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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學末路——讀《笑書神俠》

步蒂斯 · 2007-12-24 · 來源:本站原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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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學末路——讀《笑書神俠》

        作為金學研究者的孔慶東君,就要失業(yè)了。
        在失業(yè)之前,他跑到中央電視臺神侃了一通金庸,然后匆忙地給自己曾經(jīng)的職業(yè)堆了個墳頭,名之曰:《笑書神俠》。某次偶過墳前,細審而觀之,作此墓志而不銘一篇以送孔君。
        孔君者何如人也?曰:北大醉俠也。居未名湖畔修煉當代小說戲劇研究和通俗文學研究兼及思想文化批評,有《超越雅俗》、《誰主沉浮》、《47樓207》、《空山瘋語》、《金庸評傳》等多部武功秘籍傳世,頗得世人好評。授徒滿天下,流毒常無窮。
        之所以會說“作為金學研究者的孔慶東君,就要失業(yè)了”,是因為咱們的這位孔醉俠已經(jīng)差不多將他多年來極力鼓吹的所謂“金學”送到了絕路上。
        其實,就我個人看來,所謂金學,實在不過一場鬧劇。這么說并不等于我否認金庸作品的偉大;相反,我自認是個真正的所謂金庸“煩死”,和孔慶東先生同樣堅信金庸作品將永垂于人類文學史。哪路英雄要像孔先生在《英雄難得是知音》(見《空山瘋語》)一文中所說的那樣竭力詆毀“同時代的藝術大師”——這里指的當然是金庸——,灑家雖人微言輕,但說不得還是要跟他過不去的。正因為灑家愛極金庸、愛極金庸作品,所以才會說金學只是一場鬧劇的。
        金學之說,大抵源自紅學。夫紅學者,研究《紅樓夢》之學問也?!都t樓夢》之所以值得研究,不單單是為了它的偉大,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這部杰作是殘缺不全的,兩百多年來讓人妄改、亂篡、偷刪、硬加,早把曹翁原著作踐得面目全非的了。研究它的很大目的是為了還它一個廬山真面目。另一方面,正如張愛玲所說,這不是紅樓一場美夢,而是紅樓一場夢魘,研究出了一個問題往往帶出了更多其它的問題,越研究得透徹往往便越是糊涂,故而兩百余年來研之而不衰。
        金庸作品就不一樣了。固然,金庸作品確然有著《紅樓夢》的偉大,但它的所有的一切卻都明明白白地寫著呢。幾乎每個人物的人生命途——從出生至成長以至最后結(jié)局,都真真切切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讀者所需要的也只是欣賞了。
        在《英雄難得是知音》中,孔先生說::“遺憾的是,大陸金學研究起步較晚,雖然有北京大學嚴家炎教授和紅學專家馮其庸等著名學者鼎力支持,但總的格局仍不夠開闊。許多金學文章或者停留于表層欣賞,或者自得于用金庸小說去圖解某種文學理論。我本人在一些大中學校和電視臺做過關于金庸小說的演講或座談,聽眾和觀眾總體上仍然未能意識到自己所喜歡的正是世界上最優(yōu)美的文學作品?!?BR>        說聽眾和觀眾未能意識到自己所喜歡的正是世界上最優(yōu)美的文學作品,我以為未必。當然,這段話孔先生已經(jīng)說了有六年多了,時過境遷,今日和當時已頗有不同了。但我仍然以為,即令在說這話的當時,這話也是不夠準確的。至少對大多數(shù)的讀者來說,他是有這個意識的。
        然而,是不是就因為能夠意識到金庸小說是世界上最優(yōu)美的文學作品,就不能“停留于表層欣賞”而一定要往縱深挖掘進而形成一門學問呢?在上面這段話里,孔先生也是頗以沒能向深處探究金庸作品為憾的。但我的看法恰恰相反。金庸作品之優(yōu)美,值得我們每個人欣賞——就像浙江大學徐岱先生曾經(jīng)說的,“能夠閱讀金庸肯定是一種賞心悅目的享受,與金庸小說失之交臂真的是一種損失。”——但如果就此一點要認為必須形成一個專門的學問來研究它,我以為是在是沒有必要且多此一舉的。
        說了這么多,好象頗有些強詞奪理的味道,總是一味地論說自己的觀點,卻沒有和《笑書神俠》扯上什么關系。其實,以上觀點多是在讀了這本書之后才真正體會到的。
        我向來不曾掩飾我對孔慶東先生的喜愛??紫壬^嚴肅的幽默、辛辣的詼諧,一向令我極力傾倒。也曾刻意模仿孔先生文風——誰都看得出來,本文開頭那幾句就是硬套了孔先生《送余杰序》的開頭——但多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正因了對孔先生獨特的喜愛,以至先生每有新作出版,我總是能在第一時間買它到手。這種情況從我聽聞孔先生大名起始,一直持續(xù)到了《笑書神俠》的問世。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剛買到這本書,立馬就有了物不抵其所值的感覺,進而很奇怪地竟生了“金學末路”之嘆。
        對于多數(shù)朋友來說,當然知道《笑書神俠》乃孔先生在央視“百家講壇”的講稿整理。很遺憾,因為一直呆在學校,早知孔先生在央視大展俠風俠采,竟然一直未曾關注過,不知道究竟都侃了些啥。按我自己的理解,既然能上央視“百家講壇”,既然這本書是“百家講壇”講稿的整理,那么,怎么說也應該需要也必須要代表現(xiàn)今所謂金學研究的最高也是最新成就。
        ——然而,竟失望了。
        之所以會說“物不抵其所值”,是因為這書中的內(nèi)容簡直太熟悉了??戳松弦痪渚椭老乱痪涫鞘裁?;看了開頭就知道接下來會說些什么。熟悉程度絕不亞于張愛玲之于《紅樓夢》。草草看了一遍,竟然發(fā)現(xiàn)句句都是孔君以前的書中的語句。所謂神侃金庸,也不過是將以往有關金庸的東西復述了一遍而已。隨便綜合了下,也就以下內(nèi)容反復地在孔先生筆下——所謂金學研究中——反復地出現(xiàn)罷了:

