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韋斯號召成立“第五國際”
2009/11/25
也是委內瑞拉玻利瓦爾共和國總統的委內瑞拉統一社會主義黨(Partido Socialista Unido de Venezuela,PSUV)主席烏戈.查韋斯(Hugo Chavez),于2009年11月21日的委內瑞拉統一社會主義黨特別大會的開幕式上,作出一個振奮人心的呼吁,號召世界各地左翼政黨與社會運動組建一個“第五國際”,以反抗全球資本主義的肆虐。
查韋斯在PSUV的特別大會,發表了“出人意表”的激進左翼演說,陳述了我們有必要摧毀資產階級國家并以一個革命國家取而代之,不過同時也指出玻利瓦爾革命運動本身所面對的官僚化問題。查韋斯的演說,反映著來自基層群眾的巨大壓力,群眾們已經厭倦不斷談論社會主義但是實際上朝向真正社會改變的進程卻極為緩慢。查韋斯說:“我全世界面前擔起這個責任。我認為是時候召集第五國際,而我提起勇氣去作出這個呼吁,因為我認為這是必要的。”
PSUV于2009年11月21日在加拉加斯開始召開該黨的第一次特別大會。此外,PSUV也于11月19-21日舉辦了一場國際左翼大會。來自39個國家的55個左翼組織參加了這項大會。馬來西亞社會主義黨(Parti Sosialis Malaysia,PSM)也受邀出席這項大會,由副主席莎拉斯瓦蒂(M. Sarasvathy)代表出席。
查韋斯強調說,左翼政黨的大會,不應該“又是另外一個會議”,因此他邀請與會組織合力打造一個真正的新計劃。他主張:“這個社會主義的聚合必須是來自真正的左翼,愿意去跟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進行戰斗。”
火紅的演說
查韋斯在11月21日也有眾多左翼組織代表出席的PSUV特別代表大會上,發表了5個小時的演說。查韋斯演說的第一部分,是關于建立一個新的革命國際的需要。查韋斯指出,馬克思建立了第一國際,恩格斯參與在第二國家的建立工作中,列寧成立了第三國際,而托洛茨基成立了第四國際,但是基于不同的原因,這些國際在今天已不復存在。
第一國際成立于1864年,維持時間不長;第二國際成立于1889年,于1916年隨著好些左翼政黨和工會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帝國主義之間的沖突中轉向支持各自國家的資產階級而宣告瓦解;第三國際是由俄國革命家列寧成立;第四國際則由托洛茨基成立,經歷了多次的分裂且不復存在,盡管仍然有一些較小的組織聲稱代表其政治的延續。
查韋斯也指出,過去所有的國際都在歐洲開始,反映著當時在歐洲階級戰斗的激烈性,不過今天世界革命的中心已經轉移到拉丁美洲,尤其是在委內瑞拉。
查韋斯在他的演說中重復強調了建設新國際的想法,當中也涵蓋了好些激進的觀點,抨擊他認為是人類未來的威脅--資本主義。在談到世界資本主義危機時,他譴責西方政府通過巨額的國家介入救市去打救資本主義體制。他說:“我們的任務,不是去拯救資本主義,而是去摧毀它。”
在提到委內瑞拉的局勢時,他表示他們還無法成功消滅資本主義,但是正朝著這個方向前進。他把委內瑞拉的寡頭集團痛斥為第五縱隊,因為他們把自己出賣給帝國主義。查韋斯表示,委內瑞拉仍然是個資本主義國家,而這是革命的中心問題。查韋斯一邊展示一本列寧所著的《國家與革命》(他也建議與會代表應該閱讀這本書),一邊說他認同列寧的觀點,那就是有必要摧毀資產階級國家,并以一個革命國家取而代之,這是一個仍待完成的任務。
在談到官僚主義的問題時,查韋斯警告說,他意識到有好些與會的代表是在不正當的方式下被選出,也有一些人只關心如何可以被選為國會議員或市長或州長,這是不能被接受的。查韋斯強調說,大會不應在次日就結束,而必須在未來數月定期召開,以便所有問題都可以經過全面的辯論。他重申,辯論必須是民主的,考慮不同的觀點,而代表必須向基層黨員進行報告并且跟他們討論所有的建議與文件。
