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羅馬帝國皇帝馬可·奧勒留·安東尼被人尊為“帝王哲學家”,大概由于溫總講了話,再版后大概又增加了些讀后感,大概全書整到了二百多頁。不久前翻了一遍,看完此書后我的感覺,這位古羅馬皇帝也就是個扯閑篇兒的帝王。至于他的哲學思想比當前不入主流的《心靈雞湯》《蘇菲的世界》速食類哲學著作差遠了。后者雖說是些入門性讀物,可至少是給活人寫的,前者應該是給帝王或兩千多年前死人看的書。2000年前的皇帝有這樣的思想,應該說確實是非常的偉大。如果2000多年后的今天再說偉大,多少都是后人的吹捧。
如果說當代人學哲學,是不是要學兩千多年皇帝的自言自語。就如同我們現在學物理,,會不會從學習牛頓的論文開始。真打算學習哲學,最好的讀本應該是寫給普通人的書。毛主席的書無疑是最好選擇,尤其是曾被列入的五篇哲學著作和《論十大關系》。真打算進一步提高,在此基礎上擴展閱讀那些有影響、有價值的近、現代理論學術著作也足夠了。《沉思錄》的尸腐味很重,真從哲學角度說有價值的東西也并不多,因此完全沒必要在這上面費時間。盡管溫總對此書讀不釋手,是因為他是黨和國家領導人,地位、境界和水平都和普通人不同。如果真想讀并要讀出味道來,等到了他那個地位、境界和水平的時侯再讀不遲。至于說美國克總說除《圣經》對他影響最大的是《沉思錄》,我覺得他沒說實話,真正對他一生影響最大的書,應該是那本445頁的《斯塔爾報告》。
我沒在兩千多年前的古羅馬生活過,但在讀這本書的時候,還是會盡量把書中的語境放在兩千多年前。我雖然不是這個羅馬皇帝的臣民,更不是他的奴隸,當然更不會按照他說的去辦,但讀的過程中,卻時時刻刻不會忘記書上的內容是古羅馬的一個皇帝說的話。我不認為這本書有什么普世價值,在讀的過程中還聞到了書中充滿了尸腐味。在書中常常會說到死,一個活著的皇帝為何會對死有如此深刻的認識,一個活著的皇帝為何能達到視死如歸的精神境地,所有這一切應該來自于他帶領古羅馬軍隊對外的戰爭及抵抗外來入侵見慣了殺戮和流血的緣故。
除此之外他經常在科洛賽姆圓形大劇場觀看角斗士相互殘殺或與野獸肉搏,在野蠻殘殺的血肉橫飛中領略生命逝去和死亡。帝國軍隊的對外戰爭班師會家,卻又將原本不屬于他們的瘟疫帶了回來,造成瘟疫在整個帝國蔓延,禍及無辜羅馬民眾喪命。這樣一個天天面對死亡的皇帝,最終領略到死亡真諦,在對死的大徹大悟中造成了對生命意義的虛無的認識。雖然和唯物主義對生命意義的理解和熱愛無關,但無懼面對死亡上卻也有共同之處。在他的自言自語中彌漫著對生命的漠然和對死亡的麻木,情緒是能夠相互傳染的,大概是這個原因,讓最可能長壽的人,開始思考離開人世以后的事情。
譯者在前言中介紹,這本書大部分是羅馬皇帝在鞍馬勞頓中寫成的。這是“一個戰亂不斷、災難頻繁的時期,洪水、地震、瘟疫,加上與東方的安息人的戰爭,來自北方的馬爾克馬奈人在多瑙河流域的進逼,以及內部的叛亂,使羅馬人口銳減,貧困加深、經濟日益衰落時期”。不過在這位皇帝的自言自語中,卻非同尋常的少有他對身邊環境和心情的描述。他的偉大應該是身在帝國邊疆或行省軍營,寫的卻全都是個人的“哲學”感悟。相對比絕不能想象溫總身處地震災區現場,會不會在馬可·奧勒留的自言自語中沉思。不清楚為什么當講述經濟問題的時候,話題卻會突轉到離別人世兩千多年馬可·奧勒那句最經典的話上。
《沉思錄》中有這樣一段話,大概殘留這那個時代的痕跡。“一只蜘蛛抓住一只蒼蠅時是驕傲的;而當另一種動物抓住一只可憐的野兔時,在網里抓住一點魚時,捕獲一頭野豬或者熊時,俘虜薩爾馬提亞人時也是驕傲的。如果你考察他們的意見,這些人不是強盜嗎?”這句話才應該是羅馬皇帝的真本色。馳騁疆場殺人掠地的皇帝,腔子里裝著的是一副寬宏善良的心腸。盡管弄不清他說誰是強盜,但有可能俘虜薩爾馬提亞人的驕傲能夠產生“在人的結構中首要的原則就是友愛的原則,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同類友好,意識到他們是來自同一根源,趨向同一目標,都要做出有益社會的行為。 ”。
有本描寫古羅馬的長篇歷史小說《斯巴達克思》,說的是馬可·奧勒留出生前200年的一次奴隸起義。1873年發表的這本書他肯定沒看過,不知發生在公元前78年的事兒他是否知道,然而在兩百多年后他留下的《沉思錄》中,似乎并沒有看到偉大羅馬皇帝曾接受任何教訓,在他的自言自語中發現有這樣的句子:
“你是一個奴隸:自由的言談不是適于你的。”
“在運用你的原則進你必須像一個拳擊選手而不是像一個角斗士,因為后者落下他用的劍而被殺,而前者總是用他的手,除了用手不需要用任何別的東西。”
