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共產主義——人類共同的千秋偉業
共產主義乃人類社會進步和人類生命進化的必由之路。在此過程中,人類智慧的又一次偉大飛躍將實現人類生命本質的進化。
實事求是地講,中國是共產主義思想的最早發祥地之一,中國古代把它稱做“大同世界”。歷次農民起義提出的“均貧富”、“有飯同吃,有衣同穿”的口號都證明這一點。在《尚書·禮運》中記載了孔子對大同、小康之世的認識,其中對于大同社會的描述比馬克思的“唯生產力共產主義”更要完美: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為大同。”
在中國,“共產”一詞最早出現在康有為的《大同書》中。在西方,耶穌是比馬克思更早的共產主義者。《圣經》中記載著耶穌的教導:“分掉你們的財產,才能跟隨我進天堂”,“富人進入天堂比駱駝穿過針眼都難”。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人起勁地反對“共產主義”,卻不知道自己頂禮膜拜的耶穌基督就是早期的共產主義者。孔夫子的大同世界,佛陀的西方極樂世界,柏拉圖的理想國,耶穌的天國,都是世界不同民族在不同時期對“共產主義理想”各自方式的表述。從這個意義上說,“共產主義”是古往今來世界各個優秀民族都在努力追求的一個崇高理想。可惜由于生產智慧的積累遠遠不夠,古人雖有“大同”之崇高志向,卻無實現的可靠技術條件。今天的人們雖然初步具有了實現理想社會的物質條件,卻在心靈上普遍喪失了追求社會進步的良知。
由此可見,共產主義并非馬克思個人的獨創發明。馬克思只是近代歐洲一個杰出的共產主義者,他主張用暴力手段去推翻不合理的社會制度,強調“現實的問題要用現實的手段去解決”。但是,馬克思領導的工人起義失敗后,馬克思就放棄了暴力革命,并沒有真正堅持下去。中國革命遠遠超過馬克思和恩格斯所取得的實踐成就(毛澤東語),這是因為在共產主義的發源地中國涌現出一批更了不起的東方共產主義者,其中以毛澤東作為典型代表。毛澤東的豐功偉績為受壓迫、受掠奪的東方國家樹立起了爭取民族獨立的光輝榜樣。
在我看來,馬克思的學說只是有關人類社會發展的一家之言,馬克思作為一個哲學家對世界的解釋尚且淺陋,更何談去有效地改造世界?全人類都有所智慧貢獻的共產主義理論,馬克思有沒有資格獨自享受“共產主義”的理論發明權?這是一個事關學術榮譽歸屬客觀公正的問題。
今天,西方國家時時、處處、事事都在與中國人爭奪“知識產權”,東鄰韓國也在諸如“端午節”、“珠算”等世界文化遺產問題上大做文章,而我們卻把中國人做出過重要貢獻的“大同世界”理論拱手讓給馬克思,并把“共產主義”等同于“馬克思主義”。炎黃子孫可否討回我們先輩的知識產權,授與中國的孔夫子或毛澤東,并冠名為“孔夫子主義”或“毛澤東主義”。
第二節 共產主義是人類社會的終極追求和唯一歸宿么?