    1.  武俠文學的發(fā)展歷史及基本流派;
    2.  金庸本人生平歷程;
    3.  金庸作品賞析;
    4.  金庸的寫作特點。

其中第四點“金庸的寫作特點”,或者說金庸作品的偉大之處,又不過是講一講作品的總體氣勢,然后分而述之,說金庸寫武如何如何,寫俠如何如何,寫情又如何如何,僅僅這幾句話——“金庸小說,不僅是一流的武俠小說,也是一流的愛情小說。金庸寫愛情之深、之廣、之奇,均可與世間任何言情大師一決軒輊”,在孔氏文章中就已經(jīng)看過不知凡幾了。甚至可以說,一部《笑書神俠》就是一部《空山瘋語》和一部《金庸評傳》的綜合(其中《空山瘋語》僅指第五輯《金山觀潮》),而沒有任何意義上的新的見解。
        說實在話,看到了這些的時候,我是生了所謂“江淹之嘆”的。
        孔慶東先生近年致力于金學研究,不能不說是有了頗大成就的,但是在總體上,其實越到后來,越是停滯不前了。
        當年《李自成》一出,學界大嘩,紛言“李學”,頗成一時之風氣。然而時至今日,李學何在?不但李學之說沒人再提,甚而《李自成》其書,當今青年學子,又有幾個人讀過?突然很有些擔憂,為金庸擔憂,為那些大名鼎鼎的金學家們擔憂。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當金學成了另一個李學,這些一向頗受人敬重的曾經(jīng)極力鼓吹金學的學術權威們該是何等的尷尬?
        金學,當休矣!
        據(jù)說孔先生最近又出門“巡診”了,不知道現(xiàn)下到了哪里?是不是也還在那里宣揚咱們偉大的金庸和同樣偉大的金學?或者,那里的金學,是不是正方興未艾?

金學末路之二——走火入魔

自從北大醉俠 孔慶東先生的神侃金庸在央視百家講壇結(jié)束以來,金庸熱自然還是居高不退的,但對于所謂“金學”,則再難見有大規(guī)模的行動了。想來這個風靡一時的提法終究會象我早先的一篇文字《金學末路——讀〈笑書神俠〉》所說的那樣漸漸淡化而至于烏有的。這么說,倒不是在刻意地強調(diào)我早先的預言就有多么地精準,而是我實實在在地覺得,當今的金庸研究,已經(jīng)走上了絕路了。廣大紅迷批評紅學家用“走火入魔”四字者甚眾,其實,當今的金學家們,倘不是自覺著金學這種提法的虛無而漸漸脫除了這頂華麗的帽子外,大部分也都走火入魔了。

國人有句話說得最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生長在農(nóng)村的我,還是很有幸見過不少的危房的。除了因房梁的年老腐朽而不堪重負以外,整座房屋的傾頹倒有九成九是由于上梁的不正而引起的。只要上梁有了任何的不正,兩三年下來,房屋勢必如比薩斜塔般看得人心砰砰直跳。這句話倘若被用來喻金庸研究,也最是恰切不過。金庸研究之所以會走火入魔,金學之所以會走上末路,正是由于金學的上梁出現(xiàn)了問題。而這個上梁,我愿意委之于孔慶東先生。

說到這里,就有必要解釋一下了。國內(nèi)武俠評論界向有“南韓北孔”之說法,個人以為,這樣的提法除了表明韓孔二人的身份職業(yè)和所處地域以外,并沒有太多的依據(jù)和太大的意義。甚至也并不能就以“南韓”處于“北孔”之前就認定二人的地位以及影響力的高下——一向就有人半是玩笑半是事實地說,這樣的排名只是姓氏仄韻者吃虧。事實上,進行這樣的比較本來沒有任何層面上的意義的。至于這樣的比較的依據(jù),我以為也并不具有什么說服力。從本質(zhì)上來說,韓云波與孔慶東二位先生的武俠研究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相同之處的??讘c東先生致力于金庸作品的文本欣賞與闡釋,他的本行在于現(xiàn)當代通俗小說戲劇的研究和思想文化批評;而韓云波先生更側(cè)重于武俠文化的宏觀研究,他的研究中心絕不在金庸而在于21世紀大陸新武俠?!聦嵣?,“21世紀大陸新武俠”這個提法也正是韓云波先生與《今古傳奇·武俠版》聯(lián)合提出來的。正是由于這些原因,我以為孔慶東先生正是金學的所謂“上梁”——前提是有金學這一說。

嚴格地說起來,金學未必是孔慶東先生首先提出來的。但正是他將金學發(fā)揚光大并宣講到海外的。央視百家講壇的神侃金庸,是金學登峰造極最顯著的標志。然而月盈則必虧,物極則必返,在金學登峰造極的同時,它的末路也明顯地鋪就了。而這條路,說白了,也正是孔慶東先生自己鋪就的,其所以鋪就,并不在于本文標題所謂的“走火入魔”——客觀地說,孔慶東先生的金學研究是我所見最真實的研究,就象修習全真派的內(nèi)力一樣,是最平淡沖和而不可能走火入魔的;這條末路的鋪就,我以為乃在于他的江郎才盡。

這么說或許有些夸張。但同樣就象全真派的武功,不論它的基礎多么地樸實和牢靠,丘處機師兄弟修習到老,也只可能勉強夠上一流好手的資格,和絕頂高手之間還要差上那么老大一截。對于他們來說,是有個極限存在的。他們有可能突破這個極限——這已經(jīng)是微乎其微的希望了——而永遠不可能超越,故而也就只能永遠地游離于中原五絕的水平線以下。同樣地,喻之于孔慶東先生,他的僅僅局限于金庸作品的文本欣賞與闡釋的研究正是他的最大的優(yōu)點,但他卻不能夠超越這個欣賞與闡釋而翻出新意。這種沒能夠超越自己的狀況一直持續(xù)到他將金庸講到百家講壇,講到韓國新加坡。于是金學也就只好在他自己的手中漸漸淡化而至于消亡了。

