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鋒市長，你一路高升的程序公平嗎?
斷劍江湖
【按】這是斷劍江湖在2009年4月間寫的一篇舊文，又題為《不要讓公平只是寫在紙上》，原發在他的新浪博客上。但該文于2010年7月28日被新浪博客管理員刪除。今年4月2日，湖北省委組織部發布一則干部任前公示公告，稱宜城市委副書記、市長周森鋒擬交流提拔任職。獲得碩士學位的論文被指抄襲事不了了之，事隔不過兩年，周市長又要高升了。此中無疑大有玄機。現將舊文再發于此，供參考。
[通知] 親愛的新浪博友： 2010-07-28 23:56您的文章《周森鋒市長,你一路高升的程序公平...》已被管理員刪除。給您帶來的不便，深表歉意。
近幾年，有些地方大膽啟用年輕干部，接連放了幾個“衛星”，這引起了世人的矚目。先是山東的張輝，年僅28歲，干上了省團委副書記，號稱“史上最年輕的副廳級干部”。接著江蘇泰州又任命年僅25歲的孫靚靚為團市委副書記，云南昆明不甘落后，前不久，更是將大學畢業不到一年、年僅24歲的趙臻任命為共青團昆明市委書記助理。如果說上面這三位處廳級干部由于是“團干部”，年輕一些還略可理解、勉強可以接受的話，那么，這一位，周森鋒同志，僅29歲，就出任湖北襄樊宜城市長，成為一縣的父母官，就晃得人有些犯暈了。
不管什么事情，放幾個衛星本屬平常，草民們也不至于這么少見多怪，這么紅眼病，這么沒耐心。對上面這幾個衛星之所以犯暈，其實并不象有些人有意無意指責的那樣，說是草民們看不得他們年輕，好像草民們一出娘肚子就是兩眼渾濁的老混蛋，而是在于，為什么衛星放的是他們，而不是草民們？是不是非得放他們？放得公平否？
公平是人類社會最寶貴的東西，是每一個人的追求。任何人破壞了它，都會受到它的懲罰，都不可能享受到真正的公平。如果我們通過不公平，有所獵獲，那么就一定會因為不公平，有所損失。我們今天對他人不公平，明天就會有人對我們不公平。如果人人公平，處處公平，事事公平，那么即使我們暫時會因為缺乏公平的競爭力，失去一些機會和利益。但是，從長遠來講，我們還是會被公平青睞，收獲到自己的耕耘的。
這個世界，如同自然界，事實上存在著很多的不公平。比方天賦呀，父母呀，家境呀，地域呀，社會關系呀，生存和發展環境呀，等等。然而，正是因為客觀上已有太多的不公平，我們就更有責任和義務運用道德和知識，盡可能地減少甚至避免種種不公的事情發生。我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也已經取得了一些成績。因為我們畢竟不同于自然界，我們是一個個社會，有著一個個的共同的組織——國家。國家在很多真正德才兼備的人物的不懈努力下，不斷地建立健全了維護公平的制度。這為減少不公平，創造公平，讓人人都享受到基本的公平，提供了保障。
下面我們就拿任干部這事來現身說法。在我國，進入公務員隊伍，以及公務員的晉升和干部的任用，現在都是有法可依的。我們這樣的人口大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各行各業的人才那自然是極多的。但是，不管你的德才如何，也不管你的績效如何，也就是說，不管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才，你如果要成為一名公務員，首先就應該合乎《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的有關規定。你必須是通過法律規定的渠道進入公務員隊伍的。成為公務員以后，這才有資格有條件談升論拔。但是，這又必須符合《公務員法》和《干部任用選拔條例》的系列規定。用人單位，組織人事部門，必須嚴格做到有法必依，依照法律法規規定的程序進行。一般情況下，他們對大多數干部的任用，是這樣做的。這樣做，雖然仍然會受到人為的影響，不能實現全部正義。但是如果現實一點來看，至少能夠讓公平有更多更大的用武之地。這是因為，一切公平，在一個有組織的社會里，有制度的國家里，首先都表現為程序的公平。只有真正地遵守了公共規定的程序，公平才有可能得到基本的落實。否則，就是破壞公平。而破壞公平的目的，顯然是謀求通過公平途徑得不到的公共資源，比如權力、財富和國有資產，等等。對照有關法律法規的規定進行檢查，就不難發現上述幾個被某些地方放出來的年輕干部衛星，是有違干部任用的程序公平的。
