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對根須的尋問 |
金一南 |
光明網: 2010-08-30 04:32 來源:光明日報 |
編者按 8月25日,本報在頭版發表消息《“苦難輝煌”何以“洛陽紙貴”》,四版發表專訪《信仰的力量——訪〈苦難輝煌〉的作者金一南》,引起讀者極大興趣。應讀者要求,今天本版發表《苦難輝煌》一書的前言與節錄,希望能通過這“一斑”,讓大家領略“全豹”之精彩。 我從哪里來?我們從哪里來?所問像生命一樣久遠和古老。 不僅是未來對過去的尋問,是大樹對根須的尋問,是火山對巖漿的尋問,是有限對無垠的尋問。 我們曾經是奴隸。否則不會有從1840到1949中華民族的百年沉淪。 我們也擁有英雄。否則不會有從1949到2050中華民族的百年復興。 與波瀾壯闊的歷史相較,人的生命何其短暫。幸福起來的人們于是不想承認自己曾經是奴隸,也不屑于承認曾經有過英雄。不知不覺中,自己那部熱血奔涌、震撼人心的歷史被荒棄了、抽干了,弄成一部枯燥、干癟的室內標本,放在那里無人問津。 歷史命運蛻變為個人命運,眾生便只有在周易八卦面前誠惶誠恐。 我們沒有丟掉自己的寶藏嗎? 瞿秋白說,人愛自己的歷史好比鳥愛自己的翅膀,請勿撕破我的翅膀! 不能深刻感觸過去,怎么獲得騰飛的翅膀?狄德羅說,除去真理和美德,我們還能為什么事物感動呢?把他的話反過來設問:若除去個人富足便不再為其他事物感動,該怎么獲得挺直身軀的脊梁? 錢包鼓起來就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嗎?皆從個人苦樂出發,中華民族永遠出不了孫中山、毛澤東。 不是要你到歷史中去采摘耀眼的花朵,應該去獲取熔巖一般運行奔騰的地火。 法國年鑒學派史學大師呂西安·費弗爾說過一句話:在動蕩不定的當今世界,唯有歷史能使我們面對生活而不感到膽戰心驚。費弗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被法西斯德軍槍斃了,他的話語仍然在新世紀全球動蕩的回音壁上回響。 對中華民族來說,需要前仆后繼的事業依然在繼續。 我堅信,今天為中華民族復興默默工作與堅韌奮斗的人們,必能從我們的過去吸收豐富的營養。 不論我們如何富強,也永遠不要改變國歌中的這一句:“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起我們新的長城。” 不論我們如何艱難,也永遠要記住國際歌中的這一句:“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物質不滅。宇宙不滅。唯一能與蒼穹比闊的是精神。 任何民族都需要自己的英雄。真正的英雄具有那種深刻的悲劇意味:播種,但不參加收獲。 這就是民族脊梁。 謹以此書獻給過去、今天、未來成為民族脊梁的人們。 他們歷盡苦難,我們獲得輝煌。 (本文為《苦難輝煌》一書的前言,題目為本版編輯所加。)
金一南著《苦難輝煌》精彩節錄 光明網 2010-08-30 04:32:24 光明日報 ■毛澤東不是先知先覺,卻以最大的歷史自覺來到轉折點。沒有句句是真理,只有步步實事求是。 ■不走毛澤東開辟的武裝斗爭、農村包圍城市之路,中國革命不但不能獨立于敵人,也不能獨立于友人。 ■中國共產黨人的偉大與非凡,毛澤東作為這個黨的領袖的偉大與非凡,并不在于那種充滿佛光神意的被神化的計劃或者預言,而在于它的實踐。不屈不撓的、百折不回的實踐。 ■真理在大多數時候,并不是一輪光芒四射的紅日。更多的時候,它可能只是黑夜中一道電閃,甚至是遙遠的前方一縷若明若暗的微光。發現真理,需要智慧。跟隨真理,則需要勇氣。 ■毛澤東通過蔣介石對槍桿子的運用,真正看清了他的真面。而從槍桿子身上,看到了共產黨人的出路。 ■毛澤東的根基在井岡山,不在白區,更不在共產國際。不能設想他在大城市租界內外壓低帽檐東躲西藏。更不能設想他像小學生一樣端坐在共產國際會議廳里背誦亢長的決議。他屬于那片實實在在的土地。只有在武裝割據的中國農村中,他才如魚得水,游刃有余。 ■通過信仰認識利益,再通過信仰和利益驅散恐懼,真正的領導力和領導威望,在嚴重的危機中鳳凰湼槃一般誕生。 ■面對不可預測的歷史,能夠憑借的,只有自身的素質與信念。領導者的素質與信念,最終匯聚成歷史的自覺。 ■能夠在關鍵時刻支持領導者做出關鍵判斷、采取關鍵行動的那種發自內心召喚的歷史自覺,不但是偉人之所以成為偉人的必備條件,更為見風使舵者、見利忘義者、投機取巧者所永遠無法獲得。 ■記錄歷史,不是只記錄光榮。正是這樣,我們這些后人才更加懂得,勝利從何而來。 ■黨的歷史雖然漫長,但緊要的關頭,也只有幾步。中共黨史上最為重要的一步,莫過于出發長征。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工農紅軍最深重的苦難與最耀眼的輝煌,皆出自于此。 ■中國革命是一幅立體巨畫,凝視哪一個局部去贊美整體都是冒昧的。應該后退一步,從宏觀上去把握它的整體。這個時候你才能真正發現,閃光點為什么輝煌。 ■對中國革命來說,每一次失敗,都孕含著成功;每一次成功,又都潛伏著失敗。正是這些個失敗,這些個“不得不”,使作為中國革命領導人的毛澤東越來越踩實腳下的土地,越來越趨近只有腳踏實地者才可企望的勝利。 ■中國工農紅軍的勝利,絕不是歷史用托盤端上來的一份幸運禮物。把四渡赤水看成一場出神入化的妙算和從容不迫的行軍,糟踏的是我們自己那部艱難曲折的奮斗史。 ■毛澤東就是毛澤東。即使面臨生死存亡,也頗有一股拿得起來、拋得開去的氣概。一股偏不信邪、偏不從命的氣概。 ■侵略者,不都是那些只會揮動屠刀的惡漢。有心計的、特別是有長遠心計的侵略者,那種巨大的破壞力,遠遠超過一個齊裝滿員的師團。 ■今天有很多人想走一走當年紅軍的長征路線。很多人真的走了這條路線。但即使你一步不差地走完全程,除去品嘗到的艱苦,你能品嘗到天空國民黨飛機丟炸彈、地面數十萬大軍圍追堵截那種九死一生的危險么? ■20世紀在世界東方,最激動人心的話題莫過于救國與革命。這個世紀狂飆突進。沒有哪個世紀像這個世紀戰爭與革命風起云涌,金石摻瓦礫大浪淘沙。沒有哪個世紀像這個世紀以如此眾多的精神財富砥柱于奔騰不息的歷史長河中流。 ■歷史是興衰,也是命運。在世界東方,不知多少人因中國而失掉名譽,又因中國而恢復名譽。“蓋棺論定”講一個人生命的完結,卻不能講一段歷史完結。不是每個人,都能以短暫的生命輝映漫長的歷史。常說殊途同歸,殊途永遠無法同歸。 ■那是一個年紀輕輕就干大事、年紀輕輕就丟性命的時代。無一人老態龍鐘,無一人德高望重。無一人切磋長壽、研究保養。需要熱血的時代,便只能是年輕人的時代。 ■你可以忘記工農紅軍縱橫十一省區,行程兩萬五千里,一路硝煙,一路戰火;可以忘記不盡的高山大河,狹道天險;國民黨數十萬大軍左跟右隨,圍追堵截;可以忘記革命隊伍內部爭論與妥協,彌合與分裂;但這一點你將很難忘懷:長征所展示的足以照射千秋萬代的不死精神與非凡氣概。 ■我們也辦了蠢事。一遍一遍把歷史朝這面顛過來,又一遍一遍把歷史朝那面倒過去。顛倒的次數多了,連自己也分不清正反。于是,很多人便不屑于分清。這不是不屑于分清者的責任,是顛倒者的責任。歷史有其自身規律。 ■我們圖解了歷史。而歷史是最不能被圖解的。它的色彩,不可能用3色、6色、12色或哪怕24色概括出來。再豐富多彩的顏料,也難描盡歷史的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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