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好景不長 偷漢妻夜闖宅院
蘭珍犯病 好奶奶慘遭毒打
一
除夕的夜晚,在蘭珍家的院子里,一掛長長的鞭炮也“噼里啪啦”地在炸響,蘭珍和奶奶都站在門口捂著耳朵一邊看一邊說笑著。
蘭珍高興地說:“哎呀!這掛鞭炮可真是太響了,把我的耳朵都快震聾了。”
奶奶也是興奮異常:“在我們農村里頭,都說過年放鞭炮越響越好,說是要圖個熱鬧,圖個吉利,圖個來年的日子紅紅火火、熱熱鬧鬧。”
蘭珍又拉著奶奶的手說:“大媽,這幾年呀!我就數今年這個春節過的開心了。”
她們的鞭炮放完了,院子外邊的鞭炮聲仍然在此起彼伏的炸響著;墨藍色的夜空中升起了許多繽紛多彩的煙花,蘭珍和奶奶站在院子里興奮地往上看著,她們一邊指點一邊笑著。
看了一會兒,蘭珍對奶奶說:“走吧,大媽,咱們回屋吃餃子去吧!春節聯歡晚會也快開始了,咱們邊吃邊看。”
兩個人一起回到了屋子里,她們餐桌上的菜肴非常豐盛,滿滿一桌子好吃的東西。
蘭珍啟開了一瓶紅葡萄酒,斟了兩杯,她把一杯遞給了奶奶,自己端起另外一杯:“來!大媽!咱們把這杯酒干了,一是祝愿咱們這個新的家庭在新的一年里更加幸福美滿;二是祝愿你老人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奶奶聽了蘭珍的話,也感到非常激動。她那只拿著酒杯的手在微微顫抖著,眼中淚光閃閃:“蘭珍,咱們娘兒倆素不相識,你卻對我這么好,以后老天爺會保佑你過上舒心日子的。”
蘭珍笑笑:“大媽,謝謝你的吉言!我們就一起快樂地過我們的舒心日子吧!來,咱們干了。”
兩個人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蘭珍放下酒杯,拿起筷子招呼著奶奶:“吃菜吃菜!”
奶奶因為從來沒有喝過這種酒,喝完后有點受不了了,嘴里“呲哈”著說道:“咳呀!怎么是這種味道啊!”
蘭珍笑著說:“你主要是沒有喝習慣,快吃點菜壓一壓。沒事的,這種葡萄酒的度數很低,只有八度。”
奶奶一邊吃菜一邊說:“我可是不再喝了。別說八度,就是一度我也不再喝了,一股餿水的味道。”
蘭珍呵呵的笑了:“哈哈!你跟我媽的反應一樣。我媽說的更難聽,她說是有有一股馬尿臊氣。”
奶奶也笑了:“其實我也想這么說來著,大過年的,聽著不好聽。”
蘭珍她們一起又笑了起來。電視屏幕上,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那種熱烈的氣氛和歡快的樂曲聲使她們兩個人的情緒更加振奮。她們一邊吃著喝著、說著笑著;兩個人被熒屏上風趣和幽默的節目逗的不亦樂乎。
二
兩個多月以后,春天翩然而至。
在蘭珍家的院子靠墻的地方,奶奶種了幾畦菜。有的已經拱出地皮冒出了小芽芽,奶奶正蹲在那里拔那些剛長出來的小草。蘭珍站在一旁用欣然的眼光看著奶奶的一舉一動。
奶奶跟蘭珍說:“這院子里的地閑著也是閑著,還凈長草。咱們種點黃瓜、茄子、豆角,又能節省錢,又能每天都能吃新鮮的蔬菜。”
蘭珍馬上表示贊同:“對!咱們種菜不用上化肥又不打農藥。這可是真正的無公害蔬菜。大媽!你整天干完這個干那個,是咱們中華民族勤勞、善良勞動人民的杰出代表啊!”
奶奶笑笑說:“蘭珍啊!你就別給我戴那么高的帽子了。這一輩子干活干慣了,一閑下來呀這胳膊腿兒都好象沒有地方放。實在是閑不住啊!”
蘭珍又笑著說道:“大媽!你看過電影《紅樓夢》沒有?”
聽到蘭珍突然問起這個來,奶奶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了?看過。那里邊演的那些財主家里的日子過的也不大舒坦。”
蘭珍說:“你說的是電視,我說的是過去演的那個電影。里邊有一句‘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
奶奶回答說:“記得記得,是八幾年演的吧?那個時候我們村里的年輕人都會唱。”
蘭珍笑著說:“他賈寶玉那里是天下掉下來了一個林妹妹,我這里是天下掉下來一個好大媽。”
明白了蘭珍的意思后,奶奶的眼睛樂得瞇成了一條縫:“你整天這樣夸我,其實我才沒有給你做多少事呢?我在你這里,覺得比在那養老院里還舒服。”
蘭珍說:“大媽!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我們還做一家人。”
奶奶說:“那敢情好。蘭珍啊!我有個意見不知道你想聽不想聽?”
