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重拾：給腐敗降點溫

    名詞: 官員, 本文“官員”一詞為泛指, 包括政府各部門各級官員, 國營企、事業領導, 一些要害部門的負責人和經辦人, 以及一切能夠利用職務撈取好處的辦事職員。

    中國官員腐敗成風, 已是家喻戶曉, 婦孺皆知的事。無須隱諱什么, 也無須遮掩什么。
    為什么中國官員會腐敗成風？筆者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小老百姓, 知之甚少, 說不清, 道不明。據我揣測, 最重要的因素可能是: ⑴. 官員任免制度存在弊端。 按現行任免制度, 各級官員只要對他的直接上司負責就可以了, 根本無須對群眾負責; 只要搞好直接上司的關系就不愁沒有官當, 大膽腐敗也無所懼, 群眾奈何他不得, 他也根本不把群眾看在眼里。 ⑵.權力無邊, 沒有監督, 沒有制約。⑶. 官員對他所負責的部門不承擔責任, 搞壞了不給處罰, 平級調動甚至升級調動了事, 或者是根本不做任何處理。⑷.民主制度不健全, 長官說了算, 職工群眾被整怕了, 不敢過問領導的事, 不要說不知道誰貪了多少, 就是知道了也不敢說。⑸.沒有把官員的利益同他所負責的部門的效益掛起鉤來, 搞好了多拿一點也有限, 搞差了沒有任何懲處。 因此, 部門搞好與否不關他的痛癢, 那他就一心一意往自己腰包里塞, 不貪白不貪。以致出現窮廟富方丈的反常局面。⑹. 腐敗成風, 腐敗者結成了緊密的關系網, 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 互相包庇, 互相保護, 難于揪出來。 ⑺.打擊力度不夠, 不足以威懾腐敗分子。
    腐敗所引發的各類社會問題、政治問題、經濟問題和各種矛盾對抗, 是非常嚴重的, 人民對腐敗早已深惡痛絕。腐敗問題直接關系到國企改革的成敗, 直接關系到黨和國家的興衰成敗和生死存亡, 必須徹底消除。
    國家政權在手, 如果真正下定決心消除腐敗, 不講情面, 不護短, 不官官相護, 腐敗現象就不可能消除不了。 當然, 中央政府最高領導層必須首先自己廉潔過硬, 才好有資格去要求下級各級官員廉潔, 才能理直氣壯地嚴厲懲治腐敗。
    本文的目的不是討論為什么會形成腐敗與如何消除腐敗, 而是想站在為腐敗者著想的立場上說幾句話。
    腐敗分子也是人, 也是同普通人一樣的人, 其本質與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之所以成為腐敗分子, 不過一念之差而已。而且，也與社會環境和社會價值觀念等因素有關，責任并不全在腐敗分子自身。責任不全在腐敗分子自身，不是說腐敗分子沒有責任，同樣的環境，為什么相當一部分人沒有變成腐敗分子！“濁者自濁，清者自清”， 腐敗分子之所以成為腐敗分子，還是自己本身的問題。
    任何一個人，錢再多也只能吃兩碗飯睡半張床。若說玩樂享受，擔驚受怕的玩樂享受（做了虧心事，永遠也不可能坦坦蕩蕩），怎么也不會比心情坦然、開開心心過日子好。而且，一旦染上愛茲病，死了還不光彩。“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好好讀讀《紅樓夢》中的“好了歌”吧。來路不明的錢留給子女也不敢公開花銷，錢多又有何用。而且，聰明人都是注重培養子女的才干本事，而不是留給他們錢財。沒本事錢再多也守不住，有本事沒錢可以掙回來。
    不管怎么說，這一念之差可能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非常悲慘的報應（不信請看“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一旦暴露，就會被判刑甚至槍斃，而且永遠遺臭人間。何苦來？要那么多錢干什么？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家人，腐敗分子們，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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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

    讀《知音》1990年第12期所載“他不是‘賊王’, 而是‘僑辦主任’━━一起特大受賄案偵破紀實”, 感觸頗深, 這里只談其中一點。
