的社會財富與勞動成果就會被“老板”等強盜們搶去和無償地占有，經濟的繁榮和社會的發展給他們帶來的不是榮耀，不是什么“好日子”，而是辛酸和苦難，是越來越被人瞧不起而被當作牛馬一樣的創造財富的工具和手段，而且是被“捂著嘴巴”、“帶著鐐銬”、只許老老實實干活、不許亂說亂動被人家作為統治奴役對象的“牛馬”和工具。他們為社會、為富人創造了財富，但富人給他們的待遇卻遠遠差于他們所豢養的寵物和他們雇傭的御用文人，他們是被社會遺棄的“棄兒”和被稱為“弱勢”與“多余”的人，而且被認為是為了發展和效率必須犧牲的“弱勢群體”。大量失業、半失業人口的存在，農業極為落后的生產方式和極低的比較收益，以及與此相伴隨的城市化和工業化進程，迫使大批大批的農民背井離鄉，被迫離開他們祖輩生活的土地，使通過各種途徑迅速暴富起來的“老板”們可以以極低的工資雇傭到幾乎可以無限提供的廉價勞動力。據說這也是使企業和經濟社會保持高速高效發展的基礎條件和原動力。總之是一切資本主義的罪惡與厄運都要降臨到他們頭上了，都要他們不得不承受而且要他們子孫后代時代為奴來承受了。勞動者這種艱難的生活處境由于資本逐利的流動性以及勞動者就業競爭四處流浪的流動性還會被不斷地放大和固定化下來，甚至嚴重威脅到他們的生存和人身安全。

6、經濟增長方式同生產方式是緊密相關的，前者為后者所決定和制約，私有制——尤其是資本主義私有制的生產方式只認錢、不認人，只講利潤最大化，不管勞動者死活（這是由資本主義的生產目的僅是追求利潤所決定的）。只要有廉價的勞動力和資源可利用，而且有利可圖且能獲得更多的利潤，資本家不僅根本不管工人的死活和資源的浪費，再先進的技術也會被他們束之高閣，至于安全措施和環境的治理與改善，那更是被他們作為影響利潤不劃算而作為同他們似乎毫不相干的事情。在這樣的一種生產方式條件下，在一味私有化、市場化、資本化的觀念和GDP就是一切的觀念及發展理念指導下，閉口不談節制和限制資本、閉口不談勞動者當家作主的問題，還怎么能夠談的上優化產業結構，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讓人民群眾得到發展的實惠？這樣的生產方式或經濟增長方式實際上就是掠奪，而且是極少數人對絕大多數人的瘋狂掠奪，以及為滿足極少數人利益而對自然、社會和市場環境的全面地大破壞，對于人們的思想文化和道德建設也是極大的挑戰和破壞。這樣的發展和繁榮不僅是要勞動人民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還要使整個社會畸形變態、腐朽墮落、消極頹廢、市場萎縮、矛盾重重、危機四伏，而且越發展越找不到一條好的出路。世界歷史上首先發展起來的資本主義國家為什么都變成了掠奪成性的強盜，而已經落后于人、處處受制于人的后發展國家則頂多也只是一個依賴出口、受制于人的世界加工廠，并且它們在經濟政治和精神文化等各方面都淪為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附屬國和殖民地，其根本原因就在這里。

7、當發展中國家官僚特權集團聯合掌握國家領導權之后，由于他們同自己培植的新的資本家階級有著經濟政治各領域千絲萬縷的聯系，同國際壟斷資本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并且他們好多本身就是這些資本家與政府聯系的“牽線人”或“搭橋人”，有的還從這兩頭拿傭金和“勞務報酬”，本身已經身家億萬，其家屬、子女同時也在經營著一些壟斷性的高利潤企業和公司，這便使企業偷漏稅成風、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不斷被出賣、社會經濟秩序一片混亂且難以得到有效遏止。因此，國家稅收這時大部分也就被轉嫁到只擁有工薪收入的階層，而普通勞動者的合法勞動權益和應得收益卻得不到真正有效的保障。由于特權的存在，這時各種法令只管民不管官，也管不住企業主（在一般情況下，有權有錢人總是有辦法逃避法律的制裁），使法律對他們來說如同手中玩物，這便使整個社會的貧富兩極分化日益嚴重，社會矛盾不斷產生和激化，也使原有的社會矛盾進一步發展和激化。這些矛盾相互交織發展到一定程度便會爆發整個社會的危機和動亂，因而使社會革命的條件也在一天天成熟并準備起來。

