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冰災看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
黎陽
2008.2.21
2008年1月的這場冰災一下子癱瘓了大半個中國。冰災一到,號稱“經濟規模已經世界第N”的泱泱大國居然不堪一擊,頃刻間全面癱瘓,到處告急,狼狽透頂——如果是戰爭,那就意味著國家毀滅。
“天意如此,沒我責任”——把一切全推給老天爺最省事,但也最低能。要害:允許還是不允許國家被一場“意外災害”搞垮?如果允許,那就叫“亡國有理”。如果管理國家的人是這樣的人,那就叫“亡國之君”。如果不允許,那就不能接受把“意外天災”作為舉國癱瘓的理由——“天有不測風云”,古往今來“意外天災”多了,難道一發生“意外天災”,整個國家整個民族就活該完蛋?
魯迅說:“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展”——個人如此,國家民族更是如此。對于國家民族,首先是生存,其次是溫飽,然后是發展和效率。生存永遠排在第一位。效率的基礎和前提是生存,是效率為生存服務,而不是生存為效率服務,更不能以“效率”為借口妨礙生存。沒了生存,什么效率都毫無意義。
毛澤東說:“對立的統一是有條件的、暫時的、相對的,而對立的互相排除的斗爭則是絕對的。”“矛盾著的對立的雙方互相斗爭的結果,無不在一定條件下互相轉化。在這里,條件是重要的。沒有一定的條件,斗爭著的雙方都不會轉化。”——“現代化”的“高效率”是有條件的、相對的,只能在“理想情況”這個特定條件下才能存在。一旦“理想情況”這個特定條件不存在,“高效率”也不復存在,此時“高效率”便轉化為自己的對立面——“無效率”:不管平時效率如何高,此時此刻效率為0,還不如平時效率雖不高但此時仍能發揮作用的“低效率”系統。——離開了“電”這個“特定條件”,“高效率”的電燈就不如“低效率”的蠟燭,“高效率”的電氣機車就不如“低效率”的內燃機車甚至蒸汽機車。
既然“國家安全民族生存至高無上”,那就是說,要確保國家民族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生存,也就是說,確保國家民族在“理想情況”時的“高效率”條件下能生存,在“不理想情況”時的“低效率”條件下也能生存——“理想情況”是有條件的,相對的,隨時可能轉向對立面——“不理想情況”。如果國家經濟命脈一到此時就玩不轉,那豈不等于讓國家民族一碰到“不理想情況”就不能生存?既然必須確保國家民族在“不理想情況”的“低效率”條件下同樣能生存,那就決不允許國民經濟命脈因“意外災害”而崩潰,就必須在要害系統堅持“兩條腿走路”、永遠保持幾手準備,就必須在追求“理想情況下”“高效率”的同時,保
留“不理想情況”下仍能運轉的“第二手”(盡管其效率可能低),即保留能確保國家經濟命脈最低運轉、解決“有無”問題的起碼手段,決不因盲目追求“高效率”而犧牲國家經濟命脈的最低生存力,否則就是以“高效率”為借口破壞國家民族生存。
既然決不允許國家民族被一場“意外災害”搞垮,那么就決不允許主管國家經濟命脈的官員以“意外災害”作為自己失職的“理由”。面對災害,一切都必須用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為最高標準來判斷。面對災害,這理由,那理由,全都大不過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這條最要害的理由。只要危害了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這個根本,任何“理由”都站不住腳,都不能容忍。
“國民經濟命脈”既然是“命脈”,那就是說,對國家民族“生死攸關”。既然對國家民族“生死攸關”,那就必須要求主管“國民經濟命脈”的官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旦失敗,決不寬恕。失了“街亭”,就必須“揮淚斬馬謖”。斷了經濟命脈,在戰時就必須有人掉腦袋,在平時就必須有人丟烏紗帽、進監獄。不想擔這個責,那就別占這個坑,更別立這個“軍令狀”。想當這個官,就必須認這個命: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高于一切。涉及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的事,只認結果,不認解釋;只認事實,不認眼淚,更不認“感動”。因為這是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冷酷現實,不是可以“任意假設”、可以“推倒重來”的“學術研
究”,一切只能用事實來證明。一切只能根據結果來裁決。對國民經濟命脈的問題,只問“采取了什么措施”,不問“有什么辯護理由”——經濟命脈垮了,有關官員可以用各種理由為自己免受懲罰,國家民族能用任何理由為自己辯護而免受懲罰嗎?在這個壓倒一切的事實面前,責任所在的官員的任何辯解、任何“理由”、任何借口都蒼白無力。因此,只要經濟命脈垮了,主管官員必須受到懲罰。不受懲,整個國家整個民族必將不斷受懲。不受懲,所謂“決不允許國家被一場‘意外災害’搞垮”就是假的,實際執行的原則是“寧讓國家垮臺,決不懲辦失職”、“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認可“意外天災”成為舉國癱瘓的理由,也就為拿“意外天災”當借口,“合法”搞垮國家、毀滅民族留下了伏筆,掃清了障礙——怎么才算“意外天災”?怎么才算“XX年不遇”?怎么才算“已經遠遠超出人類所能抵擋的范圍”?這些都是可以主觀上任意發揮的東西,是可以用各種借口數據隨意扯皮搪塞的東西,是誰有“話語權”誰說了算的東西。大權在握者隨心所欲干盡壞事,然后把一切惡果推給老天爺——這種伎倆人們見識得還少嗎?
