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是國有國營還是“自由人聯合體”?

　　——和鹿野同志商榷國有國營是不是國家資本主義?

　　陳朝文

　　國有國營，是社會主義制度理論、實踐回避不了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鹿野同志在民族復興網站發布了“污蔑中蘇是國家資本主義，目的是要貶低社會主義”的文章，引起人們對共產黨國有國營性質、歷史使命、前途的討論。

　　我認為，共產黨國有國營體制也是國家資本主義，但是向真正意義社會主義或者說高級社會主義過渡的國家資本主義。這樣認定國有國營體制的性質、歷史使命，似乎與當前保衛國企，保衛公有制的斗爭相悖。但搞清楚了國有國營的性質、歷史使命、前途后，也就基本搞清楚了究竟什么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怎樣實現?就從根本上掌握了理論的批判武器同走資派作斗爭，保衛國企，保衛公有制，保衛社會主義事業。

　　一、國有國營屬于國家資本主義的性質是科學論證后得出的結論

　　人類社會任何時候都有一定的經濟制度規定。一定的生產資料所有制即一定的經濟體制都是一定性質的，沒有性質的生產資料所有制并不存在。

　　如何認定一種生產資料所有制的性質，馬克思給出了科學的論證方法：

　　簡而言之就看四個方面：

　　一看生產資料占有方式：即生產資料是誰占有的?他們占有的目的是什么?

　　二看生產方式：即企業圍繞什么目的在生產?生產者客觀上在為什么而生產勞動?

　　三看生產關系：企業所有相關人員結成的是什么樣的生產關系?

　　四看分配方式：誰掌握分配權用什么方式在分配新創造出來的財產?

　　現在就來分析國有國營的性質。

　　⑴國有的生產資料就是國家集團所有的資本

　　生產資料歸國家集團所有。表面看這些生產資料是全國人民的國家所有，但實際是國家集團在掌握這些生產資料所有權，所以，實際是國家集團所有。國家集團就是社會少數人的國家集團，因為他可以尊重民意，也可以踐踏民意，甚至強奸民意。

　　國家占有這些生產資料的目的，是為了發展社會經濟，解決人民群眾的勞動生活，但國企的主要考核指標仍然是利潤。眾所周知，利潤就是工人創造的剩余價值。只要是不斷得到利潤不斷增殖的生產資料就是資本，所以，國家所有的這些生產資料仍然是資本。

　　⑵國有國營仍然是為資本所有者創造利潤生產方式的生產

　　只要企業是為生產資料所有制者創造利潤而生產，經營，就是創造利潤生產方式的生產。

　　⑶國有國營仍然是不平等的生產關系

　　國家官員代表生產資料所有者，在國企里，有主宰一切，決定一切的權利;職工最多也只有參與企業民主管理的權利。有的資本主義企業，也實行這樣的民主管理。所以，國有國營總體來說，就是由國家官員與職工結成的不平等的生產關系。

　　⑷國有國營仍然是“老板”決定的企業分配

　　國家“老板”決定級別工資制分配，決定給企業多少提成分配，獎金分配;官員決定給每個職工定什么工資級別，分配多少獎金。這和資本主義企業差不多。

　　綜上所述，國有生產資料所有制，確實屬于國家集團所有的國家資本主義的性質范疇。

　　二、國有國營屬于國家資本主義性質有權威的認定

　　1、馬克思恩格斯批判國家社會主義論

　　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里指出：“國民財富這個概念，在十七世紀經濟學家看來，無形中是說財富的創造僅僅是為了國家，而國家的實力是與這種財富成比例的，……這是一種還不自覺的偽善形式，在這種形式下財富本身和財富的生產被宣布為現代國家的目的，而現代國家被看成只是生產財富的手段。”

