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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千萬別看士兵突擊

《新世紀》周刊 · 2007-09-23 · 來源:《新世紀》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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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千萬別看士兵突擊
 

 
2007年09月20日《新世紀》周刊  
 

 
《新世紀》周刊第24期封面文章:警告:千萬別看士兵突擊

  沒有美女、沒有愛情、沒有明星,這樣一部“三無”電視劇在今天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然而,正是這樣一部名為《士兵突擊》的28集電視劇,先是悄無聲息在地方臺首播,然后在網上規模性流傳。現在,全國的電視臺正在輪番重播。這部電視劇吸引人的,是一個傻里傻氣的特種兵許三多和他的戰友們。男人看了折服:這才是真的漢子。女人看了失色:這才是心中的完美男人。

  《士兵突擊》的意外走紅是電視選秀退潮后的一個熒屏新熱點,當泛濫的選秀開始令人反胃的時候,一群中國士兵身上的獨特氣質吸引了人們的眼球。娛樂至死的年代,大眾依然對真性情充滿渴求。農村來的許三多是典型的傻根兒,可他身上的堅韌已經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稀缺品質。與超女快男粉絲團迅速集結一樣,《士兵突擊》形成了越來越大的“兵迷”團體,只是,“兵迷”追的不是星,而是兵。

  在中國的各個時代,兵的氣質影響了許多人的性格,甚至人生方向。

  “士兵”突然走紅

  ■特約記者/余楠

  28集電視劇《士兵突擊》今夏意外走紅,它指揮著觀眾手中的遙控器,占領了辦公室的“飲水機”,在互聯網上聚集了幾十萬的“兵迷”

  一部“三無”電視劇最近紅了——劇的名字《士兵突擊》,硬邦邦的,無時下熱門劇名的“色香味”;整整28集,無一位大牌明星,無一個女性角色。

  《士兵突擊》的故事情節并不復雜:一個叫許三多的農村“傻”孩子被父親逼迫參軍,成了一位“鋼七連”的特種兵,在魔鬼般的殘酷艱苦訓練中出盡洋相,逐漸磨練成全團的尖子兵。一次執行任務中失手殺了人,他迷失了方向,此后又在連隊里找回了自我。

  扮演許三多的演員叫王寶強,大多數人對這個名字一臉茫然,但提起《天下無賊》里的傻根兒,人們往往恍然大悟:“哦,就是他啊!”許三多和傻根兒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傻“,因此,這部依靠口碑傳播火起來的電視劇被觀眾私下定義為“中國阿甘”,然而,這部電視劇的導演康洪雷則不大認同這個定義:“許三多不是阿甘,絕對不是!”

  事實上,《士兵突擊》早在2006年12月26日就已經在陜西電視臺一個覆蓋省內的頻道首播了。首輪播出結束時,《士兵突擊》獲得了2.4的收視率,這個數字在該劇總制片人張謙的心目中不算理想。同時,三萬套正版音像制品面市。2007年1月18日,有關《士兵突擊》的第一篇帖子出現在百度貼吧,發貼的網友說他“是通過DVD碟片看的這部電視劇”。進入夏天,《士兵突擊》在百度貼吧的熱度忽然升高,此后的短短幾個月,每天都有三位數以上的新帖,有評論說其燎原態勢與2005年的超女躥紅速度有一拼。

  由此,一個與《士兵突擊》有關的群體迅速集結,這個群體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兵迷”。他們的年齡跨越較大,但其中尤以80后突出。與熱衷超女的群體相比,“兵迷”更顯理性,而且性別更為平均——男人愛看,因為劇中的每個士兵都“是條漢子”;女人愛看,因為那是他們心中的理想男人,面對許三多、史連長這樣的“傻”大兵,女人們驚呼:“太有男人味了,太Man了,這樣的男人已經絕種!”,“不知不覺,完全被他們征服了”。

  這部與中國士兵有關的男人劇早在2005年就已創作完成。兩年后,該劇制片人張謙從編劇蘭曉龍手中購買了劇本版權。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青衣》的導演康洪雷2005年決定接下這部戲。2006年3月10日,《士兵突擊》在云南昆明正式開機,拍攝十分順利,僅用了三個月。

  2007年建軍節,北京電視臺黃金時段播出《士兵突擊》,當晚收視率接近3.0,此后節節攀升。同一天,河北、河南、四川三家衛視同步播出《士兵突擊》。收視又刷新了北京電視臺的收視率,成為到目前為止2007年電視劇收視冠軍。9月中旬起,吉林、廣西、云南、浙江等衛視也開始陸續加入搶播《士兵突擊》的熱潮。

  經濟學中有一個有趣的理論叫做“飲水機效應”:辦公室上班的人們常常喜歡圍繞著飲水機,就頭天晚上萬眾矚目的電視節目或者重大事件展開熱烈討論。經濟學家認為,一個電視節目或者事件,它一旦占領了飲水機,就說明它占領了公眾的注意力。這個夏天,《士兵突擊》悄悄地占領了“飲水機”,互聯網是此次口碑傳播成功的重要平臺——《士兵突擊》的百度貼吧的發帖數字已經達到了71萬。

《新世紀》周刊


他們瘋狂追看

  ■特約記者/余楠

  《士兵突擊》的觀眾群體從10歲到70歲,其中以20至30歲的觀眾群數量最龐大,職業分布十分廣泛

  “淪陷!完全是一場淪陷!”黃敏這樣說起自己看完《士兵突擊》的感受,“我覺得我的整個世界都變了。”二十四歲的黃敏是成都一家大型國企網絡中心的管理員,她的主要工作是負責管理維護公司局域網。黃敏的另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瑜伽館做瑜伽教練,這份工作占據了黃敏大多數下班以后的時間,所以她很少看電視劇。

  電視劇《士兵突擊》2006年底在陜西首播后不久,百度貼吧出現了《士兵突擊》的主題吧,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部劇。黃敏的一個朋友向她推薦了《士兵突擊》,“我當時就告訴她,我不愛看這種電視劇,這個名字就不吸引我,士兵的故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呢”。黃敏最喜歡的幾部電視劇是《大長今》、《巴黎戀人》和《夏娃的誘惑》,都是幾年前播出的韓劇。“后來我還是看了《士兵突擊》,那段時間我發現身邊的人都在談它,網上也有很多評論。”相當多的觀眾像黃敏這樣同《士兵突擊》結緣。

