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唱著《東方紅》長大的。“共產黨,象太陽,照到哪里,哪里亮......”,至今仍能吟唱如初。我自信,我對黨、對祖國忠貞不二;為工作,為事業竭盡全力。我有證件的:中學高級教師、市級優秀教師、優秀校長還有記功嘉獎。說明一點兒,是鄉鎮中校長,股級不算公務員的。拿這些能證明什么?我只能說,我的榮譽不帶水分。因為這年代誰都知道,榮譽也可以買或者索要。因此,本人還要發誓說:“這真的是我干出來的”。曬出這些不值錢的“紙張”又顯得“迂”了吧?不過,就一張有用,“中學高級教師”,副高待遇,但這是“遲來的愛”。在教學一線30多年,從小學、初中、高中、職業中專到縣師都教過的,熬到 50多了,還當撿了一個“寶”,我們局里的30多歲早“高級”了。但我知足,想想自己比“工廠勞模”強多了,還不照樣下崗了,一紙勞模能當飯吃?咳!咱不比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正經事兒,咱“阿Q”了。其實,人生就是一場戲,只是未到落幕時。于是,每到歌廳唱歌,我總是拿紅歌和年輕人飆歌的。你還別說,就李娜的一首《你家在哪里》,很是讓我贏了不少掌聲。我唱著“你家在哪里,我家邙山頭......敢哭敢笑敢憤怒,困難面前不把淚來留”;“愛要愛得深,恨要恨個夠......誰的是誰的非,天在上頭”;唱到最后一句時,我往往叫一聲“大家好”,借著掌聲我唱著“誰說女子不如兒男,哎咳......誰說女子不如兒男”,給你說,調子很高的哩。看,說到極至,有點兒“樂不思蜀”了。常言道:“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這年代,誰還服誰啊?除非你拿錢甩的“啪啪”響。然而,就這點兒小牢騷也是遭受極大創傷之后才有的,時不時還為這點兒“小心眼兒”而自責。但年前一件事,差點兒讓XX把我當做“上訪戶”,只是“加關注”了。不過,還是生生地“被電詢”、“被慰問”了一回。
事情是這樣的:我唯一的孩子突然病逝,傷悲之后,提出了離崗申請,索性將自己封閉。50多了也染上了網癮,恍惚之間走進了同命人建立的QQ群,這里有哭訴,有互勉,能抱團取暖,能相扶余生。我們年輕時,積極執行了國家的計生政策,只領了一個孩子;暮年之際,失去了唯一,這是滅門之災啊。我們認命,但我們是計生政策的犧牲品,給政府提點兒要求無過錯吧,我在《我們的訴求》里簽了名,此文交至國家計生委,而且有批復。但這么一個很正常的說話渠道,竟然讓一些人慌了手腳。于是,省里壓市里,市里壓縣里、區里,給打電話,還要登門拜訪,“鬼”才相信他們是上門解決問題的。
“電詢”摘錄: XX和陽光(我)
XX代表:你好!我是市XX局,你說陽光吧?
陽光:是啊,你好!有什么是啊?
XX代表:你向上邊反映上門問題了?
陽光:(我暈了,使勁兒想自己的過錯。服了,真是有一點兒“賊心”都不行,趕緊倒豆子吧)
哦,我前一段在網上簽名了,是不是這事兒啊?
XX代表:對!對!就這事兒,怎么事先不向我們反映啊?
陽光:我們說的是計劃生育政策,你們制定啊,我沒說你們不好。
XX代表:領導很重視這事,讓問清楚,一會兒派人去你家了解情況。
陽光:哦,不用吧?我不是告狀,再說都到下班了。(看表:17點5分)
XX代表:不行,領導讓我們連夜找到當事人,你等著啊。
陽光:(驚訝)要將我怎么樣啊?
XX代表:沒有,見面說吧。
......老百姓找領導難,不讓領導見也難。區里和街道辦事處又是電話通知讓在家等著。
來了......
“被慰問”摘錄:
XX代表:我們是——
陽光:哦,你好,請坐。
XX代表:你反映什么問題了?
陽光:我們失去獨生子女的苦命人有一個QQ群,簽名上交了一個材料《我們的訴求》,主要反映我們的養老問題。失去孩子,我原先認為是自己的災難,天地無補。痛定思痛,我們也是國家計生政策的犧牲品啊。年輕時我們聽話了,我們按政策去做了,但現在我們受傷了,犧牲在計生戰場上。當時就是硝煙彌漫,“寧可多一個墳頭,也不能多一個人頭”之類的標語隨處可見,國家那是難的沒辦法了,你們比我們清楚。即便這樣,我們不求多大的補償,我們只求計生后補政策,以解決我們的后顧之憂。你們說,我們這類家庭還要什么?還能給誰構成威脅?國家眼看著我們自生自滅嗎?我們只有說說的份兒了......(坦白的還算可以吧)
XX代表:(暫時無語,似是感動)
是挺痛苦的,以后反映問題、有什么困難可逐級進行啊。
陽光:“你們莫不是把我當上訪戶的吧?”(苦笑)
XX代表:沒有,沒有......(顯得很虛)
陽光:沒有什么可以給市縣反映的。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我下崗了,沒有工資,你們能解決我的生活問題嗎?我孩子住院花了17萬,只報了不足3萬,能給解決嗎?你們不能,并且還要說:“沒有相關文件,不好說。”所以,我給你們說沒用。但是,在我們群里,在社會上,沒了兒女又無法生活的人很多,我們是為自己,也為弱者呼吁,我們有理由說,我們還有力氣說,我們卻需政策的照顧,需要陽光......
XX代表:好,好,我們回去把你的問題向上反映——
誰相信!再說,來的都是“探子”,還不是為交差。
嘿!你還別說,到臘月二十七、八了,我又“被慰問”了一回。就這樣,我不知該感激還是該討厭他們。我心里隱隱有些痛,這就是領導我們的XX?怎么膽兒那么小了?我們說什么了,即便我們提個養老問題也不過分啊。X X 真的讓我小看了你。
說來,XX也很膽大。有人要說,那可大了去了。我在職的2010年春天,一家私營企業(縣里引資的)要擴大生產規模,所在村要拆遷,當然“釘子戶”就產生了。于是,縣里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將拆遷戶分包到人,到單位。我學校一位初三老師的舅舅,被我們包了。要求:一是該老師停課,回家做其舅舅工作;二是校長每天到村辦公室報到;三是出人出車幫其搬家。那時,人家膽兒大,我膽兒小,咱有《教育法》,我都不敢說一個“不”字。不過,我們局長還在那兒盯著呢輪不到我說話。真是“眾人拾柴火焰高”,結果,老師的舅舅搬了,家拆了,舅舅外甥掰了,學生數學考砸了......
此一時彼一時也。“共產黨,象太陽,照到哪里,哪里亮......”,我還愿意唱,我想唱紅起來......
XX,別再讓我小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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