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弘《從黨的名字說起》想干什么?
楊景水
在《雜文報》這塊陣地上,丁弘又射出了一只毒箭——《從黨的名字說起》。
該文第一段說什么“當年維經斯基等四人代表共產國際來中國建黨,找到陳獨秀、李大釗,首先的問題是‘這個黨叫什么名字?’陳獨秀主張叫‘社會黨’,李大釗在感情上也是傾向叫社會黨的,但他還是遷就了共產國際。當時共產國際的代表還說:‘不叫共產黨也可以,但一定要服從國際的領導。’反映當時意見不一致。終于定名‘共產黨’。這上了共產國際的船。這是否有兩個原因,一是十月革命的鼓舞(這是誤導);二是‘國際’熱情的具體操作,他們拿來足夠的經費……”并說,“定名‘共產黨’,……綱領中規定黨的奮斗目標是‘消滅私有制’,‘實行無產階級專政’等。這是不符合中國社會實際情況的。……黨是在他們的具體掌控下,不僅聽命于莫斯科,……甚至在中國建立‘國中之國’,就叫‘蘇維埃’。”云云。
這建黨之初關于“黨的名字”的“意見不一致”,丁弘并未提供出處,遣文造句繪聲繪色,好像他親自參加議論一樣。可笑不自量。該文第一段末尾那句,“李大釗去世早(時年38歲),被軍閥所害,而陳獨秀則大吃自己所建的這個黨的苦頭,故事有許多,形成20世紀的一大冤案。”則是一語道破,可見丁弘是完全站在了叛徒陳獨秀所坐過的板凳上,為其鳴冤叫屈了。全世界的無產者都受到十月革命的鼓舞,唯獨丁弘說是“誤導”,可見,他壓根兒就不是無產者。
關于把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雛形井岡山蘇維埃,稱為“國中之國”的說法,難道丁弘這是站在身為“共產黨員”的立場所說的話嗎?而不是站在了蔣介石的立場上?
該文第二段說,“以陳獨秀為首的一批激進的民主主義者發動了‘五四運動’。因為‘激進’容易接受社會主義思想的影響,但他們本質上還是民主主義者,保持著獨立的人格和自由的思想,所以就和共產黨的品格格格不入。”此說不僅污蔑共產黨沒有“獨立的人格”,更完全篡改了歷史真實。查閱資料,《中國革命史講義》(胡華主編·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79年第一版)“五四愛國運動的暴發”一節有詳盡的記述:“巴黎和會上中國外交失敗的消息傳出以后,引起了全國人民的極大憤怒。在法國的中國留學生首先起來反對,要求中國代表拒絕在巴黎和約上簽字。同時,全國輿論沸騰,群情激昂,廣大人民反對帝國主義的運動,就像火山一樣暴發了。五月四日,北京學生三千余人在天安門集會,舉行游行示威,高呼‘外爭國權,內懲國賊’、‘拒絕巴黎和約簽字’、‘取消二十一條’、‘誓死爭回青島’、‘廢除中日軍事協定’、‘抵制日貨’等口號。……隊伍游行到東單趙家樓,包圍了曹汝霖住宅,憤怒的群眾痛打藏在曹宅的章宗祥,火燒……北京軍閥政府派出反動軍警殘暴地進行鎮壓……天津、保定、上海、南京、湖南、武漢、兩廣、福建、山西、陜西、浙江、江西、四川、東三省等地的學生都紛紛起來響應。……具有初步共產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李大釗、陳獨秀等在北京,毛澤東等在長沙,周恩來、馬駿等在天津,指導了這個偉大的反帝運動。”可見五四運動是由在法留學生最先得知巴黎和會上中國外交失敗的消息后,首先憤然而起的。這怎么說是“以陳獨秀為首的一批激進的民主主義者發動了‘五四運動’”呢?五四運動是以反帝、反賣國為主調的,怎么到了丁弘筆下,就成了“激進的民主主義”了?李大釗、陳獨秀本是“具有初步共產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怎么就成為“因為‘激進’容易接受社會主義思想的影響,但他們本質上還是民主主義者,保持著獨立的人格和自由的思想,所以就和共產黨的品格格格不入”了?盡管五四運動有民主的因素,但反帝則是首位的。丁弘顛倒是非,無非是與當今鼓吹西方民主的逆流相呼應;他還說某人“超越黨派的狹隘之見,追隨社會主義而又引進西方的政治文明,學來林肯的‘民有、民治、民享’,強調其民生主義就是社會主義。中國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這種視野高遠的政治家。”丁弘此說,不正是當今有人鼓吹的西方民主逆流嗎?和所謂的“民主社會主義”嗎?