胡錦濤2006年6月5日在兩院院士大會上說:“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我們必須增強憂患意識,做到居安思危,既要認清機遇、抓住機遇、用好機遇,又要正視挑戰、迎接挑戰、戰勝挑戰。”他還曾題詞:“高瞻遠矚”。——既然要“高瞻遠矚”,既然要“增強憂患意識,做到居安思危”,那豈能允許用“五十年不遇”、“百年不遇”之類“謀一時”的借口來對抗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這個“謀萬世”?豈能允許用幾省內的“范圍廣泛”這種“謀一域”的借口來對抗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這個“謀全局”?
用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為最高標準來衡量中國2008年1月的這場冰災,可以發現至少有如下狀況離胡錦濤老早就提出的“高瞻遠矚”、“增強憂患意識”、“居安思危”、“謀萬世”、“謀全局”等要求相距甚遠:
一.國民經濟“千鈞一線”
既然現代化社會的運轉一刻也離不開電,既然一斷電便舉國癱瘓,那就不能容忍“把所有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里”,不能容忍舉國之生計僅僅仰仗那么有限的幾根輸電干線,不能容忍于生命線一斷便全盤崩潰。否則就等于容忍國計民生“危若壘卵”、“千鈞一發”(不,“千鈞一線”,頂多“千鈞幾線”)。既然電是國民經濟的命脈,那就不能不積極做好相應的“命脈防護”和“命脈儲備”,確保國民經濟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至于因某個局部電網的失效便全面癱瘓。科索沃戰和伊拉克戰爭已經一再證明輸電系統是何等要害,又是何等脆弱。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中國的國民經濟命脈在和平時期的一場偶然的、盲目的冰災面前尚且如此脆弱,如果是戰爭時期敵方有目標、有組織、有針對性、不擇手段、不惜一切、接二連三持續攻擊的蓄意破壞呢?不是要“高瞻遠矚”嗎?不是要“居安思危”嗎?不是要“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嗎?那就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容忍國民經濟“千鈞一線”,就不能不未雨綢繆,不預加防范,不保持戒備,不設置多重電網,不準備多重電源,不在要害部門設置多重動力手段,不防備幾個電網一垮就滿盤皆輸。
二.電力部門嚴重失職
冰災引發大停電,大停電引發社會大癱瘓。表面上一切都是天災,實際上并非如此。
1.冰災是中國南方輸電系統的常見災害。
——電力工業部一份文件明確指出:“中國是世界上線路覆冰最嚴重的國家之一”、“從在湖南、湖北首次出現嚴重冰害事故(1954年)起,直到1976年電力工業部才組織有關人員完成了《重冰區線路設計規程草案》,初步取得了對重冰區輸電線路抗冰設計的統一認識,提出了避、抗、熔、改防的五字方針”。
——《電氣工程.電瓷避雷器》2006年第2期的論文《輸電線路覆冰的危害及防護》明確敘述:
“根據全國覆冰情況的統計數據,發現北方地區雖然氣溫低,但因氣候干燥,所以較少出現重覆冰。即使偶爾出現,也由于覆冰量很少,對送電線路不構成太大的威脅,在冬季,有高空西南暖濕氣流的長江以南高海拔地區受覆冰災害影響較嚴重。”
可見南方輸電線冰災根本不是“非常罕見”的新問題,而是從設計施工起就應該充分考慮防范的基本常規性問題。所謂“北方常見、南方罕見”、“超過設計標準”、“觀念滯后”、“不能按北方的標準要求南方”、“難以預測和抗拒的氣候異常”、“出乎預料的天災”、“缺少防止雪災的經驗”等等都是借口,都站不住腳。