    在我國, 數千年來, 善良的人們一直信奉著這樣一句警言: “善有善報, 惡有惡報; 不是不報, 時候未到; 時候一到, 一切都報; 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一些文學作品如三言二拍、《金瓶梅》和《續金瓶梅》等又不遺余力地加以渲染, 致使這一觀念深入人心, 根深蒂固。但文學作品多以宿命論論之, 使其披上一層神秘迷信色彩, 以致遭到批判。事實上, 善惡之報事例俯拾皆是, 并非迷信━━在現階段大力勸善對于扭轉社會風氣、改善人際關系有著特別的現實意義, 根本就不應當批判。正確的做法應當是去其糟粕（迷信色彩）, 存其精華（勸善主題）。
    武漢市漢陽區僑務辦公室主任張國榮, 利用手中職權, 索賄受賄數十萬元, 金銀珠寶不計其數, 長期誘奸、逼奸女性30多人, 受害者無一人敢于檢舉揭發, 其罪惡滔天, 但卻無人知嘵。一個與他毫無關系、互相根本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家住址的小孩因偷竊受審, 胡說八道隨便說出一個窩藏贓物的地址, 結果這個地址居然正是他家的地址, 一搜查, 他懵懵董董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把索賄受賄的事給暴露了, 因為他索賄受賄得來的錢財太多了。他罪行暴露, 伏法受誅。張國榮惡貫滿盈, 報應不期而至。
    ＱＨ省ＬＤ縣五二廠職工ＬＨＷ, 因與同廠一個女職工勾搭成奸, 遂同謀將農村原配妻子殺死, 分尸數塊, 埋在工廠墻外地下, 卻散布謠言說妻子失蹤, 又是報上登廣告尋人, 又是電視臺尋人, 誰也不曾懷疑這里面有詐。過后工廠加固圍墻時又將埋尸地點嚴嚴擋住, 再無后顧之憂, 這一對奸夫淫婦便正式結婚, 相安無事過日子。十數年后, 淫婦因貪污受審, 大家只知道她貪污, 誰也不知道有殺人分尸事, 可淫婦卻自己心虛供了出來, 并帶人挖出了尸骨。ＬＨＷ判死刑, 淫婦判無期徒刑。此案在ＬＤ轟動一時, 知者無不說這是報應。
    明末奸相嚴嵩, 執掌朝政二十余年, 勢傾朝野, 不僅無人彈劾得動, 而且彈劾者都做了刀下之鬼, 就連一代重臣夏言、曾銑、張經、楊繼盛等都不能幸免。結果嚴嵩子嚴世蕃自己不檢點, 做了皇帝最忌諱的事, 又讓人抓住把柄, 才有鄒應龍、林潤先后彈劾的成功, 嚴嵩發配, 嚴世蕃處死。
    南宋賣國賊秦檜, 風波亭害死抗金民族英雄岳飛, 自以為得計, 滿以為從此可以毫無阻礙地投靠金人, 安享榮華富貴, 誰知背疽無情, 使其痛苦而死。而且死后永恒遺臭, 永遠跪在岳飛墓前, 讓人唾罵敲打。而岳飛子孫不久即昭雪冤情, 官復原職。岳飛則英名永留青史, 萬世受人敬仰。
    日本一家公司派間諜進入與自己競爭的對手公司, 意圖刺探情報以擊敗對手, 結果是促使對手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而自己卻以倒閉關門為終結（見《海外文摘》1991年第五期“大計劃”一文, 原文見馬來西亞《通報》）。
    我的一位朋友,一生善良正直, 僅以兩分之差高考落榜, 回鄉務農勤勤懇懇, 兢兢業業。文革期間, 因揭露區武裝部長利用職權（那時此人掌握區黨委、區政府一切大權）奸污下鄉女知青, 被整得狼狽不堪, 一個漂亮的大姑娘被掛上黑牌子由武裝民兵押著游大街, 宣布她是反革命, 又連帶整她的父親及其全家。造成誰都不敢同她接近, 連與她說一句話都害怕的局勢, 28歲了還沒有找對象, 一般人都認為她這一輩子完了。但結果剛好相反, 1972年, 她憑著自己的善良正直和才干, 在一位同學的幫助下, 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成為一名正式的國家干部, 同時找上了一位好丈夫, 至今一直工作成績突出, 家庭生活幸福美滿。而那個區武裝部長, 因奸污知青是鐵的事實, 雖然因他有權費了不少周折, 但終究在1973年被政府判了十年徒刑。
    我的另一位朋友, 初中任校學生會主席, 高中任學習委員, 一直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1966年文革開始, 差一年高中未畢業就回鄉務農。因其父誤劃富農, 他被視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受盡種種磨難, 實在過不下去, 被迫跑江湖為人做棉絮掙幾個錢維持生活。1977年冬, 改革招生制度, 實行考試擇優錄取, 他一舉考上大學, 畢業后分配在一個區中學任教, 對工作盡職盡責, 他帶的班總是名列全區前矛, 年年被評為先進。后被提升為該校有史以來的第一任正校長（以前從未設過正校長, 只有副校長）兼任黨支部書記。他上任后該校各方面工作都有明顯改觀, 是全縣數得著的好校長。而且家庭生活也美滿幸福, 父親誤劃富農也得到糾正, 兒子又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