1人類文明有多種命運
人類社會的發展前景至少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理想化的目標是:全球范圍內實現共產主義理想,然后在這個基礎之上人類文明向更高層次進化——開發行星際文明將是下一個階段的發展方向。
人類社會喜劇式的大團圓結局——世界大同的實現并不是人類命運的唯一可能,還有一個毀滅的黑色陷阱在命運之路埋伏著。歷史上一度輝煌的人類文明,不知道有多少中途夭折,遠遠沒有達到美好的共產主義社會。瑪雅文明毀滅,金字塔文明只留下一些遺跡,吳哥窟文明湮沒在熱帶叢林之中,更廣泛的史前文明我們就不得而知。這是需要人類高度警惕的第二種運命。
第三種命運可能就是人類的大部分在核災難中毀滅,然后一小部分向太空移民,大自然用這種方式促進生命在宇宙中的擴散。
今天,如果說人類面臨毀滅的威脅,那么最大的可能乃是核武器意外失控或著核戰爭不可避免的爆發。隨著科技知識的普及,民間制造核爆炸裝置不再是什么“不可能”,又因為人們對于生死的態度不同,恐怖分子完全可以促成“地球核冬天”的早日降臨,如同“法輪功”學員在天安門廣場集體自焚追求圓滿一般。還有,因為全球經濟秩序極端不合理,生存危機誘發慘烈的戰爭,人類用核武器互相攻擊,戰敗者引爆核武庫集體自殺,導致地球生物大規模毀滅。
老子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是,宇宙中的智慧生物不僅僅是人類一種,毀滅個若干種地球生物,還會有更加希奇、更加新穎的生物品種出現。
宇宙的特性并不是要保持某一物種永遠不滅,而是要保持物種的常變常新。只要違背自然的理性,人類隨時會遭受自然殘酷無情的懲罰。人類千萬不要想當然地自認為獨得上天的恩寵并因此為所欲為。不自醒,不自制,任由欲望的無限膨張,人類同樣會滑向“石油化”進程,重復上演地球生物周期性毀滅的宿命。
在實現共產主義的基礎上,人類團結合作繼續開發行星文明是實現人間天堂的必由之路;人類目光狹隘、短視無知,選擇殘酷無情的生存斗爭,全球生物陷入生物循環再次“石油化”則是人類之無邊地獄。
2 “最高理想”——明顯的邏輯錯誤
共產主義并非人類社會發展的終極狀態,也不是什么地球文明的發展極限,而只是人類向著更高級別生命形式進化的一個過渡階段,是人類智慧不斷進步過程中的又一個新的起點。如今,我們將它定義為民族奮斗的“最高理想”,在理論上是不嚴謹、不科學的。
西方有句格言:Good, better, best, and never better is the best. 只有更好,沒有最好;人類只有更高更好的理想,而沒有絕對的最高的理想。數學中的極限本身就有永遠也達不到的含義,“最高理想”就代表了一種永遠也達不到的境界。定義共產主義社會是最高理想,本身在邏輯上是錯誤的,以此推理會得出非常荒謬的結論。既然共產主義是無法實現,則只有放棄這個虛幻的理想,沉迷于眼前物欲功利的爭奪角逐。而且,如果人類到達了共產主義社會,在最高的社會形態面前人類社會是不是就走到了終點,因為最高之上絕無更高的東西。人類社會并不總是在單調如一地進化,達到一定階段必然會有相應的偏折和回轉。“物極必反”,到達共產主義“最高”理想后,下一步人類的命運要么是毀滅,要么是逐漸衰落下去。
中國的老子早就說過“物壯則老”的道理,這是古人天才的辨證觀點。按照唯進化論簡單粗糙的邏輯,人類社會必然保持單線進步的趨勢。由單調進化論必然推理出共產主義會無條件實現,只是一個時間早晚問題。而這種邏輯本身錯誤,由此演繹出的結論必然荒唐可笑。拿一個人的生命歷程做實例,遵循單一進化論調,我們說:少年比幼年好,青年比少年好,壯年比青年好,中年比壯年好,老年比中年好,死亡比老年好。看看,我們最后推導出了謬論。
非洲有句格言:要想命中目標,就要把箭瞄高一點。我認為,共產主義應當是人類向更高層次進化的必由階段,是一個自然過渡的過程,是人類面臨全體毀滅的厄運,山窮水盡后唯有的一條出路。或者選擇毀滅,或者選擇進步,并不愚蠢的人類難道會選擇死亡嗎?
五千年的地球有史文明說明了人類社會由低級向高級發展的客觀規律。人類歷史發展的全部真實的意義乃在于積累文明和智慧。用文明史觀的方法,人類社會的發展階段依次是:蒙昧期、幼稚期、成長期、混亂期、成熟期和超越期。今天人類處于一個混亂期的尾聲和一個成熟期的開始,同時地球人類恰恰站在一個跨入新世紀全新的科技與哲學革命的門坎上。
這正如一個人由童蒙無知的幼年,經歷熱情偏激的青少年時期,逐漸過渡到個性與人生經驗都相對成熟穩定的成年一樣,共產主義社會的到來正是人類初步成熟的標志。在此基礎上人類將向更高的理想繼續邁進。人類的理想永無止境,美麗浩翰的銀河在期待著宇宙的精靈——人類有朝一日駕駛著超越光速的宇航飛船去盡情遨游呢!