2.這次冰災的重災區湖南已有前車之鑒,三年前已經遇到過與2008年1月這次同樣的冰災,已經發生過輸電網被覆冰大規模壓垮這一同樣問題。
2005年2月7日至2月17日,也是在湖南,也是號稱“五十年不遇”的冰災,也是在春節前后,也是輸電線結冰——“導線覆冰厚度達30到80多毫米不等,最高達到設計值的6倍”,也是大規模壓倒輸電塔——足足41座。災后有關科技人員曾做了大量的分析研究,提出了種種建議和報告(見附錄一:2005年2月湖南電網受暴風雪襲擊的有關資料)
2008年這次冰災雖然范圍比上次廣,但對湖南而言沒什么區別,上次有份這次還有份;雖然持續時間比上次長,但對湖南而言同樣沒什么區別,因為湖南電網一開始就被大規模壓垮了,可見不是因為冰雪持續時間長才經受不住。所以這次冰災對湖南輸電系統而言災情與2005年沒什么本質不同,但結果居然一模一樣:照樣大規模倒塔斷線。有2005年的前車之鑒,有一大堆對2005年冰災的研究報告,有足足三年的改進時間,卻依然故我,毫無改進,以至于“雷電兩次擊倒同一棵樹——冰雪兩次壓垮同一個輸電系統”——這該做何解釋?
3.2008年1月這次冰災并非絕對“人力不可抗拒”,冰災面前無所作為的論調似是而非。
——新華每日電訊二月13日報道-----《一樣冰凍很厚,為何益陽電網沒有“線斷網崩塔倒”?》(詳見附錄二)
如果當真“人力不可抗拒”,為什么同樣是湖南輸電系統,同樣受到冰雪襲擊,有人能挺住?
——把一切歸咎于“導線覆冰厚度超過最大設計值”是站不住腳的詭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導線覆冰又不是瞬時完成的炸彈爆炸,而要有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既然有過程需時間,那為什么不趕在導線覆冰厚度沒有達到允許值前采取一切必要措施?這就象發生鍋爐爆炸事故,管鍋爐的喋喋不休論證爆炸時壓力是多少、鍋爐能承受的壓力是多少、在這樣大的壓力下鍋爐必炸、如果要提高鍋爐強度就必須增加成本浪費資源等等等等,偏偏回避了最要害的問題:既然明知鍋爐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壓力,那為什么不在鍋爐壓力超過允許值前采取減壓措施?同樣,既然明知輸電線最大承受覆冰厚度是多少,為什么不在導線冰層
厚度超過設計允許值前采取措施?如果采取了措施,那為什么無效?如果是因為力量不足,那當時為什么不緊急求援?如果當時是求援了但有人見死不救,那誰誤了誰負責——既然是國民經濟的命脈,那就應該有這樣的權力、保障體系和責任制。問題的要害是“災害面前采取了什么措施”,而不是為自己在災害面前的無所作為做一番“技術性”說明。災害面前無所作為導致國民經濟命脈中斷已經有罪,用技術問題掩蓋管理問題是罪上加罪。
4.電廠無燃煤儲備不屬于天災
電線墜斷可以說是天災所致,道路中斷可以說是天災所致,但電廠過冬前不儲存足夠的燃煤也能說是天災所致嗎?寒冬臘月,電力部門容忍電廠普遍僅僅只建立區區數天的燃煤儲備,冰災一到交通斷絕,頓成無米之炊——這決非天災,而是不折不扣的人為失職。
5.指導思想根本錯誤
——人民網北京2月5日訊:“國家電力監管委員會首席工程師顧峻源2008年2月5日強調,中國電網建設的標準和國際上的標準是一致的,大家都是按照30年一遇的標準來設防的。所以不是說中國的電網薄弱。中國的電網包括中國的電力系統是非常堅強的。”
——“國家電力監管委員會總監、新聞發言人譚榮堯表示:如果按照覆冰30毫米進行設防的話,塔材的耗料要比現在增加3.4倍。造價可能要比現行的造價增加2.6倍。一方面來講,這樣對資源也是一種浪費,另外一方面,今后如果按照更高的標準設防的話,將承受更高的電價。”
大半個中國的電網都癱瘓了,還說是“非常堅強”——這實在是2008年一大“黑色幽默”,令人想起了伊拉克的薩哈夫。如此要害的經濟命脈交給如此充滿“黑色幽默”的人負責,可怕不可怕?