蘭珍興奮地:“是嗎?那你就說說看?”
奶奶不慌不忙地說:“等再過幾天,天氣暖和了,咱們買一些小雞吧?養幾只雞,我們剩下的飯菜也不會浪費了。到時候我們還能吃上新鮮的土雞蛋呢!”
蘭珍又立刻表示同意:“好啊!我從小的時候起,就喜歡聽小雞娃子那‘嘰嘰喳喳’的聲音了。那以后啊,咱們的這個院子就更熱鬧了。更象過日子的人家兒了。”
歡快的氣氛彌漫在整個院子里。兩個人的心里都被幸福歡快的情緒灌的滿滿的。
三
素云正在廚房里做飯,家明回來了,他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一進門就大聲叫喊:“素云那!你猜猜我給你帶回來什么好消息了?”
素云端著盤子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她看見家明那個樣子,感到有些奇怪:“看你的那個樣子跟瘋了一樣!什么事讓你那么高興啊?”
“你猜猜?往好里猜。”家明非常激動地對素云說道。
素云想都沒想說:“是不是你又長工資了?”
家明連忙搖搖頭:“不是,太小。“
素云想了想又說:“那就是你瞞著我買彩票中了大獎了?“
家明又搖頭:“你還不知道?我從來就沒有買過那玩意兒。”
素云想了一下又說:“要不就是你撿到了一個錢包?”
家明晃著腦袋說:“你凈瞎猜,我這輩子也不會有那么好的運氣。再說我這種人,就是撿著了錢包,也得交給警察的。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你們水利局的那個牛局長完蛋了。”
素云一聽也是高興的不得了:“真的嗎?你不是在騙我吧?”
“我騙你干嗎?他因為貪污受賄被雙軌了。”家明興奮地說:“昨天晚上被中紀委調查組的人給帶走了。”
素云問:“是嗎?你聽誰說的?消息準確嗎?”
“絕對準確。”家明向她保證說:“今天上午,你們水利局的家屬院里許多人家都在‘噼里啪啦’的放鞭炮慶祝呢!”
素云高興地坐了下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還真是個好消息呢!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不到;時間一到,必然要報。’這個為非作歹的小人終于得到報應了。”
家明揮動著手說:“這回中央可是動了真格的了,我們全縣有好幾個局級干部都被隔離審查了。我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感覺到大街上的氣氛就和平時不大一樣,許多人都在那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呢?”
素云感嘆不已地說:“我早就知道那些兔子的尾巴是長不了的。咱們共產黨里絕對是容不得那些壞人的。”
家明又說:“我今天上午還給秦書記打了電話,他說縣里頭已經安排好了,新局長這幾天馬上就上任。到時候要首先處理解決人事問題,該清退的清退,該恢復工作的恢復工作。”
素云激動的淚水都要從眼睛里流出來了:“這么說,我又能回水利局上班了?——真是跟做夢一樣。”
家明說:“你也別太激動了,咱們趕快吃飯吧!我去盛湯。”
素云站起身來:“我去吧!你剛下班,又給我帶回來這么好的一個好消息。”
她剛站起身來,忽然‘哎喲!’一聲,捂著肚子又坐了下去。
家明趕忙上前扶住她,慌張地:“素云,你怎么了?”
素云的臉痛苦地扭曲著:“我的肚子怎么疼的這么厲害?哎喲!”
家明急切地上前問:‘是哪個位置?是不是闌尾的那個地方?“
“不是,好象是——在膽囊那——那個部位。哎喲!”素云疼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家明想去攙扶她:“來,讓我扶你去床上躺著吧。”
素云趕忙阻止他說:“哎呀!你別動我,不行,我疼得可是實在受不了了。哎喲!”
家明看到素云那個樣子,比自己身上有病還難受:“過去這里也疼過嗎?”
素云裂著嘴說:“前兩天也疼過,——沒這么厲害,疼了一會兒——就過去了。這次——是怎么回事呀?哎喲!是鉆心的疼啊!”
家明心疼地埋怨她說:“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這病是不能拖的。你咬牙挺住,我去外邊叫個車,咱們去醫院看看吧!你挺住啊!”
素云疼的滿臉大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家明立刻向外邊跑去。
家明跑到了馬路上,向路上的出租車拼命地招手,但過去了好幾輛都是因為載有客人而沒有停下。后來過了一會兒,才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的面前,家明馬上鉆進汽車焦急地對司機說:“往前走,右邊第二個胡同,送一個人去醫院。”
司機:“好嘞!”
