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周刊》最新一期林友順／總統歌麗亞．阿羅約執政至今，已經有七百三十名異見分子被暗殺，情況比馬可斯執政的軍事戒嚴時期更嚴峻，包括同情左派的農民、工人、學生、法官、新聞從業員及地方議員等。今年一月到五月，已經有七十五人被暗殺，菲律賓的政局儼如一個「沒有宣示的軍法統治」。暗殺及擄綁行為主要由政客、軍警特、地方豪強指使。殺手多為兩個騎著摩托車的蒙面人，槍殺事主后馬上驅車離開。由于警政及司法系統腐敗不堪，兇手大多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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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律賓是一個標榜擁有民主政治的國家，一個高唱人民手上握有投票權的國家，然而，政客、軍警特、地方豪強看不順眼的異見人士，卻屢屢遭到暗殺、擄綁。母親霎間失去親兒，女孩忽然被擄走，從此音訊杳然。在菲律賓的土地上，有人跳著樂天知命的快樂舞步，但也有人堅毅而痛苦去追尋理想，然后突然被暗殺。

　　菲國人權組織統計，從二零零一年歌麗亞．阿羅約（Gloria Arroyo）執政至今，已經有七百三十人被暗殺，包括農民、工人、學生、教師、教會工作者、律師、法官、新聞從業員及地方議員等，單是今年一月到五月，已經有七十五人被暗殺，二十五人失蹤，今天菲律賓的政局，儼如一個「沒有宣示的軍法統治」。今年七月，亞洲周刊深入菲律賓呂宋島中部的達臘省（Tarlac）、邦邦卡省（Pampanga）和布拉干省（Bulacan）等主要發生暗殺事件及菲共散居地區，調查采訪這個正在淌血的國家。

　　政治暗殺在菲律賓近代史上一直糾纏著苦難的菲律賓人民，其中尤以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軍人獨裁政權馬可斯時代及當前執政的歌麗亞．阿羅約最猖獗。暗殺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兩名乘摩托車的蒙面殺手，或是清晨突現于候車亭，或是突現于月黑風高四周一片黑漆漆的農村小屋，或是在夕陽西照高速大道回家途中、艷陽高照鬧市大街上出擊，人民惶惶不可終日。這些人或是法律上賦予武裝的軍人、警察、民兵，或是地方莊園霸主雇用的職業殺手，只需一百美金，就可買下人頭，奪走手無寸鐵敢于抗爭的平民百姓的生命。

　　四百年前，菲律賓開始成為西班牙的殖民地，也承襲了西班牙封建莊園制度，全國土地由少數家族擁有，菲律賓前總統科拉桑也是大莊園主的后代。直到今天，雖然阿羅約政府提出土地改革措施，但距離人民能真正分享這片土地的日子仍然遙遠，不少被暗殺者，就跟爭取人民土地權有關。

　　今年七十一歲的馬茜瑪（Punsal Maxima）是名農村婦女，一直與四十一歲兒子迪卡羅（Rio Degaro）住在菲律賓呂宋島中部一個農村。迪卡羅是名畫家，十五年來依靠畫戶外廣告及T恤維生。他與媽媽的生活雖然艱苦，不過還是充滿歡樂。

母親親睹殺子兇手

　　二零零五年九月的一個下午，馬茜瑪在屋里看電視節目，迪卡羅則在屋外畫畫，突然，她聽到一聲槍聲，趕忙走到屋外，驚覺兒子躺在地上，馬茜瑪急忙抱起痛苦呻吟的兒子，迪卡羅頸項有個槍傷口，更抬頭看著兇手離去。不久，迪卡羅便喪命。

　　警察很快抵達，匆匆拍照后離開，沒有深入的調查。鄰居告訴馬茜瑪，她的兒子被殺是因他是菲律賓共產黨武裝組織新人民軍的支持者。然而馬茜瑪懷疑，她的兒子可能是因成為左派壓力組織勞動群眾黨（Anakpawis）的成員，參與解決當地市集被拆事件而被暗殺。警方至今并未逮捕任何嫌犯，迪卡羅案不了了之。

