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國演義》,國人可謂耳熟能詳,爛熟于心。雖然戲劇、影視作品,幾經改編,巨資重拍,但是,“失空斬”一折仍是劇中大戲。近觀新版電視劇《三國演義》,盡管編導將“關羽”冠以河北人與不屑,卻能在“馬謖”這個小人物身上竭力發揮創作想象的空間,烘托他與諸葛孔明親密無間的“師生”關系,以期將大戲推向高潮,凸顯諸葛孔明“大義滅親,執法如山”高大光輝的歷史形象。這一點倒是與原作者羅氏“尊劉貶曹”的觀點一脈相承。然而,略知三國的人大概不會忘了“華容道關公義釋曹操”的事吧!那時,關羽也是立過“軍令狀”的,結果,曹操被放了。而作為軍師的諸葛孔明明知已鑄成大錯,不是思忖如何依法從事,治罪關羽,以儆效尤,而是,礙與劉備和關羽的兄弟之情,在人情上大做文章,胡說什么:“亮夜觀乾象,曹賊未合身亡,留這人情,叫云長做了,論亦是美事。”以此掩耳盜鈴之舉,大造輿論,為關羽開脫罪責,使關羽的“犯罪”得以合理化,合法化。這較之曹操“割發權代首”的把戲,具有更大的欺騙性。而“失街亭”后的馬謖的境遇卻迥然不同。雖然也有人為他開脫,終究權不如諸葛,他雖然也有個哥哥說情,但位不尊劉備。因此,最終未能逃出被斬首的命運。
“孔明揮淚斬馬謖”,其要義內涵在于“揮淚”,“斬”則次之。孔明“揮的是辛酸之淚” :其受“關張”之氣久矣,“關張”奈何不得,你個小小的馬謖也敢給我上眼藥!你以為“和尚能摸得,你就能摸得” !?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借此機會正好我出出胸中的惡氣,既能殺雞儆猴,還能好好的秀上他一把,千古留名,何樂而不為呢?
孔明神算,人所不及。果不其然,千余年來“失空斬”長映不衰,歷久彌新,推崇者甚眾,追隨者甚眾。哈哈,諸 葛孔明 先生,真可謂選擇性執法的開山鼻祖了,只可憐馬謖在九泉之下,還在對“恩師”的“厚葬和撫恤家小”感激涕零呢!
就他倆的“犯罪”后果而言:一個私放曹操,如縱虎歸山,使劉備“扶漢滅賊”的宏愿終歸徒然;另一個,街亭淪陷,戰事失利,險是諸葛丞相敗北遭俘。就其“犯罪”性質而言:關羽屬于“故意”,馬謖顯系“過失”,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如果我們稍微考察一下馬謖的“犯罪史”,就不難從中發現其與關羽“犯罪”的許多“共同之處”,而這“共同之處”,絕不是偶然的“雷同”,恰是執法不嚴,上行下效的必然結果。試想,倘若馬謖被武士推出斬之的當兒,大聲喝問諸葛孔明:“軍師,云長也不曾立過軍令狀嗎?為何不斬?汝執法競如是耶!”恐怕諸 葛孔明 先生再善辭令,此時也要羞慚滿面,無言以對了。
關羽被放了,成了“武圣”,被歷代統治者加封,抬到了嚇人的地步,與“文圣”孔老二分庭抗禮,寺廟遍布華人社區,香火裊繞,膜拜者如云,使他的主子劉備與諸葛丞相自嘆弗如,黯然神傷。國人向來愛為尊者諱,為長者諱,為賢者諱,所以對關羽的那些爛事,不但不加以批評,反而捧為他光輝形象絢麗的一部分。把錯誤說成優點,把喪事辦成喜事,把災禍變成娛樂,這也是我們民族的一大國粹。
我們這個民族有個傳統:往往對大人物太寬容,對小人物太苛刻。皇帝老兒,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佳麗三千,春宵苦短,荒淫無度,卻要滅掉普通老百姓的人欲,把個好端端的男兒,從小挖掉塵根,變成不倫不類不男不女的太監。而后人對皇帝的欺男霸女,則鮮有批評,而對太監卻大肆詬病或不齒。馬謖即受此害,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成了任人奚落笑罵的玩偶。孔明斬了馬謖,也于事無補,偏安一隅而不能,終于把蜀國也丟了。不能不說是關羽“捉放曹”的最直接后果。
要是遇上毛澤東,關羽就沒有那么幸運了——“殺無赦,斬立決”!倒是馬謖有可能被從輕發落,“以觀后效”。劉青山、張子善,也可能是關羽異姓結義兄弟的后代吧(不知有沒有人考察過)。他老人家說殺就殺,沒有虛情假意的揮淚,只有拍案而起的憤怒。這一殺殺出了共和國三十年的朗朗乾坤,風清氣正。時下世風日下,貪污成風,賄賂公行,前腐后繼,也殺了一些“關羽式”的大人物,但終覺得有些“斬馬謖”似的滑稽,好像在做戲。這不能不說是法治的悲哀。法治越來越健全了,腐敗也愈演愈烈,老百姓只能一任“滾滾長江東逝水,慣看秋月春風”了。
“文圣”已矗立于天安門廣場上了,不少人也建議給“武圣”以同樣待遇。一文一武,一張一弛,從此國泰民安,興旺發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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