四
屋里,素云躺在沙發上在痛苦地呻吟著;家明跑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把抱起素云就往外邊走去。
看見家明抱著素云出來,司機連忙把后邊的車門打開,待家明把素云放好后,他關上車門,跑到自己的駕駛位置上,車子飛快地向前開去。
汽車里,素云一直在痛苦地呻吟著,家明也更是萬分焦急:“素云,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司機也說:“再忍一下,轉過這個彎就到了。我和醫院把門的認識,可以直接開到急診室門口。”
五
在醫院的急診室外。
醫生是家明的同學,他拿著診斷書對家明說:“家明,你不要害怕。診斷結果已經出來了。是急性膽囊炎。需要馬上做手術。”
家明連忙說:“老同學,那就趕快做手術吧!不過你告訴我,咱們這醫院的手術條件——?”
醫生笑笑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家明!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手術,每年都做許多例的,成功率百分之百。”
家明:“好!我聽你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一定必須由你來主刀。”
醫生:“這個肯定沒問題,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六
幾天后,醫院的病房內。
素云躺在病床上輸著液體她一臉平靜,坐在一邊的家明的臉上卻是一副非常憂愁的神情。
素云勸慰他說:“看你那愁眉不展的樣子。這不過是個小手術。醫生說再過十天半月就能下地出院了。”
“對你的病我倒是沒有什么擔心的。”家明說:“我是在想,怎么這倒霉的事情都輪到你的頭上了?要讓我能替你分擔一些就好了。”
素云笑笑:“看你說的,這種事情怎么能替呢?再說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在這個世界上比我們更不幸的人們還多著呢!等我出了院,上了班,咱們的日子不又好起來了嗎?”
家明說:“希望以后咱們的生活以后能平平安安就好了,我可從來就沒有想過甚么大福大貴。我剛才想,等你出院了,咱們到城隍廟里燒柱香去。”
素云挪揄他說:“要去你去,我可是不信那個。你還是受黨教育多年的老黨員呢?”
家明裂著嘴笑笑:“我也不是真信,不過是一種好的愿望而已。毛澤東當年不是也到五臺山的寺廟里求過簽嗎?”
素云反駁他說:“毛主席那不過是隨便玩玩,他可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你這個大腦里還殘留著封建思想余毒的凡夫俗子怎么能跟偉人相比呢?”
家明趕忙認輸:“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我投降。咱們不去了好吧?”
素云笑著說:“以后你的腦筋里不準再出現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
家明說:“好吧,我保證。”
素云認真地對家明說:“家明,這件事你千萬不要打電話告訴咱們兒子,他現在正在準備考英語六級呢!別讓這種小事情影響了他的學習成績。”
家明說:“這個我知道,你就安心的養你的病吧。”
素云又囑咐他說:“還有,也不能讓表嬸知道。她要是知道我住在醫院里開了刀,不知道會嚇成什么樣子呢?等我出了院再告訴她,要是她去我們家時問起我,你就告訴她我去到我娘家走親戚去了。”
家明滿口應承到:“好了,你剛才做的這幾條指示我都記住了。完全照辦。要是沒有別的什么吩咐,有件事該我問你了。”
素云先是一怔,但她看到家明的臉上不象是有什么事的樣子,便隨即又笑著說:“有什么事,說吧?”
家明煞有其事地說:“這可是一件大事。你,中午想吃點什么?”
果然沒有出素云所料,她笑笑說:“知道你是在總喜歡故弄玄虛。我現在可是沒有一點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家明關切地對她說:“你總是不想吃東西這可不行。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心慌。這還是指好人來說的。你現在是病人,剛剛開過刀,流過很多血。身體是很虛弱的,當前正是恢復時期,怎么能不吃東西呢?你必須得吃,而且還要多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你不但應該為自己的身體負責,還要為這個家庭負責。你應該明白,現在你可是我和文哲的精神支柱啊!”
素云笑他說:“看你,把問題說的那么嚴重。好象我真的快要不行了似的。”
家明又笑了:“這可是真心話。”
素云說:“難得你一片好心,這樣吧!我總覺得肚子里發脹。你就在這里給我做點清湯掛面吧!多放點醋,少放點油。”
家明說:“掛面?你怎么總是愛吃掛面?那里面是沒有什么營養的。你平時不是喜歡吃餛燉嗎?我回去給你做點蝦仁餛砘吧,味道又鮮美又有營養。你等著啊!我回去一會兒就好。你一個人行嗎?”
素云表情輕松地對他說:“你去吧!沒事的,等一會兒護士就要來查房了,還有這位鄰床大嫂也會幫忙招呼一下的。你就放心走吧。”
家明轉過身來,對鄰床正在照顧兒子的那位農村大娘說:“這位大嫂!我回家去給她做點飯,麻煩你幫我照看著點。”
那位大嫂連忙答應著:“你就走吧!我會替你看好她的。”
家明朝她們笑笑就走了。
那位大嫂羨慕地對素云說:“瞧你的男人對你多好!你可真有福氣啊!”