　　卡琳（Carlyn）是著名的菲律賓大學社會學系學生，二十二歲的她多才多藝，也是一名活躍的學生領袖。卡琳在事發時正著手進行貧農問題研究，同時參與農民聯盟，協助處理農田被廠房污染的問題。二零零五年六月二十六日凌晨二點，十多名軍人乘坐卡車來到卡琳的租房，軍人命令房東開門，然后沖進屋內把卡琳及其同學瑟琳（Sherlyn）擄走。至今兩人毫無音訊，人們普遍相信她們已被殺害。

　　類似迪卡羅被暗殺、卡琳與瑟琳被擄綁的事件在菲律賓經常發生，以前任獨裁者馬可斯及現任總統歌麗亞時期最猖獗，兩者最大的不同是馬可斯是實行軍事統治，公開指示軍警槍殺左派異見分子及新人民軍成員；歌麗亞則被指一方面高談民主人權，一方面則放任軍警對其政權最大威脅的左派組織進行秘密斬首行動。左派人權組織促進人民權益聯盟（Karapatan）協調員科拉指出，馬可斯在執政二十年期間，殺害逾千名左派異議分子，但歌麗亞在短短的五年執政期間卻逾七百人被暗殺，大有超越馬可斯的毒辣手段之勢。科拉形容當前的菲律賓是「沒有宣示的軍法統治」。

　　根據促進人民權益聯盟在全菲收集的資料顯示，從二零零一年歌麗亞執政至今年八月，已有七百三十人被暗殺，其中三百人是三個主要的合法左派壓力組織成員，即人民第一黨、勞動群眾黨及卡柏拉婦女黨。大部分暗殺事件發生在馬尼拉以外的地區，被暗殺者包括農民、工人、學生、教師、教會工作者、律師、法官、新聞從業員及地方議員，這些人大部分是因為在地方上領導居民進行維護權益的斗爭，以致成為當權者或利益受損集團暗殺的目標。

今年已有三名記者被殺

　　就在今年五月二十二日，支持人權分子的新聞記者費爾南多．巴圖爾（Fernando Batul）在公主港市被兩名騎著摩托車的殺手槍殺，巴圖爾是今年第三名被暗殺的新聞記者；去年共有七名記者被暗殺。

　　維護自由律師組織（CODAL）發言人科墨納斯（Neri Colmenars）指出，過去五年，共有十五名律師及十二名法官被暗殺，這些案件大部分都沒有破案。此外，仍有眾多律師被擄綁或被騷擾。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當大部分菲律賓人沉醉迎新年的慶典時，曾經負責審判多起貪污案件的法官金俄榮（Henry Guingoyon）被暗殺。金俄榮出任法官前曾是人權律師，他較早時裁決政府收回阿奇諾國際機場第三終站工程不當，必須賠償菲律賓國際機場公司六千二百萬披索（約合一百二十一萬美元）。人們普遍相信他因此判決丟命。

　　科墨納斯表示，大部分被暗殺的律師都是因為積極參與維護工人權益和人權，而被軍警單位列入「國家敵人的名單」，成為被暗殺的目標，著名人權兼維護工人權益律師達谷（Dacut）就是其中一人。

　　達谷出席會議途中為孩子買奶粉時，兩名騎摩托車的槍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趨前朝他開槍，然后揚長而去。身中多槍的達谷現場斃命，警方至今仍然無法監定兇手身份。科墨納斯指出，任何組織一旦被治安單位標簽為左派或共產黨前線組織，該組織領導及成員就有被暗殺的可能；任何個人若被治安單位列為「國家敵人」，這些人任何時刻都有可能丟命。他說，根據當局的手法，被列入「國家敵人」名單者，初時會接獲情治人員的威脅，若受威脅者還不知趣繼續進行群眾運動，情治人員便開始跟蹤，迫使這些群眾領袖退卻；若被跟蹤者再不「知難而退」，暗殺就是下一步行動。

　　在菲律賓，所有的政治暗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模式：槍手蒙面，兩人一組，共乘摩托車；案件往往沒有破案。面對越來越橫行無阻的暗殺行動，沒有能力阻止暗殺行動卻也不愿向軍法行為低頭的左派組織向國際組織發出求救訊號，邀請各國司法、記者、工會、農民等組織前往菲律賓進行調查，向菲律賓政府施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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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 菲律賓就是智利的影子：美國的盟友縱容暗殺

