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有關時代問題的理論

譚乃彰

    中國革命所處的歷史時代問題，實質上是中國革命的歷史起源和國際背景問題。時代問題，是共產黨人制定革命理論和戰略策略的客觀依據。因此，科學考察和正確認識中國革命的歷史時代，是研究和指導中國革命的前提和基礎。
    簡要地說，中國革命所處的歷史時代，是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時代。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資本主義發展進入帝國主義階段即壟斷資本主義后，我們的時代也稱為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時代。
    1973年6月19日，毛澤東在聽取黨的十大政治報告起草問題匯報時提出，政治報告要指出時代的特點，現在，仍處于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時代。那么，如何理解無產階級革命時代呢?這個問題，說到底是這個歷史階段的階級關系問題，也就是階級、階級矛盾和階級斗爭問題。毛澤東在領導中國革命的斗爭中根據馬克思和列寧的理論，結合新的實際情況，對這樣偉大的歷史時代作出了較為系統的論述。認真學習毛澤東這些重要論述，對于正確認識和指導中國革命是非常必要的。
    (一)時代的歷史階段
    歷史上任何大革命，都是在人類社會發展一定階段上產生和發展的。無產階級革命也不例外。人類社會的發展，是有規律的。自原始社會解體后，經歷了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和社會主義社會這樣幾種社會形態。無產階級革命時代不是別的，就是人類社會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這樣偉大的變革時代。作為無產階級思想體系的馬克思主義，正是這種偉大變革時代在思想政治理論上的直接產物。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和《資本論》著名著作中科學地論述了資本主義滅亡和社會主義勝利的客觀必然性、主要內容和偉大意義。他們莊嚴地向全世界宣告：資產階級的滅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是同樣不可避免的。
在無產階級革命時代，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規律和基本方向。毛澤東指出，社會主義制度代替資本主義制度，這是不以人們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不管反動派怎樣企圖阻止歷史車輪的前進，革命或遲或早總會發生，并且必然取得勝利。
    (二)時代的主要斗爭
    在人類社會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歷史時代，由經濟基礎和階級結構決定，在階級關系上存在著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這樣兩個主要對抗的階級。因此，在這樣的歷史時代，主要斗爭必然是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這兩大階級的斗爭。恩格斯指出，在現代社會“不論在什么地方，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都成了社會上兩個起決定作用的階級，它們之間的斗爭成了我們這一時代的主要斗爭。”
    在無產階級革命時代，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的矛盾和斗爭，構成了這個時代的主要矛盾和主要斗爭。因此，必須牢牢把握這個主要矛盾和主要斗爭。這個矛盾和斗爭，不是個人對抗，而是階級對抗；而沒有這種對抗，就沒有社會的變革和進步，更沒有人類社會發展的美好未來。因此，這個主要矛盾和主要斗爭關系到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前途和命運。1941年9月，毛澤東在《關于農村調查》這篇重要文獻中指出，無論解決任何問題，都應該以主要矛盾作為認問題和解決問題的出發點。假如丟掉主要矛盾，而去研究細微末節，猶如見樹木而不見森林。
    在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的這場斗爭中，沒有什么“調和”的余地，也沒有什么“中間道路”或者“第三條道路。”毛澤東在青年時代就說過，在階級斗爭，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之間，沒有中立之余地。要么站在資產階級一邊，要么站在無產階級一邊，而站在資產階級一邊，終究要被無產階級消滅的。
    (三)時代的斗爭形式
    在十月革命后，列寧曾多次強調，要百倍警惕資產階級復辟。他說，在資產階級失掉政權之后，他們就以十倍努力、瘋狂的熱情、百倍增長的仇恨拚命斗爭，想恢復他們失去的“天堂”。 列寧還說，剝削階級被推翻后，他們反對無產階級的階級斗爭，變得無比殘酷了。
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毛澤東根據無產階級專政的經驗明確指出，社會主義社會是一個相當長的歷史階段。在社會主義這個歷史階段，還存在著階級、階級矛盾和階級斗爭，存在著社會主義同資本主義兩條道路的斗爭，存在著資本主義復辟的危險性。要認識這種斗爭的長期性和復雜性。要提高警惕，不然的話，我們這樣的社會主義國家，就會走向反面，就會變質，就會出現復辟。
    在人類的階級社會里，歷次大革命總是存在著復辟與反復辟的斗爭。毛澤東說，歷史上封建地主階級被資產階級推翻，也有過復辟的情況。例如在英國和法國就是幾次復辟，幾次反復。資產階級革命史就是毛澤東所論斷的那樣。英國的資產階級革命，開始于1640年，直到1688年才確立了資產階級君主立憲制，前后反復48年，歷時近半個世紀。法國的資產階級革命是比較徹底的，從1789年開始爆發，到1875年第三共和國成立，前后經過86年的共和與帝制的反復較量，才從動蕩中最后穩定了資本主義制度。資本主義制度代替封建主義制度，是經歷了長期、曲折和反復的斗爭，才最后確立和鞏固起來的。
而社會主義制度代替資本主義制度，從總體上說，更是必然要經過復辟與反復辟這樣長期、復雜和尖銳的斗爭，才能最后穩定和鞏固起來的。無產階級革命時代的主要矛盾和主要斗爭，決定了時代的斗爭形式。無產階級要堅持社會主義，反對資產階級復辟；而資產階級則要復辟資本主義，反對社會主義。復辟與反復辟——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在歷史發展方向上這樣根本對立的斗爭，必然構成無產階級革命時代的斗爭形式。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任務，就是在復辟與反復辟的較量和斗爭中實現的。
