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愛國?何為愛國者?從哪里定義愛國主義?蕭伯納曾說:愛國即為相信你的國家遠遠好于其他國家,因為你生在這里;肯尼迪也說:不要總是想著要讓祖國為你做些什么,而要想著你可以為祖國做些什么。前一句話雖然略顯文人式的偏激,但仍然不失忠誠的堅定與眷戀的深沉;后一句話說得十分的中肯,有些波伏瓦式行動主義者的美好色彩:這同六十年代的時代特征是符合的。
我覺得,如果將蕭伯納的話和肯尼迪的話綜合一下,對愛國這一系列的字眼是否是一種良好的詮釋呢?即:愛國一方面要相信你的國家是最好的,另一方面不僅要相信,還要有行動~你得成為一個行動主義者,用自己的行為讓國家變得更好。用這段來來定義愛國者,那么就比單純的一個“熱愛祖國的人”要充實多了:有信念加上有行動,這才是一個愛國者真正體現出來的愛國。
那么這樣一個定義還有沒有缺陷呢?有的。最基本的:沒有定義國家的概念。愛國究竟是愛什么?國家究竟代表著什么?換句話說,什么是國家?馬克思主義認為國家是階級斗爭的產物。竊以為,國家不僅有階級斗爭的因素,還有民族融合的因素,無產階級革命理論有些強調國際主義精神而忽略了本國的民族主義有利因素。其實這怪不到老一輩的革命導師們,那是由當時特定的斗爭環境(資產階級用民族主義煽動本國人民掠奪第三世界)與導師們高尚的人格品質以及對無產階級全球性革命過于樂觀的估計所造成的。我認為,國家,三個屬性或者說有三個圈:一、政治屬性;二、文化屬性;三、地緣屬性:文化屬性形成特定的民族圈,形成國家的雛形,比如中原地區的大中華民族圈;形成的民族圈如果強勢的話可以通過政治軍事貿易等手段向外輻射,形成更廣泛的民族圈,比如唐對吐蕃的輻射,宋對黨項、契丹、蒙古的輻射。但這種輻射要受第三個因素地緣的影響,比如輻射到吐蕃以后就無法越過喜馬拉雅山脈繼續向印度輻射,這樣就形成了國家的基本版圖,但這還是一個較為松散的文化范圍,從一個民族屬性的國家變成一個真正的政治意義上的國家,最關鍵的一點是需要一個集權的、強有力的政治力量來對整個民族文化意義上的國家圈進行整合,賦予其統治秩序,這樣,才能說真正完成“一個國家的誕生”。
給一個沒有人為影響的、自然形成的國家下定義以后,我們就可以再回過頭來審視開頭所提出的問題了,如果要我定義,我給愛國主義所下的定義是:無私的、感恩的、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及其自己的祖先出生并生活的這片土地、這周邊的人和事深深的眷戀與不舍,對保持著這片國土完整的、保存著文化獨立的政治力量永恒的忠誠與支持,同時,盡自己微薄或者強大的力量來讓這片土地更美好、讓這支力量更穩固、讓這些文化與傳統更發達。這樣定義,有思想,有行動,不僅有民族,也有政治。感覺,這應該是一種比較好的提法了。有了愛國主義的定義,愛國者的定義、愛國(行為)的定義,自然也不是什么難事。
某位“知名人士”曾經公開宣稱,“歷史是可以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依我看,不僅歷史被這些知名人士任意打扮了一番,愛國主義內容被這些人任意打扮得更多,別的給打扮的東西就不多談了,且把這些人稱為“打扮派”。至于打扮得如何,我看頗有些把靜秋打扮成芙蓉姐姐的趨勢:就如這位“知名人士”的《什么是個什么玩意》系列,某居士看完氣憤道:完全是胡扯八道,尤其是關于日本武士文化的描述。大概此人士自己也覺得自己不是個什么玩意,故而才用《什么是個什么玩意》為書名。此書讓我真切地感覺到:中國可能有100萬讀者沒上過高中。
但愿這100萬沒上過高中的讀者沒有在打扮派打扮愛國者的行列中,緣故大概是打扮派的打扮水平過高,每時每刻都充滿著創意的激情與活力:前有80年代某人的“愛國賊”論斷,后有08年發明創造的“列寧的‘臭旗’論”;上有汪記國民黨的“曲線救國”,下有某高手的“愛美國就是愛中國”;內有“中國應單方銷毀核武”,外有“愛國不是愛政府/黨”,林林總總,吵吵嚷嚷,何其搞笑乃爾!
猶記去年的美國航母進黃海,網絡上一片聲喊打,梁光烈將軍的強硬聲明贏得無數民眾追捧崇拜,這時候總有幾個人跳出來,有的說大家冷靜,萬萬冷靜;有的說,愛國不是愛政府/黨,眼看不行咱們就換莊家;有的干脆開罵:憤青,左糞,文革余孽等等等等,就差問候別人的媽媽身體可好了。我要說,愛國本來就不是一種理性的情感,不是一種需要后天的理性訓練才能迸發出的感情,愛國應該是天生的,有很大的感性成分在里面的自發性感情。看不得自己的國家被欺負,就像看不得自己的親人被人打一樣。就算有人對美國說了粗口,就算有人不冷靜“壞了很大的一盤棋”(雖然沒人知道這下的什么棋,怎么光看人家投子沒看我們走路),那難道不是真情流露?罵里面有怒,怒后面是恨,同仇敵愾,戰無不勝。我們提倡理性愛國,提的方面就有問題:不是不能發泄,而是應該理性對待工作,把怒轉化為工作的力量,而不是把怒轉化成游手好閑,吃喝玩樂的力量,那樣的人才不是真正的愛國者:他們有愛國的想法,沒有愛國的行為。
最近看了我一個遠房親戚的博客,這人還是中國作協的人,把我看得實在氣憤:此人在文章中對愛國青年冷嘲熱諷無所不用其極,什么連飯都吃不飽還愛國,什么愛國的都是五毛,什么愛國是升官發財的手段。記得魯迅先生曾經說,我們歷史上有埋頭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雖然不曾入為封建家族所譜的正史卻依然熠熠生輝:他們就是我們民族的脊梁。中國古有身居陋室心憂天下的美談,近有“寧肯站著死,決不跪著生”的鐵骨,吃不飽飯怎么就不能愛國了?愛國是升官發財的手段,我看總比某些打著愛國旗號力圖分裂中國、搞亂中國、剝削人民的國際帝國主義集團的國內走狗代理人高尚乎!比某些沉溺小資聲色犬馬荒唐度日的戚戚文人正直乎!
如果能讓我給愛國者下一個人民的定義,很好下:千千萬萬工作、戰斗在自己的崗位上的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學生、士兵,不管你們正栽下第一株春麥,還是煉出又一爐鋼,不管你們在崗位上守護祖國安寧,還是在媒體上憤怒聲討美國對我們的又一波干涉浪,你們都是愛國者,都是真正的愛國主義者,如果能給你們一個本土化的詞匯,給你們兩個字: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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