查韋斯之所以發表如此的論述,并不是因為他一個人一夜間心血來潮的“醒悟”,他的演說正好凸顯了委內瑞拉革命的中心問題,以及來自基層革命群眾的巨大壓力。經過了11年的查韋斯執政,有跡象顯示基層群眾已經對革命進度的緩慢感到愈來愈不耐煩及沮喪。資本主義危機對普羅民眾帶來沉重打擊,而很多人也對發生在四處(包括玻利瓦爾運動內)的官僚主義和貪污腐敗感到惡心。這些失望有些時候通過罷工行動表達出來。群眾沮喪的背后,就是很多人感到革命的領導跟基層脫節,不聽取群眾的心聲或者是不去理解他們的問題。
查韋斯也強調,有必要恢復革命工會主義的傳統,因為工人階級在革命中扮演著領導的角色。他說:“工人階級的意識,是建設社會主義的關鍵。”同時,也補充說必須建立黨與工人之間的緊密聯盟。
革命的新動力
很明顯的,查韋斯嘗試通過舉行統一社會主義黨特別大會去為革命注入新的生命。社會主義革命并不能由上而下地進行,必須要有由下而上組織起來的勞動革命群眾去實現。當然,我們也不能說這純粹是查韋斯由上而下去推進革命,他的激進演說背后,肯定是因為來自革命群眾的巨大壓力所促成。
這也許是玻利瓦爾革命的新轉折點。只有將革命進行到底,徹底跟資本主義決裂,擊潰反動的寡頭集團,并建立一個真正的革命工人國家,才是把社會主義推進的必要條件。委內瑞拉的革命,正在美洲掀起一波新的革命浪潮,甚至將席卷整個世界的范圍。
相關聯接:
Venezuela’s Chavez Calls for International Organisation of Left Parties
成立第五國際的號召激起新火花
2009/11/27
烏戈.查維斯在2009年11月19-21日的一場左翼政黨國際大會上,號召成立一個聚合左翼政黨與社會運動的“第五國際”。在世界正面臨深重資本主義危機的時刻,這是一個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號召。
來自拉丁美洲的主要政黨都支持這個倡議,這些政黨包括玻利維亞的“走向社會主義運動”(Movimiento al Socialismo,MAS)、薩爾瓦多的法拉本多·馬蒂民族解放陣線(Frente Farabundo Martí para la Liberación Nacional,FMLN)、尼加拉瓜的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Frente Sandinista de Liberación Nacional,FSLN)),以及厄瓜多爾的“光榮與主權祖國聯盟”(Alianza PAIS)。拉丁美洲以及世界各地的好些小型政黨也表示支持這個概念,包括了智利的“替代社會建議”(Proposal for an Alternative Society,PAS)、危地馬拉的“新民族替代選擇”(New National Alternative,ANN)、澳洲社會主義聯盟(Socialist Alliance)等。
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的領袖米高.德斯科托(Miguel D´Escoto)表示:“資本主義將人類帶到瀕臨絕種的懸崖......我們必須控制我們自己的命運。”他在支持成立第五國際的建議時補充道:“不能夠再怠慢,我們必須克服失敗主義的傾向。很多時候我發現左翼的同志們在關于我們所面對的任務上有著失敗主義的傾向。”
來自FMLN的薩爾瓦多.桑切斯(Salvador Sánchez) 則說:“我們將在第五國際中扮演要角。我們不能持續等待所有的左翼力量。人民的志向是要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我們在成立第五國際上不應猶豫。人民已經表態支持改變,而左翼政黨必須跟他們站在一起。”