第三節 “馬克思主義” ≠ 共產主義
因為歷史條件的限制,馬克思沒有能夠準確如實地解釋客觀世界,所以他的社會學說在哲學基礎上存在嚴重的缺陷。馬克思的繼任者沒有來得及發現并修正其中的錯誤,反而將其擴大化成為不容辯駁和質疑的教條,并且冠之以“馬克思主義”的標簽以示“無比正確”。
在馬克思活著時還沒有“馬克思主義”這個叫法。我們今天教材上的“馬克思主義”多數是蘇聯人自己搞出來的一套充滿了僵化教條和觀念迷信的東西,他們對于馬克思說錯的話不敢提出異議,而且由于理論家們自己的無知還把馬克思的失誤擴大化了。所以,“馬克思主義”和馬克思本人的思想沒有必然的聯系。
蘇聯的理論教條不但把自己的社會主義搞垮了,而且也把東歐搞垮了,同時自稱社會主義國家的越南和朝鮮也并非勞動大眾的樂土。這足以證明“馬克思主義”存在許多致命的理論失誤和缺陷。
近代以來,中國一些本屬低能的知識分子把西方學說原版抄襲過來,不加任何思索,就自以為找到了終極真理,在鼓吹“馬克思主義是最先進的理論工具”時卻迷失了自我,拋棄了中華真正民族文化的深厚底蘊。結果,“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成了“真理”和“正確”的代名詞。在我們的輿論宣傳中,充斥著大量這樣的例子:所謂“馬克思主義的宗教觀”,其實是說“正確的宗教觀”,要知道馬克思是堅決的唯物主義者和“無神論者”,馬克思反對任何形式的宗教神學,認為宗教是麻醉人民的精神鴉片;“馬克思主義的文學觀”,馬克思沒有搞過文學,馬克思怎么會在文學藝術上發表絕妙的論述和享有優先發言權呢?“馬克思主義”成了“無比正確”的代名詞,凡是貼上了這一標簽的理論就不容懷疑,這本身就是嚴重的教條主義。我們這些可愛的先生們,你們能不能搞出點兒有自己特色的東西來呢?單純地在理論上依靠一個古人混飯吃有什么出息!
馬克思的學說是工具而且馬克思本人不應成為被中國人崇拜的個人偶像。既然是理論工具就涉及到定期檢修和升級換代的問題,中國人是為了復興偉大的東方文明而活著,不是為了蘇聯人教條的“馬克思主義”活著。哲學應該為了一個民族的生存和發展服務,而不是要求一個民族對一個人造的“理論偶像”頂禮膜拜。一個理論的正確與否要經得起實踐的檢驗,而不是人為地去“冊封”為最偉大或最正確的理論。
近代歷史上,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被無數人類的杰出分子所追求,是因為它存在合理的部分——全人類追求的共產主義理想;僵化的“馬克思主義”反過來又使全球共產主義運動遭遇嚴重挫折,這又暴露出馬克思主義本身不可克服的缺陷——單調的進化論和片面的唯物主義。所以,成型于十九世紀西歐地區的一家之言“馬克思主義”不能代表內容非常豐富、智慧更加卓絕的全球人類共同創造的“共產主義理論”。
一個時代的哲學總是建立在同時代最前沿的科學發現之上。馬克思哲學建立在十九世紀機械主義科學基礎之上,而二十一世紀的科學早已經歷二十世紀的相對論和量子力學階段發展到了系統論、信息論時代。目前,有兩個重要原因致使中國國家哲學陷入困境之中:一個是不肖子孫對中國傳統智慧的全盤否定;一個是中國的意識形態專家沒有將社會發展理論的后續研究深入開展下去,墨守成規,不思進取,沒有補充新內容。社會主義的后續理論發展必須以文化理念的不斷創新為途徑,通過不斷地修正錯誤、彌補不足才能實現自我完善、自我升華。
在今天看來,馬克思的世界觀遠遠不夠徹底地辨證,馬克思的理論遠不是終極的真理。現代人占有的知識和信息資源比起馬克思來要廣闊和豐富得多,如果今天的中國人不能在智慧上超越這個十九世紀的西方學者,那么我們應該為自己的淺薄粗陋感到無地自容。所以,中國當代人文知識分子一個重要的文化任務是為“大同理想”尋找更為堅實可靠的哲學基礎,重新樹立人們對共產主義的信仰。
“共產主義理論”本身是一個不斷進化、不斷完善的思想體系,我們的思想家必須勇于創新、敢于突破。只有超越馬克思,才能發展和完善共產主義理論,才能建立一套具有中國民族本土特色的國家意識形態(哲學)體系。
附錄1 毛澤東論破除迷信
