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們每個人是戰士，也是宣傳員，不僅要打仗，還要向群眾

　　宣傳我們的主張，組織群眾，武裝群眾。只要我們和群眾團結

　　一起，革命勝利就有把握了。”

　　話說在1927年12月下旬，在兩廣戰爭中參戰的羅定聞知其老巢茶陵被工農革命軍占領，立即率部從前線撤回，直奔茶陵。宛希先帶領兩個連占領了一個制高點，抗擊羅定部。

　　毛澤東得知茶陵前線情況緊急，立即派人前往桂東，命令在那里打游擊的張子清等人率領工農革命軍第3營趕到茶陵參戰。爾后，他在陳伯鈞、毛澤覃等人的護送下亦親赴茶陵處理軍務。

　　就在毛澤東一行趕往茶陵的時候，宛希先的部隊已經和羅定部打起來了。敵眾我寡，十分危急。就在此時，進攻之敵的側翼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羅定部慌忙退卻。原來是張子清率領的工農革命軍第3營及時趕到，立即投入了戰斗。

　　敵軍暫時退卻后，工農革命軍領導人召開緊急會議，商量下一步行動。大家一致認為，羅定突然奔襲，志在必得，縣城是守不住了。張子清、宛希先提出盡快返回井岡山。此時的團長陳浩、副團長徐恕、參謀長韓莊劍和1營營長黃子吉則另有打算，他們不愿再回到井岡山過那種苦日子，已決意趁轉移之機把部隊拉走。陳浩一方面派人秘密和酃縣的國民黨團長聯系“借路”事宜，企圖通過他的防區去投靠駐守在宜章的國民黨第13軍軍長方鼎英；一方面派人拆了城外面河面上的浮橋，拖延時間。

　　先頭部隊出城時，發現河上浮橋已被拆掉了，立即掉轉方向，返回東城門出城。宛希先感覺不對頭，馬上派人去向毛澤東報告，又去找到陳浩，質問他：

　　“為什么把浮橋拆掉？”

　　陳浩說：

　　“浮橋是上午拆的，為了背水一戰。我們出東門，無非就是繞幾里路。”

　　部隊出城后走不多遠，陳浩又下令改變方向，朝酃縣一線前進。3營營長張子清也發現不對勁了，就和宛希先一道攔住陳浩質問：

　　“安仁有國民黨13軍，你怎么要去安仁？”

　　陳浩見自己的陰謀已被他們識破，便露出了兇相，掏出手槍，兇巴巴地說：

　　“老子就是要去安仁，你們都得跟著去。”

　　宛希先一看事情不妙，趕緊掏槍。陳浩一聲令下，副團長徐恕等人一擁而上，繳了張子清、宛希先的槍，將他們捆了起來。在陳浩的強令下，部隊繼續向酃縣方向開進。

　　12月27日，毛澤東在茶陵的湖口趕上了南下的工農革命軍。在確鑿的人證物證下，他當即下令逮捕了陳浩、徐恕、韓莊劍、黃子吉4人。

　　12月27日晚，毛澤東召集緊急干部會議，討論工農革命軍的行動方向。毛澤東在會議上揭露了陳浩一伙叛變投敵的陰謀，決定部隊返回井岡山，投入新的戰斗。

　　翌日清晨，工農革命軍全體集合在湖口南的一個大草坪上，毛澤東站在隊伍前邊，炯炯的目光向部隊環視了一下，然后嚴肅地說：

　　“我們隊伍里，有許多動搖分子，被白色恐怖嚇倒了。我們團的團長、副團長、參謀長和1營營長，欺上瞞下，想帶起隊伍投靠軍閥方鼎英去。”

　　毛澤東的話使戰士們非常震驚，隊伍里立刻騷動起來，大家都憤怒地唾罵那幾個叛徒。

　　毛澤東當即宣布撤銷陳浩、徐恕、韓莊劍、黃子吉4人的職務，交付前委審判。

　　隨后，毛澤東率部回到了寧岡縣礱市。前敵委員會立即召開會議，經過大家討論，一致決定將陳浩、徐恕、韓莊劍、黃子吉4個叛徒槍決。會議任命張子清為工農革命軍第1師第1團團長，原1營副營長陳毅安為副團長兼第1營營長，何挺穎為團黨代表，朱云卿為參謀長。