    (四)時代的歷史任務
    時代的歷史階段和主要矛盾，決定了時代的歷史任務。這個歷史任務，就是無產階級要在世界范圍內消滅資本主義制度，建立社會主義制度，最終實現共產主義。而暴力革命和無產階級的專政，是實現這個歷史任務的根本道路。在這個歷史時代，無產階級是時代的中心，代表時代的方向。因此，時代的歷史任務，就是無產階級的歷史任務。無產階級是資產階級的掘墓人和共產主義的創造者。
    十九世紀四十年代末，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這個共產主義運動第一個綱領文獻末尾指出，共產黨人不屑于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圖，他們公開宣布：他們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才能達到。讓統治階級在共產主義革命面前發抖吧。無產階級在這個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
無產階級專政代替資產階級專政，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最終實現共產主義，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光明大道。毛澤東指出，無產階級必然能夠戰勝資產階級，社會主義必然能夠戰勝資本主義，被壓迫民族必然能夠戰勝帝國主義。
    (五)時代的歷史特點
    任何社會革命時代，由于時代的歷史階段、主要矛盾和歷史任務不同，必然有自己的特點。同樣道理，無產階級革命時代也必然有和以往任何革命時代不同的歷史特點。
    第一，深刻性。毛澤東說，我們現在的革命斗爭，甚至比過去的武裝革命斗爭還要深刻。這是要把資本主義制度和一切剝削制度徹底埋葬的一場革命。又說，從來的革命，除了奴隸制代替原始公社制那一次是以剝削制度代替非剝削制以外，其余的都是以一種剝削制度代替另一種剝削制度……。只有我們，只有無產階級和共產黨領導的人民大眾的革命，是以最后消滅任何剝削制度和任何階級為目標的革命。 因此，無產階級革命時代，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最深刻、最壯麗的大革命時代。人類將通過這場大革命，徹底消滅階級，最終進入共產主義。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毛澤東指出，從現在起，五十年內外到一百年內外，是世界上社會制度徹底變化的偉大時代，是一個翻天覆地的時代，是過去任何一個歷史時代都不能比擬的。處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我們必須準備進行同過去時代的斗爭形式有著許多不同特點的偉大斗爭。
    第二，曲折性。這樣性質的大革命時代，是無產階級同資產階級的生死決戰。毛澤東指出，現在世界上的局面，是革命和反革命兩大勢力作最后斗爭的局面。
因此，這場大革命必然是非常復雜、極其尖銳和無比殘酷的，它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其中，也必然有順利和挫折，前進和后退，復辟和反復辟，等等。毛澤東說，革命的道路，同世界上—切事物活動的道路一樣，總是曲折的，不是筆直的。 又說，應該充分警覺，歷史的若干暫時的甚至是嚴重的曲折，可能還會發生。但是，歷史的總趨向已經確定，不能改變了。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毛澤東指出，歷史是有曲折的。正如恩格斯逝世以后產生了伯恩施坦——考茨基的修正主義一樣，在斯大林逝世以后產生了赫魯曉夫——勃列日涅夫的修正主義。 他還指出，但是，我勸同志們堅決相信，蘇聯廣大的人民、蘇聯廣大的黨員和干部是好的，是要革命的，修正主義的統治是不會長久的。
    第三，長期性。這樣一場深刻和復雜的無產階級革命時代，必然是長期，而不可能是短期的。無產階級必須經過長期地艱苦地反復較量，才能最終戰勝資產階級。毛澤東指出，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直至滅亡——這就是帝國主義和世界上一切反動派對待人民事業的邏輯，他們決不會違背這個邏輯的。這是一條馬克思主義的定律。他又指出，斗爭，失敗，再斗爭，再失敗，再斗爭，直到勝利——這就是人民的邏輯，他們也不會違背這個邏輯的。這是馬克思主義的又一條定律。
    因此，共產黨人必須樹立長期的和艱苦的戰斗準備。毛澤東在論述社會主義戰勝資本主義這個問題時指出，幾十年是不行的，需要一百年到幾百年的時間：在時間問題上，與其準備短些，寧可準備長些；在工作問題上，與其看得容易些，寧可看得困難些。這樣想，這樣做，較為有益，而較少受害。
    總之，中國革命(民主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以及將來向共產主義過渡)，就是在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時代產生和發展的。列寧指出，要首先考慮到各個“時代”的不同基本特征(而不是國家的歷史事件)，我們才能夠正確地制定自己的策略：只有了解某一時代的基本特征，才能在這一基礎上去考慮這個國家或那個國家的更具體的特點。 毛澤東正是根據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這樣大的歷史時代的本質和特點，結合中國的具體情況，制定正確的理論、路線和戰略策略，領導我們黨和中國人民，在落后的東方大國里，不僅勝利地完成了民主革命任務，創建了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而且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也取得了震撼世界的輝煌業績，為無產階級世界革命開辟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堅強的前沿陣地。而毛澤東理論，也正是在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時代產生的，是中國革命和無產階級世界革命經驗的總結和規律的反映。因此，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時代不僅決定中國革命的歷史地位，同時也決定毛澤東理論的歷史地位。
     （《環球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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