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主席:象征大于實質
鄭若麟
法德支持的比利時首相范龍佩順利當選首位“歐盟主席”,和英國籍的歐盟貿易委員凱瑟琳•阿什頓“意外”奪得歐盟“外長”一職,既凸顯了法德軸心的作用,亦證實了英國一直緊抓不放的“第三者”地位。在這種背景下,歐盟能否通過這一新機制在已經全球化的世界舞臺上扮演更為搶眼的角色,劃出了一個碩大的問號!
顯然,英國的“聲東擊西”戰略取得了成功。在全力支持前英國首相布萊爾的同時,一舉把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這個關鍵位置搶到了手,對英國在歐盟內部的發言權起到了一個“高分貝放大器”的作用。這個位置任期達5年,恰好是主席一職的兩任時間,因而對歐盟的影響更具延續性和影響力。作為一個后來者(非歐盟創始國),英國一直扮演著歐盟“節日的搗亂者”角色。英國既不想太過“歐盟化”(英國拒絕放棄英鎊進入歐元區,同時英國也拒絕開放邊界,加入“申根條約”),卻又時時不忘擴大英國在歐盟的影響力,結果成為歐盟的“另類”。眾所周知,法國總統薩科齊本來是支持布萊爾出任的,但德國總理默克爾卻在私下說服了法國:以布萊爾在全球的名聲和人脈,歐盟如果將其推選為主席的話,將會大大淹沒法、德領袖在世界舞臺上的風光。最終法德英意西等大國能夠一致接受在國際上籍籍無名的比利時首相范龍佩,并配上一個同樣名不見經傳的阿什頓,與其說是看中其“才華”,不如說是為了保證本國元首和外長能夠繼續外交舞臺上施展身手。
法德軸心應該說在這次峰會上再度得到了確認。兩國私下通過秘密磋商達成了共同候選人之后,成功地將范龍佩推上歐盟主席的寶座,證明法德一旦聯手,在歐盟內部仍然是九言一鼎的。但熟悉內幕的專家則認為,這僅僅是一次有限的成功而已。薩科齊和默克爾在兩年共處以來,一直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兩國在一系列問題上曾各做主張。一直到倫敦20國峰會,兩國元首才如夢方醒:歐盟再不重新攜手,將會有在美、中、日、俄、印等一系列大國馳騁的國際舞臺上被邊緣化的可能性。于是兩國重新協調立場。法德新蜜月到紀念柏林墻倒塌和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達到了高峰。薩科齊和默克爾分赴對方首都以示慶賀,并都用對方的語言高呼贊美對方的口號。這次推選歐盟主席,法德再度成功攜手。但不能不看到的是,法德兩國也不得不向得到其他一些歐盟“小國”支持的英國做出相應讓步,將外長的寶座送給了倫敦。但這一態勢也進一步確認,歐盟仍然存在著“兩種速度、兩大陣營”。本來,歐盟主席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位置,充其量是一個“超級大管家”。他既無投票權,亦無簽署條約權。他的職責只是召集歐盟峰會,并在峰會結束后向歐盟27國提供總結報告……而外長一職更是具有強烈的“虛擬”色彩:只有當歐盟真正一致的情況下,歐盟外長對外才有發言權。問題是這樣的發言權又有多大的意義呢?
如果拋開實權而僅從某種象征性意義上來說,那么歐盟產生一位主席和一位外長,仍然是一件具有重大歷史性的事件。全球化進程已經達到今天這種程度時,意味著歐盟27國任何一個單獨國家,都很難成為世界的“一極”。面對著世界其他新老大國、如“超”超級大國美國、新崛起國家中、印、以及日本、俄羅斯等,歐盟27國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在經濟總量、人口、市場規模等方面與之競爭。歐盟主席的產生,則意味著歐盟正在成為真正的世界之“一極”。如果歐盟建設成為一個類似美國的聯邦共和國的話,那將又是一個“超”超級大國。但這至少在可見的將來是不可能的。
如果說歐盟各國人民在過去從戰后開始一直強烈支持歐盟建設的話,今天到了21世紀這種支持卻已經大為削弱。2005年法、荷等國通過全民投票,否決了遠比今天實施的里斯本條約更為完善的“歐盟憲法草案”,就是一個證明。原因是歐盟并未能回答今天歐洲面臨的因全球化而產生的挑戰。越來越多的歐洲公民認為歐盟未能在全球化進程中保護歐洲公民的利益和歐洲的市場。因此,一個非常強烈的反差是,在全球眼中倍受重視的歐盟主席推選,在歐洲卻關心者廖廖。很簡單的事實,是歐盟各國內部對歐盟建設仍然是各有心思。如果真要使歐盟主席和外交具有一定實權的話,歐盟各國就必須分權,即將一部分國家主權交納歐盟。法國似乎在朝著這個方向在努力。如法國憲法委員會規定,歐盟法將高于法國國內法。但德國則恰恰相反,國內法高于歐盟法。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是使法國成為德國的“仆從國”,這當然是法國不可能接受的。因此,歐盟主席將會出現在世界最重要的峰會、首腦會、以及其他各種形式的重要外交場合,但卻不會因此而改變任何東西,至少在一個可預見的將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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