其它的組織,包括葡萄牙的左翼集團(Bloco de Esquerda,BE)、德國的左翼黨(Die Linke)、法國的左翼黨(Parti de gauche,PG)對查維斯的建議表示感興趣,不過要先跟其他方面進行咨詢。古巴共產黨(Partido Comunista de Cuba,PCC)的一位代表只是一個非常好的建議,不過古共仍未作出正式聲明。
很多的共產黨,包括來自希臘和巴西的共產黨,表示強烈反對建立第五國際的建議。委內瑞拉共產黨(Partido Comunista de Venezuela,PCV)表示愿意討論這個建議,但是采取高度保留的態度。
巴西工人黨(Partido dos Trabalhadores,PT)的代表則表示其重點還是圣保羅論壇(Foro de São Paulo,FSP)--一個由巴西工人黨于1990年成立以聚合拉丁美洲不同左翼、共產黨、中左派、社會民主派、工黨和民族主義政黨的論壇。
大會通過的其中一項決議,那就是成立一個籌備委員會,以籌備于2010年4月在加拉加斯舉辦一場聚合全球左翼政黨的大會,以討論新國際的成立。這個議決允許那些仍未作決定或表態的政黨針對這個建議進行討論,并且可以在較后加入。
查維斯強調包含性的重要,認為2010年4月的會議必須邀請比2009年11月會議上更多的政黨和組織。他特別指出,沒有美國革命組織的出席是一個錯誤。
加拉加斯承諾
11月19-21日的國際左翼政黨大會也通過了一個宣言,被稱為《加拉加斯承諾》(Caracas Commitment),以在面對全球資本主義制度普遍危機的時刻,重申我們確定建立并贏取21世紀社會主義的信念。
《加拉加斯承諾》聲援世界各地因帝國主義侵略而遭遇苦難的人民,特別是譴責逾50年對古巴進行的種族滅絕性經濟封鎖、對巴勒斯他人的屠殺、西撒哈拉部分地區的非法占領,以及對伊拉克和阿富汗(今天已經擴張到巴基斯坦)的軍事侵略。左翼政黨大會也譴責墨西哥政府為了讓新自由主義私有化在中美洲擴張,而關閉其國營電力公司,并裁退45000名工人,
《加拉加斯承諾》下由與會左翼政黨所同意的事項,包括了:
- 于2009年12月12-17日,組織一個全球動員周,呼吁取消在哥倫比亞、巴拿馬及世界各地所建立的美國軍事基地。
- 推行“針對喬治.布什反人類罪行的國際公審”的運動。
- 為紀念克拉拉·蔡特金(Clara Zetkin)建議慶祝三八婦女節100周年,在世界各地進行群眾動員。
- 組織全球聲援玻利瓦爾革命,以反抗來自帝國主義的持續攻擊。
- 組織全球聲援反抗美國撐腰軍事政變的洪都拉斯人民,爭取恢復洪都拉斯民主選舉誕生之總統的職務,并在洪都拉斯把政變合法化的選舉之日,舉辦全球的燭光聲援會。
- 要求立即與無條件結束美國對古巴的經濟封鎖,并立即釋放被美國政府囚禁的5位反恐怖主義的古巴人。
- 支持海地人民要求被美國帝國主義綁架并解除總統職務的讓-貝特朗·阿里斯蒂德回國的抗爭。
- 促進另類與社區媒體的誕生及確立,以突破媒體的圍困,設立一個國際另類左翼媒體協調辦事處,以為提升信息交換進行聯系。
國際左翼大會上的暗流
11月19-21日的國際左翼大會其實是在非常倉促的情況下舉行,結果很多應該出席的政黨都沒有出席,而很多很難被歸類為左翼的政黨卻出現在會場。所幸的是,這場大會的一些結果,加上查韋斯于11月21日的委內瑞拉統一社會主義黨(Partido Socialista Unido de Venezuela,PSUV)特別大會開幕式上的激進演說,仍然是起著非常積極的作用。