  網友自發組織的《士兵突擊》年齡調查顯示,年齡最小的觀眾是10歲的小學生,年齡最大的已過古稀之年。20至30歲的觀眾群數量最龐大,職業分布更加廣泛,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把自己稱為“兵迷”。

  北京觀眾彭海良不屬于這個數量最龐大的年齡段,他是北京一所重點高中的數學教師。彭海良今年61歲,去年正式退休,現在他的主要精力是在為迎接2008年北京奧運會學習英語。建軍節晚上,《士兵突擊》在北京衛視正式播出以前滾動播出過三十秒片花,這個片花吊起了彭海良的胃口。“許三多那演員我認得,演的傻根兒和阿炳都非常棒。”傻根兒和阿炳是《士兵突擊》主演許三多的扮演者王寶強此前在電影《天下無賊》和電視劇《暗算》中的角色。“演得太好了。”因為喜歡許三多,彭海良在電視機前從第一集看到了最后一集,“我們這個時代,就是需要這些鼓舞人心的好片子。” 彭海良說。

  黃敏最喜歡的角色卻是班長史今、連長高誠和袁郎。“這些男人都特別有味道。班長的樣子讓人感覺非常踏實,是那種一看就讓人特別放心、有安全感的男人,他走的那一段,我哭得不行了。”在黃敏眼里,《士兵突擊》的每一個演員都非常出色,每一個人物都很有性格。

  認同黃敏觀點的大有人在,如今,《士兵突擊》的每一個角色在網上都有一批狂熱的支持者,其熱情絲毫不輸同在這個夏天達到高潮的“快樂男生”。甚至在片中只是一閃而過的一個哨兵,也會有人詢問詳細背景資料。

  談到《士兵突擊》,黃敏最常用的詞是“勵志”,“我想我們這個年紀會比較喜歡這樣的片子吧,年輕的時候,遇到的問題跟困惑肯定很多”。黃敏第一次看《士兵突擊》是通過網絡在線視頻。播放不夠流暢,畫質不夠清晰,堅持了四集以后,黃敏買了一套DVD。“然后就是我說的淪陷的感覺。每天腦子里都是這個片子里的那些段落。中毒最深的那幾天,跟朋友們短信或者聊天,全是‘這個沒意義,完畢’,‘拉出去斃了’,‘明明一個強人,天生一副熊樣’,這些劇中的經典臺詞讓一些朋友莫名其妙,可逗了。”

  對于《士兵突擊》的臺詞,61歲的彭海良評價道:“很通俗,也很值得回味,像‘不拋棄不放棄’,‘我要回去找我的枝枝蔓蔓’,‘有意義就是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很多很多有意義的事’。”彭海良不上網,他不知道如今《士兵突擊》在網上的熱度——已經有網友為劇中每一個主要人物寫了前傳,希望有限的故事得到進一步延伸;有網友還按照電視綜藝節目的路數,虛擬了一期《士兵突擊》劇組做客央視《藝術人生》的腳本。


王寶強:他身上有我們每個人的影子

  ■特約記者/余楠

  自卑,依賴,這是許三多具有、我們人人都有的;但是執著、不放棄,是許三多有,而我們缺少的

  王寶強今年23歲,很多藝術院校專業出身的孩子在這個年紀剛出校門,可這個從河北邢臺南河縣農村走出的孩子已經先后出演過好幾個廣受歡迎的影視角色:《天下無賊》里的傻根,《暗算》里的阿炳,這一次《士兵突擊》里的許三多。做演員是他8歲時就有的夢想,到目前為止,他所扮演的這些角色跟他本人有一點非常相似——他們都有點一根筋,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在即將上映的馮小剛作品《集結號》中,王寶強也飾演了一位士兵。

  康洪雷:如果沒有他們,生活將會怎樣

  ■特約記者/余楠

  《士兵突擊》中的士兵有一種優秀的氣質,這恰恰是我們的傳統文化所具備的,在娛樂至死的時代,我們更需要這種氣質

  《士兵突擊》這個戲現在有很多人非常喜歡,你知道嗎?

  知道,我有空也上網,去貼吧,網友們談論得很熱烈,我的博客上都是他們的留言。我剛拿了新浪網的一個獎,第二季優秀電視劇最佳男演員,這個獎完全是由網友投票產生的,結果完全以票數取勝,我比第二名高出很多票呢。

  你知道你具體的票數嗎?

  不知道,我就知道很多人都在看。我們村里的人,全都看了。我們家鄉的縣長專門打電話給我,說要給我慶功。我在云南這邊拍戲,當地人看見我,都喊我許三多。

  他們有沒有告訴你,為什么這么喜歡許三多?

  我看網友們在博客上的留言,還有身邊也有人說,都說許三多的經歷非常鼓舞人,很多人都說這個戲很勵志。可能許三多能給人很多力量吧。很多從許三多嘴里說出來的話,都很樸實,卻很深刻。他身上有我們每個人的影子,他的那些性格,自卑啊,依賴啊,我們身上都有。許三多在五班那樣一個地方,還堅持每天出操;連隊都解散了,他還打開水做衛生;就剩他一個人看守營房,他吃飯前還站隊,跟兄弟連隊拉歌。很簡單的事情不是誰都能做好,很難,許三多做得很好。我們不希望自己是許三多,但是他做成了我們都想做的事情。

  許三多這個形象跟你以前的角色完全不一樣,又讓我們覺得眼前一亮。

  其實這次是我最本色的演出,我跟很多人說,王寶強就是許三多。我以前也是這樣,木了吧唧的,特別木,嘴笨,不會說話。

  你的經歷跟許三多的確有相似之處。

  是的,我是河北邢臺的一個農村孩子,家里有一哥一姐,我正好也是老三。8歲那年,我看了一部電影,就是《少林寺》,我就特別想演電影。我以為去了少林寺就能演電影,然后我就跟家里鬧,非要去少林寺。家里后來沒辦法,就讓我去了,我學了6年。后來我知道要當演員必須去北京,我就來了北京。一邊做民工,一邊跑群眾演員。

  北漂那段時間,應該是到現在最艱苦的一段日子吧?