當然,或許有人會說以上這些只是理論上的紙上談兵。其實并不。試觀孔慶東先生所著有關金庸研究的所有文章,就可以發(fā)現(xiàn)此言非虛。從早年的《英雄難得是知音》、《金山觀潮》,直到《金庸評傳》以及百家講壇的講稿《笑書神俠》,其實全是一派言語,并沒有能夠有新意出現(xiàn)。換句話說,也就是同樣的話語被孔慶東先生在不斷地重復著。這種現(xiàn)象越到后來就表現(xiàn)得越是明顯。我甚而至于常常會覺得,一部《笑書神俠》就是一篇《金山觀潮》和一部《金庸評傳》的綜合,新意是談不上的。程咬金的三斧頭名聞天下,金庸寫傻姑也有三鋼叉,而孔慶東先生的研究過來過去其實也就僅僅只是那些固定的話語。自然,我們誰也不能否認這位北大醉俠的橫溢的才華;他的《超越雅俗》、《誰主沉浮》、《47樓207》、《空山瘋語》確實足以讓人“笑噴”,他和嚴家炎先生評點的《連城訣》也確實讓人由衷地敬服;然而看到了這些金學研究的言論,卻不能不讓人發(fā)出北大醉俠在金庸研究方面已經(jīng)江郎才盡的嘆息的。在那篇《金學末路——讀〈笑書神俠〉》的開頭我說“作為金學研究者的孔慶東君,就要失業(yè)了”,此語頗遭友人批評,其實我所要表達的,正是這個意思。

這是上梁的江郎才盡。而到了下梁——金庸先生的忠實的讀者,整個華人世界里所謂的“俠友”——,則就明顯地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了。在這里,為了說理的明白,我們不妨在上梁之下下梁之上再分出一個“中梁”來。這個中梁,我愿意委之于劉國重先生,亦即那位人稱“平生不識劉國重,便稱金迷也枉然”的“高級金迷”。

說來慚愧,我自認也算得個金迷,但劉國重先生何許人也,我是不大了然的。然而,雖然“平生不識劉國重”,卻也沒有怎么地覺到“枉然”。但畢竟為了跟上所謂大眾潮流,后來就還是找來了劉國重先生的作品來讀了。有人讀其作品而覺到“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我倒是沒有,非但沒有,甚而至于讀他的文字還經(jīng)常地會心地笑了出來。但笑歸笑,不論這笑有怎樣地會心,對于他的金庸研究或曰解讀,我還是想微微地表達下不敬的。

劉國重先生的金庸文章,確實是寫得極漂亮的,這不得不承認。在這里,之所以說是“金庸文章”而不再是“金庸研究或曰解讀”,正是由于恰在這“不得不承認”的“極漂亮”中隱含著劉國重先生最大的弊病。他的文章以金庸為出發(fā)點,旁征博引,一下子可以引申出很多東西,讀來確實讓人如坐春風,甚而至于心曠神怡覺得別有一番天地在。然而讀完了細想,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其實是與武俠的精髓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之處的,他所說的,只是武俠以外的事情,武俠這個文本本身只是他的墊腳石和敲門磚,此外不再具有任何的意義。武俠本身最動人的地方,他沒有抓住任何一點,是游離于武俠研究之外的另外一種文字?!匀?,更是與金庸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將他的文字稱為另外的某一種分類,或許是大成功,但相對于金庸研究,則是最大的失敗。在這個“中梁”這里,就更不用談什么金學了。

下梁,是一個很龐大的概念。全世界金庸的讀者不知凡幾,個個都是下梁的一個組成部分,并且每個人對于金庸作品都有著自己的認識,在這里是不可能都一個個講述得明白的。以此,只作一個宏觀的概述。

一部作品的完成,并不僅僅只是作者的任務,而是由作者的文本寫作和讀者的文本閱讀共同組成的。離開了作者的文本寫作,作品自然也就成了空談;然而離開了讀者的文本閱讀,作品也就不再具有了存在的意義。一部不入流的作品不足以稱之為作品,其實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對于金庸作品,寫作是他的任務,而閱讀和欣賞與他則就沒有太大的關系了。一部作品的意義,也完全不在于作者的賦予,而在于讀者閱讀之后各自的闡釋。我之所以稱孔慶東先生的金庸作品的文本欣賞與闡釋是“最真實的研究”,正是由于這個原因。也只有這樣的閱讀性質(zhì)的研究有其存在的價值和必要。這樣說來,其實金學最大的根本,不在于這些金學家們,而在于金庸的遍布世界的讀者了。正是他們的態(tài)度,決定了金學的最終走向。而正是見了他們的文本閱讀之后,我才生出了真正的“金學末路”的嘆息。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們的金庸作品的文本閱讀實在是偏離文本本身太遠了。這種偏離不同于劉國重先生的拿它作墊腳石和敲門磚,而是對于文本本身的胡亂解讀,倘若換了另外一個不大好聽卻比較恰切并且頗為流行的說法則就是意淫。金庸說喬三槐夫婦和玄苦是被蕭遠山殺死的,但有讀者讀來就是感覺不大對頭,一定要讀出他們都是被少林方丈玄慈殺死的,并且一定要說服其他的人都相信這個觀點,倒好像他是真正的作者或是親眼見了玄慈的殺人而金庸這個讀者是在瞎掰亂扯。諸如此類的文本閱讀不勝枚舉。我實在佩服他們的閱讀能力的高超。

我們說,作品的完成離不開讀者的文本閱讀和闡釋,這樣的閱讀在讀者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拿了這樣的歪曲了作者原意的觀點來說服其他的讀者甚而至于美其名曰研究,則只能解釋為這人的走火入魔;而這樣的閱讀一旦成勢,一旦成為金學最大的組成部分的共同的閱讀方式,就只能說金學已經(jīng)走上了它的末路了。

    然而遺憾的是,在“中梁”的劉國重先生的影響之下——所謂“平生不識劉國重,便稱金迷也枉然”——這樣的文本閱讀正在逐漸成勢,這樣的閱讀形成的研究同樣正在成勢——不是有俠少俠女們正在排名劉國重1、劉國重2、劉國重3、4、5、6……而至于劉國重無窮的么,可見金學已經(jīng)走上了它的末路實在不是一句空話的。

金學末路詳解——兼答劉國重先生及諸網(wǎng)友

   起筆之先,正好在百度貼吧看見了某網(wǎng)友覺生先生的話,我覺得應該有必要引用一下。這位先生說,“作為最有影響的華文作家,金庸的成就怎么評價也不過分。”當然,還有必要做個簡單的解釋的是,引用,并不是覺得這話就多么地有其道理或者多么地權威,而是我覺得,這話代表了當今中國絕大多數(shù)金庸讀者對于金庸作品的評價,反映了對于他的作品的一種民意——假若這個詞語用在這里恰當?shù)脑?。換了另外一種說法,也就是代表了金庸作品在讀者心目中的基本價值和地位。

