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縣委書記》的MV視頻正在網絡熱傳。由此, MV中的主人公張家口市張北縣委書記李雪榮和制作者鐵曙光,成時下了倍受關注的人。曾兵瀏覽了一些博客、論壇,結果是送鮮花少,扔磚頭的多。送花者對李雪榮的工作認可,扔磚者認為純屬是拍馬屁。
曾兵看了《縣委書記》的MV視頻,印象最深的是,日出的鏡頭多次反復被運用。曾兵非張北人,也不了解當地的具體情況,僅依據MV視頻而對書記李雪榮和制作者鐵曙光發表看法,不免會失真失當。但一個不可否認的現實是,張北縣的“太陽”已經在網絡中升起來了。曾兵以為,張北“太陽”升起,大致來源于四個方面。
一是制作者激情。鐵曙光張北鎮萬信社區工作,因為“新農村工作者”的招考而改變了命運,再加上“耳聞目睹,感受到張北這幾年的變化”,自己動手收集素材,最后成為“太陽”升起的始作俑者。針對“拍馬屁”的評論,鐵曙光說,網友這么說是因為對現實不了解,“如果你來張北,你可以問一下廣大的人民群眾。我覺得在張北縣人民心中,他真的是一個太陽。”
鐵曙光于2010年大學畢業,是只有24歲的小伙子,對社會復雜的關系可能還了解不多。因此而斷定他是獻媚、拍馬或別有用心,未免有些武斷了。曾兵更愿意相信,鐵曙光是因為享受到了“公平”之后的激情之舉。有網友透露說,鐵曙光的父親是張北縣大西灣鄉的人大副主任,是在當地擁有實權的人物。試想,如此的露骨的拍馬方式,是經受多年家庭歷練的人之舉嗎?所以,曾兵還是比較相信鐵曙光的說法。
二是媒體助推。曾兵混跡于網絡多年,也常在一些論壇發帖。以曾兵的觀察,任何一個網絡事件風聲水起,背后固然有推手及水軍的共同運作影子,但都離不開電視、報紙及門戶網站的推波助瀾,使事件進一步擴大與發展,并引起全社會的廣泛關注。曾兵經常看到也曾收到過網友的發帖求助,但也僅限于論壇、博客,即使發帖,也很快被淹沒,引起廣泛關注甚至演變成熱點問題的,很少很少。
據鐵曙光說,他采用移花接木的方式制作的《縣委書記》,2010年9月6日上傳了優酷網,第二天上傳了張北吧。不知什么原因,時隔7個多月后,才引起了巨大反響曾兵以為,或許是被什么人發現了其中的新聞熱點,而攪動了起來。曾兵百度了一下,只見此類報道諸多,記者深入采訪很少,瘋狂轉載甚多,但沒有找到是哪家媒體是第一個報道“縣委書記”MV。鐵曙光表示:“一些媒體采訪,我就說了一些真話、實話,他們就借用我話中的一些只言片語或網民的評論做標題,賺取點擊率”。這就是媒體推波助瀾的現實。如果沒有媒體正式報道,只是博客、論壇里轉發、評論,遠不會達到現在的熱門程度。
三是網友拍磚。《縣委書記》視頻MV熱傳后,引來眾多網友圍觀,一些網絡媒體更是推波助瀾,恐怕收獲最大的還是制作者鐵曙光,曾兵猜測,他收到的磚頭,足以蓋一座三層的小樓。歌曲是借來的,圖片是收集來的,鐵曙光只是會聲會影了一把,咋就收到這么多磚頭呢?或許正如網友評論中的驚呼:“太肉麻了。”而所謂的肉麻,曾兵以為,就是MV中反復多次出現的,一輪紅日與縣委書記相伴。
媒體助推,網友拍磚,在這兩大因素之下,想不熱都難。曾兵在想,當年電視連續劇《縣委書記》雖然沒有多火,其中的歌曲也沒有流傳多廣,不僅沒有多少相關評論,而且還在2010年9月得了獎。如今,同一首歌怎么就變了成了“馬屁神曲”?官方宣揚領導干部先進事跡可以,草根個體贊美喜歡的官員就不行嗎?或許,人們最反感的是那輪具有特殊象征意義的“太陽”附身于縣委書記,或許,其間還有著對媒體正面宣傳典型的不認同、不認可,或許,現實官員的貪婪冷酷無情使人們“仇官”情緒更深更濃。
四是當事者默許。目前,“賞識教育”倍受推崇并流行著。這種教育方式本來是教育孩子的,可在現實中,下屬經常使用這種試教育領導,當然,其使用原則是在當面,而不用什么MV。比如在會議中,某大領導講話之后,小領導就會某某的講話非常重要,各單位下去之后要認真組織學習,全面貫徹落實領導要求,等等。而當面拍領導決策英明的就更多了。領導面對這種或公開、或私下的表揚,通常是笑納的。即使是真的拍馬屁、唱神曲,領導也是樂于接受的。
據張北縣委宣傳部副部長郭偉告說,他去年就在網上看到了這首MV。認為是“社會上的人做的,不是政府行為”。而張北縣委書記李雪榮說,他是剛知道這件事兒。表示:“把《縣委書記》這首歌的詞和曲同我聯系起來,“涉嫌”吹捧我,這個我實在擔當不起。”曾兵以為,部長與書記的表態前后矛盾,試想,百姓已經把書記比做“太陽”了,民間這樣自發的宣傳,宣傳部長能不向書記匯報嗎?而李書記卻為何說“剛知道”呢?想必是說明了一個普遍現實:官員太容易在贊揚面前陶醉了。雖然李書記說“不鼓勵這種行為,平常心對待。”但心里能不高興嗎?
曾兵沒有去過張北,沒資格評論那里是不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兵不認識制作者,也無法體會到他當時的心情。理論上講,每個人都有表達自己意見的權利,或許你不贊同,卻不能剝奪人家的自由。但是《縣委書記》MV卻受到置疑,甚至懷疑視頻制作者的動機。曾兵以為,這一切皆歸咎于官員、官場和諸多社會現實。當人看到太多的官員自吹自擂,看到太多的人“只為領導服務”,看到太多的等著領導擦汗的作秀之舉,如今,突然冒出一個《縣委書記》,當然就不會買帳了。這件事件提醒官員,若想獲得民眾普遍而由衷的贊美,真的難了。
寫了上面的文字之后,曾兵在思考一個問題。極力贊美官員的文字、圖片甚至是視頻,并非《縣委書記》一個,為何揪著李雪榮和鐵曙光不放呢?當年,郭光允采用各種方式、利用各種渠道舉報原河北省委書記程維高,可并沒有引起媒體及網友的多少關注。“李剛門”之后,有網友報料說,李剛的岳父是河北省某副省長,也沒有媒體追問,前幾天,河北有關媒體才說,此事是無中生有。曾兵推測,《縣委書記》MV之所以走紅,在具備上述四個條件的同時,恐怕也與李雪榮的官職不夠大有關。假如李雪榮是市委書記、省委書記,甚至更高級別的官員,還可能有目前的熱評嗎?古有“刑不上大夫”,今有拿著小官開涮。這是很能的事。
新聞鏈接:
http://society.people.com.cn/GB/8217/1434109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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