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顏淵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孔子對顏淵的喜歡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兒子 孔鯉。論語凡二十篇,其間孔子稱贊顏淵的句語卻有十多處,處處皆體現了顏淵的“賢”和“德”,顏淵堪稱后世儒生完善自身道德操守的典范及楷模,我最喜歡【雍也第六】中孔子稱贊顏淵的一句話,“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孔子這句話,不僅僅體現了顏淵苦中作樂、不以利動的高尚情操,如果我們深入從哲理的角度進行解讀的話,顏淵實在已經超越了我們通常所謂的那種世間社會道德,而與天地之理相互表彰。其“樂”不在乎外間世俗物質,不在乎世間粗鄙之人的淺薄眼光, 亦不在乎自己身體肉軀的病癥纏繞, 而一心向道,窮究天理。在這一點上,佛家所曰“不起分別心,祛除心垢之污”大抵類似,圣廟之內,顏淵作為“四配”之首,享“復圣”之名,當為實至名歸也矣!
而今中華,強勢崛起,物質財富不斷積累,其前景呈一片欣榮之態。與之同時,吾等也可看到,為道之人日益稀少,有志實踐至德之人更是鳳毛麟角,社會沉浸在一片物質功利的欲望之中難以自拔,金錢主導了大多數人的心智,各種罪惡由之產生。從精神風貌這一層次來分析的話,卻是日發處于沉淪狀態,正如孔子說所的,“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已”。而現在的情況更不止于“鮮”,所謂“德”,已成世人爭相鄙夷唾棄的對象,或者成為迂腐陳舊的之代詞,人們相信叢林生存法則,“德”只會成為邁向“成功”的掣肘,焉能受歡迎乎?若單是“鮮”,補救不難,“富之”而可“教之”,何況“鮮”外又有道德無用論的大行其道,夫復如何?
從這個意義上來看2500年前的“顏淵精神”,是非常有意思的。我感到“顏淵精神”是超越性的,他超越時空和文化的界限,超越了理智和情感的界限,他的動機是如此之高尚(使德行不斷趨于完善),目的是如此之純粹(建立道德社會),而實踐起來卻又是如此之艱難,以致千百年來多少人望而生畏。或許有人會說,如果按照顏淵“道德至上”的精神,社會的物質進步豈非停滯不前。但其實并非如此,“顏淵精神”不看重物質而非放棄物質,他不允許讓物質成為精神自由的羈絆,只是對物質、金錢的職權進行了嚴密的“規范”,而不讓其越界來侵犯“精神”,正常的物質生產和消費,則完全不在話下。而這難道不是很合理的一種修身齊家的模式嗎?不是當今社會極度缺乏的嗎?
顏淵生前只是一介儒生,無權無勢,跟著孔子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嘗盡世間艱辛,尚能如此好學不倦,熱忱為道,2500年后的今人,在完美德性上,很難說進步。我想,所謂“圣人”,皆是其嚴格操持自身品格,【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地去更化自己,使本體境界臻于完善所致,有了這個基礎,往后才能在齊家、治國、平天下上有所建樹或者有深刻的理論貢獻。在修身方面,顏淵足以成為今人的“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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