普通民用建筑尚且要求“百年大計,質量第一”。輸電網乃國家經濟命脈,卻僅僅要求“三十年大計”,連普通民用建筑都不如。電力部門負責人災害發生后居然如此大言不慚:“如果按照覆冰30毫米進行設防的話……這樣對資源也是一種浪費”——這次冰災給全國造成的損失是多少?哪種“資源浪費”更大?不算全國全社會的大帳,只算本部門的小帳——如此指導思想,國民經濟命脈焉有保障?
所謂“符合國際標準”——哪個國家的“國際標準”?適用于什么地區的“國際標準”?西伯利亞的“國際標準”?阿拉斯加的“國際標準”?赤道幾內亞的“國際標準”?
中國的輸電網必須適應中國的氣候條件,而不是外國的“國際標準”。不管是哪國的“國際標準”,不管是按什么條件假設的“國際標準”,搬到中國就只能服從中國的具體情況,否則就是“削足適履”。
網友[扭頭就走]在《湖南電網冰災的一些思考》(見附錄三)里道出了兩個事實:
第一,“國際標準”有貓膩。
“湖南電網500kV線路幾乎全部癱瘓,路經湖南的三峽送廣東的兩條直流和兩條交流500kV也發生倒塔災害。這些電網都是近幾年新建的。湖南省之所以還沒有一片漆黑,完全是前些年建起的220kV網絡在支撐著。從施工者的角度來看,近些年由于所謂‘減耗增效’、‘國際接軌’和幾十年良好的天氣氣候記錄使電力設計膽子大了起來。前面提到的220kV工程并非新設計、大多沿用蘇聯藍本,鐵塔本體導線跨度講究牢固可靠,而220kV雙回路雙分列時最多也只掛載12根導線,雖然線路以水泥電桿為主,但冰災造成的損害與500kV的新線路相比并不算大;相比之下,如今的500kV鐵塔大多參照歐美日標準的新式設計,單薄得多,這樣的鐵塔上卻掛載著每相4~6根更粗的導線。另外,近些年新建的500kV存在許多大檔距,600米以上的很多,甚至還有近1000米的,這些都對覆冰嚴重時線路的安全造成嚴重威脅。”
“這次經受了冰災的“220kV工程并非新設計、大多沿用蘇聯藍本,鐵塔本體導線跨度講究牢固可靠”,而垮掉的呢?“如今的500kV鐵塔大多參照歐美日標準的新式設計,單薄得多,這樣的鐵塔上卻掛載著每相4~6根更粗的導線。”——所謂“國際標準”原來是只要“美歐日”的“國際標準”,不要前蘇聯的“國際標準”——如此“國際標準”的取舍是技術問題還是政治指導思想的問題?開口閉口“國際標準”,卻在“國際標準”的名義下做手腳:“大檔距,600米以上的很多,甚至還有近1000米的”——這分明是對“國際標準”的實際內涵“各取所需”,打著“國際標準”的旗號偷工減料。
第二,靠違反科學規律的手工作業保障的“現代化”。
“本人認為人工敲冰的做法不妥。運檢施工人員爬到結冰嚴重的鐵塔和高壓線上敲冰,對已經超限負重的塔線和施工人員是非常危險的。鐵塔兩側導線都覆冰的情況下已經基本穩定,但當對兩側導線除冰不均時,外加除冰人員的重量和導線的擺動,很容易打破原有平衡,使鐵塔倒塌。特別是大轉角鐵塔尤為突出。”
口口聲聲“現代化”、“高效率”,冰災一到怎么看不見任何“現代化”、“高效率”的影子,卻不得不用起了“人海戰術”,依賴人力,用違反科學規律的手工敲冰來保障這個“現代化”?這也符合“國際標準”?也算是“先進生產力”?也屬于“國際接軌”?也叫“科學發展”?
