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文學史上第一個為舊中國鄉紳地主翻案的作家是陳忠和,代表作就是那部已經被許多人高評為具有史詩性的長篇小說《白鹿原》。這部小說自誕生之日起就一直好評如潮,陳忠和他的小說《白鹿原》也因此聲名鵲起。如今這部小說又被改編成電影電視,借助發達的時代媒體傳播,更是弄到家喻戶曉幾乎人人皆知的地步。
《白鹿原》這部小說我是在其剛剛出世之后就曾拜讀過,讀后只留下兩個較深刻的印象:第一,那里面的地主白嘉軒竟然這么高大善良美好,他身上幾乎沒有一點我早已耳熟能詳的黃世仁、胡漢三、南霸天那種地主惡霸的味道;第二,就是那里面的性描寫是那樣深切動感。書中不厭其煩而又細致入微的性愛感受敘述,真能把少男少女們看得熱血沸騰瘙癢難耐。這之前,已經看過賈平凹的《廢都》,那里面對性愛描寫的近似白描化手法,直把男女情愛細化到具體的數字上。
看來陳忠實到底和賈平凹同出一地,黃土高原古老悠久豐厚的文化積淀,把這兩個帶有原始風味的文壇活寶滋潤得如同泡在腌壇里的腌制物一樣,時間已久,準能把原本鮮活脆嫩的各樣蔬菜徹底改變掉固有的顏色與味道。他們筆下,硬是把人類本不可以太過曝光的性生活活靈活現地把玩出來,把人類衣著遮裹得還算得體的生命原體一下子徹底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這一點上,即便那部在歷史上曾一度定性為性描寫太過直露的《金瓶梅》與之相比,也會因相形見絀而自愧弗如了。
電視劇《白鹿原》基本忠于原小說的內容與格調,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改動與擴展。白嘉軒這個主要角色在電視劇中不是被改得類似既往紅色小說影視中同類人物的某些特性了,而是改得較之小說更加完美高大了。類似白嘉軒這樣的鄉村地主,在歷史真實上或許不盡是既往此類作品中性格單一的黃世仁與南霸天,但就此類人的階級屬性而言,即使他們中有些許人身上具有白嘉軒身上的某些特性與作為,但在封建的舊中國,我們可以斷言,那絕不是他們中的主流。
地主階級是封建社會農村中最有財富的人,因為有財富,他們也就理當有相應的社會地位。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或者在中國歷史上,財富與權力幾乎相輔相成。能夠位居大家族族長或者能夠成為最基層小官吏的,絕不是衣食難保的普通人家,他們大都由家庭比較殷實,在一方有一定社會影響的人擔任。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財大氣粗,才可以指使吆喝族人,才可以與官府來往密切并完成由行政渠道交辦的各種稅收糧款。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一個連自己日常生都沒有基本保障的人,他是絕對做不了家族族長和地方小官員的。
在舊中國的農村,我們不否認確實有一部分靠著自己勤勞且善于理家致富的人家,也不排除某些富裕之家可能受傳統文化的某些積極因素影響,心靈中還保留些許與人為善的成分,他們不可能人人都像黃世仁、南霸天那樣凡事不擇手段、窮兇極惡甚至無惡不作,但由于社會制度和階級地位等客觀因素的制約,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絕不可能具有先人后己敢于吃苦且心甘情愿地與貧苦百姓平等相待的自覺性或者覺悟。
