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
－－－從電影《集結號》說起

潘雍
 （2008年9月14日）

2008年09月13日，在金雞百花電影節上，電影《集結號》一舉拿下最佳故事片獎、最佳導演獎、最佳男主角獎和最佳男配角獎四項大獎。幾乎所有的主要媒體一路追捧，許多所謂的評論家對其大加贊揚，聲稱與以往的革命戰爭影片比較，這部電影更真實，更可信，更感人。但是，在我看來，這是一部極為偽劣的作品。

為什么說它偽劣呢？因為，第一，它所再現的不是真實的歷史；第二，它將真善美描繪成假惡丑。從1840年鴉片戰爭，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中國人民受盡了帝國主義列強的欺凌，受盡了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的壓迫。中華民族面對的首要問題，就是如何生存下來。六十多年前，在中華大地上進行了一場規模宏大的內戰，就是一場關系到中華民族能否浴火重生的大決戰。更具體地講，它是一場關乎中華民族能否完整存在的偉大的國家統一戰爭；是一場中華民族擺脫帝國主義壓迫，爭取民族獨立自主的偉大的民族解放戰爭；是一場中國人民推翻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反動統治,爭取人民自由幸福的偉大的人民解放戰爭；是一場關乎中華民族前途和命運，關乎中華民族能否復興的大決戰。以這場中華民族生死大決戰為背景的影片《集結號》，歪曲和篡改了歷史，使觀眾認為，中國人民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自由幸福的偉大光榮的革命，是無謂的爭斗和自相殘殺。從根本上抹殺了這場大決戰的偉大的歷史意義，從根本上否定了中國人民的革命傳統和革命精神。電影《集結號》宣揚錯誤的觀念，使觀眾認為，戰爭沒有正義和非正義之分，只是某些人實現個人政治野心的手段，老百姓是無辜的受害者，士兵是被人利用的無奈的炮灰。從根本上掩蓋了這場戰爭是為了民族和人民解放的性質，混淆了是非，搞亂思想，使人民大眾看不到自己的利益歸屬；完全否定了人民大眾為了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做出的巨大犧牲；是對人民英雄的誣蔑和褻瀆。中國共產黨是領導中國人民的民族解放戰爭和人民解放戰爭取得最終勝利的領導核心。電影《集結號》肆意丑化中國共產黨的形象，使觀眾認為，中國共產黨是由一些在精神上萎瑣不堪的人組成的。他們卑鄙無能，行為自私殘暴，沒有人性，是不可信賴的。其目的就是要打擊中國共產黨在人民大眾心目中的威信，消弱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能力。