　　《亞洲周刊》最新一期謝曉陽／當年智利和今天菲律賓，都是美國盟友縱容暗殺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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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美洲，也曾經出現一個以暗殺、擄綁手段對付異見分子的政府，那就是智利前總統奧古斯都．皮諾切特（Augusto Pinochet）的執政年代。一九七三年，陸軍首長皮諾切特發動軍事政變，推翻民選總統、基督教民主黨的薩爾瓦多．阿連德（Salvador Allende），開展了十七年的軍事獨裁和白色恐怖統治；智利擁有長期的民主憲政歷史，軍人少有干政，民選的阿連德上臺不久，為解決國內高度通貨膨脹的困窘，決定國有化銅礦場和銀行，并分配土地給農業工人，但仍未能解決高通脹，而且引來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及企業家嚴厲反彈。

　　一九七三年至八九年，即皮諾切特統治智利期間，獨裁政府為了鞏固政權，先向美國靠攏、建立軍政府、取締左翼政黨、中止執行憲法、解散國會、嚴厲檢查言論、禁止政府以外的一切政治活動。這十七年間，智利全國都籠罩在軍事獨裁和白色恐怖之下，人心惶恐，皮諾切特政權不斷采用暗殺、驅逐、凌虐等手段來鎮壓被視為同情社會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人，甚至一些公開反對政府的人士也同樣遭到迫害。一九九一年，智利「真相與和解」國家委員會發布的報告指出，在皮諾切特執政期間，有二千零九十五人遇害，逾千人失蹤。

　　皮諾切特政府的暗殺行為不僅發生在國內，也派出了跨國殺手。一九七四年，阿連德政府時期的陸軍總司令卡洛斯．普拉茨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遇刺身亡；一九七六年九月，阿連德的內閣成員奧蘭多．勒特里爾也在華盛頓遭汽車炸彈襲擊身亡，他是智利前駐美國大使。

　　皮諾切特攫取政權后，進行經濟自由化和私有化政策，廢除最低工資、取消工會的權利、私有化國有工業和銀行。這些政策加劇了智利國內的貧富懸殊，一九六零年至一九八零年間，智利國內人均生產總值雖然增長了百分之三十五，但失業率卻從一九七三年的百分之四點三急升至一九八三年的百分之二十二，更離譜的是，智利國內平均薪資下降了百分之四十。

　　雖然不能將當年皮諾切特暗殺異己的血腥與今天發生在菲律賓的相比擬，但值得深思的是，一九七三年將皮諾切特推上總統位置的是倡導民主人權的美國政府，而且當智利人民十多年來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時，美國扮演更多的是助紂為虐的角色。今天的菲律賓，也是美國在東南亞的盟國，但面對這個高唱擁有民主政治制度但暗殺事件不斷的國家時，美國也肆意縱容，情況與當年的智利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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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 菲共建立新人民軍鄉村包圍城市

　　《亞洲周刊》最新一期林友順／在菲律賓反政府運動里，菲律賓共產黨（Communist Party of the Philippines）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也是被暗殺目標。菲共成立于一九三零年，長期與政府軍進行游擊戰。

　　一九六八年，菲共在荷塞．西遜（Jose Sison）領導下改組，追隨毛澤東思想，主張通過武裝斗爭奪取國家政權。六九年菲共在呂宋島中部建立武裝組織新人民軍（New　People Army, NPA），開展武裝斗爭。八十年代中期，菲共黨員達到三萬多人。九十年代初，菲共黨員數一度降至二千多人，后來在菲共主席西遜推動了「第二次大整風運動」后，人數又回升至六千。

　　二零零三年底，菲政府與菲共領導的全國民主陣線在挪威奧斯陸進行兩次非正式接觸，并于零四年二月重啟和談。菲共提出希望菲政府敦促華盛頓將其從恐怖組織中除名，但美方明確拒絕，并要求菲共先承諾停止一切恐怖活動。和談破裂，歌麗亞繼續強硬打擊菲共。

　　新人民軍在鄉村窮苦大眾中仍然擁有較大的精神感召力，控制的鄉村從九十年代中期的四百四十五個增加到目前的一千六百七十一個，是歌麗亞政府極欲消滅的首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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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風椰雨中的腥風血雨：七月菲律賓多少人被暗殺

　　《亞洲周刊》最新一期林友順／七月的菲律賓風雨交加，但肆虐的血雨腥風更恐怖：小販因其父拒絕參與反共游行被暗殺，民權人士遇害時旁人因大叫救命被害，且一天內三人被暗殺，包括年僅二十歲的學生領袖……

