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慣了歌舞升平式的印度電影,多少有些審美疲勞。聽說《月亮河》是一部不一樣的印度電影,正好雙休日央視六套“佳片有約”播放這部片子,于是靜心看下來,看罷,半天無語。
《月亮河》又譯名為《水》《圣水》《禍水》,是迪帕·梅塔拍攝的最主要的《欲火》《大地》《禍水》三部作品之一。這三部作品合稱“印度三部曲”,分別以性別、民族主義、宗教為主題,由于拿的是國際資金,迪帕·梅塔大膽挑戰(zhàn)印度傳統(tǒng)禁忌,喚醒時代意識。《月亮河》以一個寡婦被逼良為娼的悲慘遭遇,諷刺了父權(quán)社會表面堂皇下的丑陋,更讓印度女性的獨立意識和印度的民族意識的萌芽結(jié)合起來產(chǎn)生共振,成為一部恢弘的史詩,堪稱迪帕·梅塔最成熟的作品。
“寡婦之家”里住著卡麗安妮、莎肯塔拉等許多寡婦,她們性格各不相同。到“寡婦之家”后不久,秋雅就和像天使一樣美麗、唯一留著長發(fā)的卡麗安妮成為了好朋友。一個偶然的機會,卡麗安妮認識了婆羅門階級的少爺——追求真理并追隨著甘地的英俊青年納拉揚,倆人一見鐘情。而“寡婦之家”的肥婆麥杜馬提和閹人古拉碧堅決反對卡麗安妮改嫁,名義上說是違背印度教規(guī),其實他們是怕斷了自己的財路。他們以強迫卡麗安妮賣身來維持“寡婦之家”的花銷,也供自己享受和揮霍。
與此同時,納拉揚也不顧母親的反對,堅決要娶卡麗安妮為妻。卡麗安妮在莎肯塔拉的幫助下逃出“寡婦之家”。在納拉揚接卡麗安妮回家途中,當(dāng)卡麗安妮得知納拉揚的父親竟然就是玩弄過自己的婆羅門貴族時,她執(zhí)意讓納拉揚調(diào)轉(zhuǎn)船頭。卡麗安妮再次回到“寡婦之家”,不想?yún)s遭到了麥杜的拒絕和侮辱。在羞辱與無助的雙重打擊下的卡麗安妮平靜地走進“圣河”靜淌的流水中。當(dāng)納拉揚匆忙從家里趕到“寡婦之家”準備接走卡麗安妮時,看到的只是卡麗安妮被打撈上來的冰冷的遺體。
失去財源的肥婆麥杜和古拉碧又把魔爪伸向了年幼的秋雅。他們以帶秋雅回家為名欺騙了她。天真年幼的秋雅就這樣被糟蹋了,重蹈卡麗安妮的覆轍。莎肯塔拉知道后,抱著昏迷不醒的秋雅,追上納拉揚乘坐的火車,讓納拉揚把秋雅交給甘地。看著火車載著秋雅和納拉揚遠去,莎肯塔拉思緒萬千……
電影《月亮河》觀后感
印度的月亮河,也叫恒河,根據(jù)印度教的傳說,恒河之水從濕婆神的頭發(fā)上瀉下,緩緩滋潤著兩岸肥沃的土地,因而被印度人視為圣河。印度女導(dǎo)演梅赫塔拍攝了一部以此河命名的電影《月亮河》,一改印度電影歌舞歡笑的熱烈,影片中流淌的哀傷與苦難,猶如漫堤的河水,慢慢浸疼了觀眾的心。
電影描述了二、三十年代印度“寡婦院”里,一群寡婦的悲慘生活。印度教規(guī)定,人一出生,從高到低被分為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四個種姓,等級越高,離神越近。此外還有開除出種姓的賤民,稱為“不可接觸者”。寡婦就屬于賤民階層,印度教的《摩奴法典》規(guī)定:“寡婦理應(yīng)受苦,克己守貞致死…喪夫后守貞的妻子可以上天堂…不貞的女子來世轉(zhuǎn)生為胡狼”。女人在丈夫離世后,只有三種命運:為亡夫自焚殉葬;嫁給亡夫的弟弟;在“寡婦院”里自我囚禁贖罪。生活在“寡婦院”的寡婦,不僅被剝奪了所有財產(chǎn),還要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不能出席任何社會活動,只能靠每天不停地誦經(jīng),換取僅能充饑的一小碗米飯,有的還被迫以神的名義賣淫給高等級種姓的權(quán)貴們享樂。她們悲慘地生活,絕望地等死。
