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1964年的春天,我還在上小學四年級。學校組織我們到濟南市南郊賓館去參加植樹。植樹并不稀罕,在那個“勞動光榮”,勞動者具有主人翁的自豪和驕傲的年代,每年春天,學校都會組織學生去植樹,夏天,到農村去拾麥穗,秋天,到農村去瓣棒子,去體會勞動的艱辛于收獲的喜悅。
但這次到南郊賓館去植樹,卻有點與往常不一樣。以往,我們不論去植樹還是去農村,都是排著隊,步行前去。有時,路上能走兩,三個小時。而這一次,南郊賓館來了四輛大卡車,拉著我們去。我們第一次坐汽車,大家很興奮,一路上唱著歌,奔馳在并不寬敞的馬路上。
到了目的地,我們分成幾組,由南郊賓館的工作人員領著,去植樹地點。
我們這一組被領到一片草地邊,這一大片草地東面是千佛山,西面是四里山。兩山之間綠油油的草地上有幾排小樓(我們那時,不懂什么是別墅)。在草地的邊緣,我們開始植樹,挖坑,倒水,放樹苗,好忙了一陣。挑水時,我還出了丑,我從沒挑過水,一擔水,挑在肩上,不是前重,就是后重。搞得我東倒西歪的,一桶水等挑到了地方,只剩個桶底。而我們班的女同學因常在家挑水,所以都是挑著水一路小跑。看我扭來扭去的樣子,都笑話我,讓我很沒面子,一橫心,我也不挑了,一手提一桶,跑得也不比她們慢。
中午,休息時,我對那幾幢小樓挺感興趣。就纏著領我們植樹的工作人員問東問西。
“那些小樓是誰住的?”
“那是常委樓。”
我那時,不懂什么是常委。
“什么是常委?”
“就是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陳云,林彪,鄧小平七大常委。”
一聽到這里,我來了情緒。就跑到小樓前去看個仔細。從窗外看,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沒有。工作人員告訴我,平時,這里是空的。只有當領導們來時,才會現搬家具,擺得象個樣。
“誰來住過呢?”我問。
“陳云,劉少奇來住過。”
反正,中午也沒事,那個工作人員和我就坐在小樓的臺階上,閑聊。他給我講了一些在這里住過的領導的一些趣聞。
陳云可能有潔癖。他從不主動跟人握手,不得已,與人握了手,回去后,立刻先洗手。估計毛澤東,劉少奇不知他這毛病,如果知道了,肯定會說,“什么東西?嫌我臟,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樣。”陳云還有一毛病,就是進門從不用手推門,都是用腳輕踹,把門踢開。我當時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不過,現在,我明白了。我想陳云的夫人可能是在傳染病院工作。傳染病院出來的人都有這毛病。我愛人就在傳染病醫院工作,她就有用腳踹門的習慣。并且,逼著我也這樣,沒辦法,時間長了,現在,我也養成這毛病。
工作人員說,最難伺侯的是劉少奇,嚴格的說,不是劉少奇,而是王光美。劉少奇來濟南時,都是夏天,濟南的夏天是比較悶熱。王光美嫌熱,讓工作人員想辦法,說首長熱的沒法工作,真不知,劉少奇當年在南方鬧革命時,是怎么過的夏天?那時,沒有空調,工作人員開動腦筋,想辦法,每天從凍庫拉一車冰塊,算解決了劉少奇熱的問題。沒想到,晚上,快半夜了,王光美又找到工作人員,說外面蛤蟆叫,影響首長休息。這就麻煩了,人的本事再大,也沒辦法不讓蛤蟆叫。工作人員研究的結果是,用最原始的辦法,抓蛤蟆,抓光了,就沒聲了。于是,南郊賓館總動員,工作人員,值勤的戰士,排成隊,抓蛤蟆!這一夜折騰,抓了幾大筐蛤蟆。南郊賓館算安靜了。
“毛主席沒在這住過?”我最關心的還是毛澤東住過沒有。
“沒有,毛主席來濟南都是住在軍區第五招待所。”
濟南軍區第五招待所我是知道的。當然,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的,很多來濟南的文藝界名人,體育界名人也在那住過。因我每天上學,都要從軍區五所門前過,所以,在上學的路上,我就碰到過趙丹,王曉棠等電影明星,也碰到過傅其芳,李富榮等體育名人。上學的孩子們三,五成群,湊在一起說:那不是誰誰嗎。感到挺新鮮。
“毛主席為什么不住這呢?”我問那工作人員。
“不知道,反正沒在這里住過。”
毛澤東沒住過毛澤東別墅。其中的原因怕只有毛澤東自己知道。別人都只是憑自己的想象力去猜測。
現在,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時不時的就會拿毛澤東別墅來說事,想證明,社會主義公有制就是毛澤東的個人所有制。其實,這種手法很荒唐,很卑劣,也很無聊。別管在全中國,有多少所謂的毛澤東,劉少奇別墅,其產權都不是毛澤東,劉少奇的,毛澤東既沒有處置權,也沒有所有權,更沒繼承權。這些別墅的所有權都屬于當地政府的。當然,我也認為,蓋這種所謂的常委樓,是浪費!蓋了沒人住,不是浪費嗎?但那于所謂的所有制是兩碼事。布什當美國總統時,一家人住在白宮,白宮是布什的?不是吧?布什下臺,立刻搬出白宮,讓給奧巴馬。白宮的產權屬于美國政府的嘛。葉利欽當俄羅斯總統時,住在克里姆林宮,下臺,立馬搬家,不想走都不行。克里姆林宮不屬于你葉利欽個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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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利永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