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岸邊,那一座新墳
天空嗚咽,大地含悲。蒼天也懂得人意似地,一陣一陣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仿佛訴說著心中的悲痛。
筆直的西萬公路(國道210)從古城西安出發越過秦巴山脈在紅色重慶戛然而止。張妙的家就在這條公路的邊上,下了西萬公路沿著小路走向公子村,今天是張妙安葬的日子,素不相識的我要去送她一送,雖然她沒有經天緯地之才,也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功勞,她只是蕓蕓眾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弱女子,正常的生與死就像小草一樣普遍和不為人知。但張妙的死卻真的不同,對中國普通的勞苦大眾而言張妙的慘死集中表現了他們集體的困境,張妙死后的斗爭,集中表現了普通百姓和有良知的知識分子對戕害勞苦大眾的資產階級及其路線的反抗。張妙的死,用鮮血驚醒了更多麻木的人們,是對勞苦大眾一次深刻的教育。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張妙,你走好!
離村口還有一段距離,大幅的挽聯即映入眼中:“慘禍從天降,八面藥叉狗肺狼心屠弱婦 悲歌平地發,九州良善俠肝義膽慰忠魂”,橫批是:“張妙,安息吧”,麥田邊的磚垛上也有一些“西方普世價值滾出中國去”的標語。靈堂設在村中的路上,中間擺放著張妙的靈位,相片上的張妙質樸無華,祭拜過張妙,不善言辭但熱情的村民遞給我一支香煙,讓我坐下休息。剛坐下,一陣粗獷、高亢、悲愴的秦腔流入耳中,“……手托孫女好悲傷,兩個孩子都沒娘,一個還要娘教養,一個年幼不離娘,娘死不能在世上,怎能不叫我兩眼淚汪汪,廟堂上空座龍王像,枉叫人叩頭又燒香,背地里咬牙罵老蔣,狼心狗肺壞心腸,你是中國委員長,為什么你的大小官員聯保軍隊賽豺狼,看起來你就不是好皇上,無道的昏君把民傷,河南陜西都一樣,走到處百姓都遭殃,我不往南走往北上,但愿到邊區能有下場…….”,是著名秦腔演員閆更平在《血淚仇》中的唱段。幾個懵懂的孩子在靈堂里跑來跑去,張妙的孩子也在其中,也許是他閑頭上的白紗遮擋住視線,不能和朋友們盡情的玩耍,不停地把白紗去掉,每當此時他的奶奶就會給他戴好。
將近十一點鐘時,張妙的骨灰回家了。在村口,張妙的父老鄉親和素不相識的人們為張妙開了一個隆重莊嚴的追悼會, 張顯 老師致了悼詞,他說:“鄉親們;同志們,同胞們,朋友們:今天,我們懷著十分悲痛的心情,為張妙舉辦葬禮。 這是一個遲到的葬禮。蒼天有眼,正義昭彰,張妙無辜的慘死,終于得到了公正的裁判,她弱小的身體在今天終于可以入土為安。 1984年,張妙出生在長安區北雷村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在農村平凡而快樂地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時代。與很多農村子弟一樣,她在15歲輟學打工養家,23歲與農村青年結婚組織起貧寒但幸福的家庭,并育有一子。2010年10月遇害之前,張妙在西安大學城的一家麻辣燙攤點打工。除了丈夫和兒子,張妙的雙親俱在,奶奶也健在,張妙的突然離去,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傷痛。 張妙是一個平凡的女孩,有著和你我千百萬勞動人民兒女一樣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在26歲的年齡,多數城市青年尚未結婚,他們中的很多還在上學。張妙卻已經是一個擔負了多年養家糊口的重任的婦女。張妙短暫的一生是勤勞光榮的一生,她身上的優良品德,得益于中華大地數千年農業文明的給養,她不懂得“民主自由”這些很玄的概念,但她和她的家人都在認認真真地生活;她沒有什么文憑,但她身上凝聚了中華民族樸素、勤勞、智慧、勇敢的美德。她是一個孝順的女兒,寬容的姐姐,賢淑的妻子,慈愛的母親,是一個絕大多數人可以信任的好人。張妙的死,已經成為轟動全國的社會事件,千百萬勞動人民都關注著這個弱小農村女子的身后事。有的人為她潸然淚下;有的人,為她怒發沖冠。作為張妙的親屬,我們想說的是,無論農民,工人,白領,知識分子,還是其他各行各業人士,都是中華民族的兒女。張妙以一個淳樸的農民女兒身份,命喪于當下社會中的一個中華民族不肖兒孫之手——希望她的死,能夠給各方人士以警醒,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當政者查之疏漏,在野者慰之良心; 67年前,毛主席在咱們陜西延安的一場追悼會上說:“今后我們的隊伍里,不管死了誰,不管是炊事員,是戰士,只要他是做過些有益的工作的,我們都要給他送葬,開追悼會。。。。這個方法也要介紹到老百姓那里去。村上的人死了,開個追悼會。用這樣的方法,寄托我們的哀思,使整個人民團結起來。”逝者已逝,生者戚戚,希望我們大家能夠由此次悲劇,更容易去理解對方,尊重他人,同情弱者,熱愛同胞,熱愛祖國。希望張妙能在彼岸世界含笑瞑目,永享安康。”公子村黨支部書記也講了話,外面的網友也即席發了言,都對張妙表示了哀悼,對審判的結果能得以公正表示了贊賞,對我們的道路發出了深思。
張妙的墓地在安詳而靜謐的交河岸邊,一叢叢碧綠的野草中墓已經挖好了,她的親人們將她小心的放好,隨著鞭炮的炸響和花圈燃燒騰起的烈焰,一鍬鍬的黃土覆蓋在張妙的身上。張妙安息吧,在這里,在你的周圍都是你的父老先輩,他們不會傷害你,靜謐的交河是你童年玩耍的地方,這里不會有汽車飛奔。你的親人祝愿你!你也要在冥冥中保護好你的親人,讓我們相互祝愿勞苦大眾一生平安!
田野中,一片黃澄澄的麥茬旁剛下種的玉米探出了頭,生機勃勃,大自然總是這么生生不息,令我感到來自大地的力量如此巨大和不可阻擋,讓我們敬畏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母親吧。抬頭眺望,不遠的地方,一幢幢高樓屹立在那里,我想我們的政府法院檢察院都應該在其中吧,電視里經常演他們在干凈、寬敞、明亮、溫暖或涼爽的辦公室里用電腦和文字為人民服務,法官和檢察官們在里面研究著翻譯(移植)來的法律。我忽然想,我們的政策法律是要根植于這片廣袤的土地和勞苦大眾,還是要來源于美日德法?共產黨的干部是要與勞苦大眾同呼吸共命運,還是要與其他人同呼吸共命運呢?
張妙,一路走好,全天下的勞苦大眾祝愿你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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