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讓我們這個悶騷民族“春節禁放”?
司馬平邦
據《法制晚報》,2月3日凌晨零時27分,北京麗斯花園小區一名業主的兩名司機江某、侯某在自家門前燃放B級(本市目前不允許銷售和燃放)組合煙花時,江某不慎被炸身亡,侯某受傷送醫院救治,在此之前的2月2日18時,北京市 民劉某酒后違法燃放超標4寸禮花彈被炸身亡。據統計,從2月2日零時至3日14時,全市因燃放煙花爆竹到醫院就診者達223人
按照官方規定,在中國銷售的煙花爆竹共分為4個級別:
―――――――――――――――――――――――
A級,適應于由專業燃放人員燃放,在特定條件下燃放的產品。
B級,適應于室外大的開放空間燃放的產品,當按照說明燃放時,距離產品及其燃放軌跡25米以上的人或財產不應受到傷害。
C級,適應于室外相對開放的空間燃放的產品,當按照說明燃放時,距離產品及其燃放軌跡5米以上的人或財產不應受到傷害。對于手持類產品,手持者不應受到傷害。
D級,適應于近距離燃放,當按照說明燃放時,距離產品及其燃放軌跡1米以上的人或財產不應受到傷害。對于手持類產品,手持者不應受到傷害。
―――――――――――――――――――――――
則依此,2008年奧運會燃放的煙花級別肯定是A級,當然,奧運禮花的級別不只在于它可能在多大的范圍內對人身安全產生危脅,還在于它含有多么高的高科技水平,奧運會的焰火總設計師蔡國強,1957年出生于福建省泉州市,后就讀于上海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1995年移居美國,1980年代中期這個膽大妄為的中國藝術家開始使用火藥創作他的藝術作品――當然,如果沒有中國主流文化中如此深厚的煙花情結,他也不可能有機會成為當今在國際藝壇上最受矚目的中國藝術家之一。
2008年奧運會,令中國的煙花產業和煙花藝術為全世界所矚目,2009年,中國煙花爆竹產業生產總值據說超過200億元(這個數目不高哦),但北京奧運會期間燃放煙花的準確總量是多少我無從查證,可以查證的是2009年中國60周年國慶期間,就有官方媒介報道,煙花用量達到奧運會的兩倍。
當然,無論是北京奧運還是國慶大典,用的煙花都肯定是A類,改裝一下就可以塞到加儂炮里去支援亞非拉人民的正義解放事業,當年切·格瓦拉若有這么多軍火也不會死在南美洲的原始森林里。
2009年除夕夜,只北京市區就清運出六七十噸煙花爆竹燃放之后的垃圾,那一年中央電視臺的新主樓即那個“大褲衩”,其配樓因臺時工作人員燃放A類煙花不慎失火,將其燃成了一只亙古未見的大火炬,火光之兇猛震驚全世界。而就在今年、2011年的除夕夜,沈陽市最高的建筑皇朝萬鑫國際大廈亦因燃放煙花爆竹而引至外墻失火,火光熊熊中人們似又看到當年大褲衩邊上的那只大火炬。
就在今年春節,中國這邊煙花爆竹燃放正歡之時,放眼全世界,從阿富汗到伊拉克,再到巴基斯坦,再到埃及,再到柬埔寨與泰國邊境,一路之上也是槍炮連連火光沖天,茲有這中華大地,四處煙花騰起――不過,設想若是從衛星上或者外星上參觀這些場面,如果不明就里,還真會以為咱中國這里也是在打一場常規戰爭呢,我相信,中國人每個春節、每年除夕為了放煙花而消耗的火藥量一定不會比一場常規戰爭少。
其實,你看中國關于A類煙花的規定(適應于由專業燃放人員燃放,在特定條件下燃放的產品),與可以殺人致命的常規武器多大的區別呢?