如果真那樣的話,這個社會早就和諧如人愿了,哪還有千百年來頻繁爆發的難以數計的農民大起義和一次次的改朝換代?正因為社會地位與財富方面的差別,固有的上層階級總是千方百計地要維護甚至提高自己已有的財富和社會地位。因為這緣故,使得幾千年來中國社會的貴賤之別日益加大,貧富之分亙古難變。也因此,社會上的矛盾斗爭無時不有,階級對立日益尖銳。當矛盾累積在雙方出于都可以基本忍受的時候,社會可能會處于暫時平靜狀態,封建社會里所謂的太平盛世也就隨之出現。一旦財富分配極度不公,高下差別成為嚴重對壘之勢,只要哪一時刻在哪一個極細小的環節出現問題,巨大的社會動亂就會瞬間爆發。王朝更替的形式多不是來自宮廷政變,而是來自迅速崛起的顛覆力量以不可退卻的果決把舊有一派打倒,把他們手里掌控的財權強制奪取過來、由自己來掌控與支配。于是乎,歷史就這樣不間斷地循環往復,綿延不斷,
然而,舊王朝與新王朝變更中,起主力作用的無疑是普通的勞苦大眾,收益的只是極少數在此歷史變更時期能夠把握時機也確實發揮了主要作用的人。當新的王朝建立后,舊時代的上流階級在經受暫時的陣疼之后,只要沒有受到根本性的沖擊,稍作梳理與等待之后就會繼續自己固有的上等生活,也一部分新生權貴一旦躋身上流社會后,很快就適應了那個階層的一切生活規律與法則,自然而然就成為上流社會的一員了。接下來,他們就會和固有的上層階級連接在一起,同樣歇斯底里地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絕不希望自己有一天重返昔日的貧窮與卑賤,也不希望自己腳下的卑賤者像自己當年一樣揭竿而起,把自己從上流階級中驅逐出來。新舊權貴們結合在一起,就成了親密的利益結合體,與那些為他們提供優渥生活的階層成了天然的敵人。
而電視劇《白鹿原》中的白嘉軒,被劇作者刻畫成了封建社會中一個具有現時代思想品格與公平正義感的人。看了整個劇情,你總覺得這樣的人有點太過理想化甚至太過神化。事實上在幾千年的舊中國,這樣的鄉村地主是極其稀少甚至基本沒有的。階級的差別、利益的驅使,沒有哪個地主不向自己的雇農收多租的,沒有哪個地主不對窮苦百姓放高利貸的,他們的錦衣玉食生活完全建立在大量終年為他們賣命的貧雇農身上。離開了對貧雇農的剝削,他們就失去了生活的根本保障,哪里有恁多善心仁義施加到普通人群身上?白嘉軒這尊被劇作者捏造的神,不要說在那個近似全封建色彩的陜北白鹿原上不可能存在,就是在當時鄉村經濟十分發達民主氣息斷續而來的江南富庶地帶,也是很不容易見到的。
出身于地主階級中間能夠甘于與相鄰過平等生活的人,在中國革命史或者中國歷史上只有中國共產黨內的毛澤東、澎湃二人做到過。毛澤東出身富農家庭,參加革命后回到家鄉,動員自己二弟毛澤民夫婦二人把自家的田產無償分給鄉親們;同樣身為中國共產黨高級領導人的澎湃,出身封建大家庭,他家的房產地畝遠大于毛澤東。為了徹底獻身革命事業,他毅然動員家人把自己的田地分給無田的窮苦農民。這二人都是著名的共產黨的領袖,他們如此舉措與他們的崇高信仰相輔相成,一點也不值得懷疑與驚詫。
白嘉軒呢,不過就是一個傳統的鄉村地主,他能擔任族長,更多是依賴其父原本就是族長的先天條件。在白鹿原上,能與他爭族長之位的只有鹿子霖。因為鹿子霖的父親與白嘉軒的父親原本就是白鹿原上一對較量了幾十年的老冤家。鹿子霖的父親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能了結自己當年的未了心愿,做一次家族的族長。白嘉軒呢,他本人當然也希望能子承父業,接著他的老爹繼續著當族長的榮耀。他的父親更是把這一點看得比啥都重要,他決不允許在自己身后,族長一職被鹿子霖奪去。白鹿兩大家的代表人物,一開始就勾心斗角,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里無不使盡心機,坑蒙對方。當然,劇作者為了突出白嘉軒形象的完美,刻意把鹿子霖父子寫得太卑劣太陰鷙,這就等于告訴人們,白嘉軒當族長天經地義順乎民心,如果鹿子霖當族長,那就是違背天理,強奸民意。
為一個小小的族長,白鹿兩家上一輩爭斗,到了白嘉軒鹿子霖這一輩接著爭斗。爭什么斗什么?不僅僅是爭斗面子,更是爭斗其中的榮耀與利益。封建族長,雖非官府封的職位,可它的實際權力遠大于官府所封職位。不然,后來當了鄉約的鹿子霖為啥依然生盡千方百計想把白嘉軒從族長的位子上拉下來,由自己來干呢?