　　恩格斯1881年3月12日給愛·伯恩施坦的信，明確認為，對“國家等于社會主義”“這種捏造我們應當加以批判，而不應當相信。如果我們相信它，并且根據它建立起一套理論，那末，只要提出下面的簡單論據就會使這套理論同它的前提一起破產，這種論據就是：這種所謂的社會主義不過是封建的反動，另一方面不過是榨取金錢的借口，而它的間接目的則是使盡可能多的無產者變成依賴國家的公務員和領養老金者，同時，除了一支有紀律的士兵和公務員大軍以外，再組織一支類似的工人大軍。在國家長官，而不是工廠監工的監視下舉行強制性的選舉—好一個美妙的社會主義。”他1884年2月16日給卡·考茨基寫信說：“如果有人肯花點力氣用爪哇(國家社會主義在這里極為盛行)的實例來說明猖獗一時的國家社會主義，那倒是一件好事。”

　　馬克思在《法蘭西內戰》里寫道：“國家最多也不過是無產階級在爭取階級統治的斗爭勝利以后所繼承下來的一個禍害;勝利了的無產階級也將同公社一樣，不得不立即盡量除去這個禍害的最壞方面，直到在新的自由的社會條件下成長起來的一代能夠把這全部國家廢物完全拋掉為止。”

　　2、列寧明確國有國營屬于國家資本主義

　　生產資料社會主義改造，列寧說：“用國家資本主義擠垮和控制私人資本主義”。他說的國家資本主義，顯然就是共產黨的國有國營經濟。這符合國家資本主義的定義：資本與國家政權相結合，由國家掌握和控制的一種資本主義經濟。

　　3、毛澤東認為，建立的以國有國營為主的經濟關系“這些跟舊社會沒有多少差別”

　　毛澤東1974年10月20日，會見丹麥首相保羅•哈特林說：中國“解放前跟資本主義差不多。現在還實行八級工資制，按勞分配，貨幣交換，這些跟舊社會沒有多少差別。所不同的是所有制變更了。”

　　三、還要在無產階級專政下過渡就提示國有國營的國家資本主義性質

　　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里寫道：“在資本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之間，有一個從前者變為后者的革命轉變時期。同這個時期相適應的也有一個政治上的過渡時期，這個時期的國家只能是無產階級的革命專政。”。

　　為什么還要在無產階級專政下過渡?一是因為國有國營還是國家資本主義，必須向社會有職工營的“自由人聯合體”過渡;二是共產黨執政還是政黨、官員政治體制，不是人民當家作主的政治體制。總而言之，過渡是要達到馬克思說的四個達到：“達到消滅一切階級差別”;“達到消滅這些差別所由產生的一切生產關系”;“達到消滅和這些生產關系相適應的一切社會關系”;“達到改變由這些社會關系產生出來的一切觀念”的目的。

　　四、真正意義上社會主義是“自由人聯合體”經濟體制

　　國有國營屬于國家資本主義的性質，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不可能還是資本主義性質的經濟體制，所以，可以肯定，國有國營不是真正意義上社會主義的經濟體制。那真正意義上社會主義是什么經濟體制呢?

　　——對此，馬克思恩格斯是給出了答案的：“自由人聯合體”!在他們的著作里，多次說，未來社會是“自由人聯合體”。企業是“自由人聯合體”，整個社會也是一個“自由人聯合體”。

　　正確解讀清楚什么是“自由人聯合體”，是社會主義制度理論的一項重要任務。

　　也許兩位導師覺得，“自由人聯合體”，就是自由人聯合生產勞動體，概念明確，沒有必要再詳細論說。看來他們對人們的理解力高估了。

　　——簡而言之，關鍵在聯合兩個字：各方主體性存在的合作才是聯合;如果是各方主體性不存在的合作，就不是聯合。在這里各方主體性存在他們是為自己勞動收獲而合作勞動;如果是為公家勞動，各方主體性不存在了，就不是聯合而是組織起來融為一體。

　　自由人聯合生產勞動體，就是企業職工們聯合起來，使用或者是集體公有的或者是社會公有的生產資料進行生產勞動，創造的價值即勞動成果名義歸聯合體所有，實際歸生產者個人所有。更通俗點說，就是人們合伙生產勞動，勞動成果除上繳社會外，大家分。

　　全社會人都是這樣在生產勞動，大家即人民，拿出自己創造、所有的價值，通過按勞分配，來安排社會、企業的各項需要及自己的生活;并由此決定，是大家即人民在決定社會的所有重大問題，社會就是個“自由人聯合體”。