  對。那個時候我們就在北影廠門口,跑群眾演員,經常一天沒有活,所以沒有辦法,我去工地跟老鄉一起幫小工,掙個飯錢。那個時候我住在北沙灘,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我又是在北影廠門口一天沒有接到活,一天沒有吃東西,晚上回來,兩毛錢一個的饅頭,我用身上的一塊錢買了五個,一口氣全吃了,喝了一杯水,肚子脹得太難受了。

  你那時還是個孩子,吃了這么多饅頭不能喝太多水。就算這樣艱難,你也沒有放棄演電影的愿望?

  是的,接不到戲的時候我就去工地幫忙。有一天我們工地上來了幾個人,拿著個DV不停地拍,后來就有導演找我,就是李楊,拍了《盲井》。馮小剛導演就是看了這個片子然后找我演了傻根。

  現在農村孩子要不上學讀書就會出來打工,你做演員家里不反對嗎?

  我媽拿我沒辦法,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爸不同意,他打我比許三多的爹打許三多還要厲害。這次我們村子的人全在看《士兵突擊》,他們都說許百順就是我爸,他們太像了。

  你跟你爸有交流嗎?

  跟他很少,基本不怎么交流,我跟我媽交流比較多。

  你爸爸現在還反對你嗎?

  現在不了,他現在可佩服我了。他覺得我做的事情有意義。

  有意義,你又讓我想到了許三多。都說男孩子有個軍人夢,你沒想過當兵?

  沒有,我就是滿腦子想演電影。不過說實話,這次演《士兵突擊》,當了一回兵,真的覺得特別難忘。我們拍戲之前,我去部隊跟新兵一起訓練,走隊列、站軍姿、喊口令,部隊確實就像大熔爐,特別鍛煉人,當兵的人氣質是不一樣。

  你覺得現在的你,身上哪一點跟許三多最像?

  不拋棄,不放棄。我就是想做演員,想演電影,多難我都沒放棄。

  有很多人跟你有一樣的夢想,他們甚至傾家蕩產,考電影學院,考戲劇學院,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當上演員。你覺不覺得自己特別幸運?

  是挺幸運,可是我也特別用功,真的。拍《天下無賊》的時候,有次馮小剛導演當著很多人問我,說聽說你把臺詞全都背完了。當時他只是開玩笑說的,我說您怎么知道的,我是背了。他們不信,結果我就給他們背,我真的全背了。我拍戲就是這樣。拍《士兵突擊》的時候,那個腹部繞杠,開始我真的不會,后來我自己抽空,天天練,實拍的時候,我自己能做十幾個。

  當演員是你的夢想,你已經實現了。你最大的夢想是什么?

  有,但是不能說。我想讓你們知道,王寶強還有你們不知道的一面。我覺得有那樣一天,我做到了,我的夢想也就實現了,那時你們就都知道了。

蘭曉龍:不拋棄,不放棄

  ■特約記者/余楠

  作為《士兵突擊》的編劇,蘭曉龍說這部戲“擊中了現代人心中最柔軟的某個部分”

  為了創作《士兵突擊》,身為軍人的蘭曉龍下基層部隊代職,“喬裝打扮”體驗了模擬戰爭中的動態美感。他說,部隊里其實有很多許三多那樣的士兵,他們來自農村,有些木訥,但十分真誠。

  在電視劇《士兵突擊》播出之前,幾乎沒有人知道蘭曉龍是誰。2005年,蘭曉龍創作的話劇劇本《愛爾納·突擊》獲老舍文學獎和曹禺戲劇獎,他以這個話劇和自己的另一部小說《士兵》為基礎,創作了電視劇《士兵突擊》的劇本。

  十年前,蘭曉龍從中央戲劇學院畢業后進了部隊。

  《士兵突擊》里的故事原型就出自你所在的軍區部隊?

  對,就是我們部隊的裝甲師。2000年的春節過后,我們創作人員按照總政和軍區的要求,都下到基層部隊代職。嚴格說來,那個時候算是我真正走進士兵生活的開始。為了能了解到真正一手的部隊生活,我向身邊的戰友和領導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告訴他們我是從集團軍機關分配下連隊的打字員。可是沒過多久,總政領導下來視察,還是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

  劇中那些精彩的演習和特種兵大隊的感受也是你這樣體驗到的?

  也是代職,但是我沒有再隱瞞身份。我正好趕上了軍區組織的一次大型軍事演習,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以一個士兵的身份參加演習,雖然只是一次模擬戰爭;但是那些普通士兵在戰爭狀態下的偉岸和崇高,部隊集體力量的凝聚,還有那種動態的美感,是平時很難感受到的。

  很多人都質疑,覺得許三多這樣的人在現實中是找不到的。

  我在特種兵大隊體驗生活的時候,接觸了很多農村來的士兵,他們有人就是這樣,稍顯木訥,不愛說話,沒見過什么世面,剛一接觸覺得有點笨;但是都特別真誠,一笑起來,憨憨的,訓練的時候特別玩命,比很多同齡孩子能吃苦,才不外現,偶爾露崢嶸。在部隊這個大熔爐里鍛煉幾年,最后就成了尖子。

  這個戲還是很令人耳目一新,除了主人公是個普通士兵以外,軍旅題材常用的情感戲路也沒有出現。

  這就是現在軍營里的客觀現實。你如果到過一線部隊,你會非常不適應那種純封閉的狀態。女性的身影是很罕見的。代職期間,我隨部隊出去拉練或者駐訓,那些青春期的小戰士會跟我聊很多,他們跟許三多一樣,剛剛長胡子。上地方買東西,如果打交道的是女性,你很容易看出他們的興奮和緊張,經常會臉紅。

  很多人都非常喜歡這個戲,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可能是擊中了現代人心中最柔軟的某個部分吧。許三多是一個從來沒有脫離卑微但是絕不放棄自尊的人,我們很多人可能獨自面對“拋棄”和“放棄”的拷問時,內心會很復雜。現在獨生子女很多,部隊很多士兵也是獨生子女,他們都很敏感脆弱,抗壓能力有限。很多突發的事情來不及反應,很多你期待的結果總是不出現,生活是一件非常復雜的事情。

  不拋棄,不放棄。這是你個人的一種生活感悟嗎?