6.自己不留儲備,還把已有的列車電站全部敗光。
電腦資料要有備份。汽車要有備胎。家門要有備用鑰匙。醫院要有備用電源。一旦停電就要啟動備用電源——不是取代外部電源供整個醫院用電,而是保證要害部門如手術室用電。列車電站——安置在列車上的流動電站,作為國家戰略電源儲備在國民經濟中要起同樣的“備份”和“救急”作用。比如這次冰災,電網癱瘓,電氣機車不能開了,但內燃機車還能開,雖然效率不如電氣機車,但此時此刻能解決“有無”問題,這種“低效率”總比“沒效率”強。內燃機車雖不需要依靠外部電網,但電氣化了的鐵路車站需要電來扳道岔、給信號。此時正是列車電站發揮作用的時候——不是替代整個電網為電氣機車提供電力,而是為鐵路車
站提供電力,以確保內燃機車得以運行。否則鐵路就只有依靠人工手工作業扳道岔、給信號,“效率”更低。
網友[扭頭就走]在《冰災中京廣線南段癱瘓的原因》(見附錄四)披露了另一個事實:
“毛澤東時代,國家電力部下屬列車電業局曾經有多達80個備用電站,是裝在列車上的列車電站,改革開放之初全部下放地方,到現在為止基本全部不存在了。”
自己不搞戰略儲備,還把毛澤東時代留的家底全部敗光,以至于冰災來襲時束手無策,全局的大電力提供不了,局部的小電力也提供不了,眼睜睜看著國民經濟癱瘓——這也能怪天災嗎?
綜上所述,雪災暴露電力部門從戰略到戰術,從指導思想、基本建設到日常管理等所有環節都嚴重失職。大半個中國的電力網在這次雪災中全部癱瘓絕非偶然,絕非純粹天災。
三.鐵路運輸不堪一擊
中國鐵路曾經號稱“打不斷、炸不爛的鋼鐵運輸線”。如今冰災面前呢?“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為什么?為什么如此狼狽?全吊死在“全盤電氣化”這一棵樹上了。一天到晚“效率”“效益”,一旦斷電一切完蛋,不得不回到“鐵道游擊隊”時代,用人工扳道岔,靠旗語路簽調度指揮——“現代化”了半天,危機關頭一切倒退幾十年,到頭來還得靠最原始的手工作業過難關——有何“效率”“效益”可言?
鐵路作為國民經濟大動脈,怎能如此“弱不禁風”?
記得有一首民謠:
山上青松山下花
花笑青松不如它
狂風暴雨冰雪處
只見青松不見花
冰災面前,在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的天平上,“低效率”的“東風內燃機車”與“高效率”的特色“動車組”,哪個更可靠、更有效率?
四.戰略儲備本末倒置
前蘇聯六十年代初有個政治笑話:當局向老百姓解釋蘇聯農業歉收的原因,結果是又把斯大林大罵一通:因為他只留下了十年的儲備糧。——這從反面道出一個事實:人家的戰略儲備是按年計算的。
毛澤東時代要害物資的戰略儲備具體是多少不知道,只知道主要項目也是按年計算的。至于發電廠,當時的普遍要求是入冬之前要有幾個月的燃煤儲備,起碼要足以過冬。
此次冰災一來才發現:原來現在全國電廠燃煤儲存是按天計算的。——電廠普遍存煤不過數天,最少的僅兩三天。運輸一斷,電廠頓時要斷頓,這才從上到下發狂一般拼命挖煤運煤,以至于2008年2月9日新華社把“全國直供電廠存煤可用11天”作為一條“正面消息”來發表——靠煤為基本能源的十三億人口的大國,冰天雪地之際居然要按天算煤,為有11天的存煤而歡欣鼓舞,這樣的消息是該令人高興,還是該令人沮喪?
石油儲備呢?不久前宣布要建立“戰略石油儲備”之際時的說法是全國只有七天的儲備。如今是多少不知道,有說十五天的,有說三十天的,最了不起的是說三個月——總之都離“按天計算”的數量級不遠。
至于糧食儲備,這次冰災救災一大宣傳要點就是某某地因運輸中斷而即將斷糧,救援人員如何不辭辛苦把糧食送到云云。這從反面道出了一個事實:當地無存糧。災區不但城鎮面臨斷糧,而且不少農村地區居然也面臨斷糧。農村本來是應該存糧的,現在農村也沒有了糧食庫存。而且這不是發生在三、四月的青黃不接時期。如果發生在三、四月,那么或者僅僅說明這些地方的農村去年糧食產量比較低。可是現在在一月下幾天雪農村就發生斷糧或斷糧的危險,那就不能不問:秋收才三個月,難道糧食已經吃完了?那就不是一般的農業減產。這豈不是說目前國家不但沒有儲備糧,連周轉糧也已經早就沒有了?這豈不是說目前中國許多地
方一直依靠外運糧食過日子?運一車就吃一車,外運一斷饑荒便要來臨?這種情況不僅發生在貴州這樣貧瘠之地,而且在湖南、湖北、廣東、廣西、江西、安徽等地區也發生了——古人云:“湖廣熟,天下足”,江西、廣西也是糧食大省。安徽不是說包產到戶取得了農業的大豐收嗎?農民不是富得流油了嗎?為什么這些地方也出現一場大雪幾乎斷糧的現象呢?怎么現在要靠外地運糧過日子?