    我的金學末路系列的兩篇文字,只是課余時間里讀了國內(nèi)不少所謂金庸研究者的文章之后所生發(fā)的一點小小的感想。有人謬贊,以為是我的金庸研究云;這在我是萬萬不敢承當?shù)?。其基本意思也不過是說,國內(nèi)的金庸研究現(xiàn)狀,要么如孔慶東先生般地停滯不前重復著自己和很多人的話語,要么如劉國重先生般地以金庸作品為敲門磚和墊腳石而作了其他方面可以說比較成功的闡釋,要么就如很多網(wǎng)站的很多網(wǎng)友般地肆意“意淫”金庸作品,以此得出了“金學就必然走上末路”的結(jié)論。

    自然,這樣的觀點,在很多人看來也是算得“夫江始出于岷山”,起了某種濫觴的作用的。所以也就難免得著了不少的非議。個人覺得,對于我的觀點還是很有必要做下解釋的,同時對于某些網(wǎng)友的辯駁也有必要做點小小的辯駁。這便是這篇文字的全部意義。此外要說還含有什么,那是一點也沒有的。——自然,也就更談不上什么研究了。

    在《金學末路之二——走火入魔》一文里,我確是將現(xiàn)今的金庸研究者分成了所謂上中下三等的。這或許也就像J5210155網(wǎng)友所說的那樣,是不恰當?shù)模回撠熑蔚模骸坝蒙狭褐辛合铝哼@樣的提法來分類金庸小說研究者,是對研究者的不尊重”,“水平有高低,文章有好壞,但是研究者本身哪有什么上中下之分啊?”確然如此。當時所以有了這么個提法,只是我覺得,國內(nèi)的金學研究的所以走上了末路,在總體上有一個影響與被影響作用與被作用的趨向。這也就是我說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在這里的“委派”上梁中梁下梁也并不是就“研究者本身”來劃分的,而恰恰在于“水平有高低,文章有好壞”的,如果再加上比較低俗一點的原因,那么還包括他們的所謂“知名度”。誠然,上梁委派給了孔慶東先生,這是包括J5210155先生在內(nèi)的很多朋友所不滿意的,以為孔慶東先生根本不能代表金學研究的最高水平,在他之上,更有嚴家炎馮其庸陳墨等所謂金學權威存在。這樣的說法我并無異議。但是,我所以選擇了孔慶東而非嚴家炎馮其庸陳墨諸先生作為金學的“上梁”,正是因為上文的說法,這代表了“一種民意”。在很多讀者那里,孔慶東先生的知名度要遠高于以上提到的諸先生。這樣的一個“上梁”的“委派”,實在地說并不單單是我個人的意思,其實有一定的代表性。J5210155先生質(zhì)問“就因為他上過《百家講壇》嗎”,我的回答是,上過《百家講壇》確實沒什么了不起;但是,之所以是孔慶東而不是其他人在百家講壇講金庸,這也能夠說明一定的問題,就是他的研究水平在國內(nèi)很多人的眼里是一流的。而這里的“很多人”,也就是我所謂的“下梁”,亦即作為金學的最大組成部分的金庸的讀者。

    而關于“下梁”,我說,“正是他們的態(tài)度,決定了金學的最終走向”,“正是見了他們的文本閱讀之后,我才生出了真正的金學末路的嘆息。”前一句我相信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對于這一句的指責。問題在于后一句:我以為他們的“意淫”金庸文本“一旦成勢,一旦成為金學最大的組成部分的共同的閱讀方式,就只能說金學已經(jīng)走上了它的末路了?!标P于這個觀點的批評,我贊成金庸江湖的斑竹曾阿牛先生的說法。他以為這是“杞人憂天”,并且從學術界規(guī)則層面進行了論證,證明它之不可能“成勢”。曾阿牛先生指責我的對于“學術界規(guī)則”的“陌生”,確然如此,對之我確實是很陌生的。但愿能夠如曾阿牛先生從學理層面上的論證那般,這種“瞎掰”不足以成勢吧,如此,則是萬幸了。

    我們中國的民間向來只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說法,“中梁”這個概念是我生生捏造的,并且將之“委派”給了劉國重先生。關于劉國重先生金庸解讀方法,我一直堅持我個人的一點看法,這也就是《金學末路之二——走火入魔》一文里我的一段文字所表達的觀點。為了解說的方便,干脆復制過來吧:

    他(劉國重先生)的文章以金庸為出發(fā)點,旁征博引,一下子可以引申出很多東西,讀來確實讓人如坐春風,甚而至于心曠神怡覺得別有一番天地在。然而讀完了細想,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其實是與武俠的精髓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之處的,他所說的,只是武俠以外的事情,武俠這個文本本身只是他的墊腳石和敲門磚,此外不再具有任何的意義。武俠本身最動人的地方,他沒有抓住任何一點,是游離于武俠研究之外的另外一種文字?!匀?,更是與金庸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將他的文字稱為另外的某一種分類,或許是大成功,但相對于金庸研究,則是最大的失敗。在這個“中梁”這里,就更不用談什么金學了。

    這段文字,是曾阿牛先生以為“對劉國重解讀方法的弊端,可謂一語中的”而劉國重先生以為有“邏輯問題”和“思維紊亂”的,并且為了證明這個“邏輯問題”和“思維紊亂”而加給了我一個“偷換概念”的罪名,質(zhì)問曰“《金學末路之二——走火入魔》一篇宏文,題目說的是金學,前文談的也是金學,談到老劉這,怎么感覺變了味道捏?”并且緊接著就又來了一句被某yulianzhan先生贊為“犀利”的質(zhì)問曰“談了一年多金庸,寫了幾十萬字,居然都是‘與金庸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還‘自然’吶——俺這算天才?還是白癡?”