  當然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是個創作人員,我最基本的工作能力除了學校學的東西以外,全來自生活。剛畢業那兩年,我的創作也沒有方向,我也對自己的能力產生過質疑,所以后來才下定決心去部隊代職。生活本來就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很多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拋棄和放棄了很多值得珍惜的東西。“不拋棄,不放棄”也是我自己內心希望的一種狀態。

  康洪雷是那種發揮穩定的導演,他的作品一直有著良好的口碑。如今,《士兵突擊》受歡迎的程度不亞于7年前他執導的《激情燃燒的歲月》。很多人希望能看到《士兵突擊》的續集,康洪雷很肯定地拒絕了,他說一定要拍的話,那也是另一個故事。他會帶著《士兵突擊》的原班人馬,回到另一個時代,這就是他正在籌備的新片:《中國遠征軍》。

  據說你最初拍攝《士兵突擊》的沖動來自一部話劇?

  對。《愛爾納·突擊》,北京軍區戰友話劇團2003年演出的話劇。我去看的那天,正好是他們團最后一次演出,演出結束后,這個團就不存在了。那天從頭到尾,心情很復雜。

  這一幕的感覺聽著像“鋼七連”解散的段落。這個片子的確能感受到你對士兵的感情。

  你說將軍,說元帥,也有很多人看,但是畢竟士兵是主體,尤其是和平年代。當年魏巍的一篇文章,《誰是最可愛的人》,一樣是寫我們基層的戰士。我記得非常清楚,他看到一個戰士,在防空洞里吃一口炒面,就一口雪,就問他“你不覺得苦嗎?”那個戰士把正送往嘴里的一勺雪收回來,笑著說,我在這里吃雪,正是為了我們祖國的人民不吃雪。他們可以坐在挺豁亮的屋子里,泡上一壺茶,守住個小火爐子,想吃點什么,就吃點什么。這話多樸實啊。

  看完片子,很難讓人相信,你竟然沒有當過兵。

  馬上看英雄,燈下看美人。走近了一看,也是發現雀斑,細看問題還是很多。不過行業戲不一定非要行業內的人做,行業內的人也未必一定能做好行業戲。根兒上的問題還是你關不關心、上不上心的問題。在我內心,覺得這些士兵就是最可愛的人。

  《士兵突擊》不寫大規模演習,不寫男女情感,很耐心地講一個小戰士的成長,你是不是很喜歡這種視點向下的寫普通人的題材?

  生活當中有很多人沒有話語權,他們像鵝卵石一樣,鋪在最下層,才使得我們有了堅實的路面。精英不代表大多數,很多人都安靜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一輩子默默無聞,但不代表他們內心沒有一團火。我剛從新疆回來,你看少數民族的那些配音演員,我們每個片子一出來,他們就要配成本民族的語言。天天都是這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所以我們需要一種情懷,去看一看這些普通人,沒有話語權的普通人,我不能想象要是沒有他們,生活是個什么樣子。

  你覺得為什么許三多這個形象會這么受歡迎?

  許三多身上有一種非常強大的東西,這些強大的東西恰恰是我們開始逐漸淡忘的。

  是堅持嗎?

  是相信。他對身邊的人和事,充滿了信任。他的戰友也說,過分信任的天賦不是誰都具備的。我想這個過分的信任,恐怕就是第二點,誠懇。他用與生俱來的誠懇融化了很多人際的障礙,很多人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最后一點就是謙卑,謙卑不是懦弱。這樣的人,按宗教來說,是上帝最眷顧的一種人。成功的最后兩級臺階,不是能力,不是學識、學歷、人際關系,恰恰是你生命最原生態的那個東西,是你的本質。成才就像我們每一個人,我們以為我們很有能力,但是我們走得太急,用了太多的技巧。許三多就像一面鏡子,他照亮我們每一個路過的人,讓我們看一看我們走路的樣子。我們多少人離開家門出來以后,就把自己砍成了一個電線桿子,但許三多不是,他從頭至尾是一棵一直生長的大樹。

  你是個以嚴謹著稱的導演,沒有喜歡的本子你堅決不拍。你喜歡的好題材是個什么標準?

  就是昂揚健康的,代表我們優秀傳統文化的。有兩樣東西,我們并不拒絕,一個是財富,一個是健康。什么是主流?什么是大多數?電視是公共頻道,什么是公共頻道?就是所有人都可以進來。那么為什么不說點真話呢?這不是粉飾,這些優秀的氣質恰恰是我們傳統文化所具備的。我就想做很昂揚、很健康、很積極的東西給大家看。

  《士兵突擊》就是如此,你要是上網,你能看見網友對這片子非常肯定。

  主體網民是十幾歲到五十多歲這個年齡段的人,這是生命力最旺盛的一群人。我想大家可能得到了某種宣泄吧。你說我們是寓教于樂還是娛樂至死?老祖先都說了,寓教于樂。而現在只是娛樂,完全是斷章取義。

《新世紀》周刊


那些士兵們

  ■特約記者/余楠

  《士兵突擊》中的士兵們性格各異,而在他們身上,卻集中了鋼鐵般的意志和善良真誠的本質

  編劇蘭曉龍在網上被“兵迷”們尊稱為“士兵之父”,在他們心里,蘭曉龍一手締造了這群血性十足的熱血男兒。在《士兵突擊》之前,蘭曉龍也創作過其他角色,不過戰友們告訴他,他筆下的那些人物都是“假人”。這一次他不會有這樣的緊張和顧慮,無論這些錚錚鐵骨的士兵自身有著怎樣的性格缺陷,絲毫無損他們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本質。

  成才

  702團紅三連五班班長

  性格:牛、自信

  成才一直很順利,習慣受人歡迎,劇中他一跌到底,然后他爬了出來,爬到與許三多同步的位置。成才自信,目的性強,永遠都知道自己要什么,達了目的也不罷休。別說這部戲里沒有感情戲,在編劇蘭曉龍心里,一起長大的成才與許三多是不折不扣的“戀人”關系——小爭風小吃醋,小別扭小矛盾,但心里就是你了。成才沒有相信任何人,除了許三多,當他察覺死亡逼近最絕望的那一刻,他喊的名字是許三多。