馬克思主義是工具而不是我們必須膜拜的宗教神明,是人們在利用馬克思主義作為我們改造社會現實的工具而不是我們在為了一個虛無的教條在活著。所以,毛澤東對于馬克思學說是運用而不敬畏 ,并沒有頂禮膜拜。請看毛澤東在廬山會議上的發言(1959年7月23日):“…… 要快之事,馬克思也犯過不少錯誤。我搬出馬克思來,使同志們得到一點安慰。這個馬克思,天天想革命快,一見形勢來了就說歐洲革命來了,無產階級革命來了,后頭又沒有來;過一陣子又說要來,又沒有來。總之,反反復復。馬克思死了好多年,列寧時代才來。……”
既然這個理論只是工具,就要面臨檢修和更新換代問題,這是毫無疑義的。毛澤東就大力提倡過“破除迷信超越馬克思”:
馬克思也是兩只眼睛、兩只手、一個腦子。跟我們差不多,只是他那里頭有一大堆馬克思主義。……我們實際做的,許多超過了馬克思。列寧說的,做的許多地方都超過了馬克思,馬克思沒有十月革命,列寧做了,中國這樣的革命,馬克思沒做,我們做了。我們的實踐,超過了馬克思。實踐當中是要出道理的。馬克思革命沒有革成,我們革成了。……這個題目叫做“破除迷信”,不要怕教授,也不要怕馬克思。
更為惡劣的事實是,馬克思是“性惡論”的支持者。馬克思“以惡為發展動力”的社會學說客觀上在為資本家辯護,雖然主觀上馬克思并沒有這個意圖,但是事實和邏輯無情地嘲諷了這個十九世紀的偉大學者。
附錄2 馬克思是資本主義首席經濟師
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心態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從道義上強烈地譴責資本主義:“資本來到人間,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另一方面,他卻從歷史進程的角度充分地肯定資本和資產階級的進步作用:“資產階級在歷史上曾經起過非常革命的作用。/資產階級在它已經取得了統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園詩般的關系都破壞了。它無情地斬斷了把人們束縛于天然首長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羈絆,它使人和人之間除了赤裸裸地利害關系,除了冷酷無情地‘現金交易’,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聯系了。……資產階級揭示了,在中世紀深受反動派稱許的好勇斗狠,是以懶散怠惰作為它的相應的補充的。它第一次證明了,人的活動能夠取得什么樣的成就。它創造了完全不同于埃及金安塔、羅馬水道和哥特式教學的奇跡;它完成了完全不同于民族大遷移和十字軍東征的遠征。”
把這兩段話聯系起來看,意味深長。在馬克思對資產階級歷史作用的肯定中,一切被剝削、被壓迫、被殺戮、被擄掠者的生命和尊嚴消失了,一切道義、情感、理想消失了,剩下的是冷冰冰的“現金交易”和“歷史規律”。共產主義不再是勞動人民對于無階級社會的向往,而是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時的必然產物。在這一自然歷史進程中,拿破侖和波拿巴,俾斯麥和希特勒,英雄和流氓,都成了歷史合力的不同分力,都將匯合到共產主義的洪流中。
更加意味深長的是,馬克思所描述的只有冷冰冰的“現金交易”的資本主義實際上就是完全自由放任的市場經濟。只有在這種完全自由放任的市場經濟中,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兩極化才可能實現,無產階級革命的前提才能具備。如果市場經濟受到政府、宗教、道德等因素的約束,例如征收累進所得稅、遺產稅、贈與稅,建立就業、醫療、住房、教育、養老等方面的社會保障體系,并且由此產生“愛國主義”、“民族主義”、“社會共同體感情”,那么兩極分化就不可能實現,無產階級革命就將失去前提。這正是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改良和革命”的內在悖論。資本主義一經改良,則某種神圣的共同體感情就產生了,兩極分化就不可能達到極點了,革命就無從產生了。而為了進行無產階級革命,又不得不從事一些改良運動,例如組織工會爭取工資等,以贏得工人的支持。
