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國博北門的孔子塑像引來無數爭議。從綜合起來的觀點看,右派大多支持,而左派基本上反對。也許是處于避免民族分化的考慮,當事者或當局妥協了一步,把孔子像換了個位置,移到國博院里去了。
縱觀整個事件過程,不壞覺得,沖突根源在于:左派政治上非常敏感,而右派則有意淡化政治。雙方的根本分歧是,塑孔像是不是一個政治動向。左派認為,天安門是個高度政治化的場所,這個場所中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都體現了當局的政治意圖,而國博北門是天安門廣場的一部分,這里立起孔子像,有很深的政治意味。而右派認為,今天我們應該多從文化的角度去詮釋孔子像。因為沒有文化巨人,就顯得沒有文化,也沒有歷史。孔子是世界公認的四大文化巨人之一,國博樹起孔子青銅塑像,就可以和西方比肩了(呂章申語)。
說實話,在這個事上,不壞支持從文化的角度尊孔,也發帖為此辯護過。但如果現實中雙方始終無法達成共識,不壞還是要選擇站在左派立場上的。因為,右派雖然也是對孔子進行文化解讀,但其站位錯了,不是從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與古人的思想智慧中重建民族自尊與自豪,而只是拉古人攀西方,一副卑微猥瑣狀欲與西方接軌,甚至是借復興國學而推行孔教。那不壞真的受不了。
不過話再說回來,不壞覺得,左派也不宜一味盲目反孔。很多朋友只是政治上反孔,而文化上并不反孔,但不可否認的是,也確有很多左派朋友侮辱孔子“兩千年前的僵尸”“喪家犬(借李零語)”之類,有些評價甚至更難聽,更令人不能接受。不壞認為這大不妥。
應該把“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尊孔”和“用暗含政治陰謀的手段推行孔教”區分開來。
“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尊孔”是中華民族自尊自信的表現。孔子是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是中華文明的優秀代表,他的思想影響中國和世界兩千多年,至今仍閃耀著文明智慧的光芒,這就是他的偉大之處。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孔子的學說被統治者所重視,并最大程度地傳播發揚的時期,也正是中國歷史上最輝煌榮耀的時期。這個階段長達一千多年,直至北宋的沒落。這并不僅僅是巧合,而是他的思想體系對社會發展發揮巨大作用的具體表這是現。——不壞對孔子的個人評價。不壞覺得,這樣評價歷史的孔子——而不是后來的腐儒和現代儒教——并不為過。
至于后人通過更高的歷史高度與更寬廣的歷史視野審視出孔子思想的局限性,這是文明發展的必然,但不是否定孔子和侮辱孔子的理由。我們對待歷史人物,要有客觀的角度。如“一地工”網友借用德國哲學家黑格爾的觀點和論述作為否定孔子的依據,這是不妥的。因為黑格爾所生活的時代與孔子差了兩千多年,黑格爾的生活環境與孔子時期的中國社會完全不同。黑格爾指出孔子學說的歷史局限是人類思想隨著時代發展而產生的文明進步,而不應該把這種學術進步當作否定一位歷史人物、甚至辱罵一位文明先哲的理論依據。
我們應該有客觀的史觀。如,岳飛精忠報國錯了嗎?誰能否定他所體現的“忠誠”不是人類至今公認的美德?而現在有人批評他愚忠,還有人試圖讓跪了八九百多年的秦檜站起來,這理所當然地遭到正義人士的痛斥。因為這并不是真正的文明進步,而是偽創新。再比如毛澤東思想,今天看來是偉大的,在一定的歷史階段也是偉大的,但數百年數千年后還能不能用來指導那時的后人呢?如果那時世界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毛澤東思想也表現出了局限性,最終出現新的思想家哲學家對毛澤東思想進行批評,那么,那時的人就有理由罵毛澤東嗎?這當然是荒唐的。
所以,應該承認,孔子是偉大的,孔子的思想在他那個歷史時期是偉大的。孔子為人類文明、中華文明的貢獻理應得到承認。在歷史長河中,孔子留下的是文明的種子,而不是思想教條與精神桎梏。因循守舊僵化保守的是后人,怪不得孔子。
盡管不壞認為應該如此評價孔子,但不壞同時也承認,中國目前也的確有人企圖借興國學、尊孔子來推行一些陳腐的東西,企圖用落后于時代、與現代文明相悖的東西來掩蓋其貪婪、齷齪的卑鄙目的。
因此,應該區分“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尊孔”和“利用暗含政治陰謀的手段推行儒教”。
綜上,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出這樣一種主張:提倡文化尊孔,反對政治復古。
——當然,這在高度政治化的中國,操作起來是有一定難度的。需要發揮大家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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