凡事在遵守基本的程序公平的前提下，也可以破例。破例有時候是正常的，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但是，破例必須符合破例的條件，而且必須增強破例的透明度。說到底，破例也是有程序的，也是必須遵守破例的程序公平的。如果不遵守破例的程序，也就失去了破例的公平，就不可能服眾。不能服眾的破例，危害性極大。我們現在追求干部年輕化，甚至青年化，這就必將打破常規，必將破例。而且據草民預測，這樣的破例必將進一步擴大化。那么，遵守破例規則，進行公平的破例選拔任用干部，在當前就尤其顯得重要而且急迫。草民以為，破例提拔的干部，德才兼備是不消說的，這是題中應有之義；其次還必須有突出的、實在的工作績效，不僅能夠擺到桌面上說出個一二三四五，還要在實際當中看得見甚至摸得著；三是他們的家庭背景和主要社會關系也必須予以公開，讓社會監督。既然立志當官，做公眾人物，就不能怕見陽光。怕見陽光，甚至見光死，這樣的干部不僅不能破例提拔，而且根本就不能提拔。當然，說到透明度，這不但是破例提拔干部所必須的，也是所有的執政執法必須遵照執行的。
有些人認為，年輕好哇，打破了論資排輩；再說，只要真正有才，真正為人民服務就行。這種觀點貌似開明，實則天真，有害得很。如果是違反程序的公平打造出來的年輕，其實并不等于凡是年輕就有同等的機會。第一，破例只是破例而已，屬特殊情況，不是一般情況，對所謂論資排輩并無沖擊；第二，破例是迫于某種 “勢力”而破，屬于極少數人的特權，極大多數人沒有這種力量，不可能獲得年輕有位的機會；第三，鑒于一定時空范圍內公共資源的有限性，按照程序公平本來應該屬于他人的東西，如果被破例特別是不符合破例程序的破例先占了這些資源，那么，某些人應有的權力就被剝奪，甚至程序對象應享的公平可能再也不會出現。有些急功近利的年輕人，希望通過破例、不通過應有的勞動來獲得耀眼的成功，那只能是一種自私自利、而且不切實際的幻想。等到他們被不公折騰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就會認識到，能夠真正做到論資排輩，簡直就是天下最大的公平。打個比方，我們排隊買火車票，如果隊伍不亂，有100張票，先來的100個人就可以順利買到。后來的人，就算沒有買到，他們沒有意見，會心平氣和地等，至多發發牢騷，罵罵鐵道部。因為是按照先來后到的程序，保證了程序的公平。但是，如果突然來了10個人插隊，導致原本老實排隊的10個人買不到票，必須等下一趟，這就會引起騷動，大家都排隊，為什么你們不排隊？違反程序了，搞特殊化了，太不公平。如果偶而為之，還騷動不大，再這樣下去，隊伍就亂了，人心就散了，矛盾就升級了。可想而知，不按程序來，沒有透明度的破例，該有多糟。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只要有才，并為老百姓辦事就行。這樣寬容大度，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出于無私、出于真心。和平時期，又不是打仗，才不才的我們該怎樣衡量呢？現在的官，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可以當。很多地方，我們經常看到，長期沒有任命一把手，也可以照常運轉，耽誤不了什么大事。有官沒官，好官庸官，對一個地方、一個單位產生的影響，并不是一時半會可以量化的。現在的怪現象甚至是：沒官比有官好，庸官比好官好。而且很多所謂的好官，確實是“不查都是孔繁森，一查都是王寶森”。很多事情，都是他們搞亂的。黨群干群關系，也是他們搞壞的。大家不妨試想一下：一個違反程序公平先占公共資源的人，會是為了公眾利益嗎？如果是從服務公眾的角度考慮，又怎么會選擇違規的破例呢？
但愿“年齡是個寶，政績供參考”只是一種個案。但愿執政執法更加透明。但愿所有違反程序公平的人和事都受到嚴格的監督和查處。但愿法律法規不再只是寫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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