其實,關于煙花爆竹在中國的起源,亦與戰爭、戰斗有相當的瓜連,只是那是未蒙時代與鬼怪的戰爭和戰斗,《荊楚歲時記》中載:正月一日,是三元之日也,春秋謂之端日,雞鳴而起,先于庭前爆竹以辟山魈惡鬼。有人說宗懔所載是承漢代東方朔《神異經·西荒經》之說:西方深山中有人焉,身長尺余,袒身,捕蝦蟹,性不畏人。見人止宿,暮依其火,以炙蝦蟹。伺人不在,而盜人鹽,以食蝦蟹。名曰山臊,其音自叫。人嘗以竹著火中,爆而出,臊皆驚憚。犯之令人寒熱。此雖人形而變化,然亦鬼魅之類,今所在山中皆有之。
所以,煙花爆竹之起源,并非如現在為了慶祝和裝點,倒更多是為了人給自己壯膽,與自然搏斗,為避邪怯災也。
美國,以及俄羅斯是肯定不會產生蔡國強這樣全世界聞名的所謂煙花藝術大師的,它們很可憐,而只有尤金·M·斯通納(M16設計者)和卡拉什尼科夫(AK47設計者),而進入現代社會和現代戰爭以來,中國的兵器(火器)設計一直跟在這些老外的后面亦步亦趨著,與此同時,中國的整個軍事工業也是一直跟在外國人的后面亦步亦趨著,再與此同時,中國的國防能力,中國的領土安全情況亦只能是跟在外國人后面亦步亦趨著。
所以,當貌似開創國產軍工產業新紀元的殲20飛機橫空出世之時,才會那么令國人為之驕傲。
其實,中國的海上鄰國日本早在上世紀初已經造出了世界一流的航空母艦,而幾乎在100年后,中國的航空母艦還在紙上談兵著,而且至今還有那么多中國人不承認20世紀上葉那場幾乎讓中國亡國滅種的中日戰爭,真正的根源就是日本能造零式戰斗機、三八大蓋步槍和航空母艦,而中國的軍工廠能造出來的最高科技武器還是漢陽造和中正步槍,對了,還有專供國軍高級軍官自裁的中正劍,以及八路軍解放區自造的土地雷。
不知道一個擁有蔡國強這樣偉大的火藥藝術天才的國家會不會同時也可以擁有尤金·M·斯通納和卡拉什尼科夫這樣的杰出熱兵器大師?但至少現在,在絕大多數中國人眼中,蔡國強是讓他們驕傲的華人藝術家,而他們根本不會關心殲20飛機到底是由誰設計出來。
毛澤東時代,中國的軍工產業曾經有過那么一段時間的輝煌,一代經歷過出生入死的中國將軍元帥如聶榮臻等與一代倍嘗國弱被人欺的中國科學家錢學森等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搞出了兩彈一星,此之前,無論是美國還是前蘇聯都動過肢解中國的念頭,當毛澤東手里握有了這3樣東西之后,它們再也沒敢造次。
毛澤東身后,關于中國這個主權國家最起碼的領土問題,香港、澳門和臺灣,以及近期又浮出水面的釣魚島(與日本爭議)和藏南地區(與印度爭議)問題,正在一件一件解決,說實話,香港能回歸,與鄧小平當年在英國人面前放過一句狠話分不開的,否則以英國當年與阿根廷人爭奪馬爾維納斯群島的架式,香港哪會那么順利回家――與此同理的當然還是澳門。
2010年元月1日,閃電一般的亮光,像是把鑰匙,在臺灣省臺北市上空揭開了國父的一幅巨大肖像,爆破大師蔡國強將一幅高37米,寬34米的孫中山素描煙火像送上天空長達15秒,成就人類史上最大的焰火人像,臺灣的報紙說,它見證了所謂的“建國”百年――中國內地的報紙還一律將此新文照發轉載,其喜洋洋之情一樣溢于言表。
當年,毛澤東一聲令下,駐扎在蔡國強家鄉福建沿海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炮兵部隊千炮齊發轟擊金門,這項不得已而為之的煙火戰從戰略上阻遏了美國人試圖裂分臺灣與中國大陸的意圖,明白地告訴美蔣,若臺灣獨立必將面臨一場誰也承受不了的戰爭。但時至今日,中國最杰出的火藥藝術家出馬,他雖然一樣可將上百噸的火藥轟上臺北上空――在這一點上,蔡國強甚至比毛澤東更偉大--誰還能再想起此時的臺灣海峽依然是中國領土和主權中的最痛之痛呢?