    今敢謹敬答曰,有“邏輯問題”和“思維紊亂”的,我相信并不是我,因為有一句話根本就是被劉國重先生忽略了或者說視而不見的:“這個文本本身只是他的墊腳石和敲門磚,此外不再具有任何的意義”,所以“題目說的是金學,前文談的也是金學”,而“談到老劉這”,這味道也確實需要變上一變了,因為劉國重先生的金學研究本身就“變了味道捏”的,他所研究的已經(jīng)不是金學了,而是“另外的某一種分類”。劉國重先生那句“犀利”的質(zhì)問,我想有個邏輯其實盡人皆知,就是有些人說了一輩子的話,而沒有一句是人話,何以就能保證“談了一年多金庸,寫了幾十萬字,”而就不可能“與金庸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呢?就譬如我的幾篇文字被稱作了“金庸研究”,其實我倒覺得這與金庸研究實在扯不上什么聯(lián)系的,而要說“研究”“金庸研究者”倒還是稍稍靠了邊的。要說“邏輯問題”和“思維紊亂”,其實倒是這句“犀利”的質(zhì)問大值得商榷的。

    說到這里,倒有必要對于上文的“劉國重先生的金學研究”幾字做下解釋了,因為 “金學”這兩個字,劉國重先生是深深地鄙視的,以至于在“不配”兩個字后面需要加上一個感嘆號,并且特加解釋曰“不是金庸不配,而是深感自己不配”,以此他的文字里所以提到“金學”二字,全是“入鄉(xiāng)隨俗,討論起來方便些”。既然號稱“平生不識劉國重,便稱金迷也枉然”的這位先生也“深感自己不配”,何況于我哉?我之提到這倆字,雖非“入鄉(xiāng)隨俗”,卻也同樣是為了“討論起來方便些”的。試想,談論著金學末路,而又要“深感自己不配”地避口不言“金學”而字,這談論又怎么可能進行?沽名釣譽的事,我倒還是很不屑于去做的。而劉國重先生說“(對于金學)我感覺目前尚處于草創(chuàng)時期,只怕還沒‘上路’,何談‘末路’?步蒂斯兄的超前眼光、憂患意識,著實令俺欽佩?!蔽蚁?,還沒“上路”而就走上了“末路”的事情是屢見不鮮的,試觀當年的《李自成》“李學”何?還沒“上路”而就走上了另外的一條路,不是“末路”,而是死路,絕路,死絕之路。

關于我的“金庸作品確然有著《紅樓夢》的偉大”,劉國重先生是很不屑的,以為“金庸十五部小說加在一塊,價值仍遠不及曹翁半(或2/3)部《紅樓》”——雖然又總在宣稱著“僅僅是我個人感覺,不敢夸稱麻衣神相鐵口直斷,也還不曾將中國衡器協(xié)會的那把鐵尺,握在自己手里?!蔽蚁?,這就用得上本文開頭所引用的某網(wǎng)友覺生先生的話了,這個劉國重先生是很不屑的“宏論”,并不是我的原創(chuàng),而是代表了網(wǎng)絡世界里金庸的讀者的一種普遍的評價。我實在無意于去做這樣的一種比較,且不說這樣的比較的無意義,而況我的手里也并沒有握著“中國衡器協(xié)會的那把鐵尺”的??诳诼暵曉谶M行著這樣的比較的,倒正是劉國重先生。

    我的以為劉國重先生的金庸解讀法存在的弊端——武俠這個文本本身只是他的墊腳石和敲門磚,武俠本身最動人的地方,他沒有抓住任何一點,是游離于武俠研究之外的另外一種文字,劉國重先生的解釋也正是通過了這樣的比較來加以解釋的:“《紅樓夢》雖‘大旨談情’,不是言情小說?!督鹌棵贰窛M篇渲染奸淫之事,不是色情小說?!端疂G傳》飽蘸筆墨描寫殺人越貨,不是‘誨盜’小說。”以此劉國重先生得出結(jié)論,“金庸十五部作品通通滴在講‘武’述‘俠’,不是武俠小說?!倍前肆硗獾奶鄡?nèi)涵的其他的小說,所謂“是中國小說史上最優(yōu)秀、最杰出的幾部作品”。也正是由于有了這些內(nèi)涵,所以才有了劉國重先生的金庸解讀法。他試圖挖掘出其中的內(nèi)涵。

    這樣的解釋乍看起來確實是那么回事,讓人覺著無可辯駁的。但我以為,這只是給金庸作品的一個高帽子,我相信金庸寫作這些作品的時候,并沒有如劉國重先生解釋和挖掘得那般想到那么多的內(nèi)涵并且就將這些內(nèi)涵潛藏于自己的作品中的。這只是劉國重先生的借助于金庸作品來闡述自己的某種理念時給自己找到的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絕對佩服劉國重先生的別一種理念——譬如自己的政治見解——的闡釋,但是他的這樣的為了闡釋自己的理念的文章可以有很多的表達方式,甚至可以以專論來闡釋,為什么就一定要在金庸的身上打轉(zhuǎn)呢?這是我所不明白的,也是我說的“更是與金庸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這句話的由來。我想來想去唯一的解釋也就是“這個文本本身只是他的墊腳石和敲門磚,此外不再具有任何的意義”。

    此外關于馬甲一事,劉國重先生以為“步兄立馬起興”其實是沒有的。我向來不反對一個人有著自己的一個或多個馬甲。人總是不甘于寂寞的,寫出了一篇文章,希望得著別人好的或者壞而中肯的評價,自己換了馬甲來拋磚引玉,這我是絕對地支持的。就算自己想著拍自己的兩下馬屁,也是人情之常。我說“嚴重懷疑樓上是某劉兄之馬甲”,只是回復J5210155先生的回復時隨手帶出來的一句話?!爱斎?,懷疑而已,結(jié)論是不敢妄下的。懷疑對了呢,談不上就有什么好;倘錯了,還望樓上和某劉兄不要見怪?!蔽易匀徊粓猿諮5210155先生就一定是劉國重先生的馬甲,當然也并不會因為這兩位先生都有了不是馬甲的澄清而就相信他們一定沒有什么聯(lián)系。這本來是沒有多大的意義的。在這里提所以一下,只是對劉國重先生對于我的“立馬起興”的“寒冬已屆”而贈饋“嶄嶄新的馬甲”的謝意稍稍地客氣下,如此而已。

    劉國重先生文后附“未完待續(xù),以后再聊”八字,期待先生好文。

 

“嫉妒之心昭然矣”

林聽小姐在俠客社區(qū)奇怪我與劉國重先生的辯駁“就此沒了下文”的時候,恰恰是那篇短文《劉心武與劉國重》湊出來的時候。于是乎,自然以為“戰(zhàn)火”連綿矣。其實呢,實在讓大家失望得緊,我是已經(jīng)聲明過很多次的,我絕對沒有要和劉國重先生辯駁的意思。那篇短文,非但連丁點這個意思沒有,而且也實在沒有什么針對劉國重先生的批評的。如果要說有什么批評的成分,那么針對的也僅僅只是讀者們對于作家的懷了成見的批評。更多的,也就是文中的那句已經(jīng)明明白白地寫著的“為劉心武先生叫聲屈”了。

