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不足依，美國不足法，精英不足信

[ 彈鋏士 ] 于2008-07-26 強國論壇
 

一

古今中外，自有《刑法》起，無不將貪污和受賄等腐敗行為視為犯罪而列入其中。可是今天的貪官劣吏們卻不惜以身試法，不惜身敗名裂，何也？貪心不足，利令智昏使其然。子曰：“君子懷刑，小人懷惠”[1]，朱熹解釋說“懷刑謂畏法，懷惠謂貪利”，貪官們既貪欲無厭，又不畏法，可見都是真正的小人。

說貪官是小人，不為呈口舌之快，而是為了揭示貪官的根本。貪官是在貪了以后才成為貪官的，而小人卻從來就是小人，小人當官未必必然會貪，凡是貪官則個個本來就是小人。請不要相信貪官事發(fā)后所謂的懺悔，好象他們在沒貪以前是好人似的，僅是受了誘惑才一失足的，好象他們是由于不注重政治學習，逐漸喪失理想似的，其實他們原本就沒有什么理想和信仰。那樣的懺悔只不過是又一次證明了貪官們本來就是小人。君不見，貪官們一旦被“雙規(guī)”，為保住一條狗命，便一陣亂咬，一嘴狗毛，來爭取“立功”的表現(xiàn)，這不正是一副活脫脫的小人嘴臉嗎？小人唯利是瞻，利有時在此，有時在彼，所以小人隨利而變。善變的小人怎么可以依靠呢，原本就是小人的貪官又如何能夠靠得住呢？

貪官不足依，一個貪腐的官僚體系也不足依。因為維系這個體系的紐帶是利益，利益隨形勢而變，勢在則鐵板一塊，勢去則為鳥獸散。

三年解放戰(zhàn)爭中，國軍飛機大炮，共軍小米步槍，然而卻此消彼長，成敗異變，為什么呢？不要講國民黨如何反動，也不要講公産黨怎樣先進，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清廉戰(zhàn)勝了腐敗。孫中山說：“政黨之發(fā)展，不在乎勢力之強弱以為進退，全視乎黨人智能道德之高下，以定結(jié)果之勝負。使政黨之聲勢雖大，而黨員智能道德低下，內(nèi)容腐敗,安知不由盛而衰？”[2] 可惜蔣介石只把孫氏當旗號打，卻任由黨員道德低下而不察,放任內(nèi)容腐敗而不治，終至一敗涂地，潰逃臺島，可怨天，可尤人？

蘇聯(lián)一夜而亡，理由縱有千萬條，但歸根到底只有一條，那就是蘇共自身的異化和變質(zhì)，致使蘇聯(lián)龐大的官僚體系變得腐敗而不可返。蘇共黨員一千五百萬，人數(shù)不可謂不眾，“8•19”風向一變，頃刻之間便土崩瓦解。 荀子曰：“南方有鳥焉，名曰蒙鳩，以羽為巢，而編之以發(fā)，系之葦苕，風至苕折，卵破子死。巢非不完也，所系者然也”[2]。依靠以利益為紐帶而結(jié)成的官僚體系，就如那蒙鳩鳥把精美的巢穴系在葦苕上，大風起時，葦折巢覆，卵破子死的結(jié)局怎么可以避免呢？

小人不可靠，因為小人逐利而變，利益不可靠，因為利益隨形勢而變化。那么。什么才可以正真依靠呢？可依靠的東西必須是不變的，有沒有不變的東西呢？有，那就是亙古不變的人間正道，比如人類自從結(jié)成社會以來便不懈追求人人平等和社會大同的理想，即是這樣的人間正道。

當年袁紹和曹操共同起兵討伐董卓時，曾一起討論“若事不輯，則方面何所可據(jù)”的問題，袁紹說：“吾南據(jù)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曹操說：“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4]。袁紹的地緣戰(zhàn)略思想應該說是很高明的，但比起曹操的“以道御之”來，則如小巫見大巫，待到官渡之戰(zhàn)時分出高下，也就不奇怪了。