二、經濟全球化對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及整個世界的影響和后果　　

經濟全球化對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影響和作用也是非常巨大的，歸納起來它們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1、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加強了國際超級壟斷資本對全球市場和資源的控制，無論在國內和國外，資本霸權的影響和威力都比過去大大地與日俱增了。由于國際壟斷資本壟斷地位的加強和影響，資本在全世界為追逐最大利潤快速地流向低成本市場，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資本輸出、商品和技術輸出以前所未有的規模迅速地增長，并且憑借其技術先進的絕對優勢和壟斷地位獲得了比以往高的多的利潤。這些國家把資本和技術擴散到整個世界，依賴落后國家低廉的資源和勞動力從事生產，把過去很難長期享有的超額壟斷利潤持續不斷地帶回國內，使這些跨國經營企業在資本家壟斷利潤不斷增長的同時，資本家卻越來越脫離其企業的直接管理和控制，企業的經營更多地不是依賴國內的一般雇工，而是依賴越來越專業化的高級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使得一部分企業高級管理人員（包括一部分高科技技術人員）在企業中地位迅速上升和權力不斷擴大，他們有的直接參與了企業剩余價值或利潤的分配，導致發達國家出現了一大批高收入的高級白領工薪階層。與此相應，資本的寄生性也與日俱增。

2、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導致了發達國家國內一般制造業生產的“空心化”，導致資本和商品在全世界范圍快速地大規模流動，不僅使全世界勞動者的工作和收入更加不穩定，也使得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國內普通工人就業形勢日益嚴峻，大批工人失業，大量工人實際收入下降，勞資矛盾加劇，迫使政府不得不為緩解各種社會矛盾不斷加強政府宏觀調控，嚴格國家財政賦稅制度，不斷增強其貫徹執行力度，并在此基礎上采取日益完善和健全的社會福利與社會保障措施，從而使得這些國家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看起來非常緩慢，但相當數量的國民卻有著特別強大的購買力和龐大的市場需求。

3、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本身就是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資本利潤率不斷降低，有利的投資場所已經瓜分完畢，國內出現大量過剩資本和生產過剩，使資本家不得不尋求更大、更有利的投資場所和商品市場的產物，而資本和商品跨國家范圍大規模流動的結果，必然是不斷加劇資本國際間的競爭和超大規模國際壟斷資本組織的形成，從而導致國際壟斷資本組織在全世界霸權的形成以及它們在國際市場競爭中對國家政權組織協調的需求日益增加。

4、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導致的上述情況，還使得資本主義發達國家近幾十年在生產關系方面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許多新變化，導致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國內的資本競爭和市場爭奪趨于緩解，而國外市場的資本主義競爭則日趨加劇；導致企業對高級管理人員和高級技術人員的需求有所增加，而對普通職工的需求則大幅減少，從而又導致工人尤其是“藍領工人”在國內的就業競爭不斷加劇，而國際間的競爭和壓力也越來越大，使得他們處于就業越來越難、工薪越來越不容易增加的不利地位，好多人不得不依靠社會救濟及社會福利來過活，與此相聯系并與這些國家資本的寄生性相伴隨，在這些國家工人階級隊伍內部也前所未有地出現了一些寄生性現象。不僅如此，由于前述各種情況和原因，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資產階級各利益集團還在壟斷資本勢力的組織和控制下組織聯合起空前規模的資產階級國家，而且通過經濟政治和文化的各種滲透和控制手段將國家政權牢牢地控制在自己之手，使國家政權作為聯合的總資本家來調解資產階級各不同利益集團、國家和國家以及作為統治階級的資產階級和作為被統治階級的工人階級之間的關系，這就使現代資本主義對國家政權的需求越來越強烈，聯系也越來越緊密，從而使其越來越具有壟斷資本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和全球性國家霸權的性質，并由此形成了一個為壟斷資產階級服務的龐大的官僚資產階級集團和隊伍，使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整個國家越來越資產階級化并借助國家政權來推行資產階級在全世界的統治和剝削。

5、為了解決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所帶來的發達國家“產業空心化”和經濟發展速度減緩、失業人口增加等社會矛盾，為了使自己一直保持先進技術的壟斷和國際市場經濟競爭優勢，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除了增加政府社會福利、社會保障開支外，還紛紛采取了赤字財政、通貨膨脹、規定最低工資標準、增加政府對社會公共事業、社會基礎事業的投入等所謂“積極財政”的政策，并且還通過政府行政手段嚴加限制高科技技術的外流，尤其是尖端軍事技術完全控制在政府之手，形成了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高度壟斷技術和市場，借助經濟、政治、軍事、技術和文化等各種手段不斷加強其世界霸權，并借此實現其國內居民所謂高收入、高福利、高消費、全面社會保障以及讓有錢人盡情享受生活、實現欲望滿足的社會狀況。在資產階級思想意識形態倡導和輿論導向下，金錢至上、物欲橫流，成為整個社會甚至全世界最時髦、最流行的社會時尚。