然而,這文在廣泛地收到了唾沫的同時,奇怪并且讓我大吃一驚的是,幾乎所有的批評者都對于這句話和短文的內(nèi)容視而不見而讀出了別樣的意思。先就有某spineherd先生說了,“劉心武亂解紅樓是為了騙點錢花,國重兄解讀金庸不過是與網(wǎng)友共同分享,所以網(wǎng)友比較支持。反而是樓主,自己的東西不見一篇,整天以攻擊劉國重為樂,不知道是為了什么?!闭媸亲屛覈樍艘惶!皠⑿奈鋪y解紅樓是為了騙點錢花”這樣的觀點,現(xiàn)在看來,倒也不是spineherd先生的專利的,持有了這樣觀點而去看待劉心武先生的,實在不在少數(shù)。我確實沒有聽說過劉心武先生什么時候窮到了餓肚子而必須要靠“亂解紅樓”來騙錢為生了,或者是他曾經(jīng)親口告訴了spineherd先生者流他什么時候窮到了餓肚子而必須要靠“亂解紅樓”來騙錢為生的。劉國重先生解讀金庸是不是僅僅只是為了“與網(wǎng)友共同分享”,我不大清楚,不敢有什么spineherd先生似的定論的,可以略去不談。spineherd先生判定了劉心武先生在“亂解紅樓”,是不是因為是不是他是曹雪芹轉(zhuǎn)世,我也不大清楚,同樣可以略去不談。最最讓我奇怪并且大吃一驚的是,“整天以攻擊劉國重為樂”這一句。我有此嗜好么?就譬如那篇文字,就并沒有什么“攻擊劉國重”的成分在,所“攻擊”的,也只是spineherd先生這樣的懷了成見去評判作家和他們的作品的人。我也實在并沒有“整天以攻擊劉國重為樂”,我還是個學生,還要學習,找工作,又沒有靠“亂解紅樓”來“騙點錢花”的能力,“整天”地“攻擊”劉國重,我豈不餓肚子?并且劉國重先生的文章我還是很喜歡讀的,他的才學我也是很佩服的;而況我更和他無冤無仇。假若說有人不公正地攻擊了劉國重先生——譬如spineherd先生者流不公正地攻擊了劉心武先生——我也會反而去維護他的。

spineherd先生何許人也,很抱歉我沒有聽說過。他的觀點,說過就罷了,這一層倒可以略過。但接下來可就實實在在地要讓我吃驚了。那是劉國重先生的言論。“不同意劉心武的看法,可以反駁,甚至諷刺挖苦都不要緊,而步君超出了學術探討的范疇,倒好像跟老劉心武深仇大恨似的。什么‘是一坨臭不可聞的糞便’‘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多少貪官污吏、黑心窯主等等仍在逍遙而且招搖,把一個文人——僅僅因為觀點不同——推上‘過街老鼠’的獎臺,這是什么心態(tài)?”這樣說的最終結(jié)果是得出了“此人不僅心態(tài),心術不正”的結(jié)論?!晕腋杏X這話并沒有說完,但原文如此,不敢妄篡——我實在佩服劉國重先生的眼光的高明。我引用了諸多“攻擊”劉心武先生的言論來攻擊,結(jié)果這些言論倒成了我自己的了?!盀閯⑿奈湎壬新暻?,我這屈是怎么叫的呢?劉國重先生既然提到了“學術探討”四字,我倒想問下,所謂學術探討難道就是不論文章說的是什么,來了就先來個斷章取義,抓住被作者攻擊的謬論來攻擊作者自己么?甚至還上升到“心術不正”的高度?這想來實在是有辱劉國重先生的“學術探討”四字的。在那個《劉心武與劉國重》的諸多評論里,有某檻外紅梅小姐說,“學術交流的氣度都沒有的,我一向不鳥?!彪m然不大清楚她這話指的是誰,但這樣的斷章取義式的“學術探討”,我倒是確實不鳥的。但不鳥歸不鳥,對于我的“心術不正”總有點很是憤然的樣子,難免需要回應兩句,也便因之,破天荒地小小地改變了一下我對于別人的稱呼。在我——所謂“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薄獙τ谌魏文心信⒐钒⒇?,但凡我提到,是一定會冠以“先生”的稱謂的。但在那個回應里,卻第一次使用了“樓上”而非“先生”這么個詞。當然,劉國重先生畢竟是劉國重先生,隨后就有了“想一想自己實在太過分了,無地自容,謹致歉意”之語。所謂“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因之這一層也是頗可略過的。

再有就是這篇文字所真正要說的話了,就是關于我的對于劉國重先生的“嫉妒之心昭然矣”。這是來自“金庸江湖”的某碧海潮生先生加諸我的冠冕。原文略謂“從樓主頻繁引用‘平生不識劉國重,便稱金迷也枉然’和堅持在馬甲問題上糾纏來看,嫉妒之心昭然矣?!辈⑶疫@樣說了以后,不知道是因為我沒有回應或是還感覺不夠過癮,一天之后又繼續(xù)曰“劉兄(按:即劉國重先生)的文章如果有硬傷不妨指出,但倘若僅僅出于師心自用,嫉妒眼紅而大加謗訕,那就很可鄙了。”

我照例地很佩服這位碧海潮生先生閱讀和理解能力的高超。不知道為什么“頻繁引用”了“平生不識劉國重,便稱金迷也枉然”這么句話,就是“嫉妒之心昭然矣”了。我之稱呼很多人,是一貫喜歡在前面加上個前綴的。某瘋貓先生總是自居了光榮偉大的城市居民來嘲笑歧視農(nóng)民的貧窮,我稱之為“城市文明人瘋貓先生”,想來還不至于被碧海先生理解為我嫉妒他是個城市人的吧?某Lost先生一副愛國者的面孔,天下就他最是愛國,別人有了不同于他的觀點就是漢奸,我稱之為“天下無雙的Lost先生”,在碧海先生看來,我又嫉妒他什么?總記得《魯迅全集》里有幾個詞匯出現(xiàn)的頻率非常之高。曰“詩哲”,曰“陪過泰戈爾的詩哲”。誰都知道這在魯迅先生那里,是徐志摩的代名詞,難道會被碧海先生以為魯迅嫉妒徐志摩是“詩哲”抑或是曾經(jīng)“陪過泰戈爾的”?并且就因為魯迅用得比較“頻繁”就判定他非但“嫉妒”還要至于“之心昭然矣”的?為什么在我讀來就只能想見魯迅先生對這稱呼滿臉的嘲諷和鄙夷,而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就是沒有在這幾個字里發(fā)現(xiàn)魯迅有“嫉妒之心昭然矣”的心態(tài)的?陳源稱魯迅而用“魯迅,即教育部僉事周樹人”,這又該作何理解?難道在碧海先生看來,是陳源嫉妒周樹人還有個名字叫做魯迅或者嫉妒魯迅做了“教育部僉事”這么個官職?真是扯淡。請恕我孤陋寡聞,不知道碧海先生還有著什么樣的稱呼;倘有,我也是會在前面加上去的,難道又會被其理解為我嫉妒他這么個稱呼不成?

