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系統方是標準的功能與結構的矛盾。從文化上講,東西方也是功能與結構的關系,西方文化是針對自然的,是自然性的功能性的文化,是以發展社會生產力為最終目標的;東方文化是針對社會本身的,是社會性的結構性的文化,是以建立園滿和諧的社會生產關系為最終目標的。西方文化的思維是連續性的,還原性的,是具體論的規律指出:系統的演變總是從功能到結構,系統的質變也總是從功能到結構,功能質變達到足夠的程度,就會引發結構質變。變化有兩種可能的結果,一是崩潰,落后的結構完全為先進的功能同化了,整個系統變成只有功能沒有結構的極端形式,物極必反而退回到發展的起點。另一是發生進化,落后的結構在先進的功能激發下,也變得同樣先進,從而在先進的水平上,達成了功能與結構的辯證統一。
西方文化是功能性文化,所以先是西方文化復興,即文化上發生質進并導致整個西方社會發生質的變化。當功能演變達到足夠的程度就會迫使結構發生相應的演變,事實情況正是如此,西方社會足夠質變后或足夠復興后,確實是侵入東方,迫使東方社會變化。現在,西方社會已經在政治、經濟和軍事上壓倒了東方社會,在意識形態也正在全盤地深入地“西化”東方社會,西化(即功能化和自然化)整個人類世界,包括西方社會自已。
自然科學文化已足夠成熟,正開始全盤“西化”社會科學領域,正在使社會科學數學化,自然科學化。高度發展的生產力,使社會貧富差異變得驚人的懸殊,社會生產關系被嚴重地金錢化、市場化。民主自由這種還原性的社會思潮,相當深入人心,集中統一的整體化思維則被當成是獨裁的同義詞受到貶斥。如果再不復興東方文化,以適應趨于完全成熟的西方文化,兩者最終達成辯證統一,整個人類世界就會極端化,極端化的結果就是人類世界的崩潰。
復興東方文化關健就是要建立與西方的自然科學文化相比美的社會科學文化,具有社會科學性質的系統科學體系就是這種文化的核心,就如物理科學體系是自然科學的核心一樣。
一、社會科學性質的系統科學體系的四個來源
自然科學體系是以物理學為核心的學科體系。諸如化學,天文學,地質學及至生物學,也包括現有的系統科學都是物理學的延伸。以物理學為核心的自然科學發展到現在,已經足夠成熟,也足夠復雜了,完全遠離了最初的簡單低級狀態;再進一步發展,應當是質變,應當導致一門新的學科的興起。
如果我們將學科當作一個系統的話,那么以物理學為核心的自然科學就是這個學科系統的功能部份。任何系統的發展都是從功能開始,只有功能足夠地發展,才能導致結構發展。現在作為學科系統功能的自然科學已經足夠發展了,下一步就應當是作為學科系統結構部分的社會科學的興起與發展,社會科學的核心就是我們正在創建的系統科學。
系統的功能與結構有一定的連續性和全息聯系性,作為學科系統功能部份的自然科學與作為學科系統結構部份的社會科學是有一定的連續性和全息聯系性的。當功能性的自然科學本身足夠成熟,它與結構性的社會科學的連續性和全息聯系性的部份就會表現出來,即我們要建立的核心性的社會科學--系統科學與核心性的自然科學---物理學的淵源性就會表現出來。
普里高津與哈肯的理論實際上是物理學的部分--熱力學與激光物理學足夠前沿的知識向系統科學的延伸,反映了物理學與系統學之間的連續性。物理學與系統學不僅有這樣的連續性,還有一種全息聯系性。與物理學有連續性的系統科學實質上還是屬于物理學,而與物理學有著明顯間斷關系,只是間斷中又存在同一性,居于這種同一性而與物理學有聯系性(實質上就是全息聯系性)的系統科學才是獨立的系統科學,它也正是我們要創立的具有社會科學性質的系統科學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將與系統科學有同一性或全息性的物理學規律提升為系統科學規律是社會科學性質的系統科學的一個重要研究內容,不過在這之前的與之相關的另一個重要內容是必須先完善物理學。物理學經歷了將近四百多年的知其然的發展,該發生質變了,其質變的內容就是知其所以然,就是對物理學的重大理論及重大問題的給出定性的理解;只有從本質上理解了物理學,才可能擴展物理學,才可能找到物理學與系統學之間的全息聯系性,才可能促進獨立的社會科學性質的系統科學的興起。
事物之間的同一性或全息性主要是體現在事物的基本方面,越具體的方面就越沒有同一性,越體現差異性,物理科學的基本理論,也就是高中或大學普物所教的基本規律,與系統科學有很強的同一性;而源自基本理論的很具體很高深,很數學化的前沿物理學,則與系統科學的同一性或全息性就差多了。本質性地理解物理學的基本理論,通過全息類比,發現與它們有同一性的系統科學規律就是先進的物理學對后起的系統科學貢獻之真正表現。
不過,系統科學并不是完全來自物理學,系統科學本身有一個前身,這個前身就是潛在的系統科學,中國傳統的哲學文化就是潛在的系統科學,因為系統科學最大的特點是聯系性的整體性的思維特點,而中國傳統哲學文化就具有這樣的思維特點。如果說物理科學是系統科學并列意義上的外在的功能,那么中國傳統哲學文化就是系統科學的內在的結構基礎。
