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亭：“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是句錯話

　　7月5日讀到葉方青同志的《干好改革開放需要正確理解鄧小平“三句話”》一文，其中盛贊鄧小平曾經說過“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而我認為這句話是不對的。

　　應該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從字面意義上來講沒有什么錯，但這句話隱藏的意義卻是用資本主義的富裕來取代社會主義的貧窮，這是十分錯誤和荒謬的。何以見得呢?你看，鄧小平用解散人民公社走個體經營單干的形式搞社會主義，用取消國營企事業單位而實行混合所有制這樣一個私有化過程來搞社會主義，結果是可想而知、有目共睹的了：“分田單干”導致中國農村從政治(比如黨政組織的健全和有效)，到經濟，到文化(如賭博、封建宗族關系和封建迷信的泛濫)，到人的思想覺悟，到社會的方方面面的全面的大復辟，大倒退，大破壞，從而嚴重地阻礙了農村的進步、農業的發展和億萬農民生活的持續改善的一場前所未有的深重災難。它使數億本來正團結一心，意氣風發地前進在社會主義共同富裕康莊大道上的中國農民，陷入到了萬丈深淵之中，也使中國的農業問題、農村問題和農民問題立即陷入到了全國一切問題“重中之重”的境地而不能自拔。現在以農村的貧困人口來說，我國政府的數字是7000多萬，而按聯合國的標準則是2.3億。現實存在的中國農村的空窠老人、失學兒童和分居夫妻等社會問題比經濟上貧窮更沉重地壓在中國農民的頭上，現實表明，鄧小平的“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以后，農民不是越來越富了，而是越來越窮了，三農問題不是越來越少了而是越來越多了，這就是“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的本質錯誤所在。其實毛主席很早以前就為中國的農村發展指明了方向：“在農民群眾方面，幾千年來都是個體經濟，一家一戶就是一個生產單位，這種分散的個體生產，就是封建統治的經濟基礎，而使農民自己陷于永遠的窮苦。克服這種狀況的唯一辦法，就是逐漸地集體化。”(《組織起來》(一九四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毛澤東選集》第二版第三卷第931頁)。而且毛主席為中國如何擺脫貧窮所指的方向是這樣的：“我們的目標是要使我國比現在大為發展，大為富，大為強。現在，我國又不富，也不強。飛機也不能造，大炮也不能造，坦克也不能造，汽車也不能造，精密機器也不能造，許多東西我們都不能造，現在才開始學習制造。我們還是一個農業國。在農業國的基礎上，是談不上什么強的，也談不上什么富的。但是，現在我們實行這么一種制度，這么一種計劃，是可以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強的，一年一年可以看到更富更強些。而這個富，是共同的富，這個強，是共同的強，大家都有份，也包括地主階級。地主過了幾年之后，就有了選舉權，他就不叫地主了，叫農民了。資產階級，總有一天，大約三個五年計劃之內，就不叫資產階級了，他們成為工人了。農民這個階級還是有的，但他們也變了，不再是個體私有制的農民，而變成合作社集體所有制的農民了。這種共同富裕，是有把握的，不是什么今天不曉得明天的事。那種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情況，在幾個五年計劃之內，應該逐步結束。那時，全國只有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知識分子是工人、農民的知識分子。”(《在資本主義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問題座談會上的講話》(一九五五年十月二十九日)，《毛澤東文集》第六卷第495-456頁)。然而鄧小平的一句“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在中國引進了外國資產階級，產生了本國資產階級、官僚資產階級，造就了幾千萬下崗工人淪為赤貧，造成了兩億多農民流離失所成了打工仔，創造了千千萬萬個“富士康”的工人和楊改蘭那樣的農民，這就是“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造成的社會現狀!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從邏輯意義上講也是錯誤的。“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富裕才是社會主義，那美國富不富?美國很富，那美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嗎?凡是大腦正常的人都不會說美國是社會主義國家，這究竟是為什么?