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太多的時間愛了太多那些不應該愛的,心懷叵測與精明世故,又自以為是的大人、老人后,俺要借著六一,愛愛那些小孩子了。
俺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俺們的童年,其實也早已經(jīng)被中外官方、精英們正式公認、決議,定性為屬于悲慘、愚味、荒廢的了。
因為俺看到過后來不少有出息了的老人,或者大人寫文章,寫回憶,作決議,全是一個味:他媽的毛澤東時代,小孩子沒能象今天一樣,上課呆若木雞地坐在教室聽老師的訓導,下課象傻子一樣送錢給專家輔導,以致自己沒有了文化,民族沒了希望,國家落了后。
俺不知道小孩子是否應該承擔如此重任,所以,俺個人認為自己的童年還是快樂的,遠比現(xiàn)在大人放蕩,卻將所有責任、希望推給小孩子承擔的改革開放偉大時代的小孩子快樂得多。
俺是五歲上的小學一年級,因為俺爸爸媽媽沒有時間管俺,爺爺也不管俺,只有哥哥管俺,而哥哥要上學了。
但第一天上學俺就被全校最漂亮的女老師趕出了教室。因為所有小孩子,包括俺哥哥都在認真地聽著她說話時,俺已經(jīng)鉆完教室所有的桌子底,只有教室的窗戶可以爬了——這樣招搖讓些同學受到了影響,老師喝令無果,只好讓俺哥哥帶俺回家。俺們出了學校又不想回家,就跑到鎮(zhèn)外的農(nóng)田玩追逐,結(jié)果一條草蛇將俺狠狠咬了一口。
當然,俺長大后,第一次被蛇咬的仇是報了的。因為俺將那漂亮女老師那個方圓幾百里最漂亮的小女兒泡了又甩了,讓女老師也流下傷心的淚水了。不過,俺相信自己這個行為并不是最傷老師心的那些人,畢竟她的漂亮女兒還有無數(shù)等待接手的人。老師真正傷心的,是她那個寶貝的獨子長大并當上市里的組織部長后與人合伙分掉幾十萬元,等到老師找到俺時,人已經(jīng)轉(zhuǎn)監(jiān)獄了。
俺和哥哥在上小學前就已經(jīng)看過所有能夠找到的書,厚厚的薄薄的,有趣的沒有趣的。俺哥哥因為年紀大性格活潑,所以特別討外人喜歡,而俺比較內(nèi)向,所以特別討爺爺和爸媽的喜歡。因此,俺三天兩頭能夠從爺爺、爸媽手上討到錢買書,而哥哥卻有辦法從別人那里弄到書店買不到的諸如青春之歌、梅花黨之類的書。我倆通常會交換著看書,但哥哥有時對從書店買來的書會表示不屑而拒絕交換,并將他弄來的書神神秘秘東藏西藏著,可俺總有辦法知道藏書的地方,只要他轉(zhuǎn)過身,俺就能偷出來飛快地看完,再原樣的放回原處。有次哥哥竟然將大名鼎鼎的《少女之心》搞到手,無論俺乍請求都被他拒絕了,俺盯了兩天才偷到手,快速的看過放回藏書的床底后,自己著手寫了部同名小說,并將此難能遇到的名著復制本分享給自己的幾個好伙伴——質(zhì)量嘛,大家長大后聊起,他們公認比原著寫得更好。
小時候,我們非常痛恨社會的不公,竟然會安排世界上最兇狠的人來管我們小孩子,那些可恨的老師整天就是喜歡找家人告狀。只要老師告狀了,我們兄弟幾個無論上學的不上學的全都得挨上頓教訓:大家站成一排,老爸用小竹枝一鞭打過,然后就是寫檢討,大的先寫,小的跟著抄。
因此,我們那時真的覺得老師教的書沒有老師帶我們出外參加勞動、學軍活動有意思,因為學習容易出錯,而勞動、迷軍活動不容易出錯。
我們不喜歡學習,卻非常喜歡偷東西,農(nóng)民田的花生,甘蔗,………
但我們做的很多壞事從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只是不時聽到老爸冷冷的稱贊說:人家又向我表揚你聰明了。
俺小時候確實很聰明,俺小學時畫的一張兩角錢紙幣,至今仍然被小時候的好伙伴精心收藏著,俺愿意花兩千元贖回,卻被拒絕了。
俺不知道小時候是否幸福,看過太多老人、大人精致的文字后,甚至也不知道俺們小時候有過幸福沒有。
不過,俺現(xiàn)在知道一點人生的現(xiàn)象:俺們小時候,對的錯的都是大人的,而且首先是自己的;俺們大了的時候,無論大人小孩,對了是自己的,錯了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