劇中的白嘉軒,按照作者的意圖當然是全程都是白璧無瑕的正面形象,而那個最有實力與他爭斗的鹿子霖當然就是負面的陪襯形象。鹿子霖天生就是以自己的自私無聊甚至無賴之行來映襯白嘉軒形象的高大的。白嘉軒時時刻刻都在全心全意為族人著想,馬不停蹄為族人服務,一點私心都沒有,一絲惡行都不存。有的全是竭誠為族人辦好事,寧可背黑鍋也無怨無悔,寧可得罪人也堅守族規不徇私情。他治下的白鹿原上,家族里的每個人都必需對族規循規蹈矩,誰也不能越雷池一步。黑娃的妻子田小娥明明被人欺負卻被人污為勾引野男人,本來對黑娃夫婦來路不明行為有違族規就心懷不滿的白嘉軒,借此對田小娥及真正肇事者不惜動用族規。那充滿血腥的鉤鞭把二人打得皮開肉綻之時,白嘉軒一臉秉公執法的樣子,把族人的求情之聲盡摒耳外,嚴酷無情的族規,為他樹立了不可侵犯的威嚴,當然也招致了私下里不少人對他的怨恨。
如果白嘉軒只是在這一事情上恪守族規,那就不能完成他完美形象的刻畫,創作者后來又安排了這樣一個情節來為他臉上貼金。那個漂亮而極具女人魅力還極具個性的田小娥不僅迷倒了村里的光棍們,也同樣勾起了白嘉軒自以為知書達理的長子白孝文的愛意。在這個內因的促使下,白孝文便對孤身一人生活日蹙的田小娥時不時予以接濟。田小娥雖然在封建倫理的天平上,被視為道德不佳之人,但她的骨子里卻透著開放、正直、飽含骨氣等特點。對白孝文的憐憫,她可能出于對其父的仇恨而斷然拒絕。在受過儒家教育的白孝文身上,等級觀念原本極強,處處事事給人的印象都是恪守封建禮儀,從無僭越道德禮儀之舉。可白孝文必定是肉身凡胎,難脫七情六欲。自己的妻子在風流迷人上遠不及田小娥,這使得他心里十分失落。失落之余,就對田小娥心生愛戀,并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千方百計地與田小娥走近,以此來填補自己感情上的缺失與焦渴。
田小娥作為一個受人誤解與鄙視的弱女子,原本指望跟著黑娃逃離魔掌,好過自己渴望的夫妻恩愛白頭到來的生活,誰承想來到白鹿原,人人都不接納她,并且逐步地把她視為禍害。黑娃因參加土地革命失敗無處藏身,只得被逼上山為匪,把一個孤獨無助的小娥仍在村外那處廢舊的破窯洞里。人面獸心一貫沾花惹草的鹿子霖,便趁機利用她希望免除黑娃原罪的心理,強逼她與其通奸。單純的小娥不知里面的水深淺,便上了鹿子霖的當,不僅委身于他,還被鹿子霖威逼成自己與白嘉軒爭斗的工具。白孝文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田小娥納入懷抱而中了鹿子霖美人計的。這原本身是一場陰謀,可白孝文的真情最終還是打動了田小娥的心,他們最后弄假成真,兩情相悅。可陰險奸詐的鹿子霖可不愿他們這樣,最后在他的精心安排下,田白奸情被白嘉軒逮個正著。
把自己面子與族長威嚴看得比生命都貴重的白嘉軒,哪里受得了這種刺激,那個雪花飄舞的夜間,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下子氣暈在田小娥的破窯洞前。第二天,為了封族人的嘴,白嘉軒再次動用族規。那條鉤鞭這次不是打在別人身上,而是打在自己認為最懂得禮義廉恥并被內定為自己之后族長接班人的長子身上。
白嘉軒的族長威嚴從此便滅掉了一半,白孝文此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索性離家與田小娥公開過起了真正的夫妻生活。白孝文的墮落或者說性解放,不僅是對白嘉軒這個神圣不可侵犯的封建族長的無情諷刺,更是對以儒家思想為主導的封建禮教的無情鞭撻。
嚴格說,劇作者可沒把勁使在這一點上,但卻在客觀上卻起到了這一作用。