　　朱云卿，1907年出生于廣東省梅州，1921年隨叔父到印度尼西亞打工，1924年回廣州，考入黃埔軍校第3期，1925年10月參加第2次東征，不久，加入中國共產黨；1926年秋任中共北江特委委員，負責北江農軍學校工作；1927年3月帶領北江農軍學校第2期學員擊敗了曲江縣龍歸鄉地主武裝襲擊農會的暴行，4月下旬，北江地區各縣農軍千余人集結韶關，成立廣東北江農民自衛軍北方總指揮部，任參謀長，6月15日抵達武漢，任農政訓練班主任，9月參加了秋收起義。

　　12月29日，毛澤東在礱市召開處決陳浩等人的全體指戰員大會，當場處決了4個叛徒。他在講話中首先表揚了指戰員們在茶陵戰斗中打得很勇敢，然后說道：

　　“部隊在茶陵沒有做好群眾工作，沒有籌款，是這次行動很大的缺點。中國有歷史以來，官兵都是騎在老百姓頭上的。現在，老百姓見到我們和顏悅色，就像皇帝開了恩。我們是工農革命軍，只是對群眾態度好還不夠，我們每個人是戰士，也是宣傳員，不僅要打仗，還要向群眾宣傳我們的主張，組織群眾，武裝群眾。只要我們和群眾團結在一起，革命勝利就有把握了。”

　　毛澤東講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即伸出雙手，用右手一個一個地扳著左手手指，逐條宣布了工農革命軍的三大任務，他說：

　　“第一，打仗消滅敵人；第二，打土豪籌款子；第三，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組織革命委員會，組織游擊隊、赤衛隊。”

　　接著，他又講到了發動群眾、組織群眾的方法。他說：

　　“開始時，窮人一般都不敢要地主的東西，我們就要在晚上，把東西秘密地送到窮人家里去。或者，把這個地方土豪的資財，帶到另一個地方分給窮人。這樣群眾就沒有顧慮了。”

　　正當毛澤東在礱市為教育指戰員們煞費苦心之時，中共中央又一道批評他的指示已經下發到了湖南省委。

　　12月31日，中共中央在給湖南省委的指示信中寫道：“關于毛澤東同志所部工農軍的工作，中央認為未能實現黨的新政策，在政治上犯了極嚴重的錯誤。中央特命令湖南省委按照實際需要決定該部工作計劃，連同中央擴大會議的決議和材料，派一負責同志前去召集軍中同志大會，討論并由大會改造黨的組織，在必要時，派一勇敢明白的工人同志任黨代表。”

　　此后，湖南省委（書記王一飛）將如何貫徹中央這一指示，如何處置毛澤東，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毛澤東為工農革命軍制訂三大任務后，部隊每打完一仗，就分成幾路奔赴各地，廣泛開展群眾工作。每一路又按連、排、班為單位，深入各個鄉村，根據敵我雙方形勢及當地工作基礎，按期完成10天或半個月或稍長時間的工作任務。

　　毛澤東為了更好地統一領導籌款和發動群眾等各項工作，又規定每一路單獨行動的營或連，都要組織一個行動委員會。這個行動委員會由軍事首長、黨代表和一部分班、排干部組成，三五天要組織一次檢查工作。檢查的內容有：每個單位在此期間進行了幾次宣傳？籌了多少款？工作中有何經驗或缺點，以及附近的敵情等等。然后將檢查結果作一詳細匯總，逐級上報，一直送達毛澤東和前委。

　　毛澤東為了加強對工農革命軍指戰員們的思想教育，強化部隊紀律，明確工作任務，曾經在全體會議上作了一次別具風格、生動明確的講話，他說：

　　“我們是革命的隊伍，我們的每一個戰士都要懂得革命的道理。革命道理很多，馬克思、列寧寫了很多書，一下子講不了那么多，我現在只講‘二、三、四’3個字的道理。

　　‘二’是指兩種戰爭：正義的和非正義的。無產階級打資產階級，共產黨打國民黨，被壓迫的民族反對帝國主義的戰爭，都是正義的戰爭。軍閥混戰，帝國主義之間的戰爭，帝國主義壓迫殖民地人民的戰爭，都是非正義的戰爭。我們共產黨人，就是要用正義的戰爭反對非正義的戰爭。