出席是次國際左翼大會的組織,有來自31個國家的52個政黨。出席的政黨,其意識形態可謂呈兩極,從保守且已經不再是左翼的政黨,如津巴布韋非洲民族聯盟愛國陣線(ZANU-PF)、中國共產黨(!!!)和墨西哥的制度革命黨(Partido Revolucionario Institucional,PRI),到激進的群眾政黨,如古巴共產黨(Partido Comunista de Cuba,PCC)、玻利維亞的“走向社會主義運動”(Movimiento al Socialismo,MAS),及委內瑞拉統一社會主義黨(Partido Socialista Unido de Venezuela,PSUV)。會上也有很多傳統的“共產黨”,以及一些近年崛起的歐洲左翼政黨,如法國左翼黨、葡萄牙的左翼集團,還有很多拉丁美洲的新興左翼政黨。來自亞洲的政黨非常少,只有來自中國、越南和日本的傳統“共產黨”,以及馬來西亞社會主義黨(Parti Sosialis Malaysia,PSM)。
會上一個注重討論的課題,就是21世紀社會主義作為左翼重新整合的力量,以及如何建立更強的國際聯結。在這課題上,突顯了與會政黨的主要差異,基本上形成三大源流:
1. 拒絕第五國際:傳統的共產黨(除了古巴共產黨)把焦點放在建立一個反帝國主義戰線的幾點協議上,卻不愿支持任何比這更進一步的建議,除非這是一個作純粹討論的空間。這組政黨也可包括巴西的工人黨,因為表明把關注點放在圣保羅論壇。圣保羅論壇已經被改良派勢力主導,并且淪為純粹的清談場所。
2. 采取懷疑態度:沒有跟傳統共產黨有直接關系的歐洲政黨,如葡萄牙的左翼集團、德國的左翼黨和法國的左翼黨,它們都不屬于任何先前存在的國際組織。這批政黨認為必須要有更多的合作,但是猶豫成為一個可能被視為是“查韋斯主義”的國際。
3. 支持第五國際:主要是拉美的左翼群眾政黨,如PSUV、MAS、Alianza Pais、FSLN等。這些政黨認為有必要與迫切加強國際合作。盡管古巴共產黨仍未公開表態, 古共應該可以被歸類為這類型的政黨。
除了這三個主要源流,還有另外一個第四源流,那就是ZANU-PF、中共、越共等保守政黨,它們的代表出席這次大會并不是要討論左翼政黨的聯合,而僅僅是要建立政府間的貿易關系。這些政黨在這次大會上根本就沒有什么貢獻,而且在會議上鮮少見到它們的蹤影。
在這樣的一個復雜的組合下,所擬出的宣言,也就是《加拉加斯承諾》,就變得溫和不過,盡管涵蓋范圍相當廣以及談到建立一個國際網絡的建議,其焦點幾乎都放在美軍基地和洪都拉斯政變課題上。
左翼的挑戰
建立第五國際的建議被提出,肯定將觸發世界各地左翼的激烈討論。有著PSUV、MAS和古共的推動,這個建立新國際的建議,將有可能很快就開動。
建立第五國際的倡議,對國際左翼所起的沖擊效應,跟建立PSUV的倡議被提出時對委內瑞拉左翼的沖擊,有著極為相似之處。單是在2009年11月的國際左翼大會上就可察端倪。機會主義和教條主義的政黨大力反對這樣的努力,而革命派和激進政黨則嘗試把建立國際革命力量間協調與合作的迫切需要,跟推進群眾運動的現實聯系起來。采取懷疑態度者,則因為無法或者是害怕去承認委內瑞拉的革命進程。
建立第五國際的號召,肯定將吸引來自不同源流廣泛左翼的興趣,甚至包括一些我們無法把它們歸類為左翼的機會主義政黨。目前,世界上的左翼大部分仍然弱小、四分五裂、有的士氣低落,甚至是思想上的混淆,因此仍未定形的“廿一世紀社會主義”,是重新組合這些左翼力量的必要工具。若要建立一個真正革命的國際,也就是通過不斷的行動與辯論,才能夠厘清更多的差異。
當前在拉丁美洲之外的激進左翼仍然非常弱小,但是仍然有責任去捍衛正在發生在拉丁美洲的革命進程。
相信第五國際的倡議,將會就繼續在國際左翼間激起辯論的火花。我們應該以開放的態度去進行更多的討論,并且繼續在各自的國家進行反資本主義的動員抗爭。一個國家的革命能否進行到底,須視乎能否有著國際革命的形成,而國際革命的實現,則必須靠至少一個國家的革命進程取得關鍵的突破。委內瑞拉的革命,正處于一個矛盾重重、挑戰不斷的關鍵時刻,“第五國際”如果真的成事,就肯定跟委內瑞拉的命運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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