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可承受之輕,或者說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輕,在我的字典里,一向都沒有區別,雖然從讀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米蘭昆德拉的大名和他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輕》,但是過了四年的大學,又過了四年的工作,竟然一直都沒有認真地去讀一讀這部作品,只是偶爾看看其他人對它所做的介紹和評論,就像對于一個人只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前天(08年3月26號)終于一口氣把原著讀完了。這才發現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實難符。
輕讓我們難受而不是重,作者揭示并反復強調了這一點,第一部便是輕與重,最后一部也是輕與重。從開始到結束,用意深刻。輕,為什么會令我們無法忍受呢?只是因為這個輕是我們本身對于他人的價值和意義之輕,是在“我”與世界的關系上我對世界之輕——無意義,不受重視,無價值。對于一個具體的個體而言一旦認識到自己生存的微不足道和渺小,把生存的意義從崇高還原到卑微,將會令我們質問自己存在的真實和意義,雖然人是為自己而活的,然而我們都不斷地向周圍的人來證明自己,或者被動地按照要求來證明自己,我們心急火燎,我們匆匆忙忙,我們竭盡全力地主張自己作為個體存在的特殊性,對他人獨特的意義和價值,為這些都是通過我們有意無意的具體反抗實現的:未成年之前,我們反抗父母,拒絕按照他們的要求來走,就像薩比娜那樣;成年之后,我們反抗朋友、丈夫或妻子、情人等,像弗蘭茨,像薩比娜與特蕾莎以及托馬斯的關系。
我們試探他們,來檢驗他(她)們對我們的愛,來測試自我在他們價值評價體系里的大小,在可能接觸的社會關系中證明自己的重。證明自己并非是可有可無的角色,通過這些自私的試探和驗證,我們本能地去控制他人,將他人本能地納入自己的軌道(就像特蕾莎,總是責備托馬斯不夠愛她,從蘇黎世回到布拉格,只是因為她確定地知道托馬斯一定會回到布拉格向她屈服),直到有一天天要塌下來,我們快要死的時候,才會裝模作樣地檢討自己的自私和虛偽——特蕾莎回到家,放了一池洗澡水。她泡在熱水里,想著自己耗費一生的精力,來對付托馬斯。。。。。。跳舞時,特蕾莎對托馬斯說:“托馬斯,我是造成你一生都不幸的人,你是因為我才來這兒的,是我讓你到了這么低的地步?!钡沁@樣說還有什么意義呢?托馬斯老了,變成她所期望的“兔子”,她所關心的問題解決了,從此誰都不比誰強。
所以很多時候,我們的反抗不是為了追求真理,而僅僅是一種自私,一種自我滿足證明我們的重要和獨特。甚至像薩比娜那樣,每一次新的背叛,既像一樁罪惡又似一場勝利。時刻在誘惑著她,成為一個習慣,一個走向絕路的習慣。感到人類自己自私的反抗和背叛是多么地可笑,在那短短的一生中無非是頑固地表現自我而已,直到死去,我們還不愿意放棄自私的舞臺。
如果這本書僅僅是這樣辛辣地揭示我們生活的謊言和矛盾。揭露我們生活的無聊和無意義,那么就看走眼了。那只是羊頭掛在表面的羊頭而已。他要販賣的可是狗肉。
米蘭·昆德拉是捷克人,這本書寫的背景是布拉格之春的時候,特蕾莎和托馬斯命運的沉淪,不僅與人性的自私聯系在一起還與所謂的社會主義對他們的迫害聯系在一起。如果把人性的反抗普遍化,倒也無可厚非,但是作者把這種反抗轉移到了社會主義制度身上,成功地把人渴望獲得的價值承認,轉化為自私的反抗,再轉化為普遍的人性,再通過普遍的人性與社會主義的沖突來說明社會主義的違背人性,違背天理。作者安排得很好:淫亂的薩比娜最終到了美國感受到了她喜歡的空氣和自由,美國,成了這位非現實主義畫家的最終歸宿。
作者到資本主義這里閉上了雙眼,像一只高雅的夜鶯,唱著憂郁動人凄美的旋律,直到她扭扭捏捏地唱完。我們才明白原來這是一首贊歌,贊揚順乎人性的資本主義,真實用心良苦,所以本書在原社會主義國家的流行也就在意料之中了。資本主義國家似乎是合乎人性的,它把少數精英的利益扭曲放大成人性的需要。再通過民族國家的形式放大成人類的貪婪,瘋狂地取每一份可以利用的資源,每一份剩余價值,把一切東西都變成了商品,甚至人的器官,人的名譽,人的良心都被資本主義迫不及待地拿到市場上出賣,關于資本對人的異化,無論是進步的還是所謂反動的思想家都敏銳地覺察到了:上上個世紀馬克思論猶太人問題時說過,上個世紀,希特勒論猶太人的時候也說過,然而到了21世紀的今天,我們仍然被自己創造的信用——貨幣和權力所奴役和腐蝕,并為這種奴役唱贊歌。
盡管現在的資本主義口口聲聲自由競爭,民主人權等等,但具體到每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對內無不是經濟壟斷,對外則是不斷血腥殺戮。在美國強橫的霸權下無數的生命輾轉著死去,并且作為資本主義反人類的明證。馬克思說,資本走到時間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直到今天資本仍然是血淋淋的,從來沒有哪一種社會制度的成長像資本主義一樣長時間地伴隨著世界性的血腥和殺戮,直到今天仍然沒有停止。
資本主義作為一個整體,拒絕其他制度的競爭,他扼殺一切人類摸索自己解放道路的實踐,從圣西門,傅立葉,到馬克思、毛澤東,無不在它的詆毀攻擊妖魔化之中。在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種制度競爭的上個世紀下半葉,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不得不普遍地向勞動人民讓步,改善人民的經濟福利和政治地位,蘇東集團崩潰之后,走市場經濟之路,走資本主義之路。非但本國本民族被打入國際資本主義打循環的底端,原西方的工人個普遍民眾不光經濟福利被不斷削減,而且政治境況不斷被當局原子化。所謂的自由和民主的遮羞布都不用穿了。現在世界人手90%的都是自由市場經濟都在走資本主義道路,除了西歐列強,美國和東洋日本之外,有哪個國家繁榮富強了?現在都是資本主義了,美國及國際金融猶太人集團,到全世界到處殺人放火,燒殺搶劫。這個世界在他們的主導下,窮人越來越多,慘劇越來越多,無數的人掙扎在死亡和饑餓的邊緣,更遑論去捍衛他們的人性和自由了。
米蘭·昆德拉先生不是強烈譴責和反對人的個性、自由和所謂人性的抹殺和摧殘嗎?對于資本對人性的異化,資本主義的幾乎一統天下,資本主義在全世界燒殺搶掠,造成的各種人道主義災難,他默不作聲,視而不見,而對于力圖超越資本主義道路的嘗試,對于人類真正自由的探索及其意義,他無動于衷,并狹隘地斷然給予抹殺。
米蘭·昆德拉,在自以為是的人文關懷里膚淺地賣弄著他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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