這次冰災導致運輸中斷的時間是若干天,而不是若干月。——運輸中斷了若干天就要斷糧,可見各地糧食儲備也是按天計算的。
十三億人口的大國,寒冬臘月之際,糧、油、煤這幾樣一日不可或缺、攸關國計民生生死的最基本的戰略物資的儲備居然只有區區數天,幾乎是“運一車用一車,過一天算一天”,半點風波經受不起——如此局面,用“危若累卵”來形容都不夠格:“危若累卵”至少還有一個穩定的基礎,所有雞蛋都是靜止不動的,容得你不急不慌小心翼翼把雞蛋一個一個往上壘。如今中國的經濟命脈呢?成了個“狗咬尾巴——團團轉”的怪圈:鐵路靠電,電靠煤,煤靠鐵路——一旦斷電,立刻全盤崩潰。這倒象雜技里的“拋雞蛋”:演員玩雞蛋,兩只手一手一個,空中還飛著一個。演員必須及時拋出手里的,接住空中往下掉的,再趕緊拋出去……必須全神貫注保持這令人眼花繚亂的雜耍平衡圈子。一旦失手,所有雞蛋全部打爛。——雜技失了手,代價是幾個雞蛋;而國民經濟命脈這個怪圈一旦砸了,代價是國家生存。如此形勢,連場自然災害都經受不起。如果碰上戰爭之類人為的破壞,難道不算“岌岌乎殆哉”?
戰略物資儲備如此可憐,外匯儲備卻世界第一——這么大國家,不存糧,不存油,不存煤,卻拼命存正在江河日下的花花綠綠的外國紙票子,動不動就損失上千億——據2008年02月17日新華網“過去的5年對外開放十件大事記”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6/6886579.html
——“我國的外匯儲備余額2007年末達到1.53萬億美元,居世界第一位。”
——“匯改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累計升值超過13%。”
“人民幣對美元升值”等效于“美元對人民幣貶值”。1.53萬億美元外匯貶值13%,相當于中國損失了1989億美元——即便打個折扣,按貶值10%算,人民幣對美元比價按7:1算,那也等于中國損失一千五百三十億美元,折合人民幣一萬零七百一十億元——上萬億人民幣,連個響都沒聽見就沒了。
不但有外匯匯率損失,而且還有主動“送貨上門”:“由中國外匯存底轉投資的中國國家外匯投資公司,去年五月斥資卅億美元,收購美國第二大私募基金黑石集團約一○%股票,然受次級房貸影響,投資十個月后大虧八十七億元人民幣”——幾個“金融專家”、“學者型官員”一拍腦袋,國家財富就幾十億、幾萬億地“蒸發”了,“孝敬”給洋大人了。相形之下,這次冰災造成的損失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存糧沒錢,存油沒錢,存煤沒錢,存外國紙有錢。斤斤計較存糧的利息代價,斤斤計較存油的利息代價,斤斤計較存煤的利息代價,滿不在乎存外國紙的金融損失代價——一句話:“買棺材有錢,買藥沒錢”。——這是什么“先進生產力”?
為什么不未雨綢繆,儲備足夠的戰略物資?“主流精英”早有“理論”:
——茅于軾:“萬一我們的糧食不夠蠻可以用進口來解決。”
——張維迎:“我從來不認為糧食是個安全問題。如果真打起仗來,糧食到處可以種,北大校園都可以種糧食。”
……
如今冰災一到,是趕緊進口呢還是趕緊現種?
再看看這條消息:“越南大幅度提高對中國出口煤的價格”——嗚呼,“主流精英”的“理論”何其“英明”也!