　　‘三’是三項紀律。革命軍隊，第一條要‘一切行動聽指揮’；第二條是‘不拿工人、農民一點東西’；第三條是‘打土豪要歸公’。我們是革命的軍隊，沒有紀律是不行的，沒有紀律就不能統一行動，不能搞好革命工作，不能打勝仗。我們是工人、農民的隊伍，不能侵犯工農利益，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雞蛋也不能拿。

　　‘四’是革命軍隊除了打仗消滅敵人外，到一個地方還要做好四件工作。第一，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農民協會，廣泛發動農民群眾，把農民團結起來。第二，建立赤衛隊、暴動隊、游擊隊，有了地方革命武裝，農民協會才會鞏固，主力紅軍才有后備軍。第三，建立蘇維埃政府，群眾發動了，地方大了，就要建立革命政權，和國民黨政府對立起來。寧岡老百姓的話，‘我’叫作‘埃’，他們認為蘇維埃政府很好，就叫‘埃政府’，意思是‘我們的政府’。第四，建立共產黨組織，領導農民協會、游擊隊和政府。我們分兵發動群眾，就是要做好這4件事。”

　　是年底，毛澤東為了在政治、軍事方面加強對干部的培訓，將呂赤的干部隊擴編為他所領導的人民軍隊建軍史上第一個軍事學校——教導隊，仍由呂赤任隊長，由陳伯鈞任副隊長兼黨支部書記。

　　時值隆冬時節，北風呼嘯，大雪紛飛，毛澤東身上穿的還是兩件單衣。他只在辦公時再披上一條薄薄的舊線毯。司務長拿來一件棉衣給他，報告說：

　　“毛委員，這是發給你的冬衣。”

　　毛澤東問：

　　“是不是還有人沒有領到？”

　　司務長不吭聲了。以前每次給毛澤東發東西，都是別人全有了他才要。現在條件艱苦，不可能做到人人都有棉衣穿。司務長心里明白，毛澤東還是要讓戰士們人人都穿上了棉衣他才要，就懇切地說：

　　“毛委員，你穿吧！部隊靠著你領導啊！”

　　毛澤東說：

　　“正因為我是領導，所以不能在別人還沒有穿棉衣的時候自己先穿上。”

　　他催促司務長快把棉衣送給別的戰士。后來，毛澤東還是最后一個領到了棉衣，可他看見房東謝槐福只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單衣在寒風中凍得發抖，又心疼了，輕輕地拍拍謝槐福的肩頭，親切地說：

　　“槐福呀，天冷了，你要添衣服哩！”

　　謝槐福一臉無奈地說：

　　“毛委員，我沒有衣服呀。”

　　毛澤東望望面前這位老實巴交的漢子，心一軟就把剛穿上的棉衣脫了下來，披在他身上，說：

　　“外面正在下雪，槐福，你穿上吧。”

　　“毛委員，你身上只有兩件單衣，我怎么能穿你的棉衣哩？”

　　謝槐福說著把棉衣還給了毛澤東。

　　“你莫擔心我啰。”毛澤東又把棉衣披在謝槐福身上，讓他穿好，微笑著說：“我經常洗冷水浴，不怕冷，習慣了。”

　　1928年1月初，贛西萬安農民自衛軍舉行第4次武裝暴動，攻打萬安縣城。毛澤東為了擴大根據地，解決部隊給養問題，決定抓住這一有利時機，率領工農革命軍進攻遂川縣，策應萬安暴動。

　　1月4日，是一個在寒冬中難得見到的風和日麗的日子。上午，工農革命軍1團全體指戰員集合在礱市一個向陽的山坡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聽毛澤東交代打遂川的任務。毛澤東揮著手，比劃著說：

　　“井岡山那邊是湖南，這邊是江西。俗話說：‘沒江西人不成買賣，沒湖南人不成軍隊’。可見湖南兵多，土生土長，力量較強。而江西多是客軍，與當地反動武裝有矛盾，戰斗力也弱一些。我們給他來個‘雷公打豆腐——專揀軟的欺’。

　　我們今天要到江西遂川去活動，那個縣里只有很少地方武裝，不敢同我們打仗。那里有很多大土豪，銀元都埋在地下睡覺，工人、農民窮得要命。到那里以后，大家都要做群眾工作，要打土豪，籌款子，發動群眾。”

