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蒙羞
事發幸福廣東的文明城市佛山。黃昏時分，黃岐廣佛五金城的街道上，兩歲的女孩悅悅先后被兩輛汽車撞碾。事發六七分鐘內，共有18個各色路人經過，竟無一人出手救助，沿街店鋪也無人過問，直到撿破爛的陳阿婆到來，才……
前18個，各色人等
風雨欲來，暮色
臨近的黃昏。
小悅悅走離了
失職的雙親，
沿街張望變幻的街景。
她走著，走著，
突然走進一場惡夢。
打著手機開車的司機，
把她撞到，卷入車輪，
前后輪，都碾過
她稚嫩的前胸！
有沒有一聲慘叫？
已昏死于一陣慘痛。
血，從傷口，從嘴鼻，
把地面染紅。
當她在昏迷中蠕動，
在蠕動中呻吟，
一位白衣白鞋的男子，
大模大樣，從容
從她腳邊走過，
只當她是
一只蟻，一條蟲。
一輛摩托開過，
又一個行人跟進，
都一樣麻木不仁，
僅僅繞開兩步而行。
三只冷血動物過了，
在前車肇事后半分鐘，
一輛更兇猛的貨車，
帶著一股風，
碾過悅悅的雙腿，
又是撕心裂肺的慘痛！
兩個人渣司機，
18個過往的路人，
沿街商鋪的掌柜，
一樣漠視
一條垂危的生命。
無人出手援救，
無人電話報警，
好像什么事情
都沒有發生。
多么可怕的集體冷血，
多么墮落的人性！
為道德致哀，
下半旗，都不過分！
第19個，拾荒者
幸好來了第19個人！
她，瘦小的老人，
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見路上躺倒個孩子，
就匆匆走來看個究竟。
天哪，一個血女孩，
喘息著呻吟！
她趕緊甩開拾荒袋，
想把孩子摻扶起身；
無奈，孩子總癱軟下去，
老人也不敢動蠻勁，
就把她拖到路邊，
免遭新的不幸。
老人呼請路人幫忙，
沒人理會她的好心；
老人走問周邊的店鋪，
家家嘴和心一樣冷。
老人繼續焦急地呼喊，
終于走來了
孩子的母親……
拾荒老人，今番拾起的，
是樂于助人的傳統，
見義勇為的傳統，
雷鋒那代人弘揚的傳統。
扶起一個受傷的幼童，
那工夫，誰不勝任？
“我只做了一件平常的事”，*
為什么引起國人轟動？
在時代的舞臺上，
讓老人站到聚光燈的中心！
她名聲走紅，離不開
18個冷血路人的反襯。
這18個，可能
就是你，是我，是他，
就是許許多多的中國人，
私欲上升的中國人，
良知淪喪的中國人，
被財神俘虜
無力自我救贖的中國人！
老人種了一輩子田，
依然貧困，依然艱辛，
忍受人間的冷落和煎熬，
流落為城市拾荒人——
城里拾荒的鄉下人。
難能可貴的老人，
面對社會的不公，
身陷受人漠視的最底層，
身上的人性并沒有沉淪，
沒有冷卻古道熱腸，
沒有丟掉惻隱之心。
敢于熱愛自己的同類，
不怕遇上“狗咬呂洞賓”。
是誰讓佛山蒙羞
《佛山日報》頭版頭條，
標題字大如牛：
這一天（10月13日嵌入一字內），
他們讓佛山蒙羞。
他們是誰？到底
是誰讓佛山蒙羞？
那18個冷血路人，
自顧自，見死不救，
各自對自己的冷漠負責，
只該自己蒙羞。
佛山出現集體冷血，
恐怕得別有追究。
請問統治佛山的精英，
主導社會的魁首，
到底是誰
讓佛山蒙羞？
精英們塑造的社會，
是弱肉強食的叢林。
用神圣的叢林法則，
開展市場的競爭——
一個人
算計一切人的戰爭，
一切人
算計一切人的戰爭。
金錢，成了唯一的砝碼，
衡量人的統一標準，
衡量貴賤的身份，
衡量事業的成敗，
衡量價值大小的人生。
一切向錢看了，
道德，人性，
就成了腐朽的麻繩，
捆綁撈錢手腳的麻繩。
精英們盤踞的法庭，
就常常挑戰人性，
挑戰道德底線，
讓千百萬老百姓，
生活在一個個
“南京彭宇案”的濃重陰影。**
當然，精英們
并非總是見死不救，
精英有精英的人性。
要救美國，救歐洲，
要救樓市，救溫州炒房人……
啊，物傷其類時，
就見惺惺惜惺惺！
在精英營造的社會里，
自然要凸顯主流的人性。
冷漠了血泊里的小悅悅，
也談不上
羞辱了精英的文明。
致敬，為蒙羞的佛山遮羞的
文明辦主任！
2011/10/21 -22
* 拾荒老人陳賢妹接受采訪時的話。
** 2006年，南京青年彭宇，在一個公交車站，主動去扶起跌倒受傷的徐老太太。老人經家人的挑唆，反告是彭宇撞倒她致傷。鼓樓區法院一審宣判彭為肇事者，理由竟然是“不是你撞的，你為什么要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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