　　“自由人聯合體”經濟體制要點

　　1、生產資料是社會所有制或者勞動者集體所有制

　　集體生產資料所有者，不需要無償占有生產者創造的剩余價值，就是沒有剝削的企業，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消滅了今后也不會再出現剝削。同理，社會是人們勞動生活的社會，他也不需要無償占有生產者創造的剩余價值，也是沒有剝削的企業。所以，“自由人聯合體”體制，就只能是生產資料社會所有制、集體所有制。

　　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主義的生產資料占有方式十分明確：社會占有。馬克思在《資本論》里寫道：是“在協作和對土地及靠勞動本身生產的生產資料的共同占有的基礎上”的“自由人聯合體”。恩格斯在《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里寫道：“自從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在歷史上出現以來，由社會占有全部生產資料，常常作為未來的理想隱隱約約地浮現在個別人物和整個整個的派別的腦海中。”

　　2、生產者所有生產方式的生產

　　即勞動成果表明現象看是自由人聯合體所有，實行按勞分配就是實際歸生產創造者所有。舉例說，農業生產隊集體就是這種生產方式的生產。這就是馬克思的“在協作和對土地及靠勞動本身生產的生產資料的共同占有的基礎上，重新建立個人所有制”的具體實踐。

　　3、平等的生產關系

　　人人都有相同的生產所有權，在企業里，人人的經濟、政治地位就是平等的。舉例說，農業生產隊集體就是這種生產關系 。由此決定，生產隊的管理，所有的重大問題，如選舉隊長、副隊長、會計、保管員，大的投資，分配等，都是社員民主的一人一票投票決定。

　　4、按勞分配方式的分配

　　舉例說，農業生產隊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按勞分配，起碼是雛形的按勞分配。

　　五、只有“自由人聯合體”才能實現社會主義事業的最終目的

　　1、只有“自由人聯合體”才能徹底消滅了今后也不會再出現剝削

　　誰都不會否定，徹底消滅了今后也不會再出現剝削，是社會主義事業的最終目的。只有勞動成果即價值歸生產者所有或者歸社會成員共同所有，他人才不能無償占有即剝削去。要到共產主義高級階段即完全共產主義，勞動成果才歸社會成員共同所有;共產主義第一階段即社會主義，勞動成果只能歸生產者所有。勞動成果即價值歸生產者所有，多人協作生產就是“自由人聯合體”經濟體制。

　　2、只有“自由人聯合體”人民才能真正意義上的當家作主成為社會的主人

　　誰都不會否定，人民當家作主成為社會的主人，是社會主義事業的最終目的。“自由人聯合體”，生產是生產者的，職工就是企業的真正主人，所有的重大問題由職工民主的一人一票決定;社會的各項所需資金是生產勞動者即人民分配提供的，自然社會的所有重大問題，就是由人民民主的當家作主決定，人民成為社會真正的主人。

　　3、只有“自由人聯合體”才能自行消亡國家、階級、政黨等

　　誰都不會否定，徹底消亡階級、等級是社會主義事業的最終目的。階級消滅，政黨就沒有存在的根據而自行消亡。馬列國家學說說得很明確：社會主義事業使國家最終自行消亡。“自由人聯合體”徹底消滅了剝削，也就徹底消亡了階級，就使政黨沒有存在的根據而自行消;這樣的社會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是人民政治體制管理社會，國家“失業”而自行消亡。

　　六、國有國營體制是從資本主義到“自由人聯合體”過渡性的經濟體制

　　沒收了剝削性的生產資料后，決不能馬上就實行“自由人聯合體”體制。因為人們完全不熟悉，不習慣，不適應這種經濟體制，必亂套;說得難聽點，人們還是自私自利鬼，馬上就實行“自由人聯合體”體制，就會把社會所有的生產資料財產搶光了，社會必亂套。

　　所以，必須用一種中間性質的經濟體制來過渡——國有國營就是中間性質的經濟體制。

　　——國家是資本家老板，但又不完全像老板——主要目的是組織、安排全社會人的生產生活;國企在為利潤生產，但又不完全是為利潤而生產——允許政策性虧損，搞好企業集體福利等;國企是國家老板在拍板管理，但又組織職工參與企業民主管理，甚至明確職工代表大會是企業的最高權力機關：企業的所有重大問題，必須經過職工代表大會討論通過。

