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健時刻在微博上發詩私奔的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偉大的存在主義工程的最終結局
陸興華
小資產階級波希米亞藝術家式的逆來順受:這世界如此敗爛,如此讓我們絕望,幸好正有手持天量基金的MM就等著我說Yes,那么,我們就壯觀地私奔到微博吧!相愛多好!只有sexial act,才是人類最偉大、最創造、最純潔的行動!如果我在大學里寫詩,畢業后鬧革命,轟轟烈烈,風光得像瓦格納的《指環》現場,最后發現,事情鬧大了,我自己一人之力是收不住了,我怎么辦?那么,就去愛一下就等著我去愛的女人!終于,愛戰勝了一切!一切困難全盤解決!世界在我眼中就沒有了苦難!巴迪厄說(實際上阿多諾也說過),瓦格納搞大了,收不住了,像高考作文,無法結尾了,最后就只能說:讓我們愛,讓世界充滿愛。愛是他的狗皮膏藥,他的水平,就在于能吝嗇,不到關鍵時刻不用,總用愛將你的胃口吊到最后。所有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最后都只有這點能耐。
齊澤克說,這種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式的關懷太無邊無際,戰線拉得像希特勒的世界計劃,最后就陷在斯大林格勒的某幾條胡同里,不能自拔了。而這往往就是每一個會寫詩、愛聽歌劇還能在關健時刻在微博上發詩私奔的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偉大的存在主義工程的最終結局。
在討論到瓦格納的《帕西弗爾》時,巴迪厄指出,年青的齊格弗里被描述得非常純潔,像一塊潔白的豆腐,一遇到女人,眼看著就要碎,讓人揪心如焚。我們聽貝多芬的美麗心靈式的音樂時,也是要將我們自己拔高成齊格弗里,造成落差,這是資本主義的詭計:將我們弄得如此純潔,以便它用女人來捕捉我們時更一步到位,誘惑對我們更加致命,效果更卡嚓一些。記得尼采批判瓦格納的,也正是這一點:用音樂煽動情欲,想用愛來超度和救贖人和世界,而不知道這種音樂只是在制造價值的泡沫。
多元文化主義者、NGO理想派和自戀鄉愁式創造力救國論者,不是他們玩得不漂亮,不是他們犧牲得不壯烈,只是,我們總擔心,他們像瓦格納的寫《指環》,會無法結尾,最后只好用“愛”來搪塞:親愛的,我好愛你,但你必須死,以便我的愛能偉大;在《泰坦尼克號》結尾,蘿絲與已泡在冰水里的杰克深情告別,不是拉住他,而是將他往冰水里送:親愛的,為了讓我們的愛情結局偉大,你必須這樣為我去死,我不能拔打120來救你了,因為,一旦你活下來,我們在紐約昆斯區里的豆漿油條式的生活,那種為了月底不破產而必須省電省水的生活,才是我們最大的悲劇。
千萬不能相信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擔保給你的救贖。他們像為了一個LV包而弄得沒錢買地鐵票那樣,最終一定會為了他們的偉大事業和愛的計劃,而哪怕在自己的個人生活里也弄得一地雞毛。
我們的基金舵手王功權這兩天就是在焦慮他的情詩該怎么收尾了。那個一地雞毛!小資的偉大事業的爛攤子,最后無一例外都爛尾在我們革命群眾手上。記得倒是元朝的無產階級喜劇《救風塵》好象給了我提醒:總是人民群眾半生氣半發笑地來收拾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荒唐的理想夢變愛情夢最后成為江湖天涯的生死別離夢的鬧劇的。
201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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