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禮記·禮運》記載,有一年年終祭祀,孔子是助祭人。祭祀過后,他對學生言偃解釋了什么是大同社會、什么是小康社會。
孔子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大道實行的社會,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選拔有道德有能力的人為大家服務,社會上講究誠信與和諧。人與人之間都像對待家人一樣,老人頤養天年,青壯各盡所能,孩子快樂成長,弱勢群體生活幸福,每個男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歸宿。節約資源,不浪費東西,不私自據為己有。人人甘愿奉獻,做好人好事。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盜竊詐騙,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就是大同社會。
孔子的這種大同思想與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社會殊途同歸,是一回事兒。所不同的是孔子沒有給出實現這個理想的途徑,而馬克思主義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就是“消滅私有制”。
這種大同社會,孔子說:“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他說他沒有趕上那好時候,內心一直深深向往。然而這樣的好時候,我們卻經歷過,我們比孔子幸運。那時,學雷鋒做好事、歌頌狼牙山五壯士是社會主旋律,學生們爭相攙扶老人過馬路,沒有家屬因烈士遭到侮辱而流淚。那時,婦女能頂半邊天,姑娘們找對象不重財貨重人品。那時,奢侈腐化遭到唾棄,勤勞樸素贏得贊揚。那時,沒有娼妓、二奶、小三兒,干爹真的就是干爹。那時,老百姓敢給領導提意見,農民見到縣委書記不卑不亢,沒有官員貪污多少噸鈔票和黃金。那時,沒有強拆,沒有討薪工人遭到審判,沒有父母因交不起孩子學費而自殺。那時,沒有假貨,沒有毒奶粉,沒有轉基因食品,沒有地溝油。那時,醫生以救死扶傷為己任,藥品能治病,膠囊不是皮鞋做的,老百姓看個頭痛感冒幾分錢就能解決問題。那時,沒有防盜門、防盜窗,家里沒人都不用上鎖。那時,沒有吸毒,沒有黑社會,沒有邪教組織禍害人。那時,黨校教授不說“共產主義虛無縹緲”,黨媒不宣傳“救美國”、“幫助歐洲”,沒有大學教授稱呼釣魚島為“尖閣列島”、臺灣為“福摩薩”,也沒有國務院的座上賓為汪精衛翻案。那時的天是藍的,河水是可以喝的……
有些無賴動輒反問:“你這么說,你要不要回到那個時代?”這種可笑的反問實在幼稚!我們今日歌頌漢唐盛世,難道是想丟掉汽車改坐牛車?
當然,我們經歷過的那個時代,由于一窮二白的發展基礎,物質還不夠豐富,還不能稱為共產主義社會,但是在精神上卻可稱之為“大同社會”。
什么是小康社會?孔子說:“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已,大人世及以為禮,域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以賢勇知,以功為已。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于禮者也。以著其義,以考其信,著有過,刑仁講讓,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眾以為殃。是謂小康。”
按照孔子的意思,個人主義盛行,人們各自顧各自,整個社會過度依賴法律維系、約束人們的行為,即便防盜門再堅固,法治再完備,抓再多的貪官,也不過是小康社會而已。
在此,孔子主要是從精神層面描繪了大同世界和小康社會,沒有涉及物質層面。為什么?因為如果思想不進步,人對物質的追求是沒有限度的,越是有錢越是窮奢極侈。因此,如果用物質財富給大同和小康劃一條線,根本做不到。800美元還是1000美元達到小康,8000美元還是10000美元達到小康,都是相對的,永遠不是絕對的。至于多少標準達到大同,更是不可能明確。單純追求物質財富,人類永遠不可能進入大同社會。即便物質再豐富,如美歐日者,如果不從精神上創造“外戶不閉”的條件,堅持個人主義,堅持走私有制道路,充其量不過小康而已。
當然,孔子并不是說物質財富不重要,我也是這個意思,不要瞎抬杠。
物質財富的積累是需要很長的一個過程的,人們的思想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超越物質階段的。一個奮發向上的社會,一定是弘揚大同精神的。一個宣揚個人主義、自私自利、私有制的社會,一定是向下走的,物質再豐富也是下坡路,這樣的社會還不如一窩老鼠。“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人要是光為自己,還不如早點死掉算了。
二〇一六年十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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