丁弘還說,“士龍同志又把五四時代出版的《新青年》幫助借來,這使我可再看看李大釗這位最早把馬克思主義介紹到中國來的先行者,在認識上和‘共產黨’的異同。再一次拜讀李大釗的宏文《我的馬克思主義觀》深感他對其哲學、政治經濟學講的細致而精通。”進而從以下三個方面展開了對馬克思主義的攻擊:
1、丁弘說,“他(指李大釗——筆者注)把‘階級斗爭’總是寫成、譯成‘階級競爭’,這不是筆誤,全是這樣寫的。……一字之差,郭士龍同志認為‘乃是共產黨和社會黨的分水嶺。’”但通讀《我的馬克思主義觀》全文,就會發現,丁弘無非是以“一字之差”否定李大釗的通篇精髓。請看原文對階級和“階級競爭”的論述:“馬氏所說的階級,就是經濟上利害相反的階級,就是有土地或資本等生產手段的有產階級,與沒有土地或資本等生產手段的無產階級的區別:一方是壓服他人掠奪他人的,一方是受人壓服,被人掠奪的。這兩種階級,在種種時代,以種種形式表現出來。亞細亞的、古代的、封建的、現代資本家的,這些生產方法出現的次第,可作經濟組織進化的階段,而這資本家的生產方法,是社會的生產方法中采敵對形式的最后。階級競爭也將與這資本家的生產方法同時告終。至于社會為什么呈出階級對立的現象呢?馬氏的意見是以為全是因為一個社會團體,依生產手段的獨占,掠奪他人的余工余值(余工余值說詳后)的原故。但這兩種階級,最初不過對于他一階級,可稱一個階級,實則階級的本身還沒有成個階級,還沒有階級的自覺。后來屬于一階級的,知道他們對于別的階級,到底是立于不相容的地位,階級競爭是他們不能避的運命,就是有了階級的自覺,階級間就起了競爭。當初只是經濟的競爭,爭經濟上的利益,后來更進而為政治的競爭,爭政治上的權力……”“他的《資本論》也是首尾一貫的根據那‘在今日社會組織下的資本階級與工人階級,被放在不得不仇視、不得不沖突的關系上’的思想立論。關于實際運動的手段,他也是主張除了訴于最后的階級競爭,沒有第二個再好的方法。”“馬氏與昂格思合布《共產黨宣言》,大聲疾呼,檄告舉世的勞工階級,促他們聯合起來,推倒資本主義,大家才知道社會主義的實現,離開人民本身,是萬萬作不到的,這是馬克思主義一個絕大的功績。”“……資本主義是這樣發長的,也是這樣滅亡的。他的腳下伏下了很多的敵兵,有加無已,就是那無產階級。這無產階級本來是資本主義下的產物,到后來滅資本主義的也就是他。現今各國經濟的形勢,大概都向這一方面走。大規模的產業組織的擴張,就是大規模的無產階級的制造。”請問,從其中“經濟上利害相反的階級”、“壓服”、“掠奪”、“敵對”、“不相容”、“仇視”、“滅亡”、“敵兵”、“推倒資本主義”等等論述,能說這里的“階級競爭”,就一定不是“階級斗爭”嗎?顯而易見,丁弘這種對翻譯用語“雞蛋里挑骨頭”的伎倆是徒勞的,只能暴露他否認階級斗爭的本性。如果丁弘把馬克思的原文拿來校對一下,那才算他真有學問。
2、丁弘說,“李大釗婉轉地提到,馬克思的基本觀點有不能自圓其說的地方,一方面,唯物主義強調生產發展是社會進步的條件,一方面又說階級競爭是社會進步的動力。當然要盡量自圓其說,總是很勉強。在實際生活中,激烈的階級沖突總是對生產力造成大的破壞。不僅如此,他還說,‘互助、博愛的理想,在這中間天天在那里被破壞。’”