“主流精英”的這種“理論”不是今天才有,也不是今天才讓中國吃苦頭。
抗戰前國民黨政府組建空軍時就有“專家”出主意:與其把錢用來買很快就過時的飛機,不如把錢存進外國銀行賺利息。等需要時再進口,既能賺一票利息,又能保證買的飛機“最先進”、“最不過時”——寧存票子不存軍備,小算盤一流。
結果:抗戰爆發后中國趕緊向外國買飛機時,人家不是“中立禁運”,就是漫天要要價。中國海岸線被日軍封鎖后,買得到飛機也運不回來。中國少得可憐的陳舊飛機很快消耗殆盡,日軍飛機得以任意狂轟濫炸中國城鎮。
如今“主流精英”們“故伎重演”,又是寧存票子不存戰略物資,看來是不讓中國人再吃一次苦頭誓不罷休。
冰災造成的損失大,“主流精英”的“寧存票子不存戰略物資”造成的損失更大。“苛政猛于虎也”,“‘精英’毒過天災也”。 讓這樣的民賊竊居高位,算什么“親民”?當真親民愛民,起碼別聽這群害民賊的胡說八道,更別重用。一面放手讓這群賊禍國殃民,一面到處哭天抹淚慰問受害者,這不叫愛民,叫“打斷你的腿,再送你一副拐”,貓哭耗子——假腥腥。
看看中國遭受冰災的慘相,再看看“學者型官員成政壇亮麗風景不只是耀眼標簽”、“中國的現代化建設越來越需要大量高層次、高素質的人才,選拔更多的學者型官員實在是大勢所趨”、“學者型官員的出現是個好現象”、“選拔學者型官員是我們黨和國家進入歷史新階段的現實客觀要求”之類的大言不慚,簡直是莫大諷刺:災害面前怎么見識不到他們的“學問”、“專業”、“高素質”發揮了任何作用?見到的只有他們的目光短淺和低能——鬧得國家經濟命脈如此脆弱,連建立起碼的戰略儲備都做不到,這算什么“亮麗風景”、“高素質”?
日本一直使勁進口中國煤,卻用來填海——留著有朝一日能源危機時用。也就是說,日本是存煤不存票子。而中國則寧存票子不存煤,心甘情愿把最好的煤拿去換人家的票子。至于將來煤挖光了怎么辦?似乎沒人操心。
你可以不喜歡日本,可以不忘記日本過去侵華的罪行,可以警惕日本有人對中國不懷好意,但就“存煤”與“存票子”這個具體行為來就事論事,誰更有“憂患意識”?誰更“高瞻遠矚”?誰才夠得上“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口口聲聲“國際接軌”,怎么不“接”這樣的“軌”?
五.荒謬的體制,荒謬的現實
為什么電廠在冬天都不儲存足夠的電煤,以至于災害一到立刻變成“無米之炊”?
因為電廠“兩頭受氣”——煤可以漲價,電不準漲價。發電成本上升,電網要賺取的利潤卻分文不能少,一切代價全部轉嫁到電廠頭上——電廠“競爭上網”,電網“獨領風騷”,不管國家如何“宏觀調控”、“限制漲價”,損失全是電廠的,電網照樣是“暴利行業”。
如今電廠國有企業多,煤礦私有企業多。電價不準漲,決定了國有企業的收入不能漲。煤價允許漲,決定了私有企業的收入可以漲。雙重價格規定的實際后果:殺國有企業,肥私有企業(難怪如今“煤老板”們那么神氣)——這也是一種巧妙的“國有資產流失”,“殺人不見血”地消滅國有企業的“軟刀子”。
不僅電力系統如此,其他系統亦如此。如今中國:
發電的不賺錢,賣電的賺錢。
制藥的不賺錢,賣藥的賺錢。
挖煤的不賺錢,賣煤的賺錢。
蓋房的不賺錢,賣房的賺錢。
養豬的不賺錢,賣豬的賺錢
寫書的不賺錢,賣書的賺錢。
制造的不賺錢,批發的賺錢
……
總之,創造財富的不賺錢,操縱財富流通的賺大錢。
為什么?歸根到底,如今中國最大的荒謬、最大的腐敗都在流通領域。官學商“三位一體”搞腐敗最甚、最烈、最猖獗的地方是流通領域——創造財富他們沒本事,錢權交易把持流通渠道掠奪財富他們個個是高手。把住流通領域,一頭壓榨創造財富的,一頭敲詐消費財富的,兩頭通吃。對這群吸血鬼而言,沒有“國家命脈”,只有“私人買賣”。為了私人買賣,寧可犧牲國家命脈——私人買賣賠了,掏腰包的是自己;國家命脈斷了,送性命的是別人——人家的帳算得比誰都清:冰災損失再大,那也由全國老百姓承擔,自己一個子不用掏。而如果落實“備戰備荒”、建立必要的戰略物資儲備,就得讓電廠有足夠的利潤增加煤炭庫存,就必須減少壟斷性電網的收入,那就影響了自己的暴利——雖對國家有利,但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在這種大前提下,全國電廠普遍只有幾天存煤的情況奇怪嗎?