素云幸福地笑了:“什么福氣呀!兩口子過日子還不都是這樣。”
大嫂嘆了口氣說:“才不會一樣呢!我那口子要是能有你男人的一半好就行了。”
素云問:“怎么?昨天來的那位大哥不就是孩子他爸嗎?看起來挺好的一個人啊!”
大嫂用一副親近的口氣對素云說:“大妹子!你可是不知道,他那只是個表面,他的脾氣倔著呢?光會認死理,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拽不回來。結了婚這么多年來,我們可沒有少生氣。”
素云笑著說:“是嗎?等下回他來了,讓我說道說道他。”
大嫂高興的合不攏嘴:“好啊!你們城里人文化水平高,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旁邊躺在床上的兒子有點不太樂意了,他發話說:“媽,你總是把家里的事往外亂說。其實你們倆人鬧矛盾,你的原因也占一大部分。你說話總是一遍不多兩遍不少,羅羅嗦嗦的讓誰聽了都煩。”
大嫂嗔怪他道:“你這個小犟驢,脾氣也象你爹。這輩子遇上你們爺倆,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等你病好出了院,我就自己過。你們嫌我羅嗦,以后你們爺兒倆自己做飯吃。”
兒子大概是聽這話聽得多了,他聽了母親說了這樣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后他對母親說:“媽!就怕你不忍心,這話你都說過幾百次了,一次也沒有真正實現過。”
大嫂也跟著笑了,她笑著說:“好!這一次出院回去我就給你們實現實現。你看看大妹子,他們摸透了我的脾氣,就這樣合伙欺負我。”
素云會心地笑了:“大嫂!我明白過來了。你們這樣的生活也是一種幸福,是一種吵吵鬧鬧中的幸福。”
兒子說:“阿姨你說的很對。我媽她文化水平低,但她心眼兒好。又很能干。要是她不那么絮絮叨叨的話,我和爸爸都很喜歡她呢?”
大嫂對兒子說:“兔崽子!那我回去以后就把嘴縫上行嗎?”
兒子說道:“就你那性格,把嘴縫上你也要用鼻子哼哼的。”
大嫂無奈地笑了:“你娘的腳!唉!我是上輩子欠你們的賬,這輩子還你們來了。”
兒子突然叫了起來:“媽!快點快點,阿姨的液體快輸完了。”
大嫂一聽急忙往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叫:“護士,護士,快點過來!這里有個病人快完了!”
病房里的人都轟然大笑了起來。
七
晚上,蘭珍的房間里。
蘭珍的臉上貼著面膜。奶奶在她的旁邊剝著花生,她們兩個人一邊看電視一邊海闊天空地聊天;
奶奶說:“在家里時也不怎么覺得,一來到你們這城里頭呀!就感覺到這個社會現在的變化可是太快了。特別是你們的這個電視里邊的事情啊!讓人眼花繚亂的。”
蘭珍笑著對她說:“大媽!你是不認識字,你要是認字能看報刊雜志的話,你就會覺得這個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更多了。比如說美容這方面吧,象割雙眼皮了、隆鼻子了、去脂肪了等等都已經不算什么事兒了,現在又有了人工增高技術了。”
奶奶驚奇的睜大了眼睛:“怎么?矮個子難道還能變成高個子?”
蘭珍在自己的腿上比劃著說:“能變。就是把這小腿弄斷了,中間用鋼棍接上一節兒,不就長高了嗎?”
奶奶吃驚地:“哎呀!這醫院不是往死里折騰人嗎?還有那些年輕人也是的,自己花錢找罪受。圖個什么呀?自己長什么樣就什么吧!人好人壞、聰明不聰明也不在乎高兒高個兒低。要是換了我,打死我也不干。”
蘭珍笑笑:“要是全國人都象你呀!最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行業都要關門,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沒有飯碗。”
奶奶聽了蘭珍的話笑了:“那倒也是,電視里的好多東西我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蘭珍又把話頭扯了回去:“不過話說回來,有些醫院呀!美容院呀!電視的廣告上說的天花亂墜,其實都不過是騙人的。他們下的都是連環套子,讓你一個又一個的往里鉆。報紙上前幾天登了這樣一件事:有一個姑娘花了幾十萬塊錢做了這種手術,結果不但人沒有長高,反而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奶奶臉上出現十分惋惜的表情:“真的嗎?那個姑娘多可憐呀!現在有的年輕人,光是知道講究怎樣穿衣打扮。有了錢應該多上點學、多長點知識才算本錢。這姑娘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蘭珍又告訴奶奶說:“還有更蝎虎的呢!大媽,你知道變性手術是怎么回事嗎?”
奶奶問:“什么叫變性手術?”
蘭珍說:“變性手術就是把男的,或者是把女的變成難的。”
奶奶一聽更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種事情?”