無論是大大的臺灣、還是小小的釣魚島,以及遠遠的藏南地區,這些理論上屬于中國的領土到底該以怎樣的方式實際上回到中國,確實是一個必須與火藥這種既能制造煙花也能制造導彈的玩藝兒聯系在一起討論的嚴肅話題,若以蔡國強、奧運會或者臺北的跨年慶典為參照,中國人使用火藥的水平絕對是登峰造極,但若從由臺灣、釣魚島和藏南造成的領土分割之痛來看,中國人使用火藥維護國家利益的水平是越來越白癡。
我常在一些意淫式的戰爭片中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戰爭英雄在偶然受傷之后會將火藥灑在傷口上,然后用火機引燃,將傷口燒焦,用以消毒,我不知道這種療傷方式是否科學,不過從蔡國強的事例倒真的可以看出,我們中國人,不,是我們整個中國,確有這樣的習慣,明明是肢體受傷,他們手里的火藥不用來打擊那些冒犯自己的人,而是先將它們灑在自家傷口上引燃,用那股煙花式的燦爛和那股烤肘子一樣的焦糊味麻醉自己。
中國人向來把在自家樓下放由火藥制造的煙花爆竹,把聽那種轟鳴的噪音當成過年,據我多年以來年年放炮迎春的經驗,煙花爆竹產生的轟鳴和火藥味確實讓人覺得刺激和興奮,盡管每年春節下來,中國因放炮受傷和死亡的人數可以成百上千,傷亡情況一點不次于某些地區的局部戰爭人數,但在中國人看來,這里是有顯著區別的,人家是戰爭之痛苦,我們是春節之幸福。
美國人,這個形成歷史不足幾百年的民族,似乎與中國人正相反,他們的“過年”的幸福感來自于扛著機槍,開著航母、坦克,架著飛機,到那些他們想獲得利益(他們自己說是“保衛利益”)的地方去打槍放炮,當年麥克阿瑟用“回本土過圣誕”這句話鼓舞他的那些與日本軍隊在太平洋諸島或與中國軍隊在朝鮮半島作戰的將士,我相信,他們真的打贏了戰爭回到本土一定是不會再放一槍一彈了,因為他們的煙花爆竹已經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放完了。
這不,又有人在媒體上因不絕于縷的春節炸死、炸傷事件而呼吁官方禁放煙花,但我總覺得雖然禁放煙花爆竹之事于理恰合,又于情不妥,一來燃放煙花爆竹確實是中國幾千年以來的民俗傳統,連這個國家政府逢上大年小節還要請蔡國強來玩上幾把,怎么可以輕易就把老百姓放煙花的權利就禁了,難道真是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
二來,我實在也想不清--你倒可以替現在的中國人想想--離開了過年過節的煙花爆竹,還有什么東西可以替代這種刺激呢?或者之所以煙花爆竹這種既造成傷害又產生垃圾的東西能夠在中國流傳上千年不衰,真的與中國人普遍性格里那種“悶騷”個性有關吧,一年到頭,活得憋憋屈屈窩窩囊囊的,總得在過年時找個發泄的東西,我在自己家樓下園子里放放煙花聽聽爆竹的享受你總得給我吧。
就在十幾億中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大放其花大聽其爆的時候,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亦有許多只艦艇或周旋或潛伏于印度洋、南海、黃海和東海的許多地方,他們接到的命令都是不準開槍或者不準首先開槍,老百姓的煙花可以隨便放,他們怎么放都是他們家里的事,軍隊的武器不能輕易放,放一槍都是關乎國際關系的事,其實,這才是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在對待火藥問題上的最為全面而準確的態度。
悶騷,是種特別他媽特別的中國人的品性,用中醫的理論說它是一股火氣,用物理學的理論說它是一種能量,而能量守恒定律又告訴我們,能量是不會消失的,它們只能被轉移來轉移去。
禁放,有時就像禁欲。
所以,當年只把這種能量用在于自己家樓下燃放煙花爆竹的時候,該著你的臺灣收不回來,該著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占著你的釣魚島和你的藏南不撒手。
所以,我是將蔡國強大師到臺北天空玩煙花藝術的事當成一樁恥辱看的,不知道你們怎么想。
所以,再回答一下在國內實行春節禁放――道理可能很簡單,中國的軍艦飛機哪一天敢于橫行于全世界,敢于誰不服揍誰,誰占咱們就炸誰,當他們在那些地方釋放夠了火藥能量的時候,沉在中國人骨肉里的那股“悶騷”之火可能也會泄得殆盡,逢年過節你再想讓他們放鞭放炮,他們可能都懶得動。
咱不是在釣魚島上放夠了嗎?
咱不是在黃海里放夠了嗎?
咱不是在藏南地區放夠了嗎?
咱不是在南海諸島上放夠了嗎?
你就讓咱安靜一會行嗎?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