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編者按】1980年5月,發行量超過200萬冊的《中國青年》雜志,刊登了一封署名“潘曉”、充滿青年人困惑的長信,并首次提出“主觀為自己,客觀為別人”的倫理命題,最后感嘆:“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隨即,一場持續了半年多時間的全國范圍內的“潘曉討論——人為什么要活著”就此引發,共有6萬多人來信參與討論。這個事件后來被稱之為“整整一代中國青年的精神初戀”。現在,我們離“潘曉來信”的討論已經過去了40多年。今天的青年人,不也面對和潘曉一樣的困惑嗎?在潘曉來信所催生的個人主義浪潮中,青年人的路是越走越窄,還是越走越寬呢?今天,也許我們需要一場新的人生觀世界觀大討論,需要一個新的“潘曉來信”。本公眾號歡迎各位青年人向我們投稿,講述自己的人生經歷和思考,一起討論當代青年人的困境與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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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最后一天到今年的第一天的時間里,屏幕前人們歡慶著新一年的到來,似乎新的一年,意味著過去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順諸事都能一筆勾銷,如同橡皮擦去消除自己的不順一樣。然而我卻并未感到新年的喜悅。
在元旦當天,我沒有休息的時間。我從事的是教培行業,在我們公司有著“坐班”的說法,即你平時沒有課程,也要呆在自己的隔間里。我不明白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于我而言,很大程度上無非是想掌控我們的上班時間,讓我們更好的服從公司的管理制度。自從畢業的半年多以來,我時常感到迷茫和失望。
在我讀高二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到未來我等到大學畢業的那天 ,找到合適的工作是很困難的事情,當時我的成績并不理想。我很清楚這種成績只能考上一個所謂的雙非二本院校。等到我大學畢業那天,我就開始做好四處碰壁的準備了。但我萬沒想到如此困難。
在找到第一家工作后,這家工作名義上是提供法律咨詢服務,實則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宏大 ,不僅其流動性極大,很多人來了又走,等到新一波的人進來面試,如此循環往復,而我不幸,剛入職第一天,就因為被通知說:“很抱歉,我們通過一天的審核發現,您與我們崗位的匹配度不高,為此我們提前結束了您的試崗期,希望您找到合適的工作。”這一短信,如同雷一般在我心里炸開。因為我好奇,既然你認為我和你們的崗位不匹配,那么當初面試的時候又怎么讓我順利通過呢?其次,“試崗期”的說法不是違法的嗎?只有試用期,怎么還有試崗期呢?這不是把剛畢業的大學生當成為他們工作的免費勞動力嗎?
那段日子,我依然非常煩躁。我不想母親為我擔憂,在小時候家里貧窮,父母分居,我多次發高燒,都是母親在照顧我。最后我欺騙了我的母親,說到:“媽,我今天離職了 ,這份工作我并不滿意。”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我面試了一家客服的外包公司 ,面試不出意外的通過了。但是進去該公司后,我依然感覺到不如意。除了上班時間較長,并且薪資也極其低,底薪不過一千余元,考慮到我的房租一個月要交上兩千元,就感覺囊中羞澀。并且,一方面如果上班期間無意打小差或者對顧客來電的說話用詞忘記加上“謝謝”二字,還會從工資里扣錢,并且扣錢毫無上限,有的老員工甚至被扣了五百元的工資。這是一家國企的外包公司,工作氛圍讓人感到很沉悶,并且即使加班,所獲的的工資不過是多了幾百元。
很快,我離職了,當然,這次是我主動離職 。接下來,我找到的就是這家教培機構。雖然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上班時間不如前兩家崗位的工作時間長,在節假日期間是能收到來自公司的禮物。相對具有一定的人文關懷,但我依然感覺到不如意。我這次并不是對公司感到不滿意,而是覺得自己離小時候以及之前所設想的目標已經太遠了。
那時候,我懷揣著留學夢,和一些人報班學習雅思,希望自己能通過另辟蹊徑的方式找到屬于我的人生價值。然而很遺憾,結果不盡人意,并且也由于我是非認定的師范專業的學生,有些時候路子很窄,窄到我看不到路在何方。我們需要通過考取教師資格證才能當上教師。在今年拿到了教資證以后,我本以為我能順利的進入一家民辦學校當教師,但事與愿違,我在BOSS直聘上找到的學校面試,最終都無疾而終,HR說要約一天時間面試,結果都沒了下文, 不邀約面試了。最后兜兜轉轉,為了滿足自己的教師夢,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了教培機構當所謂的老師。
很多時候我依然羨慕著那些早早過上屬于自己人生的人,而我卻幾乎被限定在了這個地方。不僅因為伴隨著父母分居,我舍不得拋棄我母親以外,也有經濟問題, 我很難做到去我想去的地方。我有時候通過閱讀一些書信,試想通過在信仰之中尋求安慰,但目前我無法真正獲得安慰,只要從書本中抽離回到屬于塵世間時,一種絕望感便撲面而來。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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