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林文藝討論會（19-1）
一元：中國中小資產階級政治意識的覺醒
——簡評電影《私人訂制》
今年的賀歲片《私人訂制》在網上被拍磚，比較凄慘，絕大多數都主要拍這個電影幾乎沒有新意，也沒有什么精彩看點，罵聲如潮，原本喜劇的電影被觀眾調侃成‘悲劇’。賀歲電影涉及政治題材的還是比較少，姜文的《讓子彈飛》算是一個突破，不過政治隱喻藏得比較深，講故事也是一流的，姜文這個電影的立場很明顯是無產階級政治視角。今年馮小剛的《私人訂制》可能也是想玩一票政治喜劇，哪知弄成了‘政治悲劇’，一方面顯示了自己資產階級立場，另一方面也流露了一些中國當下資產階級群體的政治意識。
《私人訂制》主要講了三個故事，結尾的道歉一節幾乎沒有什么意義。集中講的三個故事其實就是反映了而當下資產階級群體的權力觀，文藝觀和金錢觀。本來這三觀應該是資本主義普世價值的三駕馬車，弄好了是可以成為中國資產階級文藝經典的，只可惜被馮導弄成了“毀三觀”，故事確實講的不怎么好，可能的經典成了蹩腳戲。但是電影所期望表達的政治意愿還是基本完整的。不過細究起來也許也不能責怪馮導，只能說畢竟中國新興資產階級產生的時間太短了，文化的積累還不夠，政治意識更是剛剛處于脫離朦朧的狀態。所以馮導又想把故事說的精彩又要能把資產階級意識形態充分表達完整還是有難度的。
第一個故事講官權的腐敗。在中國新興資產階級眼中是利人利己的事。有權不貪也干不了事，貪點但是可以干事。這樣的邏輯，就算西方的資產階級祖宗可能也不會公開認可的，畢竟西方人還是比較看重自己公權力的正義性，雖然權力和金錢的交易在桌面下頻頻展開，但公開為腐敗唱贊歌還是少有的。墨西哥總統福克斯在接受中國電視記者采訪時坦言,在墨西哥,腐敗已經成了一種文化。這種表達也是無奈的批評。西方資產階級是在擊敗封建王權的基礎上取得了統治國家的權力，激勵他們對王權進行誓死的抗爭的，就是王權統治的腐敗。封建王權時期由于腐敗的權力屬于極少數皇族和官員，因此資產階級取得政權的本質就是把腐敗權力從王權手中剝奪。隨著資產階級國家制度的完善和生產力的發展，一些發展最快的資本主義國家，資產階級十分強大，完全控制了國家，已將行政官員的腐敗權力也基本剝奪，完全將政府官員馴服成為為資產階級服務的仆人。因此，我們看到在西方資產階級發達國家，政府官員腐敗比較少，而資產階級的金權完全壟斷了腐敗權，成為世界上最奢侈的人，幾乎與過去的帝王比肩。世界上的其他后發的資本主義國家，由于本國資產階級實力不夠，同時也要受到其他國家的資產階級擠壓，因此，這些國家的資產階級無法完全壟斷國家權力，形成了官員和資產階級共管國家，官員的腐敗于是就有了一定的空間，甚至在資產階級弱小的地區，資產階級還不得不投靠和收買官權。由于世界資本主義政治和經濟發展的不平衡，資本主義其實還沒有強大到形成統一的完全控制世界權力的能力，于是各個國家的資產階級對腐敗權力的壟斷就會有差異：完全壟斷、部分壟斷和無法壟斷;與之相對應的官員地位就是：資產階級的仆人、合伙人、主人。中國其實就是這樣一個資產階級后發的國家，官員是主人地位，弱小的資產階級不得不給官權捧場甚至忍受官權的羞辱。
第二個故事講文藝的空虛。“俗”是中國資產階級文藝取得成功物質地位的保證，但是物質越成功卻導致文藝大腕的精神越空虛。為了最求精神上的“雅”，文藝大腕不惜拋棄物質財富換取一個“雅”的精神世界。然而電影表達的“雅”卻是一種體力勞動的形式，一種體力勞動形式能夠讓這個文藝大腕取得現實和精神的平和。中國新興資產階級脫胎于勞動階層，過去的社會主義時期把勞動作為創造價值的最高形式，因此今天的資產階級由于興起時間短暫，因此必然帶有過去尊崇勞動的痕跡。這個故事比較充分的表達了新興資產階級的迷茫和對自己的身份的困惑。中國資產階級財富的積累時間短，同時他們擁有財富的數量龐大，這種物質富裕的速度與新興資產階級的精神儲備不同步，導致這個群體的精神迷幻，行為怪異。有一個現實典型就是陳光標。中國陳光標們的慈善和捐獻和西方資本家的慈善最大的不同：就是西方資本家是為了鞏固資本主義的制度，維持資本主義體系的穩定;陳光標們主要是為了緩解自己內心的不安和迷茫，因為財富來的太容易也太快，為自己的精神找到一個寄托。中國新興資產階級群體精神世界的一片空白，必然就會導致這個群體要從過去的勞動階層和勞動形式中尋找安慰。
第三個故事講金錢的異化。這個故事暴露了中國中小資產階級對自己階級身份的質疑。一方面講訴了窮人對金錢的極度期待，每個窮人都有一個金錢夢。而這個故事又告訴窮人，那些所謂的富人其實也是欠了一屁股債的表面光鮮的窮光蛋。這樣一表達就有意思了，那么中國的財富究竟在誰的手里呢?中國六十年積累的社會財富，連那些衣著光鮮的新興資產階級都不承認自己有一份。這個故事表達出了中國還有一個隱身狀態的富裕階層的指向，一方面表達了自己作為“資產階級”前臺代理人身份受到窮人的羨慕妒忌恨的背黑鍋的委屈，另一方面其實也對這個真正掌握中國財富的隱身富裕階層的不滿。
因此這個電影的政治隱喻其實也就比較清晰了。這是中國改革開放后，中國新興資產階級第一次通過文藝形式比較含蓄的表達了自己在中國這個特色社會中所處的尷尬地位，同時也委婉的表達了這個群體為了獨立發展對權力產生的渴望、追求自己精神價值體系和對特權階層壟斷財富的不滿——中國的資產階級意識覺醒了!
今天的中國，脫離社會主義時期的階層統一后，逐漸進入資本主義的多階層狀態，社會各階層分化明顯，也逐漸形成尖銳的階級對立，社會物質財富的積累速度很快，但是誰是這筆巨大財富的主人?未來國內的政治力量都會紛紛登臺角逐，就是國外勢力也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咬上一口，瓜分一塊，甚至胃口大的，準備全吞。但是不容質疑的就是，不管哪一個政治力量都需要爭取大多數人的支持并能把這大多數人組織起來團結起來形成強大的力量，才有取得這筆巨大財富分配權的可能!
（2014-1-29成都）
（群號：22517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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