看過此處劇情后,我總在想,劇作者這里的用意到底為何呢?偏偏就是白嘉軒這樣正面正統的人物,家里卻出了白孝文還這個受過儒家教育的敗家子。又偏偏在那個言行品質上處處不堪的鹿子霖,家里竟出了兩個優秀的兒子,并且先后都加入了共產黨。家庭教育的結果,難道就如此的反差巨大?應該出好兒子的家教,卻偏偏出了敗家子;而不該出好兒子的家教,偏又出了很優秀的兒子。這是在諷刺封建家教,還是在諷刺封建儒家文化,抑或是在徹底否認中國傳統文化?此種真正用意,就只有劇作者知道了。按我們的揣測,或許三者都有吧。
白嘉軒的族規,不僅六親不認,有時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黑黑娃夫婦無論怎么講,其行為也沒有觸及到封建禮教的本質,比起白嘉軒自己的女兒白靈的行為來說,他們的自由婚姻雖然透著私奔瑕疵,可他們的私奔卻是兩情相悅,也不至于就被白嘉軒處置到連宗祠都不許進的地步。白靈是白嘉軒摯愛的女兒,幾乎自小到大都是從嚴重違反封建禮教的行為中走過來的。僅就不纏足一事,在那個特殊年代就被視為女子的大逆不道行為,可白嘉軒卻在這一點上突然開明起來,他不僅阻止自己母親給女兒纏足,還不顧夜深人定驚擾四鄰去追查女兒藏身之處。白靈最終纏足不成,絕不能說是白嘉軒開明思想解放所致,完全是他的自私或者說族規內外有別所致。
白嘉軒與鹿三的關系,其實就是典型的地主與雇工的關系。盡管白嘉軒對鹿三口口聲聲以三哥相稱,吃飯時一定要鹿三和自己一家同桌,可鹿三必定不是他的家人,也不可能與他平起平坐。鹿三幾十年如一日給他家做活,甘受任何苦頭,與白家甘苦與共,盡管劇中的白嘉軒每每在給鹿三錢糧的時候,總是多給一些,可鹿三就父子二人,到了也沒見他的日子過得多滋潤。鹿三的衣服依舊破破爛爛,憂戚的面孔始終都給人一種抑郁感。他到了也沒有像主人家那樣有自己說得過去的房屋可住,獨身多年也沒有再續一房可以使他享受家庭的溫暖。唯一的兒子,就是被那個口必喊他三哥的白嘉軒逼得上山為匪。他那個不被白嘉軒承認也不被他承認的兒媳,最終還是因為他覺得禍害了主人一家,親手將其殺害。
黑娃被逼出走后,鹿三一人繼續跟著白嘉軒做長工,一個壯年勞力的所得并沒有使他的生活發生多大的變化。他日日不停勞作,面容日漸衰老,腰桿日漸佝僂,破舊的衣服幾十年如一日裹在疲憊的身上。白嘉軒光凈的打扮,一開始那樣,到最后還那樣。看似在一個屋檐下住著的人,看似在一個鍋里攪勺把的人,咋看也不可能是同一層次里的人。一個天天看似笑瞇瞇地叫另一個三哥,一個整日蹙著憂愁的臉卻不改初衷地為叫他三哥的人賣命,就這樣從年輕到老邁,一點樣子也沒改變。這不是階級上的差別,還是什么?白嘉軒從來就沒有希望鹿三有一天能真正和自己一樣,老婆孩子熱炕頭地滋潤生活著,他的長工鹿三年輕時做他的長工,老了還做他的長工。要不是那個黑娃身上具有極強的叛逆精神,恐怕她以后還要子承父業,繼續為白家的新一代掌門人打一輩子工。
由此看來,白嘉軒的“完美”其實就是奸詐與狡猾,這種奸詐與狡猾由于太隱蔽,因此就不容易被人察覺,也就比鹿子霖那樣的明奸詐狡猾更具欺騙性,更具有歹毒性。
劇中似乎處處都在開人生的玩笑,白嘉軒那個最不成器的兒子白孝文,在進入民團后,處處跟人玩陰的,最后幾乎達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就是這樣一個原本就對共產黨無絲毫熱愛的無恥之人,偏偏后來因投機反了正并且做了共產黨的縣長。那個雖然做過土匪卻一身正氣的黑娃做了他的副手。劇中,改過自新的黑娃卻又偏偏被做了縣長的白孝文以所謂的通匪罪名給槍斃了。他之所以處死黑娃,原因是黑娃知道他的底細,殺人滅口的事對白孝文這個靈魂已經嚴重墮落的人來說,幾乎連眼都不眨。