中國的哲學思想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對世界本原的探討,二是辯證法思想,第三是教人如何為人處事的行為哲學。道家的哲學有豐富的辯證法思想,宋明理學十分認真地探討了世界的本原,而孔孟之道及不太入主流的易經八掛四柱測命文化則屬于教人如何為人處事的行為哲學。老祖宗為我們留下的思想遺產很空洞,諸如仁義兼愛,五倫八德,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都是一些一般性的道理,絕沒有科學規律那么嚴格正確,盡管它們大多是歷史上了不起的人物憑哲學悟性悟出的來的道理,但時代的限制,這些道理,只能是道理,還不能說是相對真理。它們與真正的社會科學的關系,就如古希臘羅馬的自然哲學與現代自然科學的關系,所以它們都是屬于道理級的科學或稱潛在的科學。西方文藝復興以后,古希臘羅馬的自然哲學已經為西方的科學家演變成了以物理學為核心的自然科學體系,建立具有社會科學性質的系統科學實際上就是在西方現代科學文化的壓迫與激發下的東方文化復興,就是要將東方的哲學文化尤其是行為哲學文化發揚光大到真正科學的水平上。
在我們看來,現有的社會科學就如傳統的文化一樣也不是真正的科學,因為它顯然沒有自然科學那樣成熟,不科學的根本原因在于沒有一個推演它的科學語言。推演自然科學的語言的是數學,正因為有數學語言的嚴格推演,自然科學才是真正的科學。然而數學基本上不適用推演社會科學,以物為研究對象的自然科學主要是定量的科學,因此需要定量的數學語言作為其方法論,而以人為研究對象的社會科學主要是定性的科學,是對社會現象所含的意義或信息給出正確理解的科學,這就使得定量的數學語言不能成為研究社會科學的主要工具。
現有的所謂的社會科學或者是用數學來寫,或者就是用形式邏輯進行說理。前者很難定性地說清楚相對復雜性的社會問題,用非線性微分方程來說明復雜性自然問題都是說不清楚的。而后者則不足以解釋問題,因為形式邏輯這種日常語言站得不高,看問題看不遠,看不透,它只能在現象的層面上推理,而不能用來講本質性的真理。用數學或用形式邏輯語言寫的社會科學主要是事實級的社會科學,主要是描述和表面地推理現象的經驗性科學,這樣的社會科學理論是不知所以然的,而且還得不到嚴格的定量檢驗。不過這種事實級規律或經驗性理論正好可以充當真正的社會科學規律的事實材料,于是現有的社會科學就是我們要創建的以系統科學為核心的真正“科學”的社會科學的事實或現象來源,或者說是功能基礎吧。
現有的社會科學之所以不是我們要創建的系統科學體系的前身,不是結構基礎,主要在于它的思維特點并不是作為系統科學應當的思維特點,不是整體性的聯系性的思維特點,而是沿襲物理學的具體性和還原性的思維特點。這種特點的思維所發現的規律,是具體性的事實性的規律,還不是歷史上的思想家憑悟性得到的道理級或哲理級的規律。
事實級科學,確切地說事實級的定性科學不能算是真正的科學,哲理或哲學也不能算是真正的科學,給真正的科學下一個正式的定義,這就是在定性的或定量的哲學 ( 定量的哲學就是數學 ) 方法的推演下與事實經驗很好地吻合在一起的 ( 比如定量的數學推演與定性的辯證對應推演 ) 知識體系。事實經驗是科學的基礎性來源,哲學就是科學的上層性的來源。如果將“形而下”作基礎性解,“形而上”作上層性解,那么以物理學為核心的研究物的自然科學是形而下的科學,它的研究方法是具體的還原性的方法,是形而下的方法;理論的事實來源是具體的事實、定量性的事實,是形而下的事實;而推理它的哲學是定量的哲學---數學,同樣是形而下的哲學。以系統科學為核心的研究人的社會科學是形而上的科學,它的研究方法是整體的辯證性方法,是形而上的方法;事實來源是一般性的事實,定性的事實,是形而上的事實;而推理它的哲學是定性的哲學,就是通常說的形而上的哲學。
并不是所有數學都能在自然科學中應用,在物理學中得到應用的數學,如微積分、概率論、群論之類的,才可稱為物理數學。也不是所有的哲學都能在社會科學中應用,在系統學中能得到應用的哲學,才可稱為系統哲學。系統科學之上還有一個系統哲學作為它的方法工具,于是,當我們真正地展開系統科學的創建工作時,我們首先要好好地發展一下哲學,應當將近現代哲學中的主流---馬克思的哲學更加地具體化,科學化,使之成為象物理數學那樣的系統哲學。
下圖表示了以系統科學為核心的社會科學的科學定位。從圖中可以看出,與作為社會科學核心的系統科學直接相關的知識是馬克思哲學,東方傳統的關于為人處事的行為哲學,作為自然科學核心的物理學,還有作為真正的社會科學事實來源的已有的社會“科學”知識。
近現代數學(主要是微積分) 近現代哲學(主要是馬哲學)
實驗事實 物理學 系統學 社科事實
西方古自然哲學文化 東方古行為哲學文化
我們將以東方行為哲學和現有的事實級水平的社會科學為主體,在馬哲學的指導下,在物理科學的促進下,建立與自然科學正確水平相當的真正的社會科學,建立它的核心科學----系統科學。在這之前,我們要從物理學中建立能直接促進系統科學產生的系統物理學,要從現代哲學(尤其是馬克思哲學)中建立能直接指導系統科學產生的系統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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