還有“嫉妒眼紅而大加謗訕”。實在不知所云得厲害。我的眼睛雖然近視,但紅眼病卻還沒有犯過。因為“嫉妒” 劉國重先生而來犯上這么一個病,并不怎么劃得來。更何況,劉國重先生實在也并沒有什么值得我去嫉妒的。要說評論金庸吧,天下比劉國重先生要來得有力和有名氣的要多得很,我要嫉妒他們我有很多選擇的余地,為什么就一定要選了這個不上不下的中間人物來嫉妒呢?想來我還不至于這么傻的。至于“大加謗訕”,我相信我沒有。我并不太清楚在碧海先生的字典里,“謗訕”這個詞是怎么解釋的。我究竟有哪一句話“謗訕”了劉國重先生什么。若說他的話語謗訕了區(qū)區(qū)在下,倒真是確實的。當然,大概正因為是“區(qū)區(qū)”,碧海先生才敢來肆意謗訕的也說不定。

有些人,這里不妨明言了吧,譬如碧海先生者流“小人”——請注意,這兩個字并不是我強加給碧海先生,而是他頗有自知之明的自稱——,是總喜歡見了不論什么,都要先拿了自己的“小人”之心去衡量一下的。只要與自己不合的,他就可以肆意地加諸各樣的“謗訕”了。說白了,碧海先生嫉妒了什么,就說別人是嫉妒;恰恰正如與天下無雙的Lost先生的觀點不合的,都會被他斥為漢奸一樣。事實上,他們正是一路上的人。他們的說話做事,先就在自己的面前擺列了一面鏡子——自以為看得分明,其實只是反射了自己的污穢的心。

    最后是還有必要聲明一點的。我沒有要和任何人辯駁的意思。只是加諸我的污蔑——譬如“心術不正”,譬如“嫉妒之心昭然矣”——是不能不辯解一下的。倘有人以為加給了我污蔑而我應該默默地忍受,這樣的人正應該是被污蔑的。當然,我們中國人的理論是做賊心虛,是心虛者必做賊。而辯解往往被認為是心虛的鐵證。恰如別人說了賈平凹先生“嫖娼”,而又將他的辯解看作是他心虛,是他真的“嫖娼”的鐵證一樣。在我們中國,一向如此,事實一向都是越抹越黑的。僅僅這篇文字的辯解就有可能被“小人”之心去理解為更能見出“嫉妒之心昭然矣”的,因此,以免供給了別人污蔑的材料,以后的話我是不會再繼續(xù)說下去了。早就有人預言“你這樣認真的辯駁,總有一天要吃虧的”。而今預言竟成事實,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劉心武與劉國重

提到劉心武與劉國重,倘是有人膽敢曰“不知”二字,怕是會笑掉大雅君子們的大牙的。劉國重先生是早經(jīng)被譽為“平生不識劉國重,便稱金迷也枉然”的了,對于劉心武先生,雖則還沒有聽到過類似的盛譽,但在學界,想來他的知名度應該是不在劉國重先生之下的——自然,倘借用了劉國重先生的說法,就是“僅僅是我個人感覺,不敢夸稱麻衣神相鐵口直斷,也還不曾將中國衡器協(xié)會的那把鐵尺,握在自己手里”——不敢要大家來相信的。

如今就企圖系統(tǒng)地比較下劉心武與劉國重,雖則有點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嫌疑,但其實是并不至于就犯難的,只要稍稍熟悉這二位密斯特劉的都應該知道,首先,在性別上,都是男性;在姓氏上,都姓劉——請原諒這樣的比較的無聊,但某“疑似劉國重先生之馬甲”的J5210155先生曾煞費苦心地羅列了居里夫人和喬峰之間幾乎所有的相同之處,只差得出居里夫人就是喬峰的原型的結(jié)論,我實在佩服他的苦心和獨到發(fā)現(xiàn)。其實在我看來,那樣的比較,倘若移植到任何兩個人的身上,也都是適用的。牽強,甚至并不太牽強地說來,人與人之間都是有著J5210155先生之所謂居里夫人和喬峰之間的相同之處的——自然,這里的劉心武與劉國重,亦然。然而,我自知這樣的比較的無意義,某天下無雙的Lost先生曾經(jīng)批判我的文章曰“無聊”,大概是確實的,但我再無聊,卻還沒有無聊到腦袋里全是J5210155先生式的雅興的。

我知道劉心武先生的大名,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但對于劉國重先生,則就抱歉得很,最多也只聽說過不會超過半年的時間的吧,實在是“枉然”得厲害。自從對這二位密斯特劉有了那么點了解之后,就一直覺得,在他們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但我知道,這樣的“發(fā)現(xiàn)”是很“無聊”的,是以也就一直不敢公然說出以免見笑于方家的。促使我終于在電腦前敲出這些文字的,是新近發(fā)生的一些事情。直白地說來,也就是我居然想到為劉心武先生叫聲屈了。

孔夫子曾教導我們曰“學而優(yōu)則仕”,我們后人發(fā)揮得是淋漓盡致,干某一行而“優(yōu)”了,那是一定要改行的。劉心武先生的成名,本來是倚仗其作家的身份的,但自從其“作而優(yōu)”,則就“研”了?!白鞫鴥?yōu)則研”,改行做學者,研究他的《紅樓夢》或曰秦可卿去了。于是乎論者以為“本國就此少了一個優(yōu)秀的一流作家,卻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三流紅學家”。其實豈止是“可有可無的三流紅學家”而已,簡直就是末流,是不入流,是眾人眼中的沙子,是一坨臭不可聞的糞便,臭到所有和他扯上關系的人或者東西都跟著一起臭。張三夸了他兩句,則張三成了睜眼瞎子;李四贊了他兩句,則李四遭遇臭罵;甚至央視百家講壇請了他去講解,百家講壇的擇人眼光就遭遇質(zhì)疑或者炮轟,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劉心武先生所以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原因說來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他對于紅樓夢有了自己的解讀方式,顛覆了其他幾乎所有人的固有理念,得出了其他的不為他人所接受的結(jié)論,成為了紅學派系里最為人所鄙夷的“索隱派”,以此損害了其他人心目里的紅樓夢形象,挨罵正是活該的。據(jù)說,紅樓夢本來是“連一個標點符號也改動不得”的,而況你這樣的解讀乎?