所謂“不能自圓其說”,李大釗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原文是這樣論述的:“馬氏學說受人非難的地方很多,這唯物史觀與階級競爭說的矛盾沖突,算是一個最重要的點。蓋馬氏一方既確認歷史——馬氏主張無變化即無歷史——的原動為生產力;一方又說從來的歷史都是階級競爭的歷史,就是說階級競爭是歷史的終極法則,造成歷史的就是階級競爭。一方否認階級的活動,無論是直接在經濟現象本身上的活動,是間接由財產法或一般法制上的限制,常可以有些決定經濟行程的效力;一方又說階級競爭的活動,可以產出歷史上根本的事實,決定社會進化全體的方向。……不過這個明顯的矛盾,在馬氏學說中,也有自圓的說法。他說自從土地共有制崩壞以來,經濟的構造都建立在階級對立之上。生產力一有變動,這社會關系也跟著變動。可是社會關系的變動,就有賴于當時在經濟上占不利地位的階級的活動。這樣看來,馬氏實把階級的活動歸在經濟行程自然的變化以內。但雖是如此說法,終覺有些牽強矛盾的地方。”至于這“有些牽強矛盾的”的問題,李大釗緊接著說:“這全因為一個學說最初成立的時候,每每陷于夸張過大的原故。但是他那唯物史觀,縱有這個夸張過大的地方,于社會學上的進步,究有很大很重要的貢獻。他能造出一種有一定排列的組織,能把那從前各自發展不相為謀的三個學科,就是經濟、法律、歷史,聯為一體,使他現在真值得起那社會學的名稱。因為他發見那階級競爭的根本法則;因為他指出那從前全被誤解或蔑視的經濟現象,在社會學的現象中是頂重要的;因為他把于決定法律現象有力的部分歸于經濟現象,因而知道用法律現象去決定經濟現象是逆勢的行為;因為他借助于這些根本的原則,努力以圖說明過去現在全體社會學上的現象。就是這個,已足以認他在人類思想有效果的概念中,占優尚的位置,于學術界思想界有相當的影響。小小的瑕疵,不能掩了他那莫大的功績。”這明明是李大釗為回應對馬克思主義非難者的話,卻被丁弘拿來攻擊馬克思主義;明明是李大釗說馬克思主義遭非難處“也有自圓的說法”,而丁弘卻說,李大釗說馬克思主義“不能自圓其說”。何其毒也!
3、丁弘還說,“一般是說馬克思主義有三個組成部分,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李大釗只談了前兩部分,第三部分不談了。其實十月革命已過去三年,它不是開辟了人類歷史的新紀元嗎?不是自詡為‘科學社會主義’嗎?李大釗顯然沒有這樣看,沒有認可這種看法。”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稍有馬克思主義知識的人都知道,“科學社會主義”是相對于“空想社會主義”而言的。馬克思、恩格斯運用辯證唯物主義的邏輯思維,以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揭示和發現了人類歷史的發展,社會主義必然取代資本主義的客觀規律和當代資本主義經濟運動的規律——剩余價值規律。正是馬克思的這兩條規律使社會主義從空想變成了科學。在李大釗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里,就包含了上述內涵,怎能說李大釗不認可科學社會主義呢?丁弘在李大釗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里找不到“科學社會主義”一詞,就說李大釗“第三部分不談了”,“不認可”科學社會主義,是根本站不住腳的。同理,在馬恩的《共產黨宣言》里也找不到“科學社會主義”一詞,能說馬恩“不認可”科學社會主義嗎?
最能直觀丁弘本質的是,他對叛徒陳獨秀的深情厚義。他說:“陳獨秀任五屆總書記。晚年思想回歸‘五四’,令人感慨。”回視本文第三自然段所述,丁弘的立場就不言而喻了!
最后丁弘說,“建黨已90年,對黨史撥亂反正,澄清事實是應該的。”看來,丁弘的野心不小啊! 20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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