　　在這樣的企業里，職工的當家作主能力、水平逐漸提高;集體組織紀律性逐漸增強;自私自利等落后思想、意識逐漸被抑制，被克服，集體主義思想、覺悟、精神逐漸樹立起來。這就為“自由人聯合體”準備好了條件，國有國營企業就可以轉制為“自由人聯合體”。

　　從邏輯上理解馬克思恩格斯的話就會得出國有國營過渡性的結論。

　　《共產黨宣言》指出：“一步一步地奪取資產階級的全部資本，把一切生產工具集中在國家即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無產階級手中”。但他們又說未來社會即社會主義是“自由人聯合體”。怎么理解他們話的不一致?——國有國營只是用來過渡的經濟體制。他們明確指出：社會主義事業必須借用階級社會的東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國有國營就是借用的。

　　七、你否定國有國營屬于國家資本主義性質的根據、理由牽強附會

　　你說，把國有國營認定為國家資本主義，“是非常荒謬的”，那你就是認為，建立起鞏固的國有國營經濟，就是“真正意義上實現社會主義”了。那你就要論證清楚，共產黨國有國營經濟體制，符合人類社會發展變化規律對這階段的要求，符合黨的最高綱領，符合廣大勞動人民的訴求，期盼。簡明扼要的論述都沒有，你的這一觀點就主觀臆斷了。

　　你批判國有國營國家資本主義論“是非常荒謬的”，“主要還是因為和近年來流行的一種唯生產力論看法”。你這就高看唯生產力論了——唯生產力論是認為，經濟落后，生產力不夠標準，不能開展社會主義革命;創建社會主義制度的過程中為什么會出現一些問題，甚至是嚴重的問題，是因為生產力不夠標準;社會主義事業不可能成功的建立起社會主義制度。他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制度，不知道怎么建立起社會主義制度。他們說你們建立的國有國營還是資本主義，是要證明資本主義永恒，他們從來就沒有也不可能系統地科學地論證國有國營經濟體制的性質。

　　誰說因為不是單一的全民所有制國有國營就屬于國家資本主義的性質?

　　社會是單一的生產資料所有制還是多種所有制共存，屬于社會所有制結構，即社會經濟結構的問題，而國有國營屬于什么性質，則屬于一種生產資料所有制的剖析、定性的問題。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就不能以社會的所有制結構來定性一種生產資料所有制的性質。

　　你把無產階級專政下不斷革命過渡理解為生產資料社會主義改造過渡了。

　　奪取了國家政權后，就開始大變革社會經濟制度、政治制度、意識形態的事業。要消滅人剝削人制度，建立起沒有剝削的制度，就必須把私有剝削性的生產資料變革為公有。這一大變革任務，馬克思恩格斯說得直接，稱為“剝奪了剝奪者”。中國是要具體“剝奪了剝奪者”，要逐步把大部分個體所有制生產資料改造為集體所有制，這就有方法、步驟、政策、過程等問題，就稱為生產資料社會主義改造，又稱為社會主義過渡時期。說的更直白一點，這個過渡時期的主要任務是，把絕大部分私有的生產資料變革為公有，建立起“幼年”社會主義，或者說建立起雛形社會主義。

　　而馬克思說的無產階級專政下的過渡，是從“幼年”社會主義向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主義過渡，即從政黨、國家政治體制向人民自己當家作主管理社會政治體制過渡，國家、階級、政黨開始自己消亡過程的過渡;從國有國營向社會有職工營的“自由人聯合體”過渡。這顯然是兩個不同階段、兩個不同任務的過渡。說得更實際一點，前一個過渡是共產黨干部革別人的命，積極性高，相對容易些。后面的過渡，是共產黨干部革自己官位子，官府、官待遇的命，相當難。只有浴火重生，鳳凰涅磐，才能迎來嶄新的社會主義社會。

　　你只承認生產資料社會主義改造的過渡，而否定了雛形社會主義向真正意義上社會主義的過渡。這正是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觀點——共產黨執政、國有國營了，社會主義事業就基本結束，以后就是生產黨，一心一意發展經濟。

