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雷鋒多活十年
于泮泉
又到了陽春三月，
又到了記起“向雷鋒同志學習”的日子。
雷鋒，這個響亮的名字，已走遍中國，深入人心；
雷鋒，多么響亮的名字，已跨過國門，走向世界。
特別是，又曾走進美利堅，
要知道，有人對“特別是”可是情有獨鐘喲！
雷鋒是平凡的，
平凡到他只是個戰士，也許還是個班長；
雷鋒又是偉大的，
偉大到他的精神、他的影響足以超越將軍，
也許超越元帥。
只可惜啊，只可惜，
雷鋒，只活了短短的二十一歲。
如果，他多活十年，
對，十年！哪怕他只多活十年，
豈不會留下更多、更多的精神財富？
也許會讓他跨過地球、穿越太陽系，
光耀宇宙！
十年。
十年是個什么概念？
十年，那就會經歷文革，
體驗到“史無前例”。
“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有人說，
雷鋒不是有一句名言嘛：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為人民服務卻是無限的，
我愿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
即使碰到文革，他也會矢志不移，
哪怕不同的人對“人民”的解讀不一。
——雷鋒精神永恒，會變得毫無懸疑。
我相信這一點。
盡管有人永遠不會真心去實踐那五個字，
卻并不妨礙他滑稽地扛著“為人民服務”這桿大旗。
可是，
雷鋒還有另一段名言：
“讀毛主席的書，聽毛主席的話，照毛主席的指示辦事，
做毛主席的好戰士。”
這可是無法任意曲解的，
即使有人極力妖魔化毛澤東。
面對“史無前例”，雷鋒會無動于衷嗎？
要知道，那可是毛主席親自發動和領導的呀！
“那又會如何呢？”
人們會說。
他會“關心國家大事”，
投身“造反有理”；
也許會直線上升，直至中央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
就像陳永貴、吳桂賢、邢燕子……
詮釋著活生生與實實在在的“人民民主”。
即使這樣，
他最終的歸宿也難以預料，
還是說陳永貴吧：
陳永貴，那是農民出身的無產階級政治家，
雖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在合作化運動中，他憑著一位共產黨員的良知，
主動離開“好漢組”，
硬是撐起“老弱組”一片天。
從互助組、合作社，到人民公社，
他一直走在時代的最前列。
三戰狼窩掌，決勝虎頭山，
“從來沒有過的大旱，從來沒有過的大干，
換來了從來沒有過的大豐收”，
從未要過國家一分錢。
他的精神，可鑒日月；
他的思想，不遜雷鋒。
對照日后的小崗，那可是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農業學大寨”，既是對大寨人，也是對陳永貴，
最高的獎賞！
他進了政治局，身上沒有包袱，
公然決定：“四清”中被打倒的基層干部要統統平反，
理由就在于，那是“打擊一大片，保護一小撮”的惡果，
那是形“左”實右的產物；
他當上了副總理，依然沒有包袱，
履行承諾：每個人所欠“備戰、備荒”債務全免，
包括地主、富農和“反、壞”，
他完全領略了人民民主專政的真諦。
更不須說，他已是黨和國家領導人，竟然忘記取下頭上的白毛巾，
照樣參加集體生產勞動，照樣拿公社社員的工分。
他有雄渾的“反潮流”精神，
不會老去琢磨，如何“同××××保持一致”，
只要它符合共產黨人的使命與宗旨。
陳永貴的名字，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改革開放，更讓“農業學大寨”漸漸被忘記，
拖累“工業學大慶”，也不再被提起。
當然，還是留下了王進喜，而不見了李四光。
＿＿他陳永貴算什么？
建國六十年間，有突出貢獻的英模人物中沒有這三個字；
八寶山革命公墓中，不會有“副總理”的位置，
因為他什么都不是！
邢燕子是幸運的，她的“中央委員”只是虛銜，
遠不如當今的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之榮耀；
雷鋒也是幸運的，“向雷鋒同志學習”，
偉人的聲音還在回響！
那么，雷鋒多活十年，會有變化嗎？
當然。
“當然”就在于，雷鋒還有第三段名言：
“對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溫暖”，
這句話沒問題呀！有人說。
“對待工作像夏天一樣火熱”，
這也對呀，
就像時髦的奧運精神、女排精神、國慶閱兵精神，
——有人說。
“對待個人主義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
哎呀！這可不行，
個人主義可是好東西。沒有了它，
如何發展市場經濟——“同國際接軌”？
“對待階級敵人要像嚴冬一樣冷酷無情”。
這就更不能容忍了，
原來雷鋒也是“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實踐人！
有了他，
還會有資本、金錢為所欲為的“民主”、“自由”和“人權”嗎？
還有那“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①，
一聽心里就別扭，
就像馬克思，名字只能靠后②。
如果雷鋒多活十年，
“向雷鋒同志學習”，
將會像“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全國學人民解放軍”一樣
——變得悄無聲息。
盡管偉人的聲音仍會響徹在
人民的心底。
雷鋒是不幸的，因為他只活了短短的二十一歲！
雷鋒又是萬幸的，也因為他只活了二十一歲！
幸乎？悲乎？
都是十年“動亂”惹的禍？
好像不是。
注：
①眾所周知，雷鋒是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這可很對不上精英們的口味。例如，茅于軾先生就說：共產黨改名字，有不少人響應。這是名正言順的。
②在不信馬克思主義、不知實事求是的不列顛，可以把馬克思評選為100位影響世界1000年的思想家的第一位，而在自稱信奉馬克思主義、崇拜實事求是的中國，《環球時報》評選的60位影響新中國60年的外國人中，馬克思的名字只能排在第十三位，竟不如半數以上中國人不知為何物的那個不倫不類的弗洛伊德；而創立了社會主義蘇聯的列寧、斯大林的名字則同將蘇聯引向絕路的赫魯曉夫、戈爾巴喬夫不相上下。豈非咄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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