怎樣跳出這一悖論呢?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由放任的市場起作用。因此,馬克思的歷史邏輯客觀上支持自由放任市場,從而支持新自由主義,支持大資本吃掉小資本,支持弱肉強食。相應地,所有試圖阻緩弱肉強食的社會設施,例如家庭、宗教、道德、感情、神圣感,則成了阻礙歷史前進的絆腳石,成了形形色色天然首長的哀鳴,是屁股上烙著封建社會紋章的社會主義。
問題在于,資產階級似乎比馬克思更聰明,他們一方面宣傳自由放任的市場經濟,以拆除不利于大資本摧毀小資本的種種貿易、稅收、金融壁壘,另一方面卻結成本階級的神圣同盟,組建了資產階級政府,用鎮壓和收買兩手,分化瓦解工人階級,使無產階級革命無從發生。這樣,原來還在一定程度上保護著弱者的生命和尊嚴的制度和文化設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冷酷、無恥、膚淺、虛榮為時尚的弱肉強食社會。失去尊嚴的窮人在茍延殘喘,而美好的共產主義社會則仍然如同海市蜃樓。
資產階級自我宣傳、自我標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以批判資本主義和資產階級為旗幟的理論家,對資本主義和資產階級進行歷史肯定。在這一邏輯中,第三世界各國被貼上了封建社會的標簽,可以任意由“先進”的資本主義國家以歷史進步的名義加以殺伐掠奪;在生產力還可以繼續發展的歷史階段內,本國的工人則只能繼續遭受殘酷的剝削和壓迫。同樣在這一邏輯中,第三世界各國的社會主義革命被貼上了早產兒的標簽,被剝奪了歷史合理性。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馬克思是資本主義的首席經濟師,甚至是當代新自由主義全球化的首席經濟師。
為什么強烈批判資產階級的馬克思會成為資產階級的首席經濟師?其奧秘是多方面的。馬克思主義有三大思想來源,一是英國的古典政治經濟學,二是德國的古典哲學,三是法國的空想社會主義。空想社會主義的成份使馬克思對資產階級進行強烈的道義批判,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歷史性的否定。英國的古典政治經濟學則使馬克思誤以為放任自由的市場經濟真是對現實經濟的理論概括,忽視了在無數冷冰冰的“現金交易”現象背后,還有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精英層的長期的、非現金交易的存在,忽視了在任何時期、任何社會,政治其實都主導著經濟,從而夸張了資產階級的力量,夸大了資本主義社會與封建社會的不同,夸張了兩極分化和無產階級革命的可能。在馬克思的筆下,似乎過去奴隸主和封建主階級都沒有促進生產力的發展,唯有資產階級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因此資本主義的剝削就不同于以往社會的剝削,是有合理性的、在相當長時期內可以忍受也必須忍受的剝削。
德國的古典哲學則賦予了馬克思一種歷史進步觀。如果說黑格爾以絕對精神統攝世界歷史的發展,馬克思則以生產力統攝世界歷史的發展,用生產力決定論代替了絕對精神決定論,從絕對的唯心跳到了絕對的唯物,從而同樣誤解了歷史。同樣重要的是,與那個時代的所有思想家一樣,馬克思將工業革命與資本主義混為一談:“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機器的采用,化學在工業和農業中的應用,輪船的行駛,鐵路的通行,電報的使用,整個整個大陸的開墾,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術從地下呼喚出來的大量人口,——過去哪一個世紀能夠料想到有這樣的生產力潛伏在社會勞動里呢?”這樣,馬克思就決定性地把工業革命的榮譽賦予給資產階級,把歷史的先進性賦予給資產階級。由于工業革命產生在西歐,更進一步,馬克思客觀上使非西方世界的思想家們接受了西歐中心論。
節選自韓德強《重新認識中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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