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游客被劫悲劇何以事發菲律賓？

2003年非典襲擊中國，或者由于傳統慣性，或者由于領導人新老交接，中國初期的笨拙表現引發海內外一片批評之聲。比較主流的看法認為危機是對一個國家制度優劣的全面檢驗。所幸，隨后中國的應對迅速而有效，從而成功戰勝危機，也經受住了考驗。自此之后，無論是汶川地震，還是八八水災，中國的表現都極為優異，不僅感動世界，更令世界震撼。與此同時，由于全球化時代的來臨，各種危機也在全球漫延。如何應對突入其來的危機，也無形中成了各國制度對比的參照系之一。也就在此時，菲律賓發生的香港游客被劫慘劇吸引了全球的目光。

人質被劫雖然也是突發事件，但對全球各國來說并不新鮮。也已經形成一整套成熟的應對模式。然而，令觀看全球直播的各國百姓大跌眼鏡的是，菲律賓這個亞洲唯一的天主教國家（現在已經不能稱為唯一。印尼民主化后，信仰天主教的東帝汶1999年獲得獨立）竟然呈現出極其低級、業余的危機應對能力，直接造成了10死5傷的罕見悲劇。

事發之后，菲律賓不得進行外交危機處理，總統阿基諾三世親自向香港特區政府道歉，副總統也將在調查結束之后親赴中國說明。還宣布25日為全國哀悼日。然而，這一切都無法平息受難家屬的痛苦和憤怒，也無法挽回對國家形象的損害。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很難令人相信菲律賓政府和特警的無能、冷漠甚至弱智到了什么程度。一個常規要求只能幾分鐘就必須迅速解決的人質危機，竟然持續一了個多小時。一個本來可以通過談判解決的危機，卻在政府和警方對劫持者的一再激怒下，終于演變成悲劇。事實上，這并不是一場恐怖襲擊事件，更無任何政治和意識形態色彩。僅僅是一位優秀的警官（曾獲得菲律賓十佳警察稱號），不滿被處理，要求恢復職務而已。結果官方聲稱絕不和劫匪談判，書面拒絕劫犯的要求，甚至違反不能讓犯罪嫌疑人親屬到場的常識，竟令劫犯的弟弟到場勸說。結果其弟當場聲稱其兄無錯，被警察逮捕，更引發劫犯憤怒。

在現場的特警則毫無專業素養。第一聲槍聲響起后，警方整整用了10分鐘（營救規則是一旦嫌犯槍殺人質，必須馬上突襲），才決定發起營救行動。而所謂營救，就是用鐵錘砸窗，這對鋼化玻璃來說基本無效，而國際上早就使用定向爆破了。事實上，由于沒有考慮車窗的離地高度，即便在車窗上砸開足夠大的破洞，地面的特警也無任何辦法可以短時間內攀入車內。最為荒唐的是，在破窗無效后，竟然慢騰騰的用警車牽引，試圖拉脫巴士自動門，不料所使用的繩子竟然被拉斷！真成了國際笑柄。就在警方忘記了車后安全門的時候（這應該是第一突破處），這個可以快速從外打開的逃生裝置意外地打開了，但由于沒有相應工具（如梯子），不能馬上采取行動，只能由一名特警以警車為跳板，進入。結果竟被劫持者開槍趕了出去，并引發了劫持者向人質猛烈掃射。而常規則應先投擲失能武器（煙霧彈、催淚瓦斯等），然后再沖進救人。還有，在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里，狙擊手有多次機會射殺劫犯，卻都一一錯過。這哪是什么特警，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

當然令海內外華人社會憤怒的還有，在直播現場，竟然不斷聽到當地人的笑聲。這固然是特警的表演過于出眾，但也令人質疑：這個亞洲唯一的天主教國家，究竟有什么宗教情懷？道義關懷？

這種不該發生的悲劇和匪夷所思的鬧劇發生在菲律賓，不能不讓人反思。尤其主角一是政府，一是警察（劫犯是警察，救援者是特警），這兩者在一個國家日常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和代表性可想而知。

說起來，菲律賓符合中國自由派的三個標準：一是被西方長期殖民。二是基督教國家。三是民主國家。菲律賓先是被西班牙殖民三百三十多年，后又被美國殖民半個世紀（中間短暫的被日本占領。美國占領菲律賓曾引發強烈的反抗。美國一方面殘酷鎮壓，一方面仍然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護。美國時任總統麥金利聲明：“我們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只能鎮壓這些起義。這塊土地是我們的。我們要給他們帶去文明”。“我們在菲律賓的旗幟既不是帝國主義的大旗，也不是壓迫的象征，而是自由的旗幟，是希望和文明的旗幟”。一位戰地將軍則在信中寫道：“也許需要殺掉一半的菲律賓人，才能使剩下的那一半進入更高水平的生活”。）所以菲律賓有了天主教，也有了西方的民主制度。特別是它的憲法完全照搬美國。結果到現在，菲律賓仍然是世界最貧窮的國家之一，人均GDP僅一千多美元，貧富差距嚴重，黑社會橫行，腐敗極其嚴重。在美國“解放”伊拉克和阿富汗之前，亞洲最腐敗的國家就是菲律賓（印尼排第二。當然現在都被伊、阿所取代）。菲律賓的選民曾對比過獨裁的馬科斯時代和現在的民主時代：過去只有馬科斯家族胡作非為，禁止其他人橫征暴斂。現在則是誰都可以象馬科斯一樣。

顯然在一個既貧窮又腐敗的天主教、民主國家，怎么可能不出現這樣的悲劇呢？不過令人佩服的倒是菲律賓警方的坦率：他們承認沒有足夠的專業能力、設備、訓練來應對這場危機（令人遺憾的是沒有解釋原因）。寫到這，突然想起蕭建生先生所著《中國文明的反思》一書，他認為，中國要實行西方的民主，必須全體信奉基督教。哪就不妨看看今天的菲律賓吧。即使不是基督教和民主導致菲律賓的貧窮和腐敗，至少也證明了天主教和民主解決不了菲律賓的貧窮和腐敗。菲律賓從這場悲劇中要吸取的教訓早已經超過了悲劇本身。

附：一位趕赴現場的中國記者親歷

　搭乘計程車離開傷心地，心情漸趨平靜時，卻發現上了輛“黑”車。車沒有計費器，司機倒也“老實”，主動問我肯付多少錢，我反問“要多少”，司機答曰“500”，我還價“400”，雙方成交。  下車時，記者“如約”奉上400大元，司機堆笑的臉忽翻黑云，喝稱“500！”并鎖上車門。在此情況下，記者也只能乖乖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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