　　2017、7、15日

　　鹿野同志的“污蔑中蘇是國家資本主義，目的是要貶低社會主義”附后

　　當前流行的一種看法是，實際上無論是中國還是歷史上的蘇聯東歐國家，都沒有真正意義上實現社會主義。他們所搞的“社會主義”只不過是國家資本主義。不僅反共的人士普遍持這種看法，而且包括一些愛國人士和肯定中蘇社會主義建設成就的人甚至也持這種看法。然而，這種看法實際上是非常荒謬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理論上的混亂，主要還是因為和近年來流行的一種唯生產力論看法是，只有生產力高度發達的情況下才能搞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本質只是發展生產力和科學技術，因此，中國與蘇聯這些生產力水平相對較低的國家，自然也就不可能建成社會主義了。然而，這種標準事實上是非常荒唐的，任何一種社會制度較之之前的社會制度都必然會有解放與發展生產力的作用。資本主義社會較之封建社會必然也是對生產力的解放和發展，封建社會較之奴隸社會同樣也是對于生產力的解放和發展，甚至奴隸社會也較之原始社會是一次生產力的巨大解放。如果要是采取機械的生產力標準，那么就會得出“社會主義制度=資本主義制度=封建制度=奴隸制度=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這樣一種極端荒謬可笑的說法。社會主義的本質是在一種經濟制度為前提下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即建立在勞動者集體所有和共同勞動基礎上的經濟制度，或曰社會主義公有制，并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市場或計劃)最終達到共同富裕。

　　但是社會主義經濟制度又不完全等同于社會主義國家。現在很多人宣稱中國與蘇聯等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實現過社會主義，主要的依據就是并沒有實現單一的全民所有制。問題在于，任何一個國家之內都必然會長期保存著多種性質的經濟成分。例如，在整個19世紀，英國的土地貴族仍然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就像資本主義國家里邊很長時間內仍然保存著前資本主義的成分一樣。社會主義制度建立以后必然會在一個較長的時間內保存著非社會主義的成分。判斷一個事物的性質主要應該根據事物的主體。如果要是強調純而又純的社會主義，就好像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一樣，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也不可能存在的。只要一個國家的主體經濟成分是社會主義公有制，我們就可以認定這個國家是社會主義國家了。

　　關于國家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制度的關系，我們應該明確國家資本主義是一種經濟形式。其即可以和資本主義結合，也可以和社會主義結合。其基本性質取決于國家政權的性質。?在資本主義國家里的國家資本主義，又可以稱作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實際是國家作為私人資本家的總代表實行統治，本質上是私有制。例如像英國就曾經在煤礦虧損時把煤礦進行國有化，在國家支持下盈利后又低價進行私有化。這樣一出一入，資本家獲得了巨額利潤，而國家則把負擔轉嫁給了普通勞動者。其他西方國家的國有企業也是類似的，只不過是為資本家牟取利潤的一種特殊形式。但是，如果要是勞動者掌握政權的社會主義國家，國家資本主義就是消滅資本主義實現社會主義的最后一個臺階，發展的方向不是為私人資本家謀求巨額利潤而是限制私人資本主義的發展。　　根據以上三點，如果要是我們回顧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發展歷程，就會發現在十月革命以后，蘇聯僅僅是開始了向社會主義的過渡，但是還不能算是社會主義國家。其中包括多種經濟成分，社會主義經濟成分尚未占據主體和優勢地位，而國家資本主義成分算是一種相對比較進步的成分。實際上，列寧在1921年的《論糧食稅》一文當中已經把這個問題說的很清楚了：

　　【看來，也沒有一個共產主義者否認過‘社會主義蘇維埃共和國’這個名稱是表明蘇維埃政權有決心實現向社會主義的過渡，而決不是表明現在的經濟制度就是社會主義制度。　　那么過渡這個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它用在經濟上是不是說，在這個制度內有資本主義的和社會主義的成分、部分和因素呢?誰都承認是這樣的。但并不是所有承認這點的人都考慮到：俄國現有各種社會經濟結構成分究竟是怎樣的。問題的全部關鍵就在這里。

