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紅衫軍雖然人數(shù)眾多聲勢浩大,但與先前的黃衫軍帶有明顯不同的階級性質(zhì),紅衫軍都是窮人,以農(nóng)民居多,時間長了拖不起,太心急;黃衫軍都是中產(chǎn)階級以上的階層。紅衫軍大多支持前總理他信,因為他信過去曾給農(nóng)民福利策傾斜來換取農(nóng)民的選票。他信任人唯親而且腐敗案纏身,雖然他的算盤打得很合理,家人瘋狂斂財,拿稅收給窮人增加福利給自己換多頭票倉,但是卻得罪了泰國的富人階層,雖然他信自己是泰國首富。調(diào)節(jié)窮人和富人的矛盾,是泰國所謂民主制度的軟肋。西方民主是富人民主,但是西方的福利政策、政治規(guī)則和法律保障都相應到位,于是能適當平衡或掩蓋階級矛盾,不使其尖銳對立。這樣,富人的各派政治勢力就可以實現(xiàn)平穩(wěn)輪替,以掌握權力來保障利益。窮人何曾會獲得真正的民主呢?一張選票而矣。選舉民主本身就不是為窮人服務的,盡管窮人總占大多數(shù)。
黃衫軍的行動獲得了勝利,根本在于“卡脖子”的做法切中了泰國的要害,而又不至于背上暴力乃至暴亂的惡名。泰國的經(jīng)濟嚴重依賴旅游拉動,黃衫軍占領機場導致泰國“和平”癱瘓,快速地造成了惡劣的國際影響,讓泰國當局根本也找不到動武的理由,更何況還有軍方的支持。泰國的法官很會找平黃金切割點,沙馬和頌猜相繼被法院處理掉,政黨也被解散,黃衫軍得勝了。泰國和中國一樣,黃色是皇家的顏色,黃衫軍本身就是屬于國王支持的階層。黃衫軍里精英眾多,精于算計,步步為營,而泰國的法院和軍方又都是“效忠”國王的,心照不宣,黃衫軍豈有不勝之理?
紅衫軍的行動混亂無序,用的是“揪尾巴”的辦法,遠沒有黃衫軍有心計。黃衫軍占領的是機場,對內(nèi)不擾民不惹民憤,但卻立即由游客滯留抱怨引起了惡劣的國際影響,讓泰國政府如坐針氈。不殺人放火也不打砸搶,政府無法找到足夠的理由采取武力進行壓制。而紅衫軍占領的卻是街道社區(qū),而且曠日持久毫無顧忌,人數(shù)眾多行為也約束不住,于是曼谷的民怨逐漸增加以至于道義上的形象逐漸下降。阿披實用“以拖待變”的方法逐漸讓紅衫軍落入了圈套。分化紅衫軍領導派系,讓他們內(nèi)部起紛爭,形成內(nèi)斗。主張強硬的卡迪亞被精準的干掉絕對不是偶然的,這對紅衫軍是一個強烈的精神打擊。眼見政治訴求無望,內(nèi)部的分化于是陡然加劇,主張和平示威者垂頭喪氣,主張強硬者于是開始使用暴力發(fā)泄不滿,行動的統(tǒng)一性完全喪失,成了烏合之眾。使用暴力必然招致曼谷民眾的強烈不滿和憤恨,自取現(xiàn)實和道義上的雙輸,阿披實動用武力解決問題于是就水到渠成了。值得注意的是:剛開始使用暴力的人未必屬于紅衫軍,而很可能是有人誤導性的“帶頭兒示范”,拉紅衫軍下水。紅衫軍最終在政治上慘敗,泰國法院也就不會再追究阿披實的所謂政治獻金案了,因為勝負已分,不必押寶了。
紅衫軍和黃衫軍對比來看,黃衫軍屬于精英階層,有錢,有計謀,直切要害而且行動協(xié)調(diào)統(tǒng)一。紅衫軍屬于工農(nóng)階層,沒錢,少計謀,抓不住要害行動雜亂無章。泰國的顏色內(nèi)亂實際上屬于階級斗爭,精英階層雖然人少,但是攻于心計,大眾階層雖然人多但實屬烏合之眾,原因在于沒有他們理想的“帶頭兒大哥”,也沒有足夠的政治策略。所以才會土崩瓦解,作鳥獸散。國王,軍隊,法官都不會支持紅衫軍,誰愿意支持“瞎胡鬧”的窮人們呢?他信雖然屢屢在海外放話,但他起到的都是壞作用,給人以咸魚要翻身的不齒之念。泰國的內(nèi)亂或許可以證明一件事情:窮人要想掌權,富人是不會答應的,因為各個“民主”國家尚無此先例。要想獲得民主掌握權力,那就需要革命。可是窮人掌權后就會逐漸既富且貴,于是又要面臨被革命。可見,在窮人和富人之間找到政治的平衡點,對泰國是至關重要的,最好不要單獨一方掌權,否則內(nèi)亂免不了。
選舉民主是富人的勢力集團玩兒輪替的游戲,窮人除了張選票以外是不會享受到民主的。高昂的選舉花銷的門檻,只有大的財團的資助才能邁過。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政客們當然要為財團服務了。西方選舉民主在亞洲普遍水土不服,日本世襲,韓國清算,印度遺老遺少,巴基斯坦炸彈不停。要玩兒這種昂貴的制度,游戲規(guī)則最重要,民主不能是明顯的“富人”主,也不能是明顯的“窮人”主,要取中。首先要找到平衡窮富不至于激化矛盾的方式,不管是福利還是救濟,各個國家的具體幅度會有不同。至少不能讓窮人感覺到民主實際上是富人說了算,自己就只能得到張選票,空有民主之制而無民主之民。民主要和法律同步,不能一個速度是兔子,一個速度像烏龜。國家機器運轉必須按照規(guī)則運轉,不能聽由背后勢力暗中插手。紅黃相斗,泰國國王的寶座反而更穩(wěn)當,但是長久下去,泰國就會長期自戕。世界上海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窮人能通過選舉或街頭鬧事而掌握政權的,窮人沒有強的組織絕對斗不過富人,沒有統(tǒng)一思想也只會一哄而起一哄而散如一盤散沙。紅衫軍一敗涂地,不是偶然的,窮人要翻身掌權,哪有那么簡單。可是單一階級完全掌權又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這樣開始的,但是過不了多少年,掌權的窮人和其后來者就都“既富且貴”了。民主精神還在于天道人道合一,窮富相濟,彼此共生,規(guī)則公平。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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