蘭珍笑笑說:“有,不但有,而且很多。光今年報紙上登的就有好幾個:有四川的,有遼寧的,還有深圳的。”
奶奶疑慮地問:“這些可都是真的嗎?”
蘭珍點點頭說:“都是真的。不但有文字報道,而且還都配有圖片。其中深圳的那個小伙子變了性之后,出落的比那大姑娘還漂亮呢!你要是不信,明天我把那張報紙給你拿回來。這種事情可不是騙人的,是真正的科學。”
奶奶愣了半天還是不大相信蘭珍的話:“不可能吧?這男人就怎么可能會變成女人呢?”
蘭珍笑著說:“你要是不信?我明天給你把報紙拿回來給你念念。”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她們都不做聲了。
蘭珍用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關小了,側耳仔細的聽了聽:“咣!咣!咣!”。“咣!咣!咣!。”
聲音是有節奏性的,敲三下停一下。
蘭珍對奶奶說:“我這面膜剛剛貼上去,揭下來就浪費了。你去把門打開吧!是我的表弟來了。這么晚了,不知道他來會有什么事情?”
奶奶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站起身來,把花生放好后,就開門去了。
這個被蘭珍稱為表弟的男人每個月都要來兩三次與蘭珍茍歡,已經成了常客,而且每次來都會被奶奶有意無意的碰到。蘭珍也知道奶奶的心里早就清楚了他們的關系,也就不再說那個男人是自己的表弟了。但在聊天時也從來不提他,對這件事,兩個人屬于心照不宣。奶奶對蘭珍別的方面都還滿意,但就是在這個問題上很不贊成她。奶奶是過來人,對這件事也是比較想得開的:無論是青年還是中年,一個女人寡居的滋味是很難受的,卻又無法向他人訴說。特別是當今餓社會里,找個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問題是蘭珍怎么會找這樣一個要德無德、要才無才的丑八怪男人。奶奶每次看到他時心里都泛起一陣惡心。
八
奶奶走到大門跟前把門打開,果然是蘭珍的那個“表弟”。
他手里提著一袋東西,看到是奶奶來給他開門,馬上討好的說;“大媽!辛苦你了。”
奶奶的心里很是不耐煩,她面無表情地說:“你快進去吧,蘭珍在屋里呢!”
奶奶把門插好后轉過身要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人還沒有往后面走,他從塑料袋里掏出一串香蕉遞給奶奶說:“大媽,你把這串香蕉拿回去吃吧。這是我專門給你買的。”
奶奶堅決地一邊用手拒絕著一邊說:“你拿去自己吃吧。我可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那“表弟”誕著臉說:“拿著吧!大媽!這東西老年人吃最好。不但軟和,里邊還含有多種維生素呢!”
奶奶仍然不接他的東西:“含什么素我也不喜歡吃,你快點拿走吧。”
那“表弟”說:“大媽!看你外氣了不是?你要是不拿,等一會兒我讓蘭珍姐給你送過去的。”
聽他這樣一說,奶奶猶豫了一下,就只好接了過來。她知道蘭珍一定會給她送過來的,她不想再麻煩蘭珍跑一趟。
九
奶奶拿著那串香蕉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把香蕉放到了桌子上之后,坐在了床上。厭惡的盯著那串香蕉使勁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
依奶奶的性子,她是決不會吃這串香蕉的,她打算到明天再給蘭珍送過去。
“表弟”嬉皮笑臉地走進蘭珍的屋子里,把水果放到了茶幾上之后,便坐在了蘭珍對面剛才奶奶坐的位置上。他嘿嘿地訕笑著說:“蘭姐呀!你現在也開始做面膜了,這么一擺弄,你的臉更白更嫩更滑溜了。”
說著,他用手朝蘭珍的臉上摸去。蘭珍用眼瞪著他說:“坐到一邊去!等一下大媽來了,你這象個什么樣子?”
“表弟”誕笑著:“嘿嘿!大媽是過來人,她什么不知道啊?我剛才已經給了她一串香蕉給她吃。她肯定不會過來了。我來干什么,她心里明白著呢!“
蘭珍一邊把臉上的面膜揭下來一邊說:“你的鬼點子還真多。我問你,最近你媳婦跟你鬧了沒有?前幾天我在大街上碰到她,理都沒有理我,我看她的眼神好象不大對勁兒,兇巴巴的。我看她好象已經覺察到了什么,以后你也不要再來了。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可是個死愛面子的人,不想和你一起弄得丟人打家伙兒的。”
“表弟”拍拍胸脯說:“蘭姐你不要怕!有我呢!那娘兒們是個賤貨,三天不打她就上房揭瓦。等我明天回去了要好好收拾收拾她。真不行了,我就跟她離婚,咱們倆過。”
蘭珍對他輕蔑地一笑:“你別再吹牛皮蒙騙我了。我比你大十歲,早已經是‘徐娘半老’了,你有家有妻有兒女的人了,離婚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和你在一起,說明白了不過是一種生理上的需要。我們之間是沒有半點真正的感情的。”
“表弟”感到有些奇怪了:“蘭姐,今天你怎么這樣說話呢?”