這是因為美國的富裕是對外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的結果，是對內個人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結果，這樣的富裕是絕不會發展為社會主義的。如此說來，一個國家是不是社會主義，跟富裕沒有必然的邏輯聯系。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從社會現實上講更是錯誤的。大家發覺沒發覺在這個世界上的社會主義國家無一例外地都是貧窮國家?因此有人就經常津津樂道地拿北朝鮮與南朝鮮相比，說北朝鮮是社會主義，所以北朝鮮很窮，拿東德與西德比，說東德是社會主義，所以東德很窮，拿大陸與臺灣比，說大陸是社會主義，所以大陸也很窮，古巴窮、越南窮、委內瑞拉也窮，結論就是社會主義就是貧窮，對此有些人無言以對，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因為馬克思的社會主義就是窮人的主義，就是窮人奪取政權的理論，就是共產黨帶領窮人搞社會主義思想，所以搞成社會主義的國家都是窮人多的國家，可以設想，一個國家的人民但分有口飯吃誰去跟共產黨鬧革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中國的社會主義革命之所以取得成功，就是因為中國的窮人多，且窮人們窮得活不下去了，就起來跟共產黨“打土豪分田地”了，朝鮮也是窮人多、越南也是，這樣的國家因為是貧窮的，所以這樣的國家建成社會主義，就注定是貧窮的社會主義!而鄧小平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嗎?這顯然是錯誤的，因為這種貧窮是帝國主義的侵略造成的，是封建主義的剝削造成的，是資本主義的壓迫造成的，跟實行社會主義制度沒有絲毫的關系。

　　一個國家是否是社會主義，取決于該國所具有的社會性質，而不是該國經濟上貧富與否。這就跟評判一個的好壞一樣，是以一個人的道德品質作為標準的，而不能說“富人是壞人，或窮人是好人”，也不能說“美女是好人，或丑女是壞人”。所以鄧小平說的“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的錯誤之處就在于使用了不正確的評判標準。

　　既然“貧窮不是社會主義”不是鑒別社會主義的評判標準，那什么才是鑒別社會主義的評判標準呢?我們都知道，社會主義是一種經濟制度的生產關系和政治制度的上層建筑，也就是生產資料公有制的經濟基礎和無產階級專政的上層建筑，通俗地說所謂社會主義，就是把“社會”放在第一位，把人民放在第一位的社會制度。就像資本主義把“資本”擺在第一位一樣，社會主義就是社會優先，由社會擁有和控制資源，其產品用于提高廣大人民群眾的生活水平。社會主義的主要社會標志就是社會和諧，社會問題少。

　　將生產資料公有制的經濟基礎和無產階級專政的上層建筑以及是否把“社會”放在第一位作為衡量社會主義與否，比用窮富來作為衡量社會主義的標準顯然要好得多、科學和多，用這個標準看問題和解決問題也就更容易得多。比如說朝鮮，它雖然很窮，但朝鮮沒有失業、沒有娼妓，沒有吸毒、沒有賭博、沒有假冒偽劣、沒有坑蒙拐騙、沒有兩極分化，人人安居樂業，而且就連美國也不敢小瞧一眼，雖然朝鮮目前還比較窮，但朝鮮的社會問題很少，國家有發展前途，人民安居樂業并對未來充滿希望，可以說朝鮮確實是把“社會”放在了第一位，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了，可以說朝鮮是世界上響當當的社會主義國家。以此類推，世界上凡是堅持生產資料公有制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就都是社會主義國家，相反的就都不是社會主義國家，無論其貧窮和富有，或是自我標榜如何如何。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鄧小平把“貧富”作為評判社會主義與否的標準，其實質是混淆了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種不同性質的根本區別，致使我國的社會主義又走到資本主義的邪路上去了。1956年我國完成對農業、手工業和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而建立起“生產資料公有制”這種生產關系，這就宣告中國已經是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了，但鄧小平卻在1978年公開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既然貧窮不是社會主義,而且我國確實是舉世公認的貧窮,盡管我們經過三十多年的努力取得輝煌成就，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仍然十分貧窮，人們自然會認為我們中國就沒有資格搞社會主義,怎么辦?