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網訊 電影公社通訊員沉卓)12月20日,烏有之鄉電影公社放映了日本導演小栗康平拍攝于1981年的黑白電影《泥之河》,擔任本次電影公社的嘉賓是中國傳媒大學動畫學院的副教授陳念群老師。
晚上六點30分,烏有之鄉的電影放映活動如期開始了,本次播放的電影叫做《泥之河》,講述的是戰后日本人民在戰爭的創傷下生活的故事。
電影結束后,陳老師就開始了她對這部電影的點評。
陳老師認為小栗康平在日本中年導演中保持著自己不可動搖的“電影作者”地位。他的作品履歷極為簡單,自出道以來十幾年里只有5部電影:分別是《泥之河》(1981),《為了伽耶子》(1984),《死之棘》(1990), 1993年為NHK拍的紀錄片《往復書簡》以及《沉睡的男人》 (1996)。《泥之河》作為小栗康平的處女座,曾一舉奪得莫斯科國際電影節的銀獎,并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的提名。小栗康平的作品量少而精,但因為他作為戰后一代導演對戰爭完全不了解和未經歷。導演的切入角度必然與傳統的戰后電影不同,實質上折射出的是自己成長時期的一段經歷。
本片用濃重的筆墨描寫了兩個日本戰后人的童年往事:
一條河分開他們彼此兩家,小西住在河這邊,家里開著熱鬧的小飯館;小龍住在另一邊的小船里,船即是家,家即是船,隨時都有漂泊遠方的可能,居無定所是他們的命運。雖然兩家離得不遠,但河水仿佛是一條隱喻的界限:小西生在衣食無憂的完整家庭,而小龍則生活在貧窮而亡父的悲慘家庭……
兩個小孩走過了一段溫暖而百感交集的旅程。簡單樸實的一段友誼,因日本戰后民生凋敝而顯得格外沉重。
泥之河,泥之河……它既用清澈的河水象征了孩童那清澈如河水般的友誼,又以河水下沉積的泥土隱喻了飄忽的友誼之下那不變的殘酷現實。
陳老師認為,從藝術角度來看,細節的生活化表現是這部影片的一大特點。第一次小龍和小西的淋雨見面的場景,他們互不相識,從一開始的兩人距離很遠,到后來一個男生靠近另一個男生,到最后兩人一起在橋上看水里的魚。第二次小西去小龍家。小龍的姐姐小鳳,是個很有修養,相貌文靜的女孩。小西第一次來到那艘小船上,帶著好奇,但步伐上又有點拘謹。推開那扇小門,簡陋的痕跡隨處可見。另外一個船艙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那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小西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就是后來父親不讓他經常去找小龍的原因,因為他們的母親是個妓女。船艙門為小西打開的不僅是一個家庭,更為他展現了并不熟悉的世界,小西沒有因為自己的生活優越而遠離他們,這也是他們友誼的根基。但成人世界的復雜,將會把他們拆散。之后小西的邀請,小龍去小西家里玩。小西的父親雖然不希望兒子總到小龍家的那艘船上,畢竟有所戒備。但并不拒絕小龍和小鳳來到自己家中做客。
小龍見到飯菜,表現出狼吞虎咽的架勢,小鳳處于禮節總在勸阻小龍,整個氣氛都是歡快溫馨的。小西的父親讓小龍唱首歌來聽,沒想到那往日的軍歌,卻讓小西的父親無限感慨。另一邊,小西的母親為小鳳拿出漂亮的裙子,小西的父親開始給兩個男孩子變魔術。
夜晚來臨,小鳳的敏感與自卑,讓她脫下那件漂亮的衣服,換回自己那套,這修養是貧而不賤的表現,一種屬于日常的精神,一個孩子的尊嚴。
對于小龍,他在找到家庭感覺的同時,也尋找到一份久違的父親般的關懷;小鳳也是快樂的,但她總是比小龍成熟,總是知道一切都是短暫的,她還是要回到自己的那個貧窮而沒有好名聲的家中。
隨著小西和小龍之間友誼的加深,彼此間越來越親密無間。小西終于有了見到那個小龍媽媽的機會。他因為去找小龍和小鳳而撲空,沒想到被他們倆的母親叫過去了。小西謹慎的推開另一扇船艙門,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穿著和服的漂亮女人。小龍的媽媽在小西心目中是美的化身,另一方面,小西也有道德的抵觸。當有一天晚上,小西無意間目睹了一個背上刻滿紋身的男人躺在小龍媽媽身上的時候,那個美的化身頓時破滅。小西帶著失落離開了小龍家,這種失落同時刺激了敏感的小龍、小鳳。
小龍、小鳳好不容易建立了一段美好的友誼,而最后也落空,這里折射出小龍、小鳳對現實社會的失望。這個世界可能沒有什么可以相信。結局,小龍家的房船漸漸離開在小西家對面的河水上,駛向離小西越來越遠的地方,小西不停的喊叫,船依舊緊閉,沒有任何動靜。小龍、小鳳是帶著失望離開的,友誼也沒有了。這些無疑也體現了影片的風格:寫實的基調。
陳念群老師說,曾經有人這樣評價過小栗康平的作品:“如果有十分現實而他的切入角度只有三分,七分留給觀眾。”含蓄的手法也是這部影片的特點。1955年的日本,社會生活主要是戰后的遺留問題,導演用隱諱的手法表現,而不是向其它導演一樣深究。比如說,小西爸爸有些瘸的腳,明顯的戰后遺留問題;比如影片開始時經常來小西家吃飯的叔叔右邊剩下的半支耳朵;比如說影片中背后的人物,小龍的爸爸,因為戰后過早的勞累而死。隨著時光的流逝,戰后的影響,透過細節淡淡被感知。泥土和人怎么來面對戰后的現實?這是影片最終想探討的。通過表現兒童的友誼,說明清澈河水下的泥土的黑暗,
影片結尾,隨著房船的離去,友誼消失,純真的童年也一去不復返。折射出戰爭的影響,通過斷絕關系來撫平創傷。這也是導演在成長過程中,面對現實狀況的影響的自我思考。
實際上,與其說這是一部生活片,不如說這是一部戰爭片,事實上平靜的生活和美好的友誼,只是戰爭創傷的一種襯托。這一切無不告訴我們,非正義的法西斯戰爭帶來的創傷,是全人類的,全世界無產階級應該聯合起來,打破封資帝反修的壟斷,才能迎來更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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