蘭珍認真地對他說:“這是真心話,你心里也很明白,只不過是沒有說出口。從今天以后,你就不要再來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是到了應該分手的時候了。”
“蘭姐,你千萬可別這樣說。”“表弟”伸手拉住蘭珍的手臂哀求著:“我一聽見你說這話,就感覺到好象世界末日到了。雖然我一個月來不了幾次,但每跟你好過以后就象上了發條一樣,渾身是勁。你要是不跟我好了,我以后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思?”
蘭珍推開他的手:“你不要在我面前說什么了,你的為人我清楚。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也很明白。這個事情我已經考慮了不少天了,我可不是和你逗著玩的。實話告訴你,自從這位大媽來了之后,我又開始有了家的感覺,有了想成立個新家的想法;我應該光明正大的再找個男人過日子。條件是:第一,必須是真正的對我好;第二,必須是單身;這兩條你都不占。所以你必須離開我。”
“表弟”又拉住她的手臂懇求說:“蘭姐。你何必又把自己栓到一個木樁上呢?這樣自由自在多好啊!”
蘭珍又推開他的手:“你別再花言巧語了,我的主意已定。你回去吧,從現在起,你要忘掉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
“蘭姐啊!你怎么會這樣的絕情呢?” “表弟”“撲通”一聲跪在了蘭珍的面前摟住她的雙腿:“那你就答應我最后的一個要求吧!今天晚上你就不要讓我再回去了,看在我們這幾年交情的份兒上,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最后再享受一夜你的魅力和溫柔吧!”
女性們天生的脆弱使得蘭珍沒有再推開他——。以至于發生了一件轉變她后半生命運的大事情,同時也差一點兒要了奶奶的老命。
十
已經是大半夜了,奶奶早已進入了夢鄉。突然,外邊一陣震耳的敲門聲把她驚醒。院子里的大黃狗也拼命地狂叫起來。猛烈的打門聲和狗的叫聲撕破了寂靜的夜空。而求一陣比一陣猛烈。
奶奶的心里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她再也躺不住了,驚慌不已地披上衣服坐了起來。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敲門聲在繼續著,而且是越來越響,狗也瘋了似的叫得越來越厲害了。
奶奶坐不住了,她的心里很害怕。便哆哆嗦嗦地費了好大一會兒時間才把衣服穿好。她沒有敢開燈,只是悄悄地把門打開,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院子里。
這時,奶奶聽到蘭珍的屋門也“吱呀”一聲開了,她扭臉一看:頭發凌亂的蘭珍也披著衣服從屋里邊走了出來。她悄無聲息的來到奶奶身邊,神色緊張地對她說:“大媽!你去告訴外面敲門的人,就說我不在,只有你一個人在家里看門。”
奶奶點點頭,戰戰兢兢地向大門那里走去。她不知道外邊敲門的是一些什么人,也不明白蘭珍為什么不去直接和那些人見面的原因。她想可能是蘭珍欠了人家的什么東西吧?也不對呀!蘭珍的男人死的時候給她留了一大筆錢呢?而且蘭珍這些年因為自己開了理發店掙了些錢,根本沒有動那筆錢啊!
蘭珍轉身回屋去了,她關上了房門,并且上的緊緊的。
十一
奶奶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大門前。她鎮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以后,便對著外面喊道:“家里頭沒有人,你們有什么事就明天再來吧!”
但是,敲門的聲音遮住了她的聲音,她又大聲喊了兩遍:“家里頭沒人,你們有事明天再來吧!”
大概是外邊敲門的聲音太大了。奶奶的微弱的聲音顯得是那么小,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見。外面的人當然也更會聽不見。
奶奶想了想,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開門告訴外面的人了,于是她輕輕扭開小門上的鎖銷,拉開那扇小門對外邊說:“喂!你們聽我說——”
她剛說出這幾個字,門便被猛的一下子推開了,緊接著旋風般地沖進來好幾個人。
奶奶被沖進來的人撞得連著后退了好幾步,幸虧她的身體抵住了后面的墻時才站住了腳。為首的一人拿著手電筒朝她臉上照了幾照:“不是這個老東西。”
這伙人便放過了她,叫罵著直奔里屋去了。
在農村待了一輩子的奶奶哪里見過這種陣勢,她被嚇得渾身發抖。片刻之后,她想起了自己的職責。便扶著墻壁拼著全身的力氣大聲叫嚷起來:“蘭珍,快點把門關上。院子里進來壞人了!”