  許三多

  702團鋼七連三班代理班長

  性格:憨、傻、孬、木訥

  許三多的成長歷程經歷了“從屁孩到孬兵、從孬兵到好兵、從好兵到一個成熟的人”這幾個階段。在家鄉那段時間是許三多的屁孩階段,終日“天生一副熊樣”,除了唯唯諾諾、逆來順受他還學會了自保。孬兵階段的許三多不被人認可,錯事做得太多,想要自尊也難。連長的每一次刺激都是心靈開刀,哪壺不開提哪壺。班長和戰友連激帶蒙,幫助他完成了單杠上的奇跡,強人資質開始嶄露。從那以后傻小子做起尖子一發而不可收,盡管拿的榮譽超過一個標準班,但是流的眼淚卻超過一個加強排。許三多的肉身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孩子,骨子里還是榕樹鄉的三呆子。他的成長之路注定多災多難,班長復員,被迫斷奶。步入步兵巔峰,第一次執行任務就讓他把自己的人生顛覆了一次。被迫一日千里地成長,掙脫泥潭的那一掌竟然又是連長的一頓痛罵。許三多太過強大,因為他是個偏執狂。他遭遇了太多我們亟待擺脫的困境,也集中了太多我們渴望保持的本質。

  史今

  702團鋼七連三班班長

  性格:溫厚、敦良、本分、要強、很有女人緣

  史今是個溫厚的大哥,也是要求嚴格的媽媽。出身農家,本分然而要強。成熟得很早。他是一個道德楷模,如今網絡人氣和異性緣最好的就是他。因為這個時代的男人找不到幾個這樣的手足兄弟,女人一直在找的就是這樣的臂膀胸懷。他沒有缺陷,這是他唯一的缺陷。利他的人格,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真人和完人。

  高誠

  702團鋼七連連長

  性格:自信、孩子氣

  這是一個讓我們司空見慣的領導形象。自信,要強,處處不落人后,愛才惜才,只少點耐心。其實他是個大孩子,受不得委屈,在軍人的外衣下干出了像雙旗挑團部這種孩子氣的傻事,很多方面還沒許三多成熟。出自名門,家有大樹,前途無量。他剛愎自用,卻有剛烈外表下的男兒柔情。

  袁朗

  特種兵A大隊隊長

  性格:幾近完美

  他要把許三多們訓練成“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很殘酷,根本是照滅絕人性的路數來干的,因為他太清楚人性這東西。這樣的人其實是神,是宗教。他身懷絕技,通透一切。面對這樣的一尊神,我們總是缺乏話語權,因為所有事情他來主導。生活里沒有這樣的人,造出這樣的神來,是為了提醒我們的渺小,太多的神在高處,學會心存敬畏絕不是什么壞事。

  伍六一

  702團鋼七連三班副班長

  性格:韌勁兒十足

  這個人的心氣可能比成才還要高得多,只是他從來沒有說出來,他可能只相信做出來的事情。生正逢時的他留在了“鋼七連”,他完全是那種做刀刃的鋼。他好象很自信,其實那種自信是掛在臉上的,遠不如許三多和成才那種細細膩膩后勁十足的東西。最后的結果是他仍不打算擺脫那種讓他吃過苦頭的情緒,他去找班長,繼續自己的夢幻,一個似乎不浪漫的人其實是活得最浪漫的人。他給我們最強的一記悶棍是,為了不拖累許三多進A大隊,在魔鬼考核接近終點的時候,這個從不服輸、永不言敗的男人竟然拉響了求救彈的引線宣布放棄。生活就是這樣,那些我們一直充滿期待的人給我們帶來的傷害最多,關鍵時刻出手的,總有幾張面孔是我們從來沒有好感的人,那一刻我們才被教會了誰是真正的朋友。

士兵:一個群體形象的變遷

  ■本刊記者/湯涌

  大眾眼中的士兵經歷了一個世紀的變遷,他們是英勇善戰的莊稼漢,有情有義的壯士,他們是最可愛的人

  王寶強是那種扔到人堆里根本找不出來的普通北方小伙子。當這位“傻根”出現在《士兵突擊》里,以特種兵許三多的角色出現的時候,你很難覺得他會成為一個偶像。

  許三多和我們記憶中的士兵形象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近六十年里,無論是現實里,還是影視作品中,士兵的形象不斷變化,一些深入骨髓的特質卻是這些士兵們一脈相承的。

  英勇善戰莊稼漢

  和過往的很多士兵一樣,許三多入伍前是一個農民,初中畢業。家里有個挺封建家長的老爸,守著幾畝地,養了幾口豬。

  在戰爭史上,最強悍的士兵往往都是武裝起來的農民組成的。他們幾乎無一例外的屬于莊稼漢:貧農、長工和土改后的自耕農。

  相當長的一段時期里,城市兵被認為嬌貴、不好帶,怕吃苦,城市兵受到的最高評價就是“你真不像城里的”。按照《高山下的花環》里靳開來的說法:“要打仗還得靠咱莊戶孫。”

  軍隊被稱為熔爐,從莊稼漢變成人民軍隊的士兵,還需要許多磨煉和思想的指引。這是20世紀五六十年代戰爭電影的重要題材之一。鼓舞了許多代士兵和青少年的《董存瑞》就是典型的這一主題的影片。年輕的英雄需要一個語重心長的“父親”角色,一般是一臉正氣的指導員。(這類角色往往最后不幸犧牲,跟他們相比,《士兵突擊》里的高城和袁朗可謂幸運)

  姚雪垠的短篇小說《差半車麥秸》也曾經描寫了一個變成戰士的莊稼漢:“差半車麥秸”是他的綽號,翻譯成今天的語言就是“嚴重不靠譜”。抗日戰爭期間,這個不知道日本是外國,非常戀家,愛往鞋子上蹭鼻涕的,甚至有點膽怯的莊稼漢在同志們幫助下成了最可信任的戰士。

  現在,中國士兵的農民烙印,也許是世界上最深的。現在,這個國家有8億農民,農村為這個國家提供了穩定而可靠的兵員。在《突出重圍》成功之后,諸如《DA師》、《垂直打擊》一類的高學歷現代軍官戲出現得很多,卻逐漸被觀眾們疏遠。相反,《士兵突擊》這樣把目光投向基層士兵、重拾農村兵傳統的電視劇,卻吸引了觀眾。