　　交代完任務，他便率領部隊沿著崎嶇的山路南下，向遂川挺進，抵達遂川縣城西北方向的一個重鎮——大坑。這大坑是靖衛團團長蕭家壁苦心經營的一個巢穴，駐守著一支人數眾多、裝備齊全的地主武裝。

　　1月4日下午，工農革命軍向蕭家壁的靖衛團發起了攻擊，不到3個小時，蕭家壁部即全線崩潰，工農革命軍乘勝追擊。

　　1月5日，工農革命軍兵臨遂川城下。守城的羅普權靖衛團已知蕭家壁在大坑慘敗，無心戀戰，棄城而逃。工農革命軍即占領遂川縣城。

　　城里的老百姓幾乎都跑光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戰士們偶爾碰上一兩個人，也盡是一些老頭、老婆婆。毛澤東當即召集干部會議，要求各部以班、排為單位，打著“宣傳隊”的紅旗，向老人們做好宣傳工作，消除他們的顧慮，并從小處著手，先分給他們一些吃的東西。因為東西吃了不留痕跡，老百姓就不怕土豪劣紳反攻倒算。這樣就能使留在城里的人逐漸靠近部隊，而那些跑出去的人也都會陸續回來。

　　就在這時候，從萬安方面傳來了一個好消息，萬安城守敵在農民自衛軍的強大攻勢下，不戰自亂，棄城而逃，農民自衛軍已經占領了縣城。

　　工農革命軍指戰員們得知萬安暴動也成功了，深受鼓舞。毛澤東趁熱打鐵，親自部署了新的工作：由團政治部代理主任毛澤覃任遂川縣委委員和縣游擊大隊黨代表，帶一部分兵力留守遂川城，繼續開展群眾工作；其余的部隊則兵分3路：一路到于田，一路到大坑，一路到草林圩，以連為單位，由黨支部負責一個地區，以排、班為單位，分別負責一個鄉，一個村，廣泛開展群眾工作。

　　一場打擊豪紳地主、建立革命武裝和革命政權的紅色風暴，在遂川全境開展起來了。幾千年來受盡地主豪紳壓迫的農民扛著鋤頭，拿著扁擔，把土豪劣紳一個個抓起來，進行游斗，把他們隱藏的糧食、豬肉和衣服搜出來，交給農民協會分給各家各戶。

　　就在這1月上旬，何長工來到了遂川。他把尋找南昌起義部隊的經過及會見朱德、王爾琢、陳毅等人的情況，一一向毛澤東作了匯報。

　　原來，朱德派毛澤覃上井岡山后，率部轉移到贛南信豐一帶打游擊，從贛南特委處再一次驗證了毛澤東在秋收起義后率部上了井岡山的消息。不久，他們又回到了廣東韶關。

　　何長工于1927年12月下旬在韶關北郊的犁鋪頭，終于找到了朱德、王爾琢、陳毅率領的部隊。他被哨兵當作奸細捆了起來，押往朱德的司令部，路上正巧遇上了老戰友蔡協民，蔡協民立即為他松了綁，帶他去見朱德。何長工向朱德等人匯報了奉毛澤東之命下山尋找南昌起義部隊的經過。朱德高興地說：

　　“你來得正好。我們跑來跑去，也沒有一個地方站腳，正要找毛澤東同志呢！我們已經派毛澤覃同志去井岡山了。”

　　陳毅也高興地說：

　　“革命沒有完蛋，毛澤東在干，我們在干。哈哈，八方英雄都在干嘛！”

　　朱德詳細詢問了秋收起義的經過，又問井岡山的環境怎么樣？群眾多不多？何長工一一作了回答。陳毅了解了毛澤東對部隊進行政治教育的情況，特別贊賞毛澤東在三灣改編中提出的“支部建在連上”的原則。他說：

　　“不能用老的套套帶部隊了，毛澤東的辦法是治本的。把黨支部建在連上，作用就是大哩！”

　　朱德所部指戰員中很多人都聽說過毛澤東，有不少干部還讀過他寫的《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當他們得知毛澤東已經在井岡山上樹起了紅旗，也都非常高興。

　　第二天，朱德將寫給毛澤東的一封信交給何長工，又送他一部分盤費，叮囑說：

　　“希望你趕快回到井岡山去，告訴毛澤東同志，我們正在策動湘南暴動。不久，我們就會見面的。”