不知道劇作者是在開白嘉軒與鹿三玩笑,還是在開共產黨玩笑。一個白孝文墮落到那樣的地步,在做了保安團團長后,原本不打算反正,結果卻因殺了準備反正的上司迫于形勢成了反正人員。白孝文一個保安團長,之前從未為共產黨立過尺寸之功,與黑娃比起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樣一個人論資格、級別和貢獻,建國之后他的職務絕對不可能高過黑娃。可劇作者就是這樣安排了,似乎不費半點功夫。劇中的共產黨也真是太不珍惜自己付出巨大代價換來的人民政權了,一個縣長職位就這樣輕易送給了白孝文這樣的投機混混兒。
這里我們不禁要問,難道共產黨就是依靠這樣的人取得革命勝利的?難道一個民團反正的團長,建國伊始,就能夠做一縣之長?不說別的,白孝文槍斃黑娃,在建國之初也絕沒有這么簡單。一縣之長手下有公安局,他們在具體負責此類事件。要槍斃一個職務僅比自己低半格的副縣長,也不是那么隨便的,或者根本就不是縣長所直接處理的事。筆者以為,劇作者充其量就是在污蔑共產黨開國之初使用不正派之人濫殺無辜罷了。除此之外,劇作者們還能有什么用意?再就是,建國之初的領導干部,都是衣著樸素,與老百姓幾無差別。而做了縣長的白孝文,卻穿著干凈整潔嶄新的中山裝,儼然跟當時的中央高層領導一樣,這本身就嚴重不符合當時的事實。
劇中的白嘉軒,在劇作者的刻畫下幾乎是真善美的化身。黑娃打折了他的腰桿他怕說白了會傷鹿三的心就以大海般的胸懷吞咽了,出去逃荒的族人被他追回來并及時解決了他們的當務之急,鬧饑荒時候他勇敢地抵制官府劫掠為族人存下救命的糧食,存糧吃完后他冒著生命危險上山向土匪借糧幫族人繼續闖渡難關,和姐夫一起勇闖陜西軍閥大營勸退圍攻西安城的軍閥,勇于擔當敢作敢為心甘情愿地替族人坐牢,機智勇敢地與兵痞斗爭維護族人留存的大批糧食,遭遇瘟疫時破除迷信帶頭在自己母親的墳頭撒石灰,多次掩護共產黨員裁縫和鹿兆鵬脫離險境,支持女兒白靈參加革命后的y一切革命行動,不惜蹲夜抓逮并嚴懲族里參與賭博的人,機制果敢地勸退試圖炸毀鎮壓田小娥塔的黑娃并保存下炸藥最后用在了關鍵處,配合鹿兆鵬大義滅親親手捆綁了殺死黑娃的兒子白孝文……
總之,劇中的白嘉軒在困難面前幾乎無所不能,凡屬于正義的行為都親力親為;凡是邪惡的東西,他都不懼一切誓死斗爭;任何違法族規的行為,他都不徇私情嚴懲不貸;只要踐踏原上民眾利益的作為,即便是官府也他也挺身而出無所畏懼地進行斗爭。
白嘉軒,幾乎成了舊中國地處內陸且十分偏僻的黃土高原上一顆耀眼的道德巨星;一個舊時代普通民眾的真正救世主,一個堅守道義摒棄黑暗的真善美化身,一顆寬厚仁愛富有悲天憫人情懷道德良知。這樣的地主,不要說作為個體是無可挑剔的,就是一個作為一個階層也是無可挑剔的,也是值得人人予以贊美敬仰與悉心保護的。
電視劇《白鹿原》里,似乎在告訴人們這樣的道理:那些占有鄉村大部分財富的地主特別是其中的個別優秀地主,不僅不是阻礙歷史前進的障礙,而且應該是或者說就是助推歷史前進的主要動力。反過來講,白嘉軒甚至鹿子霖那樣的地主,即使身上背有某些危害民眾的原罪,可他們的兒女們卻在他們的家庭教育影響下最先成為推翻舊世界的革命者。在革命的過程中,白嘉軒的女兒白靈為革命英勇犧牲了,鹿子霖的兩個兒子都參加了共產黨,小兒子也為革命獻出了生命。這些地主家庭,一個個給都成了人民革命勝利的大功臣,革命功臣的父母尤其是白嘉軒那樣的人,不僅不應該被追債問罪,還應該作為功臣父母被供奉敬仰起來,還得為他們樹碑立傳,為他們歌功頌德。哪需要土改時期聲討批斗地主、沒收其土地財產那一說那一作?當年共產黨如此這般做了,那也是極其荒謬錯誤的,就得毫無理由地予以徹底糾正。
也難怪,自《白鹿原》之后,為地主翻案追查共產黨所謂革命原罪的文學作品大行其道,幾乎占據了被譽為共產黨領導下的社會主義文藝的主要市場。也難怪,賈平凹在他的《老生》里,把土改中的農民積極分子寫成了純粹的流氓無產者,把陜北地區的革命領導人寫得那樣忘恩負義濫殺無辜并將其取名為毛澤東一生中最喜歡的化名李德生,把里面的陜北地區革命家匡三寫成一個混混模樣的人,把那棵作為革命文物的桃樹說成是匡三偷吃桃子時隨口突出的桃核偶然長成的,把里面的地主在土改中的痛苦遭遇寫得那樣凄慘悲傷人神共憤直如萬惡的舊社會,把土改中一個農會副主任寫得權大無比可以隨便把誰家定性為地主富農或者貧下中農,把土改中共產黨原本認真負責的土改工作組和地方政府寫得那樣可有可無甚至聽任流氓無產者們胡作非為。