　　在中東，以色列兩名軍人被擄綁可以成為國際媒體的首要新聞，菲律賓七百多人被暗殺卻不見國際媒體的重視。帶著這樣的疑問，七月二十三日我踏上臺風與暴雨中的菲律賓，穿梭在蕉風椰雨中，去發現這個被世人忽視的椰子之國的腥風血雨。

　　由教會、新聞從業員、勞工組織及人權組織組成的香港真相調查團一行十一人在菲律賓左派人權組織Karapatan（促進人民權益聯盟）邀請下，兵分兩路，分別從香港及吉隆坡直抵馬尼拉，親睹這跨世紀的人間悲劇。

　　促進人民權益聯盟把我們安排住在其總部所在地奎松市的一家小酒店，人還未適應環境，主辦單位即已為我們開展活動，邀請新愛國聯盟女主席卡羅為我們講述菲律賓當前的政局，似要與時間競走，搶救更多的人命。與繁華的首府馬尼拉或金融區馬卡蒂成為強烈對比的是，奎松市基本上是工人區，這里罕見衣著光鮮的大老板，大街小巷到處可見販賣食品用具的小販。

　　對菲律賓還是一知半解的我們，抵步當晚被安排到著名的菲律賓大學里的一個教堂出席菲律賓全國教會理事會的晚宴。我們也碰到一支日本教會真相調查團，分享他們的調查所得。

親身體驗萬人大游行

　　抵達菲律賓時正是總統歌麗亞．阿羅約發表國情諮文的日子。二十四日一早，我們來到了總統府附近的示威圣地，親身體會菲律賓萬人大游行的滋味，讓我大開眼界。由于軍人政變剛剛結束，國內政情還是緊張，治安單位動用了一萬六千名軍警，在游行隊伍通往總統府的大道布防重重防衛，并以集裝箱作為障礙物，防止示威隊伍突破防衛線。盡管細雨綿綿，由左派發動的示威仍然吸引數以千計的農民、工人及學生及被暗殺者的家屬參加。細雨澆不熄示威者的熱情，沒有停止的舞臺演出更讓我覺得菲律賓的示威猶如嘉年華，口號聲、歌聲、樂聲譜寫菲律賓人民苦難的心聲。

　　二十五日我們離開奎松市北上，進入臭名昭著的第七旅指揮官管轄的呂宋島中部省份，實地了解暗殺案的事發地點及訪問被暗殺者的家屬。清早六時我們分乘兩輛車直奔中部省份，然而臺風帶來的水災阻斷我們前往多個鄉村的道路，最終迫使我們提早在巴拉里德鎮的教堂落腳，第一次體驗難民的生活。

　　促進人民權益聯盟與巴拉里德教堂聯手設立菲律賓首個避難所，收容被暗殺者的家屬，為他們提供一個安全的保護區。地板加草席成為他們的床，青菜與咸魚則是他們的豐盛食物。教堂可以為他們的肉體遮風擋雨，可是無法減低他們對死去親人的懷念與傷痛。在避難所里，聆聽受害者家屬一字一淚的控訴，一些團員不禁掉下了傷心的淚水。

　　隔天我們前往邦邦卡省的一個鄉村，這里一個家庭正在辦理喪事。一個中年流動小販在幾天前在家里被暗殺，右眼穿個大洞，顯然槍手是在近距離從后腦朝死者開槍。死者的父親向真相調查團及隨后也到的人權委員會訴說軍人的暴行。由于死者的父親拒絕參與當地軍人主辦的反共游行，數名槍手當晚前來報復，槍手找不到死者的父親，就向住在隔壁屋的死者發泄。

菲國最血腥的罷工事件

　　在獲得市警方認可和護衛下，我們順利進入當地一個雇有民兵守衛的私人莊園，訪問莊園內的村長與村民，聆聽他們的親人被殺害、擄綁及騷擾的經歷。這個私人莊園面積很大，內有度假村、住宅區、農場及工廠。在民兵的開路下，我們也得以參觀在二零零四年發生的魯西安達糖廠屠殺事件現址，從中更深一層了解莊園主與工人的矛盾。魯西安達糖廠罷工也是菲律賓歷史上最血腥的罷工事件，在軍警開槍鎮壓行動中，七名工人被槍殺。數名協助工人的律師及教會工作者也在隨后被暗殺，為莊園增添更大的仇恨。