這樣說有何根據？讓我們具體地看看電影《集結號》怎樣再現那段歷史的。戰爭是殘酷的。對于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的正常人，突然處在戰爭環境之中，在精神上，出現緊張，焦慮，恐懼，絕望以及瀕死感；在生理上，出現心跳過速，大汗淋漓，兩便失禁，甚至暈闕死亡，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而且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在影片《集結號》中，共產黨卻要將這樣的人予以處死。何其殘暴，何其愚蠢，何其沒有人道！然而，讓我們想一想，在歷史的現實中，如果共產黨真的是那樣地蠢笨，那樣地沒有人性，那樣地殘暴，當年它怎么可能贏得民心而最終奪取全國的政權？1927年，秋收起義之后，毛澤東在三灣對起義部隊進行了改編，將共產黨的支部建在連隊上，給他領導的軍隊注入了靈魂，使它成為像政黨一樣，具有共同政治信念的集團。只有堅定的信念，才能使人克服人類與生俱來的對死亡的恐懼，從容應對死亡的威脅；有了堅定的信念，才會有堅強的意志，才能使人能夠忍受超乎生理極限的艱難困苦，積極樂觀地迎接各種挑戰。不懂得這一點，就不能理解為什么這個軍隊具有如此的不屈不撓的戰斗精神和無堅不摧的戰斗意志。而在影片《集結號》中，共產黨所領導的軍隊卻成了由于兄弟意氣或生計無奈糾合在一起的烏合之眾。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打仗，也不知道為誰打仗。他們在彷徨的迷茫之中，唏哩糊涂地活著，唏哩糊涂地死去。在共產黨領導的軍隊的連級單位，連長主要負責軍事指揮；而指導員是黨的代表，負責黨的建設，貫徹黨的政策和方針，保證黨的任務被認真執行。實際上，指導員是最高的指揮者。而在影片《集結號》中，作為黨的代表的指導員的表現卻不及一個最為普通的士兵。槍炮一響，即驚慌失措，抱頭鼠竄。不能堅守自己的戰斗崗位，更不要說身先士卒，激勵士氣，領導抗擊強敵了。半個多世紀以前，中國共產黨贏得了全體中國人民衷心的擁護和愛戴。如果共產黨的精神面貌真的是像影片《集結號》中所表現的那樣，如此萎瑣不堪，怎么可能得到全國人民由衷的欽佩和擁戴呢？思想是行為的指南。有什么樣的思想，就會有什么樣的行為。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一個最關心自我的精神自由的人，一個熱衷于自我利益的人，怎么可能舍己救人？在國家民族處于危亡的時候，怎么可能會挺身而出，從容就義呢？然而，這種思想與行為相悖離的情形在影片《集合號》中卻荒誕地出現了。一群沒有任何信念和理想的懵懵之輩，在死亡的壓迫之下，竟然沒有作鳥獸散，忽然莫明其妙地勇敢起來，慷然赴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影片《集結號》中，我們還可以找出許多無視歷史事實，違背邏輯和情理的問題，那末，為什么絕大多數觀眾并沒有提出或關注這些問題呢？影片《集結號》使他們認可了虛假的事實，接收了錯誤的觀點，說明了它頗有感染力，即藝術性。影片《集結號》對于殘酷的戰斗場面的再現是極為成功的。影片一開始，就將殘酷的戰斗場面呈現在觀眾面前。槍炮轟鳴，地動山搖，硝煙彌漫，血肉橫飛。觀眾的感覺器官受到強烈刺激，心靈受到巨大震撼，迅速陷入對于戰爭極度恐懼和厭惡的情緒之中，內心的常態平衡被瞬間打破而急劇傾斜。此時，觀眾所能做的，就是竭盡心力，尋找新的支撐位點，使內心恢復平衡狀態，以避免崩潰。這是正常的心理防御反應。但是，由此我們可以看到，此時此刻，觀眾是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更沒有意愿去作出認真的判斷和推理。同時，由此我們也可以領略到編導的手段了得。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以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不斷地廣泛而深入地進入中國的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深刻地改變了每一個社會成員的生存狀態和整個社會的意識形態。從社會經濟活動的實踐效果來看，這是必需的，也是積極和進步的，因為它極大地增強了中國社會經濟的活力，極大地促進了社會經濟的發展，極大地增加了總體的社會財富，極大地縮小了與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在經濟各個領域乃至其它物質文明的各個方面的差距。自從有了人類社會以來，不公平和不公正的現象就一直存在，只是在不同的歷史時期，范圍和程度不同而已；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和公正。但是，以資本作為社會財富分配的尺度和價值判斷的標準，必然造成嚴重而廣泛的社會不公平和社會不公正。事實上，在現實的中國社會中，已經相當嚴重，隨處可見。在社會形態上，表現為階級分化日益明顯；在社會活動上，表現為階級斗爭日趨激烈；在社會心態上，在廣大的中下層民眾中，表現為不滿和抵觸，挫折感和委屈情緒十分普遍，特別是在中國這個曾經是社會主義生產關系占絕對優勢地位的國家，尤為強烈。電影《集結號》的編導敏銳地覺察到了這種在當今中國社會中下層民眾中廣泛存在的不滿和委屈情緒，肆意編造了一個悲涼的故事。一群解放軍老兵，浴血戰斗，壯烈犧牲，卻不能被黨組織所承認而給予應有的獎勵；歷盡千辛萬苦，受盡百般屈辱，最后，這群老兵的連長拼命地抗爭，老兵們終于得到了一紙嘉獎。影片編導處心積慮，費盡心機地編造了一系列的情節，竭力表現黨組織如何如何地不公平和不公正地對待這些老兵，令人產生強烈的屈辱感和憤懣的情緒。雖然這些情節編造得并不高明，邏輯混亂，不合情理，但是，由于絕大多數觀眾在其自身的現實的社會生活中，都有不斷地被不公平和不公正地對待的經驗，所以很容易接受這個完全虛假的故事，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經驗與影片的情行氛圍不加區分地融合在一起，由心中自然而然地與之產生情感上的共鳴，自然而然地接受編導所刻意宣揚的觀點，即組織（共產黨）是不可靠的?？梢?，編導很善于抓住人的心理弱點。突破一點，堅城自破。因此，從藝術效果的角度上來看，電影《集結號》是獨具匠心，甚為成功的。

綜上所述，電影《集結號》是一部極為偽劣而又有一定藝術性的作品。它的主觀目的和客觀效果取得了一致，打擊了中國共產黨在人民大眾心目中的威信，消弱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類似《集結號》的作品還有很多。現在在知識分子中間，有一股風氣，貶低，諷刺，甚至謾罵誹謗中國共產黨成了一種時尚，不管他們所說的與事實差距有多遠，多么地違反人情事理，他們均被稱贊為具有獨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的有識之士；而客觀評價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功過的人，不管他們所說的與事實多么地符合，多么地合情合理，均被罵為獻媚者。現象反映本質。這些現象都是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斗爭的表現。