6、就全世界而言，由于資本和商品的全世界流動打破了很多國家的貿易壁壘，無論是資本流動和商品流動都很少有什么限制，尤其是資本流動具有空前的自由度，但勞動力的流動，特別是普通勞動者的流動，卻不可能不受到各種自然和社會條件的限制，受到國家籍貫、戶籍制度、居住環境和勞動者多年辛苦購置的不動產的限制，所以勞動者在資本主義全球化時代對資本的依附性不僅沒有削弱和改變，反而進一步加強了。而資本對利潤最大化的追逐實質上就是對廉價勞動力和廉價資源的追逐以及對高科技人才和高級管理人才的追逐，加之發達國家收入較高，有利于吸引高科技人才，資本所有權和經營權在資本流動性空前增強的條件下進一步分離，資本的運作和管理使用越來越專業化和科學化，這時資本和各種生產要素的全球性優化配置也成為可能，這便大大提高了資本和各種生產要素的使用效率，大大提高了資本主義剝削程度，使工人階級在更大范圍、更大程度上受到前所未有的剝削。毛澤東旗幟網所發表的一篇文章說，“有數據統計，七個主要發達國家制造業生產率在不斷提高，其每工時產出（以1992年為100計算）1970年平均為44.7，1980年為67.9，1990年為94.5，1998年為118.7。與此同時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貧困人口比例卻不斷攀升，在美國是16.5％，英國是15％，德國是10％。”“美國經濟從1991年開始復蘇到2001年連續十年有較快增長，但工人的收入卻沒有什么增長。美國最大的900家大型跨國公司1999年的年利潤增長率為19％，而這一年美國的勞動力成本只上升了1.8％，工人的收入與公司的利潤顯然是不成比例的。20世紀90年代后期與80年代初期，德國和日本工人的工作時間基本沒有發生變化，由于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工人創造的價值大大增加，但工資卻與以前相差無幾，工人所創造的價值大部分落入了大資本家的手中。”據調查統計，“美國最底層55％的人口，他們的財政資產為零，甚至是負數，家庭資產凈值和耐用消費品是他們僅有的還是正值的財富。”（數據來源見毛澤東旗幟網“反全球化運動實質上是全球化反霸球化運動，是現代無產階級領導的資產階級性質的全球民主運動”）所有這些都說明，工人階級在當代資本主義社會仍然是受剝削的對象，而且他們遭受盤剝的程度是日益加重而不是減輕了。但工人階級卻分散于世界各地，內部的分工和收入的差別也越來越大，而且工作又越來越不固定，甚至連他們自己的雇主都不知道是誰，原來資本家與雇傭工人的直接矛盾越來越轉化為受雇于資本家的高級管理人員同普通雇工的直接矛盾，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剝削關系被各種承包經營的成本管理、人員管理、技術管理、物流管理以及勞動分工、技術分工的關系所掩蓋，在工人階級內部出現了被資產階級收買的工人貴族，大大加劇了工人階級內部的分化和對立，使本來在勞資關系的矛盾中就處于劣勢的工人階級隊伍在聯合與組織程度方面受到很大程度的削弱，斗爭的對象也日益模糊，斗爭熱情和聯合斗爭的力量受到很大程度削弱，加上社會主義國家紛紛加入資本主義經濟一體化運動給工人階級帶來了非常消極的影響，使得工人階級看不到斗爭勝利的希望，從而使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和社會主義運動受到很大的不利影響。

7、在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條件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向國外流出的是資本和國家允許出口的資本與技術密集型高科技產品，而從國外流人的是巨額利潤、廉價的勞動密集型低附加值商品、原材料、燃料和高科技人才，這一方面導致了發達國家低端制造業受到強烈沖擊，另方面導致了這些國家資本的進一步過剩和所謂大量資本流動過剩，為資本更大規模的輸出奠定了基礎和條件。而大規模資本輸出——尤其是作為國際結算和兌換貨幣的美元資本的輸出及其對國際金融市場的控制，還有美國對沖基金在國際金融市場的投機性套取投資差價的金融活動，使得以美國為首的發達國家因赤字財政所導致的資產泡沫、通貨膨脹、貨幣貶值等經濟危機大多轉移到發展中落后國家，嚴重削弱和破壞了發展中國家本來就已經非常脆弱的經濟，不斷為這些國家制造和增加新的資產泡沫，嚴重加劇了這些國家的通貨膨脹和金融動蕩。在這方面，當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就是最顯著的案例，美國虛擬資本投機機構暗中搞鬼，難逃其咎。

8、以上所有這些所形成的一個總的后果，那就是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對落后國家勞動力市場和資源、能源市場的爭奪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加劇了，因而因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內在矛盾和市場的有限所導致的資本過剩、商品相對過剩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嚴重；為刺激居民消費而制造的通貨膨脹也愈益嚴重，經濟炮沫被吹的也越來越大，全世界勞動人民、尤其是落后國家的人民所受到的剝削和奴役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嚴重；列寧在上個世紀初所指出的帝國主義三大矛盾即帝國主義與落后國家和民族之間的矛盾、帝國主義國家之間的矛盾以及帝國主義、國際壟斷資產階級同工人階級和全世界人民之間的矛盾（即世界范圍內資產階級同工人階級和勞動人民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并且這些矛盾由于資本主義全球化運動已經導致資本的統治遍及全球而越來越沒有回旋的余地了。這些矛盾的不斷加劇，最終將導致全世界范圍無產階級空前的覺醒和聯合，將導致資本主義的總危機和社會主義的偉大復興。我相信這種歷史局面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新的面貌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促使我們做出新的歷史抉擇和選擇，讓我們為此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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