難怪獲得諾獎被人譽為文學大師的莫言在他的系列作品里,不僅把中國人中國文化寫得那樣不堪,把所涉及的共產黨人寫得甚至連一般土匪或者日本鬼子都不如,難怪方方以湖北省作家協會主席的身份寫出那部把土改運動渲染得罪惡累累十惡不赦的《軟埋》。
如今共產黨領導下的社會主義中國,真是言論自由到了誰都可以隨意顛覆自己革命歷史的地步了。共產黨的文化創作陣地,已經被許許多多類似賈平凹、方方、莫言這樣的文學大師們占據了,他們可以以自己不菲聲望,拿著共產黨的工資,擔任著共產黨領導之下的文化領域高職,卻不遺余力地大肆污蔑詆毀共產黨的革命史及其領袖、英烈。
盡管許多地位卑微的左翼愛國人士對此現象多加揭露批判與撻伐,卻始終未能引起高度重視。西方世界對此當然喜之不盡,對那些敢于顛覆共產黨中國的文化弄潮兒們連連給予青睞,發給他們大獎,發給他們不菲的獎金。莫言、賈平凹都是不止一次獲得所謂國際大獎的知名作家,因寫了《軟埋》而引起西方世界注意的方方,也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提名。
雖然說文學是沒有國界的,但說到底文學創作者們卻是有國家有民族也有階級屬性的。文學的責任與使命歸結到一點,必定是要為自己的國家、民族、作者所隸屬的階級服務的。如果為了賺取某種別有用心嘩眾取寵的噱頭,為了達到一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以所謂的大膽揭露自己國家民族的弊端而不提出積極健康的療救主意,一味暴露甚至夸大自己民族所謂的劣根性而一點也不去挖掘傳承本民族優秀的文化傳統甚至婉曲地暗示要把它從世界文化歷史中摒棄,一味憋著心勁兒鞭撻自己國家制度的所謂弊端且盲目仰慕謳歌追隨西方社會制度,一味謳歌少數權貴精英們追逐的上流社會地位與富貴奢華生活而一點也不顧及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凡此等等,已經是當今中國文壇乃至整個文化藝術領域不少人傾力為之的普遍現象了。
試想,共產黨歷盡幾十年的武裝斗爭和社會主義建設,為的就是這些嗎?倘如此,共產黨保不保留建立之初就制定的宗旨?有沒有必要犧牲那么多人去建立有史以來全新的社會制度?如果共產黨的革命成功之后,依然延續著舊的社會制度,依然只允許極少人享有特權并占據大量財富,那它的革命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意識形態領域是決定共產黨生死攸關的最主要陣地,尤其在和平年代,它的重要性就顯得尤為重要尤為突出。一旦共產黨的輿論陣地被那些從骨子里就仇視共產黨與社會主義制度的人掌控,一切污泥濁水就會恣肆汪洋般翻騰起來。這些人就會以自己已有的社會地位和影響,挖空心思不遺余力地詆毀共產黨及其領袖、否認共產黨領導下的的革命與建設歷史,在潛移默化中把人們的思想意識潛移默化到他們希望的軌道上來。
當今中國文學藝術領域已經彌散著太濃厚的顛覆煙霧,如不及時清除,勢必會影響到共產黨的長久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的順利實施。
警惕那些所謂的文學大師們吧!警惕沉渣泛起的美麗無瑕的地主白嘉軒們吧!
2017-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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