如何分析這個矛盾？先讓我們從歷史的角度來看看這個問題。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反對中國革命，反對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由來已久。在新中國成立以前，以胡適之流為代表，在內依附官僚資產階級和封建地主階級，在外投靠帝國主義，是反動派的幫兇和走狗。從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之前，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遭到了沉重的打擊。自改革開放以來，隨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不斷地廣泛而深入地進入中國的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已經潛移默化地深入社會的各個階層，新生的資產階級在中國逐漸形成，并發展壯大，知識分子右翼集團死灰復燃，現在已頗成氣候，電影《集結號》之類的作品的盛行，就是一個明顯的證據。

那么，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是什么性質的矛盾？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根據中國社會發展的實際情況，利用國際資本，引進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改造中國落后的生產模式，參與國際分工，進軍全球市場，促進了中國的社會經濟發展，改善了人民生活，推動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所以，中國的改革開放一場偉大的社會變革。三十年來，取得了令全世界人民羨慕的豐碩成果。這個實踐的效果，證明了改革開放的決策是完全正確的。但是，從本質上講，中國的改革開放是中國共產黨對資產階級在一定程度上的讓步，以利用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對中國社會生產力的刺激作用，以利用國際的資本資源，國際的技術資源，國際的市場資源和國際的自然資源，推動中國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是中國共產黨為實現最低綱領而做的靈活的策略性調整，而不是最終目標的改變。因此，中國共產黨必然，也必需對中國的資產階級進行適當限制和適度打擊，以防止其妨礙中國共產黨最終的偉大目標的實現。中國的知識分子右翼集團，作為中國新生的資產階級的一部分，由于其階級本性，為掘取最大的利益，必然敵視中國共產黨，必然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打擊中國共產黨，妄圖分化瓦解它，以奪取全國的領導權，或者使它蛻變成為資產階級的政黨，成為為資產階級少數人服務的工具。又由于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本身相對弱小，必然竭力積極地尋找自己的同盟者，因而賣身投靠國際資本階級利益集團，成為國際資本階級利益集團壓迫和剝削中國人民的走足。所以，中國的知識分子右翼集團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的性質，是根本對立的敵我矛盾，只是目前矛盾雙方的斗爭處于暫時的相對平衡的狀態。這個暫時的相對平衡終將會被打破，其結果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中國共產黨被打敗，分化瓦解消亡；或者放棄共產主義的偉大目標，蛻變成為名義上的共產黨，實質上是為資產階級少數人服務的資產階級的政黨；第二種可能，中國的知識分子右翼集團被打敗，分化瓦解消亡。沒有第三種可能。

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的地位如何？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不是當代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即使放在階級矛盾中分析，它也不是主要的。當代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社會經濟矛盾，階級矛盾是次要矛盾，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作為階級矛盾中的小矛盾，處于更為次要的地位。

如何解決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由于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是當代中國社會的次要矛盾，處于從屬地位，所以，什么時候解決，以何種方式解決，完全取決于什么時候解決和以何種方式解決最為有利。換一種說法，就是解決這個次要矛盾，要以有利于解決當前的主要矛盾為原則，為解決當前的主要矛盾創造有利條件，為解決當前的主要矛盾服務。就如何處理電影《集結號》這個具體問題，有三種選擇：第一，冷處理。這會使右翼知識分子的氣焰更加囂張，損害人民的利益，危害黨的事業。第二，用專政的方法解決。這種方法可以狠狠打擊右翼知識分子的囂張氣焰，但是副作用不小，與目前黨的中心任務和方針政策不協調，不利于解決當前的主要矛盾。第三，用解決人民內部矛盾的方法來處理敵我矛盾，對知識分子的右翼適度地打擊和限制。這種方法較為和緩，也較為靈活和主動，可以適時調整，副作用小，有利于完成黨的中心任務，有利于解決當前的主要矛盾。比如說，組織對《集結號》的編導的民事訴訟，指控他們誹謗罪，在輿論和經濟上予以嚴重的打擊。

總而言之，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右翼與中國共產黨的矛盾是一種階級矛盾。由于它的性質是根本對立的敵我矛盾，所以必需堅決斗爭；放任自流，損害人民的利益，危害黨的事業。又由于它的地位是次要的，所以必需服從于當前的主要矛盾的斗爭。目前，可以用解決人民內部矛盾的方法來和緩處理這個矛盾，對知識分子的右翼適當限制和適度打擊，維護人民的利益，保證黨的事業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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