只有走一段資本主義，等經濟發展了才能搞社會主義，這就是“補課論”的理論根源，這種理論認為，中國的民主革命發展快了，中國的社會主義革命搞早了——過早地跨越了卡夫丁峽谷，因此，中國當前的首要任務不是建設社會主義，而是“補課”——補資本主義這一課。“寧要貧窮的社會主義，也不要富裕的資本主義”，這表明了無產階級鮮明的革命立場，在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條道路面前沒有可商量和妥協的余地，而一句“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則把社會主義給徹底否定了，而把資本主義捧上了天，從而為資本主義在中國的復辟打開了大門，蘇聯的“衛星上天、紅旗落地”的悲慘局面，在中國被演繹成“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在這一論調的影響下，神州大地出現一股為資本主義大唱贊歌的逆流，什么“民族資本家時代正是大辦教育的時代”啦，什么“中國民族資產階級是有使命感的”啦，什么“權貴資本主義不是資本主義，后者比前者文明進步”啦，什么“資本主義社會先進在于消滅了等級特權，而我們的社會主義是包容等級包容特權的”啦，什么“今天中國的資本主義，就其本質而言，根本就談不上是什么資本主義”……一時間攻擊馬克思的王長江跳出來了，攻擊社會主義的茅于軾蹦出來了，攻擊土改的方方竄出來了，一句“貧窮不是社會主義”使得神州大地好不熱鬧。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鄧小平把“貧富”作為評判社會主義與否的標準，這就致使中國的社會主義又走到“唯生產力論”的老路上去了。鄧小平有段話說得很明白：“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此話中的“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其實是句虛話假話空話，因為他說完這句話以后，幾十年來中國的剝削和兩極分化現象不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倒增加了，兩極分化的程度甚至比解放前都嚴重了，共同富裕就更沒影兒了。除去虛話假話空話鄧小平的這句話就只剩下“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這樣一句了，這才是鄧小平真實本意。如果“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的話，那我們就要問一句了，奴隸社會取代原始社會解放沒解放生產力?資本主義社會取代封建社會發展沒發展生產力?可以說以上這些社會都解放和發展了生產力，如果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那么貧窮也不是封建主義，貧窮更不是資本主義,沒有一個社會認為貧窮是它的本質。好了，既然每個社會都解放和發展了生產力，那怎么能說“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呢?所謂本質，不就是一事物區別于它事物的根本屬性嗎?解放生產力和發展生產力這一各個社會都具有的屬性，怎么就成了社會主義所特有的呢?怎么就成了社會主義的本質了呢?話再說回來，如果只要生產力發展了，就可以不問是否是為人民大眾利益的社會主義還是為少數人利益的資本主義，那不就是早已被批臭的“唯生產力論”嗎?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鄧小平把“貧富”作為評判社會主義與否的標準，其目的是妄圖抹殺前30年我國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所取得的偉大成就。我們不妨回顧一下建國后前30年的歷史。那一代共產黨人帶領中國人民推翻了蔣家王朝建立了新中國，蔣介石留給我們的是什么家底呢，能拿走的寶貝拿走了，能帶走的人才帶走了，不能拿走的給炸了，留下的是一大堆不平等條約和多人口眾多的文盲。1950年6至1953年7月，用了三年的時間打了一場抗美援朝保家衛國戰爭，打出了國威打出了軍威，創造了又一個人間奇跡，令全世界人民刮目相看。1964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1967年6月17日，中國第一顆氫彈爆炸成功，而此時才剛剛建國18年，誰能夠想象這是什么速度!1970年12月26日，我國第一艘攻擊型核潛艇成功下水;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中美相互隔絕的局面終于被打破;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實現中日邦交正常化;1974年我國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上天……。