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級斗爭還真是無處不在,只不過是斗爭的方式略有不同。上兩周在澳洲,深入基層了解了不少階級斗爭新動向。
澳大利亞比起美國要社會主義一些,社會差距小一些。職業經理人的薪水比美國同等職位要低一半左右,普通員工工資則要高出一半。在我們公司,很多普通員工都有兩套住房,其中有一套是在海濱度假用的。普通員工也都有足夠的錢去世界各地旅行,一個普通的銷售員跟我講他怎么在巴厘島包了兩周的船去各處沖浪,而給我安排行程的秘書大媽對我津津樂道她在意大利度假的好時光。大家均有充足的假期,節奏相對慢了不少。我的同事帶我吃午飯,會吃上兩個小時,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午飯就開始喝葡萄酒。
但是階級斗爭依然存在。我們公司的階級斗爭基本是這樣搞的:普通員工很多是工會成員,加入工會要每月交幾百元會費,工會的領導者專職為工會服務,工會會配給他們專門到處搞革命活動的專車。與之對立的是代表資本家的職業經理人,也就是部門經理和各種各樣的屁們(就是各種vicepresident或者president,我的朋友艾米麗總是說,你也是一個P了)。
向我抱怨工會最多的是一個負責和工會打交道的經理,一個叫安德魯的德國二代移民,此人有1米95高,禿頭,大眼,看人目光冷靜堅毅,有點楞。安德魯和我介紹,最近兩年工會活動越來越“猖獗”了。我說,怎么?他說,他們以前來我們這兒調研,都先通知我一聲?,F在,不了,說來就來,總突襲。我說,他們干什么呢?他說,哎,沒事,我們對員工不錯了,他們就是想讓我們表示一下對工會的尊重,工會收了會員保護費,有事沒事地總得罩著點,有時順便提點什么要求。我說,我靠,有點像黑社會。他說,我第一次聽到這么說,但是還真是差不多。
安德魯說,工會后來向我們公司澳洲的一個屁提出要換了他,說他個子太高了,對群眾運動產生了一定心理威脅??傊?,工會讓安德魯挺煩的。
不過,工會的斗爭是有效果的,公司給員工施加了不少小恩小惠。比如,我的公司給員工提供免費心理咨詢,你和老婆吵架了,公司給你請心理專家來輔導。每周,公司還給超過五十歲的員工提供免費按摩,說他們歲數大了,容易累。
安德魯說,每當有員工或者工會找茬,他都會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瞪著他們說,咱們掏心窩子說,我們對大家還不夠好嗎,你們還要怎樣。安德魯說,就他這么一瞪,社會基本就和諧了起來。
當然資本家總是躲在后面的,經理人作為資本家的代言人搞定人民群眾。這就是階級斗爭。我在墨爾本的時候,正好趕上一幫游民——公司的經理人這么叫他們——在市區搞占領墨爾本的活動,規模小點,模式和華爾街類似,堵塞交通,警察拖走。
多數人都說,搞什么搞呢?澳大利亞和美國不一樣,我們和諧著呢。
階級斗爭是力求利益平衡的方式。首先無產階級要聯合起來,于是工會產生了。然后,根據馬克思的套路,查一下資本家的賬,到底剩余利潤賺了多少。無產階級的目標是,不能多,也不能太少。少了,資本家砸鍋賣鐵不干了,無產者一時半會兒也頂不上去。賺多了,無產者也不傻,要弄個工會去革命活動一下,搞回來點大家花花。
來源:《財經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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