    對上述幾例稍作分析就不難看出, 善惡之報并非迷信, 而是一種辯證唯物的必然結果。
    第一例, 張國榮被偷竊小孩咬出確實是偶然, 似乎在冥冥之中有鬼神驅使一般。但其罪行終將暴露則是必然: 他手握巨額贓款和無數金銀珠寶, 又長期控制那么多女人, 不可能不露出蛛絲馬跡; 30多位女人不可能永遠無人敢告他, 暫時不敢告他是因為力量不夠, 但人生三起三落不到老, “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 誰能說這三十多人中就沒有人今后可能比張國榮更強! 受害者一旦有力量時, 決不會放過他這種衣冠禽獸。正如在某種特定歷史條件下會出現偉人是歷史的必然, 偉人是誰則是偶然一樣, 張國榮罪行暴露是寓于必然之中的偶然。
    第二例, 那個淫婦自己供出殺人分尸的事, 貌似鬼使神差, 其實也是一種必然。
    任何一個人, 都有一種傾泄欲, 這是潛意識的本能。有些事, 從理智上來說不能說出來, 但一個人不可能一生永遠都理智, 潛意識本能的頑強性遠遠超過人的理智與感情。因此, 只要心里有事, 遲早都會傾泄出來, 這是必然的。當然, 什么時候傾泄出來是偶然的。同時, 做壞事的人心里有鬼,總是疑神疑鬼,耽驚受怕, 神經緊張。在一定的場合, 別人的無意之言就有可能迫使做壞事的人自行供認罪行。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 隔壁阿二不曾偷”, “不打自招”, 即此也。那個淫婦做賊心虛, 害怕隱瞞罪行一經查出罪加一等, 故而自行供出, 偶然中包含著必然性。
    第三例, 所謂“久走夜路必然撞鬼”, 一貫作惡之人, 久而習以為常, 逐步防備松弛, 難免有疏漏之時, 嚴世蕃雖然奸狡巨滑, 也不可能永遠不露馬腳。何況, 象他們這種罪行滔滔之家, 天下人恨之入骨, 誰都時時千方百計收集他家的罪證, 他以一家人對付天下人, 防不勝防, 哪有不暴露之理。
    第四例, 秦檜生背疽遭報應似乎難于做出科學解釋, 實際上并非如此。壞事永遠也不可能正大光明, 做壞事之前暗中謀劃本就提心吊膽, 壞事做成之后又害怕被人知道, 害怕被害者報復, 心中老是不得安寧, 遇有旁人提起, 或是旁人無意言談與此無關之事但做壞事者過分敏感錯以為別人已經知道, 都會產生強烈驚悸。如此惶惶不可終日, 必然造成中樞神經緊張紊亂, 進而引起體內器官功能失調, 以致造成奇形怪狀的病癥。心病無藥醫, 又不敢說出來, 這種人一般都不可救藥, 必死無疑。
    第五例, “大計劃”一文的敘述本身就解釋了原因, 這里無須贅述。所謂“以害人之心始, 以害己之果終”, 一毫不爽。
    第六、七兩例, 無須分析即可明了, 這是客觀的必然結果。
    多行不義必自斃, 常做善事有好報, 并非迷信, 而是科學規律。居心不良之人總是想著整別人、利自己的勾當, 又不敢公開, 既要挖空心思勞心傷神, 又害怕別人知道時時驚悸; 同時, 多行不義千夫指, 隨時隨地都得防著有人與之為敵, 時時提心吊膽, 長期處于緊張狀態, 生理心理都受到嚴重影響, 常常神經質, 雖一時得利, 卻難免最終報應悲慘。與人為善常做好事者, 心明日月可鑒, 胸懷坦蕩, 無驚無怕, 有朋友無敵人, 雖一時吃虧, 但卻終生獲益。所謂“奸滑奸滑越奸越往下滑, 本份本份始終都有一份”, 亦此理也。
    我國是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 是為人民大眾的, 是伸張正義、懲治邪惡的, 有法不依、執法不嚴的事畢竟是少數, 而且是暫時的, 老實人吃虧也是暫時現象, 任何一個惡人都休想逃脫法網, 休想逃脫報應, 善良者終究不會吃虧。“善有善報, 惡有惡報; 不是不報, 時候未到; 時候一到, 一切都報; 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在我們這樣的國度里尤其如此。奉勸那些居心不良之人, 趁早改惡從善, 以免報應悲慘。
                               1991.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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