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第一職責應是維護社會正義
[2756] (2007-07-12)
政府最主要的職責是維護社會正義,給民眾提供一個平等機會。
現在的中國政府 一直把“發展”作為自己的第一職責,與企業、民眾搶著發展,有一種逼民致富的味 道。雖然這種認識比以前的“階級斗爭第一”有了很大的進步,但距離政府真正的第 一職責還有很大的差距。企業把發展、利潤作為自己的第一追求是沒有錯的,民眾 把發家致富作為自己的目標也是沒有問題的,惟獨政府不適合把發展作為第一目 標。因為各級政府已經形成了固定的觀念:發展就是GDP增長,就是地方政府財政 收入的增長。所以當太湖爆發藍藻水污染事件的時候,江蘇的省委書記李源潮說即 使GDP下降15%也要在五年內治理好太湖污染,這個代價要付出——他的心目中GDP下 降是一種“代價”,像割肉一樣心疼。國家環保總局在各地查處污染企業的時候遇到 當地政府的極大阻力,不得不承認:各地政府依然把GDP增長作為政績的第一指 標,科學的政績觀依然沒有落實。而考核地方政府的只有中央政府,這也就意味著 科學政績觀在中央政府也沒有落實兌現,僅僅是一個口號而已。即將舉辦的17大據 說要把“科學發展、和諧社會”作為新的理論提出來,卻把科學政績觀給遺漏了。當 政績考核指標依然不正確的時候,地方政府有可能去落實“科學發展、和諧社會” 嗎?就如同當高考把文化課程的考試成績作為唯一指標的時候,我們能指望學生會 有積極性去“學雷鋒、做好事”嗎?“學雷鋒、做好事”僅僅是一個口號而已,關鍵時 刻沒有人在意你平時有沒有做好事。反倒是資本主義國家的美國,在大學選拔新生 的時候,很在乎申請人平時為社會做公益活動投入的時間、精力,把這作為重要的 考量標準,文化課程考試成績反倒不是唯一指標。所以雖然美國政府沒有號召大家 “學雷鋒、做好事”,但是年輕人照樣很喜歡做好事,因為考大學時這個起作用。
“科學發展、和諧社會”就好象“學雷鋒、做好事”一樣,最后淪落為口號的命運。 “三個代表”的口號也不錯,最后的結果是政府代表有錢人、有權人的利益去了,沒 有文化的文盲、沒有先進生產力的弱勢群體及下崗職工變成了沒有人代表的群體。 在擁有3000名代表的全國人大里面,沒有一位是下崗職工的代表。卻有60%-70%的 官員代表。他們就是這樣實踐“三個代表”的。當政府把發展作為第一要務的時候, 就出現一個有趣的結果:中央政府比地方政府有錢,地方政府比民眾有錢,社會財 富不斷向政府集聚,政府與民爭利。
我們社會今天所面臨的最主要的問題是發展不夠造成的嗎?不是,是社會缺乏公 平正義造成的。蛋糕做大了不代表大家都能吃上蛋糕。在相當多的人因為吃不上蛋 糕而非常不滿的時候,我們繼續拿“做大蛋糕”作為目標、口號,還會有人相信嗎? 還有一點點吸引力、號召力嗎?如果一個口號沒有號召力、吸引力,那還需要這個 口號嗎?
所有公民都應該一視同仁。法國大革命導致了三個“等級”體系的瓦解,在這個體 系下,貴族和教士擁有其他民眾(第三等級)所沒有的法律和政治特權。曾實行種 族隔離的南非當時就擁有一個精心設計的體制,白人是一等公民,一等公民之下還 存在著其他等級。如果國家中存在著不同等級的公民,這個國家就不是公正的,這 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例如,擁有北京戶口的公民就比沒有北京戶口的公民可以享受 更多的特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高考時錄取分數比其他省份低出60多分。
資本的力量必須受到強大的工會的限制,以便保證民眾優先于利潤。各地政府為 了招商引資都出臺了針對資本的優惠政策,但我們卻沒有看到類似的針對工人的優 惠政策。例如深圳市曾出臺的針對大企業的綠色直通車政策,大企業遇到難以解決 的問題,可以直接去找市委書記解決,卻沒有聽說過工人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也 可以直接去找市委書記。還有像浙江出臺的讓企業家享受與政府官員一樣的醫療體 檢待遇,卻沒有聽說讓這些企業的工人也享受與政府公務員一樣的醫療體檢待遇。 這就出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政府,代表的是資本的利益,當 大資本與小資本發生矛盾的時候,又代表大資本的利益。
資本主義產生的財富的分配是不平等的,無法讓人接受,所以在西方國家是通過 稅收和轉移支付的措施加以糾正。我們也有轉移支付,卻演變成為中央政府與地方 政府之間的轉移支付。錢到了地方政府手里,有沒有再轉移支付給窮人,就再也沒 有人過問了。于是這些轉移支付的資金變成給地方政府公務員發工資的經費。
在西方國家,大家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觀念:統一的高質量的教育和衛生服務應得 到普遍供給,以便所有人都能夠平等地獲得他們。而我們教育部的發言人卻一直以 為教育產品的分配是根據各自錢多錢少來決定的,政府沒有責任。所以他的發言經 常受到社會輿論的置疑也就不奇怪了。
我們需要從制度對于公正結果的助益來考察制度的正義性,結果的評估根據的是 它們是否有助于權利、機會和資源的公正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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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早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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