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的意識形態爭論的重點不再是“姓資”“姓社”的問題,這個問題已經解決,——當前的中國,其社會體制姓資,經濟、政治體制都是資本主義的,主流意識形態也是資本主義的。現在的意識形態爭論的焦點是中國的發展方向,是應該繼續向資本主義前進,還是向社會主義回歸。主流的觀點是應該繼續向資本主義前進,所謂的“深化改革”就是從這個意義上講的。
“黨校教授瘋狂反黨”這種現象成為左派批判的靶子,是因為左派忽視了“主流話語與社會實際脫離”的這種符號學現象,用中國傳統的術語來說就是“名實不副”。
我們對一種社會現象的評價應該建立在對現實的認知上,不能被“符號的能指”(即“名”)所迷惑,重點要看“符號的所指”(即“實”)。黨校還是本源意義上的黨校嗎?共產黨還是本源意義上的共產黨嗎?特色社會主義還是本源意義上的社會主義嗎?符號沒有變,意義早變化了。黨校如果姓“資”,共產黨如果也姓了“資”,黨校教授也姓“資”,那么他的反黨,反的就是本源意義上的共產黨,這有什么奇怪的?他并不反對已經“姓資”的共產黨,他雙手擁護“深化改革”,擁護走資本主義的金光大道。
“黨校教授反黨”在“能指”上是矛盾的,在“所指”沒有任何矛盾。
改革開放后,中國的國體已發生變化,由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轉變為資產階級專政的國體。共產黨也已經成了資產階級政黨,政府成了資產階級政府。溫鐵軍教授在談到當今世界政黨的變化時,說各國政黨已經“去政治化”“國家化”。一個國家出現不同的政黨,不同政黨原本是不同的社會階級的代表,但今天,不同名稱的政黨已不再具備這種內涵,它們的政治經濟理念基本是一致的。比如,美國的民主黨和共和黨,在階級性上完全一致,都是資產階級的。政黨是為整個資產階級服務的,資產階級掌握著國家政權,所以政黨就是為國家服務的,而不是服務于某個階級。即:政黨=國家。這種情況當然也適合于共產黨。共產黨就是政府,就是國家,國家是資本主義的,共產黨就是資產階級的政黨。
這種話在一些人看來會覺得反動,但這不是現實嗎?資本主義經濟與社會主義經濟的一個重大不同是“社會主義的經濟活動,其目的是滿足人民的生活所需”,“資本主義的經濟活動,其目的是獲取利潤”。當前中國的經濟是哪一種呢?包括國有企業、國有銀行,其經營模式不都是資本主義的嗎?經濟危機在中國的一次次發生,不都是資本主義生產的典型后果嗎?
其實當前的政府,是擁護資本主義體制的,并且實行了這種體制。當前的政府是否定社會主義體制的。或者政府中某些人把社會福利制度當作社會主義性質的東西,并且認為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可以給民眾帶來普遍的社會福利,如同北歐國家那樣。他們的國家發展理想,是把中國建設成一個高福利的資本主義國家。這種理想能否實現呢?這是一個重要課題。
當前,在政府的政治話語中,中國的國體是“社會主義性質的”,共產黨是工農階級的代表。而在實際上,共產黨對社會主義持否定態度。黨校教授就是共產黨,他瘋狂攻擊的是真正的社會主義,而絕不是“特色社會主義”;他攻擊的是“真正的共產黨”,絕不是當今的共產黨。黨校教授與執政者的區別只是,執政黨說一套,做一套,名實分離;教授言行合一。執政的共產黨的政治理念和黨校教授是一致的,他們怎么會批判黨校教授呢?
我們應該注意到,當前的主流輿論中,對社會主義的否定,對共產黨的否定,都是從本源意義上否定的。他們攻擊的共產黨是毛主席,不是鄧小平。
在當今中國的政治經濟話語體系中,我們應該承認國家的資本主義性質,這或者有利于中國今后的發展。
20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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