再看六十年前的毛蔣相爭。蔣公其人，兼并軍閥，姻聯(lián)財團，結(jié)歡美帝，權(quán)謀不可謂不精，但看他的用人之術(shù)，卻不過是結(jié)拜把兄弟或憑借黃埔?guī)熒P(guān)系劃小圈子的手法，這種劃小圈子的用人之術(shù)，其實還是以利益來維系的，圈子內(nèi)的人，利益多些，自然會比較忠心些，但同時也會將更多的人排斥于這個小圈子之外，力量自然難以壯大。待到形勢逆轉(zhuǎn)，利益不再之時，圈子外的人自不必說，即便圈子內(nèi)的人也一樣會紛紛“起義”，踴躍“投誠”的。再看毛澤東，聚人以大同信仰，招人以人民至上，服人以民族大義，感人以天下為公，所憑據(jù)的全是人間正道。在公産黨內(nèi)，很難講誰與毛澤東的私人關(guān)系最密切，但凡屬黨人則又無不從內(nèi)心將其視為領(lǐng)袖。單從毛蔣二人在用人方面所憑借的不同，就可以讓人深刻地體會出領(lǐng)袖和政客的差別。至于鹿死誰手，何須贅論，早已天注定了。

信矣，貪官體系不足依，誠哉，人間正道方可據(jù)。毛澤東詩曰：“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其中的深意值得仔細體味。

二

美國是當今世界第一強國，強到可以“以一取十，以聲取實”的程度。什么是“以一取十，以聲取實”呢？簡單地講，就是可以通過付出一份的軍費代價，而在伊拉克獲取十份的石油利益，甚至不出絲毫代價，僅是口頭上發(fā)些聲音即可從其他國家獲得實際的利益。美國般的強大是許多大國的努力目標，但美國的做法我們能學嗎？不能，因為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那樣的實力。

美國的行為不能學，美國的政黨游戲規(guī)則和政治觀念能學嗎？也不能。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一旦也施行了美國那樣的政黨游戲規(guī)則，中國的新疆和西藏不會分裂。事實上，就目前世界的現(xiàn)狀看，凡是施行類似美國政黨游戲規(guī)則的多民族國家，未有不已經(jīng)分裂或正為分裂問題而頭痛不已者，前者如一分為十五的蘇聯(lián)和一分為六的南斯拉夫，后者如為魁北克問題所困擾的加拿大。此處說幾句題外話，其實本人從不把講法語的法國人和講英語的英國人看做是不同的民族，更何況是移民到魁北克的法國人和移民到加拿大的英國人呢，其實二者的差別并不大于講東北話的遼寧人和講粵語的廣東人，只是因為西歐歷史上沒有出現(xiàn)過象倉吉和秦始皇那樣偉大的人物，所以雖有和中國大致相當?shù)牡乇P，卻生出一大堆的國家來。為什么美國式的政黨游戲規(guī)則極易促成多民族國家的分裂呢？誰能回答這個問題，誰就看穿了西方“民主”的真諦，留下這個問題供讀到這篇文章的有心人去思索。

對于發(fā)展中國家，美國尤其不可法，舉個形象的例子便可一目了然。有人勸一個家財萬貫的人說：“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及時游樂，享受人生”，則這個勸人者未必有什么壞心思。反之，如果有人勸一個正在供孩子讀書的窮人：“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及時游樂，享受人生”，對這個勸人的人，須要小心提防。美國已經(jīng)富強，中國依然貧弱，以美國的法度教中國，猶如勸一個窮人“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及時游樂，享受人生”。貧富不同，提倡的主義自然有別，窮人模仿富人，倒霉的只有窮人，發(fā)展中國家一味模仿發(fā)達國家，就只好永遠發(fā)展去了。商鞅說：“國富而貧治，曰重富，重富者強。國貧而富治，曰重貧，重貧者弱。”[5] 大意為，富國如果按治理窮國的辦法來施政，則會越來越富，終至盛強，窮國如果按治理富國的辦法來施政，則會越來越窮，終至羸弱。信哉，這才是正真的變法者和改革者之言。

那么美國就一無可學嗎？也不是。比如首先就應該學什美國人民開拓進取的精神，其次應該學習美國為兩次世界大戰(zhàn)所做的精心準備，和戰(zhàn)時的必勝決心。其實中國在這兩方面曾做得還不錯，那就是大慶與大寨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精神，以及“兩彈一星”精神。只是現(xiàn)在有點讓人擔憂，這兩種精神正在崇美派“精英”們的聒噪中日漸式微。

貧要追富，弱要超強，貧弱方須仗超人之精神，須付加倍之努力，或取別樣之捷徑，或行全新之主義，才有可能。以富國為法，步人后塵，鴨隨鵝步者，最好的結(jié)果是維持差距不變，更多的時候是越差越遠，想要追富超強，只能是異想天開。這種超人的精神就是“自力更生”的精神，這種加倍的努力不外乎是“艱苦奮斗”，這條別樣的捷徑或許是公有制，這個全新的主義只能是社會主義。毛澤東講：“自力更生為主，爭取外援為輔，破除迷信，獨立自主地干工業(yè)，干農(nóng)業(yè)，干技術(shù)革命和文化革命，打倒奴隸思想，埋葬教條主義。”[6] 或許正是中國要追富超強的唯一之途。