　　何長工帶了書信，辭別眾人，返回井岡山，又一路探尋到了遂川。

　　毛澤東聽了何長工的匯報，也非常高興，便把毛澤覃奉朱德之命來井岡山聯系并留在這里工作的情況告訴了他。

　　不久，王佐請求毛澤東派人幫他訓練部隊，毛澤東便委派何長工帶幾名干部去王佐部，改造這支綠林隊伍。何長工問毛澤東：

　　“帶多少人去？”

　　毛澤東笑著說：

　　“又不是去打仗，要許多人去干什么！你先去做‘長工’。”

　　何長工等人臨行前來見毛澤東，毛澤東又囑咐他們說：

　　“把王頭領和他的隊伍爭取過來，改造好了，不僅使根據地‘北門的拳頭越打越多’，鞏固我們的后方，同時，還為今后改造舊軍隊摸索一些經驗。另外，邊界各縣土客籍之間矛盾很深，我們可以通過王佐、袁文才，去團結廣大群眾。這些人重義氣，講情面，自尊心強，疑心重，和他們講話時，一方面要講策略，要靈活，同時要坦率。你們去了，就先從軍事訓練、政治工作入手，慢慢來，循序漸進。總之一個原則：既不能緩，又不能急。”

　　后來，何長工等人和先前毛澤東委派到袁文才部的陳伯鈞、游雪程等人一樣，依照毛澤東指示，在王佐部隊中做了大量工作：

　　第一，加強政治思想教育。首先是對這支綠林隊伍進行無產階級思想教育，使他們懂得為窮人打仗、為窮人革命的道理，積極培養士兵群眾和基層干部入黨，建立起黨的組織和黨代表制度。

　　第二，提高軍事素質。王佐原先和袁文才一樣，并不重視軍事訓練，有事時才臨時把眾人召集在一起。平日里，這些隊伍都是一盤散沙，人人都可以自由行動，有的回家務農，有的無聊閑逛，有的聚眾賭博。為提高他們的軍事素質和殺敵本領，陳伯鈞等人此前曾把袁文才部集中在茅坪步云山上進行軍事訓練。何長工這一次就把王佐部集中在大井，進行了一個多月的軍事訓練。他們還先后幫助袁文才、王佐等領導人提高指揮能力。從前，袁、王兩部沿襲的是老土匪朱孔陽的“只要會打圈子”的戰術，可他們始終也擺脫不了被動挨打的局面。根據毛澤東的指示，陳伯鈞、何長工等人教他們“既要會打圈子，又要會打仗”。

　　第三，整頓組織。像袁文才部一樣，王佐部隊中也混入了一些壞分子，這些人一方面把綠林部隊作為謀取私利的藏身之所，一方面利用袁文才、王佐兩人的弱點，在部隊中宣傳封建迷信和腐敗沒落的思想。陳伯鈞、何長工等人根據毛澤東的指示，發動士兵群眾，檢舉壞分子，逐漸把他們清洗出去，同時把一些忠厚純樸、思想進步、年輕力壯、革命堅定的戰士吸收到黨內。他們還對指揮機關進行了調整和充實。

　　第四，改變軍閥作風。長期的綠林生活使袁、王兩部沾染上了形形色色的封建意識與軍閥作風，打罵、虐待士兵的現象隨時可見。為了幫助他們改掉這些舊習慣、舊作風，黨代表發現哪個官長任意打罵士兵，就帶領士兵群眾高呼“發揚民主！”“反對軍閥殘余！”“不準打罵士兵”等口號。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官兵平等的風氣慢慢樹立了，士兵委員會等民主制度也在兩部中建立了起來。

　　這正是：為改造綠林，毛澤東耳提面命遣長工；

　　重整肅軍紀，黨代表三令五申為人民。

　　欲知毛澤東下一步有何計劃，請看下一章內容。

　　東方翁曰：毛澤東的確是一位優秀教師。本傳前邊已經多次介紹過他對工人群眾采取的那些獨特的教學方法。而本章中所說的他對工農出身的指戰員們采用的數字教育法，也是一個好方法。面對全體指戰員，他說：“革命道理很多，馬克思、列寧寫了很多書，一下子講不了那么多，我現在只講‘二、三、四’3個字的道理。”接下來，他就用“‘二、三、四’3個字的道理”把正義、非正義兩種不同性質的戰爭，和工農革命軍的任務、紀律，全部講明白了。這種講法既通俗，又好記，著實妙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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