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母文
今天是清明節,慎真追遠,在祭奠列祖列宗在天之靈的時候,我在緬懷我的已經辭世的母親。想到了母親的不屈和艱辛,想到了母親一生的不易。
在生命的傳承鏈上,我知道自己來源于列祖列宗,但我對我的列祖列宗只有一個觀念上的概念而沒有具體影像。我一生下來就沒有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父親給我的印象也只是童年的記憶。只有母親,一想到她老人家,心情就不能平靜。
母親在世65年,辛苦了65年,沒有享過一天的福。
母親3歲的時候外公外婆就雙雙遇難離世,把一對幼小的女兒留給了世道的兇險與艱難。外公外婆離世后,其兄弟立即分光了外公外婆的家產,把年僅十歲的大姨媽和3歲的母親送人了事。母親和大姨媽這一分散,就是整整四十年后才相聚。那時,大姨媽和媽媽都已經身為人祖和身為人母了。母親被送人之后,再也不是自己親生父母的心肝寶貝了,而是養外婆的“御前使者”。從此,母親的童年使與恐懼相伴。母親13歲的時候,養外婆為了自己嫁人,便把母親嫁了人。養外婆的晚年也很不幸,嫁了幾次人,其中一次還是父親的遠房兄弟,此事還一度造成輩份上的混亂,讓我們這些后輩不好稱呼。父親比母親大整整18歲。就是用現在的眼光看這種婚婟也是一種缺德事,再恨的父母也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的。但養外婆卻是這么做了,也注定了母親婚姻的不幸。但母親一開始卻并沒有憎恨父親,也許對于一個13歲的女童來說還不知道婚姻意味著什么。從母親后來給我們談論她和父親的關系的時候,也沒有流露過對父親的半點怨恨。現在猜度起來,也許這對母親是一種解脫,因為父親不曾打罵過母親。父親很窮,而且娶過一門房妻,但父親的前妻不知什么原因離開了父親自己跑了。母親更沒有賺父親窮,也許,母親還不知道什么叫窮,因為母親一直在養母那里壓根兒就沒過過什么富足的生活。母親15歲的時候便生下了我的大哥,爾后又跟父親連續生了13個兒女,其中8個夭折,剩下了我們5個兄弟姊妹。大哥5歲的時候患急癥在一天的時間里就死去了,死在父親的懷里,母親傷痛欲絕,爾后,一路下來,同樣的傷痛在母親心里重傷了7次,光是這點,就可以感知命運對母親是多么殘酷和不公。母親是愛父親的,父親也是愛母親的。后來,父親因治湖運動中患下了風濕性關節炎而無錢醫治,最后發展為雙腿癱瘓,失去生活自理能力,都是母親照顧的。父親在病床上幾個月時間,也是母親陪他走完了生命的最后歷程。父親雖然也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但從這點來講,父親因為有了母親,父親又是幸福的。記得父親彌留之際想吃點唐僧肉(就是豬肉煮熟后放些白糖),母親則是想方設法弄來了豬肉,然后精烹細燴,燉給父親吃。而母親自己在彌留之際卻是空著肚子離開人世的。父親,現在母親在天國里又和你在一起了,你們在一個墓穴里,你的腿也好了,你在好好地顧媽媽嗎?
母親是一個十分要強的人。父親癱瘓后,家里一切便都是母親支撐。但命運卻沒有給好強自奮的母親好的支持。后來,一場大病差點要了母親的命。幸好那時已經是毛主席領導的人民當家作主的時代,母親得到了政府的巨大幫助才死里逃生撿回了一條命。母親住了七個月的院,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醫療費,反正母親出院后有幾年的時間家里還在還這筆錢,但沒有多久就說還完了,也沒有影響到家里的正常生活,只是年終隊里分錢的時間要扣除一部份而已。母親一輩子都感激共產黨,感激毛主席。母親常說,舊社會自己的親人都可以出賣自己,瓜分自己的財產……只有新社會,只有毛主席共產黨才真正體恤窮人。為此,您還要求我們兒女要一輩子聽共產黨毛主席的話。
母親出院后,加緊了她的感恩勞動,在生產隊里表現總是走在前面。后來,母親也因為勞動積極當上了縣政府的勞動模范,還被縣政府推薦去省政府接受表彰,但母親死活不干,謝絕了縣政府的推薦,此事也就沒有了下文。這是1970年的事。
父親逝世后,母親沒有改嫁。母親憑著自己的力量硬是把我們兄弟姊妹養大成人,直到我完成大學畢業考試。這一年是1992年,母親還沒等到我兒子的任何報答就離開了人世,那一天是1992年的農歷5月27日!真正的子奔生,母奔死的日子。母親,兒子不孝呀。母親,兒子有愧于您,百身莫百贖。母親,兒子今天在寫您的祭文,也是在寫兒子的贖罪。愿只愿網絡通靈,您能收到兒子對您的思念,您能看到兒子在按您的教誨做人做事。
母親,你在天堂還好嗎?兒子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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