  有情有義的壯士

  “從改革開放之后,一些藝術家開始把軍人重新塑造成有血有肉的人,這是沒錯的。”知名影評家周黎明說,“但是有血有肉,和單純生硬地添加愛情戲是兩回事。”

  周黎明舉“文革”前影片《柳堡的故事》為例子,十八歲的哥哥和小英蓮之間的愛情,就是一種淡淡的愛情,沒有充分展開。如果這種愛情寫得太實太碎,就沒有了味道。

  “在軍人都是英勇無敵的正面形象的時候,有一兩個關于愛情的細節能打動觀眾。在“文革”時期,電影中的這些細節都被取消。戰士們說一樣的話,說正常人不說的話。其實你到部隊去過就知道,每個軍人性格不同,說話的方式也不同。讓他們每個人毫無分別,就是把他們變成機器人。”周黎明說。

  每個角色的個性化是《士兵突擊》的一大亮點。在百度“士兵突擊”吧里,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粉絲”支持,喜歡班長的,喜歡三多的,喜歡袁朗的,喜歡成才的都有。這部沒有女角的電視劇一樣刻畫了一群“有血有肉”的兵。

  “男女搭配是一種最常見的搭配,我們看美國電影里導演會給主角進行老少搭配、黑白搭配,最多的還是男女搭配。但是男女搭配并非一定就有好效果,純男性角色(《兄弟連》)和純女性角色(《喜福會》)的影視作品有的時候效果也是很好的。”周黎明這樣分析,“從近幾年的軍事題材影視作品看,導演們還是在努力學習和借鑒當中。他們學習《拯救大兵瑞恩》和《兄弟連》,努力把軍人寫得有情有義和有血有肉。”

  現實生活中,軍官和戰士的感情,比地方上、大學里都要簡單明快的多。部隊中的情義和血肉,更多的是那份戰友之情和手足之情,這是幾千年來各個軍隊的共同主題:今天我們還能聽見他們唱《送戰友》、《我的老班長》??

  沒有該種體驗的作者或者導演想描繪出這種男人之間的感情是很難的。金庸就曾經在《倚天屠龍記》的后記里認為自己對謝遜和張翠山的兄弟情寫得不夠好,“因為我那時還不明白”。

  最可愛的人或是傻大兵

  流傳于陜北的民歌《東方紅》原本的歌詞中有一段:“騎白馬,跨洋槍,三哥哥吃了八路軍的糧。”短短六字,一個騎兵戰士的形象何等威風。在解放區土地改革之后,“當兵保田”成為光榮偉大的事業。

  20世紀50年代的通訊集《誰是最可愛的人》更是給士兵這個群體戴上了桂冠。一口雪一口炒面,步槍打敗美帝的奇跡讓中國人揚眉吐氣,軍人成為普通群眾學習的目標和榜樣。

  60年代的英雄是雷鋒、王杰、歐陽海,這三位的事跡表明一支善戰的軍隊在和平建設歲月里同樣是道德楷模。

  那個時代的電影屏幕上,戰士們紀律嚴明、英勇善戰,老大娘拼命向他們口袋里塞雞蛋,巴不得這些濃眉大眼的好小伙子們成為自己的姑爺。敵人的軍官則聽著腐化的留聲機郁悶地想著辦法,女特務甜美兇狠地玩弄愚蠢的伎倆,敵人的普通士兵搶完了糧食踹倒了老大爺還想搶人家女兒,那是一個臉譜化的時代,紅五星就是美德的化身。

  出生于70年代和80年代早期的人往往會記得對越南自衛反擊戰。在近二十年沒有打仗之后,老百姓目睹了戰士們為國捐軀。藝術家唱起《血染的風采》,解放軍叔叔在各個小學做報告,戴著紅領巾接受孩子們的敬禮,但在80年代戰士們蹲貓耳洞的日子里,社會也在悄然變化。

  “一等人是公仆,老婆孩子都幸福??十等人是傻大兵,東南西北分不清。”流傳在那個時代的民謠體現了有些人對軍人的不公正。90年代初,有軍人去飯店吃飯,因為只吃一個菜還被無業青年用剩菜羞辱,最后是老板請客來替他解圍。

  這種不友好的趨勢止于21世紀,隨著軍隊職業化程度提高、待遇提高和武器裝備的現代化,參軍再次成為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每年冬天都有在校大學生入伍,其中不乏全國重點大學的學生,在相親找對象的時候,軍官身份往往說明該男子家世清白、品德方正而且受過高等教育。

  這一時期軍事題材電視劇上的軍人形象多數英俊、反應敏捷,有大學學歷甚至留過洋,講出來的道理都是關于未來戰爭、信息戰、電子戰的,不懂電腦的觀眾也在樂呵呵地看。

  電視劇里的士兵們甚至展示了幽默的一面,在《炊事班的故事》之后,以其原班底部隊演員為主的《武林外傳》征服了大批觀眾。

  經歷了長期的神化和一度的矮化后,軍人在今天更接近其本質:和醫生、律師、運動員一樣是職業,不同的只是社會分工。在任何一個行業當中,許三多這樣努力上進準備成為英雄的年輕人,都是值得社會尊重和鼓勵的。

  《士兵突擊》被觀眾的認可,證明了這樣一個道理:不再進行拔高或者貶低,如實描寫每一個軍人,是軍旅片該做的任務,也是社會對軍人應該抱有的態度。

《新世紀》周刊

 為士兵一生癡狂

  ■本刊記者/劉炎迅

  他想當兵想了一輩子,盡管從軍夢破滅,但士兵的精神卻讓他在商場上找到了方向

  “我的確被感動了,反反復復看了好多遍!”說起《士兵突擊》,46歲的崔明華顯得頗為激動,“血性的鋼七連,堅持不懈的許三多,寧折不彎的伍六一,他們讓人熱血沸騰。”崔說,這些年,他看了很多類型的軍事片,很少有一部能如此深的征服他的內心,“上一部是很早之前了,那是《巴頓將軍》,一部影響我人生的影片”。

  “了解我的人都說我是個軍癡,怎么理解呢?行動坐臥走,幾十年來,每日的生活,我都把自己看作一個士兵,以軍人的思維看待問題,以軍人的姿態去處理問題。雖然,我從未當過兵。”面對《新世紀周刊》,崔坦言。

