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富于民”是孔子的觀點,孔丘提出“足食”、“富而后教”的論點,把充裕人民的物質財富作為實施禮樂教化的基礎。他主張民富先于國富,國富建立在民富的基礎上,這就是“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其實孔圣人這一套,根本沒人聽。甚至到了漢武帝,雖然獨尊儒術,依舊不搞“藏富于民”。
漢武、昭之世,鹽鐵論興,文學賢良競欲割鹽利以歸民為寬大之政,言有似是而非仁義之實者,此類是也。夫割利以與民,為窮民言也;即在瀕海瀕池之民,茍其貧弱,亦惡能食利于鹽以自潤,所利者豪民大賈而已。未聞割利以授之豪民大賈而可云仁義也。鹽猶粟也,人不可一日無者,而有異。粟則徧海內而生,勤者獲之,惰者匱之;鹽則或懸絕于千里之外,而必待命于商賈。上司其輕重,則雖苛而猶有制;一聽之豪民大賈,居贏乘虛,其以厚取于民者無制,而民不得不償,故割利以與豪民大賈而民益困。王者官山府海以利天下之用而有制,以不重困于民,上下交利之善術也,而奚為徇寬大之名以交困國民邪?與其重征于力農之民,何如取給于天地之產。鹽政移于下,農民困于郊,國計虛于上,財不理,民非不禁,動浮言以談仁義者,亦可廢然返矣。(王夫之《讀通鑒論》)
大概的意思就是漢武搞計劃經濟,搞什么鹽鐵專賣。一幫知識分子不高興了,指責皇帝與民爭利,藏富于國,不是個好皇帝。漢武的國家主義,到北宋王安石又再來一遍。同樣地,宋之大儒蘇轍批評王安石說:“王介甫小丈夫也,不忍貧民而深疾富民,志欲破富民以惠貧民?!O青苗法以奪富民之利?!辈⑶疫B帶批上漢武帝,說他是個暴君,只知道斂財!說真的,以宋之積弱,宋人居然如此非議“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漢武大帝,我真佩服文人的臉皮之厚!明未的王夫之是經歷了國破家亡的,他就點評得明白:如果國家從重要經濟領域(鹽鐵)退出,讓民間資本流入重要產業,“鹽政移于下”,農民困于郊,國計虛于上,國家和人民都得不到好處,結果只會對大商人有利。割鹽利以歸民,確實是藏富于民,但這個“民”,不會是民眾,而是民企。王夫之說,“動浮言以談仁義者”,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鹽鐵論》中間大夫與賢良文學之爭,體現也是這種財主家庭出身的讀書人對家庭發財門道的熱切關注,反應的是皇權政治與地主富農在瓜分農業剩余方面的矛盾。地主富農當然是堅持藏富于民的。一代明相張居正苦口婆心地勸告這些“先富起來的人”:“夫民之亡且亂者,咸以貪吏剝下,而上不加恤;豪強兼并,而民貧失所故也。”“豪民有田不賦,貧民曲輸為累,民窮逃亡,故額頓減?!彼雷宕蟮刂鳌俺銎浒僖恢?,以完積年之通”,以便“終身乘堅策肥,澤流苗裔”。結果如何?甚至明末李自成快要兵臨北京城了,崇禎要求達官貴人資助軍餉,都還不愿意出,就差沒出一個《物權法》,宣稱“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了!最后是“天街踏盡公卿骨”,一齊玩完。
所以,在中國如果搞自由經濟以藏富于民,最終不會真正達到藏富于民的目的。只能是讓民間貧富加大,私企老板越來越有錢。如果搞計劃經濟以藏富于民,既然是計劃經濟,政府公平地分配財物,那么何必要藏富于民。
拋開這一點不提,如果一個人一小時工資是一塊錢,那么這個人需要工作10個小時才能達到生活需要。如果藏富于民,把這個人工資漲到了一個小時十塊錢,那么這個人只工作一個小時就會達到生活需要,然后他會用剩下的時間去盡情享樂。幾代藏富于民下來,后代們可能根本不用工作,只靠著遺產就可以生活的很好。國民的工作時間變少,讓這個國家越來越懶散。這就是唐末,宋末,看起來大家都出來玩樂,社會達到極度繁華。其實上,根本沒人在工作,大家只是用上一代積蓄的財富來揮霍自已的青春。年輕人個個都成了敗家子,外侵一來,立刻滅國。
藏富于民會給我們一兩代人的幸福,但是長久來看,難免會造成唐朝那樣,國家沒人工作,只好請一些邊遠地區外族人來干活,甚至于來當兵,而這些外族人一方面忍受給漢人工作的壓力,一方面還要受到漢人的歧視,看到漢人花天酒地,而自己賣力氣還受氣。最后時機成熟,自然會造起反來。引起嚴重的社會問題,美國現在也是一樣有這樣的問題,低端工作沒人做,只好讓大量黑民涌入做工,而這些黑民又不能給其正式身份,黑民越來越多,總有爆發的一天。所以說,藏富于民有利于近期,不利于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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