　　現在我們把這些成分列舉如下：

　　(1)宗法式的，即在很大程度上屬于自然經濟的農民經濟;

　　(2)小商品生產(這里包括大多數出賣糧食的農民);

　　(3)私人資本主義;

　　(4)國家資本主義;

　　(5)社會主義。

　　俄國幅員如此遼闊，情況如此復雜，社會經濟結構中的所有這些不同的類型都互相錯綜地交織在一起。特點就在這里。

　　試問，占優勢的是哪些成分呢?顯然，在一個小農國家內，占優勢而且不能不占優勢的是小資產階級自發勢力，因為大多數甚至絕大多數耕作者都是小商品生產者。在我國，投機商時此時彼地破壞國家資本主義的外殼(糧食壟斷，受監督的企業主和商人，資產階級合作社工作者)，而投機活動的主要對象是糧食。

　　主要的斗爭正是在這方面展開。如果用‘國家資本主義’等這些經濟范疇的術語來說，究竟是誰和誰進行這一斗爭呢?按我剛才列舉的次序，是第四種成分和第五種成分作斗爭嗎?當然不是。在這里不是國家資本主義同社會主義作斗爭，而是小資產階級和私人資本主義合在一起，既同國家資本主義又同社會主義作斗爭。】

　　從上面的論述中我們也可以看出，在列寧的視域里，國家資本主義成分與社會主義成分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事實上，列寧和蘇聯共產黨認為社會主義成分主要指的是兩種經濟成分。一種是全體勞動者所有且由國家經營的經濟，又被稱之為全民所有制或曰國營經濟。另一種是部分勞動者集體所有獨立經營的經濟，又被稱之為集體所有制或曰集體經濟。國家資本主義主要有四種成分，第一種是合作制國家資本主義，即小商品生產者和小業主在保留私人所有權的前提下成立的合作社;第二種是租讓制國家資本主義，即蘇聯同西方國家簽訂合同建立起的合作經濟;第三種是代銷經濟，由國家雇傭資本家銷售商品;第四種是租借經濟，即把國有經濟租給私人資本家進行經營。

　　但是到了斯大林時代，一方面，在農業領域通過農業集體化消滅了宗法經濟和小商品經濟，并把原來的私人所有制基礎上的合作制經濟轉變為了集體所有制經濟，另一方面，在工商業領域也基本上消滅了私人資本主義成分，并且把近乎全部的租讓租借與代銷的企業收歸國有。因此，到1936年憲法頒布時代的蘇聯，不但不是什么國家資本主義政權，甚至連國家資本主義的經濟成分也微乎其微，社會主義經濟成分占了絕對的優勢。我們完全可以說，斯大林時代的蘇聯已經建立起了社會主義制度。

　　中國的情況與蘇聯類似，建國初期工商業領域實行的經銷代銷和公私合營等經濟與農業手工業領域實行的初級合作社和供銷社等經濟成分都可以算作國家資本主義的不同形態?。但是，我們不能說這一時期整個經濟制度就是國家資本主義的，因為無論是社會主義的國營經濟和私有制的個體經濟與私人資本主義經濟都不是國家資本主義成分?，國家資本主義所占的比重并不高。與蘇聯的情況類似，宗法經濟、小商品經濟和私人資本主義經濟在新中國剛建國時的經濟成分中占了主導的地位，而到1956年三大改造完成以后社會主義的全民所有制與集體所有制就占了主導地位。

　　總之，無論中國還是蘇聯，國家資本主義只不過是在建國初期向社會主義過渡時代存在的一種經濟成分，當社會主義改造完成之后這種成分所占的比例就微乎其微了?。在1936年以后的蘇聯和1956年以后的中國，其社會性質取決于占主導地位的社會主義公有制，是社會主義制度而不是什么國家資本主義。現在某些媒體輿論宣稱中國與蘇聯實行的是國家資本主義制度而不是社會主義制度，是在混淆過渡時期的部分經濟成分和政策與整個國家和社會的性質，其實質是否認社會主義國家與資本主義國家之間的本質區別，是“去革命化”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脫離了社會性質，單純從經濟發展水平來解讀中蘇的建設成就，本身就是對社會主義國家的一種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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