奶奶的話還沒有落音,那些人已沖到了蘭珍的門口,為首的那個人抬起腳來“咣!”的一聲,一下子就把屋門給踹開了。他同時大聲罵道:“蘭珍,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娘們兒,老子今天非要打斷你的腿不可!”
幾個人也都大聲叫罵著闖進了屋里,其中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奶奶這下子才算終于明白了過來:是蘭珍那個“表弟”的老婆領著娘家的人捉奸來了。她踉踉蹌蹌地走到院中的那棵大樹后邊扶住樹,一邊朝里邊偷偷地望著一邊喃喃地哀嘆道:“老天爺呀!這可該怎么辦呢?”
里邊傳出了“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和人們的叫罵聲。其中夾雜著蘭珍聲嘶力竭叫喊的聲音。
十二
幾個人闖進了蘭珍的臥室。那個為首的是那個女人的大哥,他一把把蘭珍從床上拉下來,一腳就把她踢倒在地上,幾個人一擁而上,開始對她進行拳打腳踢。
剛開始的時候蘭珍還能招架幾下子,但她一個女人哪里是幾個彪悍男人的對手。不一會兒便被打得躺在地上翻來滾去直打滾兒了。那個矮矮胖胖的中年婦女,肯定是那個“表弟”的老婆,她一邊哭一邊罵一邊用手在蘭珍的身上又掐又擰:“你這個騷狐貍精!整天就會勾引別人的男人。就是把你千刀萬刮也解不了我的心頭狠!”
直到蘭珍被打的躺到那里一動也不動時,幾個人才罷了手。這時,那位“表弟”正站在床上的旮旯里索索發抖。他見大家把目光轉向了他,就用顫顫的聲音哀求道:“大哥!二哥!三哥!這回你們就饒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那位被稱做大哥的人一個箭步踏上床去,一把就把那個瘦骨嶙峋的“表弟”扯下床來。揮起手臂,左右開弓“劈啪”兩聲就甩了他兩個實實在在的大嘴巴子。“表弟”的臉頰立刻就腫了起來,嘴角還淌出了一股血。
看到二哥三哥也挽起袖子要上前去揍他,那個胖女人的心疼了,她連忙上前攔住了他們并說道:“二哥三哥,你們別在這里打他了,讓我回家再收拾他吧!”
脾氣暴躁的大哥余怒未消,又朝著躺在地上的蘭珍身上踢了一腳:“媽了個巴子!臭不要臉的,裝什么死狗,以后再他媽的敢發臊氣,老子揍死你。”
那幾個男人罵罵咧咧地向外走去。
屋里,那個胖女人忙找出衣服扔給他男人:“還不趕快穿上衣服跟我走,和你這種男人過日子,真是丟死八輩子人了。”
那個“表弟”用顫抖的聲音對老婆說:“等到了家你別讓你哥哥再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老婆說:“快走吧!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我要是再發現你再有一次時,就跟你離婚。”
他們也很快地走了出去。
奶奶躲在樹身的后面,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那幾個人走出了大門。
看見他們走遠了,奶奶急忙走過去把門閂上。然后跌跌撞撞地向著蘭珍的屋子里奔去。
十三
奶奶先來到了蘭珍的外間。她打開電燈一看,一下子就被驚呆了:屋里的東西被扔的扔,摔的摔。一片狼籍,梳妝臺上的那塊橢圓型的玻璃也被打碎了。
奶奶又急忙來到了里屋,更是把她嚇了一大跳:身上只穿著乳罩和褲頭的蘭珍,滿臉血污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奶奶害怕極了,她還不知道此時的蘭珍是死是活,來到蘭珍的跟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熱氣。奶奶覺得還有希望,自言自語地說:“哎呀!還活著。”
奶奶馬上來到了外屋,倒了些熱水到洗臉盆里,把毛巾浸濕擰了幾下后回到里屋,輕輕地給蘭珍擦完臉又擦身子。
擦完后她又想把蘭珍弄上床去。無奈由于蘭珍的身體太重,身小力薄的奶奶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有能挪動蘭珍半分,倒把她給累得靠在床邊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時,蘭珍恢復了神志,鼻子里開始“哼哼”起來,她的嘴里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水,水——我要喝水。”
奶奶忙到外屋的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水端了過來,先用嘴嘗了嘗后,扳起蘭珍的頭喂她喝了下去。蘭珍喝了幾口水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滿懷感激地對奶奶說:“大媽!謝謝您了!”
奶奶兩只眼睛早已經噙滿淚水,她憂傷地輕輕搖搖頭:“還謝我什么呀!唉!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真讓人難受啊!”
蘭珍聽了奶奶的話,竟然“嗚嗚”地傷心哭了起來:“我的命好苦啊!”
奶奶也是眼淚汪汪的,她勸蘭珍道:“蘭珍,你也別太難受了。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蘭珍哭著說:“大媽!你就讓我哭一會兒吧,我心里太難受啊!”