　　菲律賓警察總部及人權委員會也很坦然接受香港真相調查團的會面要求，從官方角度解釋暗殺事件的發生。然而，武裝部隊及司法部卻對調查團的會面要求沒有答覆。調查團隨后也到拘留中心拜訪被阿羅約政府扣留的左派議員克里斯賓，傍晚時分也在菲律賓大學的一家餐館與另三名左派議員共進晚餐，針對他們被阿羅約起訴的案件交換意見。

　　訪問期間，暗殺事件仍在不斷地發生，在我離開菲律賓的前夕，一天內就發生三起暗殺事件，新的亡魂是一名只有二十歲的學生領袖、一對左派市議員夫婦及一名攝影記者。近年來，共有七百多位民權運動領袖及普通民眾被暗殺，以下是四個典型案例：

一、艾迪森．拉普

　　二零零五年五月十二日傍晚六時三十分，三十八歲的艾迪森．拉普(Edison Lapuz)與太太依瑪在呂宋島中部的克羅興村岳父家休息，被兩名身份不明的男子開槍射擊。拉普被擊中頭部及腹部，當場死亡。當時也在屋內的拉普朋友、擔任村委兼貧農組織者的瑪尼佬也在屋內被槍擊，并在醫院傷重去世。

　　艾迪森．拉普是菲律賓基督教聯盟執委，生前為該會及鄉村社區教堂服務，積極為被邊緣化的社群，包括漁民及貧農爭取生活權利；他也是左派政治組織BAYAN　MUNS(人民第一)的區域協調者。

　　在被暗殺前，艾迪森．拉普向馬尼拉的教會工作者兄弟透露，他與同事被軍方監視及干擾。據說，艾迪森．拉普的名字也被列入軍方的「作戰名單」內，其照片也被登在當地警方反共行動部隊的營房里。至今警方尚未捕獲任何嫌犯，此案仍然未破。

二、艾爾瑪．卡蒂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五日，全國民主運動(KPD)區域協調員及巴達安省秘書艾爾瑪．卡蒂(Irma Kathy Alcantara)前往省內一間酒店出席省農漁民大會。上午十時當她檢查廚房的準備工作離開酒店時，兩名身份不明者乘一輛摩托車朝她開槍，卡蒂的頸部及右乳共中三槍。附近一名五金店店主即刻把卡蒂送到省醫院搶救，可在她抵達醫院前即已死亡。

　　卡蒂是一名資深的社區組織者。七十年代后期她是基督教社區組織工作者，八十年代她則活躍于政壇，在馬可斯執政時期成功在省內發動反核能發電廠運動，同時參與菲律賓團結聯盟。身為KPD區域協調員，她協助動員群眾參與社會經濟與政治議題斗爭。

　　她的KPD同僚透露，案發前卡蒂曾接獲死亡威脅及被軍方人員監視。據目擊者說，案發后，警方很快就抵達現場，不過警方只是向目擊者拿口供，沒有積極設立檢查站。此案至今仍然沒有下文。

三、克里斯．雨果

　　二零零六年三月十九日晚上十點半，學生領袖克里斯．雨果（Cris Hugo）與其導師克里米步行回家途中，被兩名騎摩托車的槍手槍擊，在抵達醫院時因傷重而逝，年僅二十歲。其導師則安然無恙，顯然雨果是槍手暗殺的對象。

　　克里斯．雨果生前是阿貝省比科大學新聞系四年級學生，也是擁有一萬名會員的菲律賓學生聯盟全國理事會理事及區域協調員。今年二月當總統阿羅約訪問阿貝時，雨果因領導示威而被捕。根據雨果的同學事后的反映，雨果在去年曾接獲死亡威脅。

四、拉菲爾．馬古斯

　　二零零六年六月八日傍晚七時，四十五歲的拉菲爾．馬古斯(Rafael Markus Bangit)與孩子一起乘坐巴士到其工作地點。當巴士停在餐館旁讓乘客用完餐準備啟程時，兩名蒙面槍手忽然向準備上巴士的馬古斯開槍，馬古斯的胸部及腹部共中四槍斃命。另一名乘客、中學校長依莎貝拉目擊槍擊忍不住大叫救命，槍手隨即向她開槍，導致她也死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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