三

民主的的對立面不是集權(quán)，集權(quán)未必民主，但集權(quán)也不一定不民主。民主的對立面是精英統(tǒng)治，精英統(tǒng)治的成分愈重，不民主的氣氛也愈濃。理解了這一點，也就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民主。真正的民主是人類永恒的政治述求，也屬所謂的人間正道。從歷史發(fā)展的潮流看，雖有反復，但精英統(tǒng)治正越來越不得人心，精英統(tǒng)治的路也越走越窄。這是由精英們的本質(zhì)決定的。所謂精英，總是有別于普通百姓，正是這種有別性注定了精英和大眾的對立。

不難看出，中國的“精英”們正在日益依附于權(quán)勢集團，日益賣身于新富階層，正加速與人民大眾的意志背道而馳，且越來越走向反面的極端。他們唯權(quán)勢所指是瞻，唯利益所在是圖，困于私欲而不能自拔。其所習知囿于幾本洋書，其所聞見又限于美日之表面，溺于媚外而不可自救。他們有意或無意地忽視民意，進而不能把握時代的脈搏，更不可能站在政治的制高點上。困于私欲者危險，溺于媚外者無能，忽視民意者愚蠢，危險無能愚蠢的“精英”們誤國，其言不足信。

國有企業(yè)承受無形之重，內(nèi)遭腐敗之蝕，外受政策之限，于內(nèi)外交困之中步履蹣跚了三十年，如何壯大之發(fā)展之，是社會主義中國最急需解決的課題。可是我們的主流經(jīng)濟學家呢，雖被老百姓養(yǎng)得膘肥體壯，卻束手無策，毫無見地。他們在國內(nèi)的名山好水處舉辦各種論壇和會議，在國外的高等學府做訪問學者或讀取學位，帶一幫碩士博士，研究來研究去，開出的藥方卻是賣掉和私有化，可謂無能之至，愚蠢之極。哈哈，如果是賣掉，還要你們這群廢物何用？在國企問題上，我們的一群廢物加起來也不及一個香港的郎咸平，真是讓人無奈。

無能和愚蠢也就罷了，還有危險的。比如最近有個龍姓“精英”就在鼓吹“土地制度問題在中國已經(jīng)很突出了”，并建議發(fā)行“土地票”。這個建議非常危險，其實質(zhì)就是要搞土地私有化。從王小波、李順的“均貧富”始，到李自成的“均田免糧”，到太平天國的“天朝天畝制度”，再到孫中山的“民生主義”， “耕者有其田”是中國人千多年的愿望。為了實現(xiàn)這一愿望，無數(shù)人拋頭顱，灑熱血，但均未告成，直到毛澤東領(lǐng)導的公産黨才在中國歷史上首次實現(xiàn)之。這千多年來，為實現(xiàn)“耕者有其田”的抗爭者中究竟犧牲了多少人？恒河沙數(shù)，難以統(tǒng)計，單就曾國藩屠戮天京時，死難者既達十余萬眾。倘使今天重將土地私有化，我們的子孫后代為再次實現(xiàn)“耕者有其田”而死難者不知又將幾多矣！這決不是危言聳聽，依據(jù)今天的現(xiàn)狀，假如一個農(nóng)民家庭出了一點意外事，比如某位成員得了大病，高額的醫(yī)療費十有八九會迫使他們賣掉自己手上的“土地票”。這樣不出十年，土地兼并問題就會尖銳化，如同它危及歷代王朝的存亡一樣，將再次成為國家之大患。到時候讓誰來解決這一問題呢，讓李自成嗎？

“精英”之言誤國，不足信，不可用，請胡溫熟察之。詩曰：“營營青蠅，止于樊。豈弟君子，無信讒言。”[7]

陸離兮（彈鋏士）于2008.07.26

[1] 語出《論語•里仁》
[2] 見《孫中山選集》中華書局1983年版P300
[3] 語出《荀子•勸學篇》
[4] 事見《三國志•魏書•武帝紀》
[5] 語出《商君書•去強》
[6] 見《毛澤東文集》（第七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P380
[7] 語出《詩•小雅•青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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