奶奶握著她的手說:“好閨女,哭多了是會傷身體的。來,咱們還是先回到床上去吧。”
在奶奶的全力幫助下,加上蘭珍自己的努力,蘭珍終于躺到了床上。奶奶被累得出了滿頭的大汗。
奶奶把被子輕輕給蘭珍蓋好,然后又開始清理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蘭珍躺在床上,哭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大了,一邊哭還一邊念叨著:“哎呀!這以后可讓我怎么活呀!都怪我的那個死鬼,早早就丟下我不管,讓我年紀輕輕就守活寡。誰想欺負我就欺負我呀!嗚嗚!“
她哭鬧的勁頭兒越來越大,甚至把被子都蹬開了。
奶奶看見以后忙又給她蓋上,并勸慰她說:“蘭珍,你就忍忍吧!三更半夜的,鄰居們聽見了會笑話咱們的。”
蘭珍猛的一下子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她的五官已經變了形,令奶奶感到十分恐怖。她怒吼道:“笑話?我這個樣子了,還他媽的怕別人笑話嗎?他們都的他媽的親親熱熱地抱在一起睡覺,就該老娘一個人活受罪呀!”
奶奶又想去扶她躺下并勸慰她說:“蘭珍,你快躺下吧,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有什么話咱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蘭珍不但沒有聽從奶奶的勸說躺下去,反而一轉身指著奶奶的鼻子罵道:“還有你!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都是你把他們給招引過來的,你肯定和他們是一伙兒的。”
蘭珍的這種歇斯底里的行為,是因為當年她丈夫死時所引發的精神病發作了。可奶奶一點兒也不知道,但她被蘭珍那副駭人的表情給嚇壞了。她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同時為自己辯解道:“我,我,你怎么能怪我呢?不是你讓我去告訴他們你不在嗎?”
已經喪失了理智的蘭珍聽了奶奶的話更是火冒三丈,她跳下床來,抬手就給了奶奶一個大耳光:“你他媽的還敢犟嘴!”
奶奶一下子就被打的愣住了,因為她從來還沒有挨過別人的打。她捂著臉后退了兩步,無比氣憤地說:“蘭珍,你氣糊涂了吧?你怎么能這樣呢?我這樣好心好意的幫助了你,你反倒還打我?”
蘭珍的火氣愈發旺盛,又向奶奶撲了過來:“我今天就是要打你,我要打死你。誰讓你領著他們進來的,你是他們派進來的間諜、特務,你們是想合伙謀害我。他們打我,我就打你。打你打你打死你!”
蘭珍瘋了似的對奶奶又是拳打又是腳踢,不但把奶奶打翻在地,而且還把奶奶打的在地上亂滾。
這回,奶奶是真的明白過來了,她想起了她剛來的時候蘭珍跟她說的那句話:她意識到蘭珍是受到刺激犯了神經病了。可是已經有些晚了,因為她要是早點明白過來時,也許還能逃出去。
奶奶在地上一邊招架一邊乞求哀告著:“蘭珍,你不要打我了,求求你看在我孫女兒的面子上別再打我了。你打死我倒沒有什么,可憐我那正在上學的孫女兒誰來管呀!蘭珍啊!我求求你了,別打我了。饒我一條老命吧!”
一個人的大腦如果是失去了控制的話,她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半點憐憫的。這時的蘭珍就是此類情況。過了一會兒,她可能是打累了,她趔趄著倒退了幾步,倒在床上又嚎啕大哭起來:“你們這些人,就光會欺負我這個沒有男人的婦道人家,這以后可讓我怎么有臉見人呢?”
奶奶被蘭珍打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嘴角也躺出了血,她伏在地上輕輕地呻吟著:“小敏那!我那孫女呀!奶奶可是不行了啊!以后你可怎么辦呢?”
蘭珍又猛地坐了起來,她用手指著奶奶吼道:“你別他媽的在這里嚎喪!馬上給我滾出去,再嚎我就打死你!”
奶奶的渾身又是一陣驚悸,她惟恐蘭珍再次向她撲過來,那樣的話,她的這條老命很可能就交待在這里了。自己已經這么大歲數了!死就死了吧!無所謂了。可是正在上大學的小敏怎么辦啊!奶奶想到這里,咬緊牙關使出最大的力氣用手把身體支撐了起來,哆哆嗦嗦地向外爬去。
奶奶爬出了里屋、爬出了外屋、爬到了院子里。一邊爬一邊還小聲地呻吟著:“小敏那!奶奶可是管不了你了,以后你可怎么辦呢?——”
十四
滿臉淚水的奶奶爬回了自己住的屋子里,她稍作喘息之后,摸摸索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一步一顫的扶著墻壁慢慢地走出了蘭珍家的大門。出門的時候,她還轉過身輕輕地把蘭珍家的小門關好,然后趔趔趄趄地向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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