在短短的二十多年的時間里，我國在政治上、經濟上、文化上、科技上、國防上、外交上，均創造出無比輝煌的成績，盡管如此，我國建國后的前30年與發達國家相比還確實很窮，但也絕不能因為我們還沒有超過發達國家，因為我國還很貧窮，就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把我國的社會主義性質給否了，把我們所取得的偉大成就給否了，使社會主義者灰目土眼，讓資本主義者揚眉吐氣。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具有很大的欺騙性，搞亂了全國人民的思想。根據貧窮來判斷社會主義，一些人乃至認為西方資本主義比社會主義還社會主義;北歐的民主社會主義才是真的社會主義;北朝鮮飯都吃不飽，肯定不是社會主義;我們前三十年餓死人，吃不飽飯，也不是社會主義;北朝鮮和前三十年的中國都是封建集權的封建主義、官僚主義，中國的所有問題，都是這樣一個封建集權制度造成的，必須改變這樣一個封建集權主義制度，等等。一時間，導師們也沒有太搞明白，還在探索中的、本來就不是太清晰的社會主義問題，被這句話搞亂后，就更混沌、更不知道什么是社會主義了。結果是全國人民“摸著石頭過河----跟著感覺走”，“一切向錢看----全國人民經商”，是非顛倒唯得是圖，資本主義不臭社會主義不香，個人主義不臭共產主義不香，賣國主義不臭愛國主義不香，把一個響當當的社會主義國家搞成這樣不倫不類社會局面，不能不說與“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樣一個錯誤判斷有直接的關系。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對馬克思主義的顛覆性毀滅。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繼承人類思想文化優秀成果的基礎上，實現了哲學、經濟學的革命性變革，創立了唯物史觀和剩余價值學說。正是由于這兩個偉大發現，社會主義就被置于現實的基礎之上，走出烏托邦的荒原而變成了科學，成為世界人民前進的燈塔。而鄧小平的一句“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短短八個字的實用主義哲學，就將馬克思的唯物史觀和剩余價值學說顛覆一盡，使得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再一次成為烏托邦，只有在“烏有之鄉”這樣的論壇中才能見到馬克思主義的影子，這不能不說是中國社會主義運動的悲劇。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將毛澤東思想打入冷宮。它影射共產黨執政30年，老百姓還是窮得丁當響。工人10幾年不漲工資，老少三代住一間房子;農民全部收入就是一點口糧，一個工分只有幾分錢，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大躍進”甚至餓死了多少多少農民;全國實行食物定量供應，生活用品憑票購買;……。結論是新社會不如舊社會。這根子在哪里呢?就是毛澤東這個人“只會打仗，不會建設;只搞運動，不搞經濟”。這樣一來，社會上便掀起了一股貶毛、否毛、反毛的妖風，袁騰飛、易中天、畢福劍各色人等全現出了原形，經過上下30幾年的折騰，在中國“毛澤東”這三個字已經成為“極左”的代名詞，暴君的代表者和貧窮的代替物，一句“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就將中國社會主義的創立者和領導者與中國的社會主義事業徹底絕緣。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給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帶來了巨大的危害。在“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的指引下，改革開放三十年，中國的老百姓上不起學、看不起病、住不起房，基尼系數比資本主義國家還邪乎，再加上黃賭毒，再加上假冒偽劣、坑蒙拐騙、環境污染、兩極分化、樓市泡沫、經濟滑坡、外敵騷擾、塌方式腐敗和群體事件等等，可以說中國是社會問題成堆，壓力山大，甚至到了內外交困的地步，人民群眾看不到希望所在，這不能不讓人們質疑現在的中國還是社會主義國家的真實性。

　　有人說鄧小平的“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是“唯生產力論”的翻版;有人說鄧小平的“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是搞亂中國的“一切向錢看”之父;也有人說鄧小平的“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的設計理念;更有人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這句話，是使鄧小平成為給中國帶來私有化“潘多拉魔盒”的普洛米修斯。我認為這些話都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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