  少年“司令”

  1961年,崔出生在江蘇鹽城市的一個鄉鎮里。打他記事時起,就經常看到父親和幾位叔叔在一起回憶曾經的戎馬生活。“父親他們都是老戰士,打過很多仗。”崔說,小時候,家里還沒有電視,更沒有機會去看電影,唯一讓他興奮的,便是聽著父輩們講述的親身經歷的戰爭故事。“那時就覺著,軍人了不起,做事情有魄力,不拖泥帶水,更為關鍵的,是軍人身上那種天地不懼的勇氣和信念。”

  少年時,崔幾乎每日扛著父親給他做的木頭長槍,和一群小伙伴打來打去,“基本上都是我做頭,指揮他們”。

  15歲那年,在一次“戰役”中,身為“司令”的崔,被“敵方”的一個“小兵”偷襲,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那柄長槍也被硬生生奪去。“那時感覺是受了奇恥大辱,悶在家里幾天不出門,后來就覺的,必須習一身武藝,才能做個無敵的士兵。”崔笑著回憶,“那時總幻想有一天參軍上前線。”

  那一天,這個15歲的少年,背著父母,拿了家里的錢,獨自一人搭車去了徐州,那是江蘇最北面的一座城市,歷來尚武,民間隱著一群“武術高手”。幾天后,崔正跟著師傅走梅花樁時,被家人找到,揪著耳朵帶回了家,挨了一頓“木板燉肉”。

  破滅的從軍夢

  “木板燉肉”讓少年崔明華幾日疼痛難耐,坐臥不得,卻絲毫沒有改變他骨子里的士兵夢想。1987年,崔26歲。他第一次看了電影《巴頓將軍》。那是一部關于二戰將軍的史詩式傳記片。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中國的南方邊陲戰火剛剛停息不久,舉國上下彌漫著濃郁的崇敬軍人的氣息,綠色的軍裝成為大街上男女摯愛的流行時裝。

  “那是一部非常棒的影片。”崔說。影片一開始,在一面碩大的美國國旗里,巴頓將軍作了長達五分鐘的開場獨白。“沒見過這樣的,很新鮮,很興奮。”

  在這部影片中,崔看到了遍地砂礫、怪石嶙峋的北非沙漠,看到了硝煙彌漫、銀妝素裹的草原,大自然的優美景致和戰爭的氛圍交織成一幅幅具有強烈視覺沖擊力的畫面。“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還是巴頓將軍,這個充滿魅力的軍人,讓我著魔。”

  巴頓的魅力,不僅在于他有過人的勇氣和意志,更在于他標新立異、不循成規的治軍手法。正是這點,對崔影響至深。“我想成為這樣的人。”那時,這個年輕人不停地告訴自己。

  機會終于來了。1988年夏天,部隊征兵,崔果斷報名,“體檢也合格了,部隊領導都來我家和我談話,一切都顯得非常順利,我感覺,明天就能參軍入伍了”。送走前來考察的部隊首長,崔興奮不已,連夜將自己的幾百本書籍和被子等生活用具捆扎好,書都賣給了廢品站,扎好的被子放在床頭,“就等著光榮入伍了”。

  第二天,一個通知讓他沮喪萬分,“部隊通知我,因為一些家庭原因,我不能被批準入伍”。崔回憶說,這盆冷水當頭淋下,讓他消沉了半月,那段時間里,他不再到當地供銷社做臨時工,每天在家里抄碑帖,“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些詩崔抄的最多。

  崔回憶,那段時間,他基本只做兩件事,一是泡在鎮上的電影院里,看各類戰爭片。二就是在家研究兵書,“《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等等,我都看,那時沒有放棄士兵夢,覺得自己應該準備著,隨時奔赴前線”。崔說,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太偏執了。

  1989年秋天,崔只身去了浙江的舟山群島,他的最好的朋友在那里當炮兵。在那片海島上,崔整日與戰士們在一起,一起訓練,一起種地,“前后有大半年的時間,突然有一天,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真正的士兵精神,是帶著責任心和積極的態度去面對生活”。有了這樣的頓悟,崔終于告別海島,回到家里,他決定,要把士兵精神對自己的激勵,用在工作中去,那樣才是正途。

  以軍人的素養去經商

  1991年初,崔明華跟著表哥去了南京做生意。

  在南京,崔忽然感到,原來生意場如同戰場一般,自己曾經的兵法積累和戰術思想能夠派上用場了。

  崔始終記得,在《巴頓將軍》里有這樣一個鏡頭,巴頓的部隊在經過一座狹窄的橋時,被迎面而來的一輛二輪車和兩頭騾子擋在了橋中央。見此情景,巴頓二話沒說,拔出手槍,當場打死了兩頭騾子并拖到一邊,使他的部隊能夠繼續前進。 崔說:“面對突發問題,一個果敢的軍人,就要迅速出擊,不能拖泥帶水,在經營公司時,有時也是如此,當斷則斷。”

  這段時間,在朋友的推薦下,崔看了《士兵突擊》,“好久沒有那種暢快感覺了,那是一群真正的戰士,特別是許三多,一開始顯得很弱,但是并不服軟,拚著鼓勁,最終成為一名優秀的士兵”。他說,這兩天正在考慮,要在員工間推廣這部電視劇,讓每個員工都能長些士兵的果敢和勇氣。

  事實上,在此之前,崔已經先后給員工推薦了《激情燃燒的歲月》、《垂直打擊》、《DA師》、《壯志凌云》、《亮劍》、《炮兵少校》、《歷史的天空》等多部有關士兵和軍隊的影視劇。每一次,他都會在公司里召開座談會,自己給員工談觀后感,也讓員工講述各自的心得體會。

  有的員工說,崔老板就像個指揮官,我們都成了他的士兵。崔說:“我并不是在實施軍事化商業管理,事實上,整個公司的運作,沒有如軍隊那般森嚴的等級階層,大家都是朋友,我只是在推行一種意識,一種士兵的意識和精神。”

  崔說,最大的遺憾,就是自己沒有能走進軍營,但是一直以來的士兵夢想,讓他受益匪淺,“士兵的精神始終激勵著我,當我最初走向商場,我一點底子也沒有,我獲得了一種特殊的信念和氣質,讓我能不懼困難,堅持著、努力著,就像許三多那樣,挑戰自我,走向成功”。