然而,不論遭遇到多么強烈的責難和非議,我們的劉心武先生是百折不撓的,繼續(xù)在他的索隱派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據(jù)心理學家的分析,這樣的情況無外乎兩種可能:一是真的相信自己的獨特的見解是正確的,因此必須堅持下去以求正果;一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獨特的研究的謬誤,然而面子上下不來,因此不得不堅持下去以求不正之果。劉心武先生屬于哪一種,我們不是孫悟空,沒法鉆到他的肚子里去看個究竟,但我想,劉心武先生靜了下來,是一定會想一想自己的處境和遭遇的。這個時候,倘若他想到了他們劉氏宗族里的那位國重先生,我想他是一定會暗嘆命運之神的不公的。

在這里,就有必要插進來幾句話了。我知道將劉國重與劉心武拉扯到一起,是必定會遭人非議的。因為提到了他二人,勢必會避免不了地談到金庸與紅樓夢。而將金庸與紅樓夢拉扯到一起,本身就是見不小的麻煩事。有人說了,中國的四大名著第一是《鹿鼎記》,其次是《天龍八部》與《射雕英雄傳》。《紅樓夢》最多派到第四。但在這同時,就也有人——譬如劉國重先生——也說了,金庸的15部作品加在一起,比不上《紅樓夢》的一半或者2/3。孰是孰非,難有定論。因之我一直避免著將金庸作品與《紅樓夢》作比對。這里之所以不得不相提并論,也是有其原因的:我的“夫江始出于岷山”的《金學末路之二——走火入魔》在收到了一大票非議責難的同時,我很驚訝地發(fā)現(xiàn),超過一半以上的人都拉扯來了《紅樓夢》,關于我的對于劉國重先生金庸解讀方式的批評,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方法,大家都是在說自己想到的東西,這樣就可以了”、“個人對事物的看法意見必不同于其他任何人,兼聽則明”、“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視角和閱讀方式,別人是沒有資格來批判”等等之類的話,對于劉國重先生的金庸解讀法給于了不低的評價。

這里我們經(jīng)可以清楚地看出來其中的矛盾了。同樣的對于文學作品有著自己獨特的解讀,何以在劉心武先生遭遇到了幾乎全民性的批判的同時,劉國重先生卻一路綠燈凱歌高奏呢?不論劉心武先生怎樣地被批判為“徹頭徹尾很無聊的索隱派”,客觀地說來,也不能不承認他的解讀是有其道理存在的?!都t樓夢》本是本沒有完成的著作,后人的無論被歸為哪一派的研究,也不過是根據(jù)脂批的線索而來的。劉心武先生無論加入了多少個人的主觀臆斷,沒有人能夠擁有絕對的證據(jù)將他全盤否定。他的之所以遭遇全民性的批判的原因,說白了,無外乎兩種。一是賦予了《紅樓夢》太高的價值——譬如,“連一個標點符號也改動不得”等等;再就是人云亦云。中國人本來就有著罵人的嗜好的,見大家都向他吐去了唾沫,誰不愿意跟上去湊個熱鬧的呢?公平地說來,劉國重先生的金庸解讀法,是與劉心武先生的《紅樓夢》研究沒有多大分別的。自然,我們并不能就說劉國重先生的金庸解讀法就也是什么索隱,但是他的就金庸文本而闡述其余,其實是更在劉心武先生的索隱之下的。

文壇黑駒王彬彬先生有過一段話,我以為恰是這二位密斯特劉所以會有如此境遇的原因所在:“有位西方人說過,一個人選擇抑或拒絕某種哲學,并不因為觀念本身的原因,倒是源于氣質(zhì),我對此深以為然。所謂思想上的差異,常常其實是氣質(zhì)上的排斥;所謂學術上的爭辯,往往不過是心靈的交鋒。在人文領域,所謂純學術的分歧,純理性的思考,我相信并不存在。”

我終于明白,對于二位密斯特劉的不同到幾乎算得天壤之別的評價,其實是與思想學術等等什么的都沒有關系的。只不過“氣質(zhì)上的排斥”、“ 心靈的交鋒”而已。劉心武先生假若會暗嘆命運之神的不公,實在也是應該的。只不過這“命運之神”也不過各自的讀者,如此而已。

這么說,并不是批評讀者們對于作家的評價有甚偏頗,只是我覺得,對于文學作品,要想做出公正的批評,這樣的明顯添加了太多個人好惡的觀點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魯迅先生曾說,“反對含淚的批評家”,說“批評文藝,萬不能以眼淚的多少來定是非”,何以在我們今日,個人的好惡幾乎都成為了文藝批評的首要前提呢?當然,這么說,一定會有人很是謙遜地反對說,他們的對于劉心武與劉國重的觀點并不能稱之為文藝批評。我會說,這實質(zhì)上只是矯情的說法。在實際上,他們將自己的觀點看得有多么重要,他自己一定是很了然的。

我曾經(jīng)議論王彬彬先生說,“中國學界真正意義上的文學批評,我是很懷疑它的存在的?!爆F(xiàn)在看來,這句話是并無甚過分的?!按蠹叶际窃谡f自己想到的東西,這樣就可以了”、“個人對事物的看法意見必不同于其他任何人,兼聽則明”、“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視角和閱讀方式,別人是沒有資格來批判”這些言論,在我們的很多人那里,是因人而施的。對于很多人的很多不同于別人的東西,他們一定是會想方設法地加以批評和詆毀的。而只要這樣的情況不會改變,真正意義上的文學批評,也就永遠不可能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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