“就像那些同野獸搏斗的被咬得遍體鱗傷的角斗士,他們雖然滿身傷口和血塊,還是懇求被養到下一天,雖然他們將在同樣的狀態中被投給同樣的爪子和撕咬。”
這個皇帝認為世界上有“善良、謙虛、真誠、理智、鎮定、豁達”這樣的東西,這種東西肯定象“自由、民主、人權”“科學、進步、發展”一樣,應稱之為“普世價值”。不過這個皇帝同時也告訴我們,所有這些能作為“普世價值”的東西,只普世于“公民”,并不包括奴隸和角斗士。他不認為奴隸應該有自由的言談,甚至認為角斗士懇求被養到下一天的目的“固守的名稱”,為了繼續“被投給同樣的爪子和撕咬”。
大概是兩千多年前的人,還沒學會虛偽。或處在那個地位的他,認為他的一切言行天經地義的都具有“普世價值”,可以理直氣壯到不用象虛偽的后來者那樣掩飾。他坦然而直白的把階級壓迫和階級斗爭的事實告訴我們,同時也告訴我們,那些被壓迫的奴隸們從來就沒放棄過反抗和斗爭。“從其主人那里逃走的人是——逃亡者,但現在主人是法,那違反法的人是——逃亡者。那悲嘆、憤怒或者畏懼的人也是逃亡者,他因為某些過去或現在或將要產生的事是由所有事物的統治者指派而不滿,這統治者就是法,他分派給每人以適合的東西。那么,那悲嘆、憤怒或者畏懼的人就是一個逃亡者。 ”沉默地逆來順受并非安定和諧,消極地躲避逃亡卻是奴隸們暴動的序曲和前奏。羅馬的皇帝非常清楚逃亡是“他因為某些過去或現在或將要產生的事是由所有事物的統治者指派而不滿”,盡管“統治者就是法”,奴隸和角斗士仍然會用“逃亡”的行動公開表明對“法”的背叛。當無奈被壓縮變成怨恨,怨恨被壓縮又變成仇恨,一但達到了仇恨的程度,既不能化解也無法和諧。仇恨最初的表現是對“法”的消極反抗,消極反抗的后果會演變出“斯巴達克思”的壯舉。巨大的壓力下表面是平靜的,然而平靜表面的深層,孕育的能量卻無比巨大,巨大到一但爆發就必然讓整個世界毀滅。也只有在毀滅的廢墟上才會有新的生命誕生。
走入末路的馬可·奧勒留·安東尼,曾希望建立起這樣一種秩序“不管宇宙是原子的集合,或者說自然是一體系,首先要確信我是本性所支配的整體的一部分;其次,我在某種程度上和與我自己同類的其他部分密切關聯著。因為要記住這一點,由于我是一個部分,對于一切出于整體而分配給我的事物,我都不會不滿意。因為凡是為了整體的利益而存在的,對于部分就不會有害。因為整體不會包含對它無益的東西;一切本性固然都有這個共同的原則,但宇宙的本性此外還有這個原則:即它甚至于不能由任何外面的東西迫使它產生任何對它自己有害的東西。因此,由于記住我是這整體的一部分,我就會對所有發生的事情滿意了。而由于我和與我自己同類的那些部分在某種程度上密切關聯著,我就不會做反社會的事情,而寧愿使自己趨向我的同為,把我的全部精力用于公共利益,而拒斥與公共利益相反的事情。那么,如果這樣做,生活就一定會過得幸福,正像你可以看到的:一個不斷做對其他公民有利的事情的人,滿足國家指派給他的一切的人,他的生活是幸福的。”
古羅馬帝國皇帝馬可·奧勒留·安東尼的偉大,似乎體現在他統治的時期,沒再出現斯巴達克思式的奴隸起義。但他的悲哀卻在于盡管沒有奴隸的暴動和起義,仍無法阻止羅馬帝國走向沒落。別看“帝王哲學家”的《沉思錄》到今日仍能影響一代代的領導人,在當時卻滋養不了繼承他皇位的兒子以及之后歷代羅馬皇帝。除《圣經》外,一生受《沉思錄》影響最大的美國克總,也未能在所有俗人都可能出錯的問題上讓《沉思錄》發揮沉思的作用,反到因為萊溫斯基讓自己折在了美國的民主制度上。這事兒大概會讓馬可·奧勒留的《沉思錄》感到尷尬。
我是個堅持“以階級斗爭為綱”的人,因此免不了會用“階級和階級斗爭”觀點去觀察和思考問題。盡管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讀了這本書,由于帶著這樣的觀點去讀,由胡思亂想產生的胡言亂語肯定會讓一些與時俱進了的代表們感到反感。好在這些人一定尊崇“帝王哲學家”的“普世真理”,是否能按他說的做,就成了檢驗是否口是心非的標準。羅馬皇帝在《沉思錄》中這樣說“我的鄰人的自由意志對于我自己的自由意志來說,正像他可悅的呼吸和肉體一樣于我是漠不相關的。因為雖然我們是被專門造出來互相合作的,我們每個人的支配力還是有著自己的活動空間,因為否則的話我的鄰人的惡就會損害到我了,而神并沒有如此意欲以致我們的不幸也可以互相影響。” 看到了吧,我的自由意志和你們無關,否則就會傷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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