主人公卡麗安妮是個年青的寡婦,美若天使。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婆羅門種姓的少爺,一個崇尚真理,追隨甘地的英俊青年納拉楊,倆人一見鐘情。納拉揚不顧母親的反對,堅決要娶卡麗安妮為妻。卡麗安妮也在愛情的感召下,沖破陳腐的宗教與傳統(tǒng)束縛,逃出“寡婦院”。在回家的途中,得知納拉揚的父親竟然是玩弄過自己的婆羅門貴族時,羞恥讓卡麗安妮拒絕了納拉揚的愛情。進退無助的打擊,讓她選擇了“圣河”,用生命為這個殘酷的制度殉葬。
另一個八歲的小寡婦楚雅,因為未曾謀面的丈夫病逝,也被家人送到“寡婦院”。小楚婭天真爛漫,倔強而率真,她反抗“寡婦院”里的生活,堅信自己一定會回家,她是虛偽宗教的叛逆者,代表了人性的亮色和希望。小楚雅堅信卡麗安妮和納拉揚的愛情,與卡麗安妮雅惺惺相惜,形影不離,偷養(yǎng)小狗,玩著游戲,在死一般沉寂的生活里,尋找著點點快樂。在卡麗安妮投河自盡后,小楚雅被騙到河對岸婆羅門貴族的家中,供權(quán)貴們淫樂,被人救下后,送上了甘地傳道的火車。
這群寡婦的悲慘與不幸,都是在印度教圣潔的光環(huán)下發(fā)生的。同樣是寡婦,為亡夫守貞是神的旨意,供高等級種姓權(quán)貴們淫樂,也是神的旨意,這樣荒謬的邏輯,因為來自號稱離神最近的一群人,也享受了無法質(zhì)疑的神圣。這哪里是神在說話,分明是人在裝神,借著傳說、教義、傳統(tǒng)的神秘,做著滿足私欲的勾當(dāng)。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制度之惡都是神的過錯,是不是所有社會不公都打著神圣的旗號,但毫無疑問,只要是神的罪惡,就一定有人在作孽,是號稱離神最近、離神圣最近的人在作孽。那怕是神,只要向蕓蕓眾生發(fā)出旨意,不管曾經(jīng)有過多少傳奇,對人類有過怎樣的功勞,只要說人話,寫人字、想人事,操人心,都應(yīng)該用人性標尺來衡量,衡量神的對與錯、是與非。
同樣,對現(xiàn)代諸多變種的“神”與“神圣”,盡管穿上了愛國、革命、組織、人民、圣人等等高尚的馬甲,其語錄與行為,也一樣需要用人性的善惡、公正的存缺來質(zhì)疑,從來就沒有離神最近的人,從來也沒有離神圣最近的組織,有的只是人的自私與狂妄。當(dāng)信仰和良知在人的內(nèi)心發(fā)生沖突時,基于人性的良知應(yīng)該走在信仰的前面,正如印度的甘地在覺醒后告誡我們:“很長時間,我以為神就是真理,現(xiàn)在知道了,真理才是神!”
月亮河水,印度圣河之水,據(jù)說可以凈化人的靈魂,洗滌人的罪惡。就像影片中小楚雅向著“公正”,悲愴地責(zé)問:“為什么男人不守寡?”。同樣,我們也可以責(zé)問:為什么神的靈魂不能被河水凈化?神的罪惡不能被河水洗滌?看過千百年來億萬寡婦的苦難與哀傷,印度教眾神的內(nèi)心,難道就沒有一絲張惶與不安?這到底是神的冷漠,還是人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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