《新世紀》周刊


 
 
 
  高明:80后“許三多”

  ■本刊記者/劉炎迅

  小學時,電影《血戰臺兒莊》在他心里種下了士兵的種子。20歲生日那天,他棄筆從戎,成為建國以來北京大學第一個在校參軍的大學生

  “事實上一開始很簡單,只是想來,所以就來了而已。”高明笑著,如此輕松地給出參軍的理由。

  高明,甘肅省正寧縣榆林子鎮喻家嘴村人,1985年11月出生,2003年7月考入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同時攻讀經濟管理和國際關系雙學位。

  2005年的冬天,這位自詡崇尚士兵的理想主義者的青年,在自己20歲生日那天,決定參軍入伍,成為一名駐扎深山中的導彈士兵。他也是建國以來北京大學第一個在校參軍的大學生。那時那地,高沒有想到,兩年后自己會成為一個符號,他的棄筆從戎的經歷也被賦予更多的象征意義。

  很多看過《士兵突擊》的人都覺著,高明身上有著許三多的影子,“有那么一股子勁頭”。

  “我有一個夢想”

  導彈旅駐地位于大山深處,暖暖的陽光讓人感到愜意,但高明卻不敢有絲毫慵懶與懈怠。他說:“我已然是名軍人。這不是終結,我還將前行。”

  他坦言,在內心深處,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兵是包含最高榮耀的夢想。“我恥于群居終日、言不及義的閑散,必當西北望、射天狼的豪邁,也深知倚天萬里須長劍的修身之本。”

  這個夢,在這個青年內心,暗藏了太久。小學的時候,高明看了電影《血戰臺兒莊》,“那些士兵,端著刺刀肉搏的場景,太震撼了。硝煙四起的荒野,血肉橫飛,殘酷至極!”高明記得,電影有個片斷,一名士兵,翻開陣亡戰友的尸體,拿起一張已被鮮血浸染的全家福照片,沉默不語 ,一臉無奈地走向鏡頭深處,哀傷的背景音樂隨之響起。

  這部電影,在當時年幼的高明心中留下太深的印記,“我崇拜士兵,誰也不想戰爭,但是為了家園,為了和平,有時候必須拿生命去抗爭”。

  沉于心中的夢,在2005年蘇醒勃發。這一年,國家頒布新政,“在校大學生可以參軍”。“每個男兒都有的軍人夢清晰地跳了出來,沒有太多思考,我決定參軍。”高明說。

  一些同窗好友也勸他說:“憑你的學習成績和政治條件,完全可以直接保送研究生,花兩年時間去服役,不值得!”還有同學給他算了一筆經濟賬:“光華管理學院的畢業生,年薪都在十幾萬,你去當兵,就要推遲兩年畢業,這是不小的損失啊!”

  家人也反對高明棄學從軍,最激烈的是伯父,“去當兩年兵,就要晚兩年畢業,耽誤了賺錢的機會”。

  1997年父親車禍去世后,遠在哈爾濱的伯父擔負起“父親”的責任,每月寄錢給高明,維系母子二人的生活。伯父的話能違背嗎?

  在這一刻,一向尊重長輩的高明變得固執起來,他回信給伯父:“男兒意氣,無關富貴,人不能只為錢活著。”

  100!100!100!

  在部隊里,高明很少看電視,但是他知道最近有一部特別火的電視劇——《士兵突擊》。“很棒的電視,給現代士兵作了一回漂亮的詮釋。”高明說,他很欣賞許三多,“不服輸,是個爺們。一口氣能做333個腹部繞杠。”

  “現實中的很多士兵都和許三多一樣,為了達到目標,不斷逼著自己走上身體的極限。”高明說。

  有一天晚飯后,戰友們都在練習仰臥起坐。有戰友提議,來個比賽,看誰一口氣做的最多。

  高明當即和幾名戰友比賽起來。他一口氣做了368個仰臥起坐,擊敗了其他戰友。正當獲勝的高明得意之時,一旁的五班長袁明雪說:“趕不上你們陸少華班長的一個零頭。他一口氣能做1300多個呢!”

  感到差距的高明開始制定自己的魔鬼訓練計劃。他強迫自己,即每天晚上堅持做100個俯臥撐、100個仰臥起坐、100個深蹲起立。與此同時,他主動給自己加碼,做引體向上,別人一次做12個就可以過關了,而他每次都咬牙堅持做20個。

  高明有股子犟勁。2005年的除夕,高明想:“這是我在軍隊里的第一個除夕,該怎樣過呢?”最后他決定,到操場跑步,用10公里長跑迎接軍旅生涯中第一個春節的到來。

  “高明,好樣的!向你學習!”很快,高明發現,在他的身后結成了六七個人的小隊伍。“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兄弟連》里的那一幕,E連的一個士兵被罰跑上山頂,在他精疲力盡支持不住的時候,戰友們全部全副武裝,默默地陪著跑,兄弟情深。這是我看中的,沒參軍前我就渴望這樣的感覺。”

  入伍后不到半年,高明的體能素質突飛猛進。新兵下連時,他的5公里長跑成績由剛入伍時的22分多鐘提高到18分17秒,成了全營的長跑冠軍。

  敢“吃螃蟹”的義務兵

  “一個士兵,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自信和勇敢。”高明堅持認為。“現在很多年輕人看不上《小兵張嘎》、《地雷戰》、《地道戰》這樣的老電影,事實上,這些電影,你仔細去體會,那里面的戰士都是了不起的,比如小嘎子,多勇敢,還有挖地道的八路軍士兵,那么自信,堅信能將敵人消滅在迷宮般的地道里。”在大學里,高明有時候和別人說起自己的這些特殊感受,很多人不能理解,“那么癡迷士兵,至于嗎?”

  “我覺得很受用,能獲得力量。”高明談起那些電影里的戰士,一臉興奮。在軍營里,他努力去像電影里的英雄戰士那般,自信、勇敢,勇于擔當。

  這位22歲的80后士兵,至此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人物。越來越多的記者前來采訪。此時的高明,謹慎而堅定地為自己的角色定位:“我只是一個媒介。”他說,“訴說自己的體悟,讓愿意參軍的大學生們了解這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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