六.災區社會再現“一盤散沙”
二次大戰德國進攻法國時,“創造性”地使用了“難民武器”——先用空軍狂轟濫炸盟軍交通要道附近的居民點,然后地面大舉進攻。結果:不管盟軍增援還是后撤,全陷在洪水般的難民巨流中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德軍長驅直入——德軍事先早經過了周到精密的計算,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在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地方制造出足夠的難民,遲滯敵方的軍事行動,配合自己的軍事行動。
用難民做武器——這雖然已經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發明,但今天照樣有效。
戰爭的規律是:只要打亂敵方的組織建制,使敵方人員變成無組織的一盤散沙,那就必勝無疑。任何言論、任何行動,只要有利于瓦解敵方組織,那就絕對歡迎。平時的“自由”在戰時就是制敵死命的武器:敵軍一旦“自由”了,有組織的軍隊就變成沒頭蒼蠅了;敵方居民一旦形成難民洪流了,有秩序的敵方社會就行將崩潰了——對方不打自亂,不打自垮,不戰而勝,豈能不歡迎?
可想而知,經過這次冰災,再傻的敵對勢力也能看出中國的“死穴”——春運,而且是春節前的春運。這個時候,上千萬、上億的民工急于趕在一個不可變更的固定的時間——春節前回家。此時鐵路運輸飽和。公路運輸飽和。航空運輸飽和。官員們一忙“兩會”二忙過節,普遍無心政務。這正是發動“中國的贖罪日戰爭”的最佳時機。只要此時發動突然襲擊摧毀中國的輸電網和交通線,立刻就能讓中國社會大亂,成千萬、上億的回家民工頓時就能變成千萬、上億的難民,替敵方遲滯中國的軍事調動,給中國的社會制造出無法預料的混亂和壓力。更陰險的是提前在回鄉民工最集中的地方(如廣州火車站)暗中施放類似“非典”那樣
的傳染性病毒,讓回鄉民工替對方把傳染病散播到全國城鄉各地,恰好在戰爭爆發時全國爆發疾病,讓中國社會雪上加霜——這一切從技術上沒什么難的。我一個外行都能想象得到的,敵對勢力專門干這個的難道會想不到?
那么,對這種“難民武器”就束手無策了嗎?
這種“難民武器”在毛澤東時代很難發揮作用。因為那時的中國人有個別人沒有的優勢:組織性和自覺性。即便現有的組織被打散了,仍能自動組成新的組織:
——抗美援朝的上甘嶺之戰,單位不同、職務不同、互不相識的志愿軍指戰員匯集到一條坑道時,自動組織起臨時黨支部,形成新的組織,有效地指揮了部隊作戰。
——中印邊界反擊戰,來自不同單位的三個落單的士兵自動組成了“龐國興戰斗小組”,繼續作戰。
——1959年7月沈陽—北京的第12次列車被特大洪水所困,與外界失去聯系。列車員和乘客自動組成臨時黨支部,把旅客組織起來協力抗災。
……
在毛澤東時代的中國社會制造出“一盤散沙”、“散兵游勇”、“沒頭蒼蠅”橫沖直撞的狀況不那么容易。所以那時使用“難民武器”很難奏效。
而這次冰災呢?
“方便面80元一碗餓瘋了的乘客瘋搶”、“無奈的16小時”、“我們早已不再感動,我們只要回家”、“已經快一周了,在風天雪地里,我們很餓、我們很冷、我們很焦急、我們很無助,我們很無奈,給個準信吧,讓我們全體自決于黨,自決于人民也行”、“女民工返鄉夢碎廣州站”、“廣州火車站奇特之夜——集體的恍惚”、“所有人都茫然失措,在這個半夜時分,像游魂一樣來回奔跑”、“這一場暴風雪,仿佛不止暴露了各地應急措施缺位;更暴露了整個中國,從政府到民眾,面對意外事件時精神上恍惚與迷茫”……
這些伴隨2008冰災鋪天蓋地的類似消息,勾畫出了中國人今天遇到突發災害時的行為特征:群龍無首,一盤散沙,自行其是,自生自滅。不管是趁火打劫還是良心發現全是個人的自發行為。不見有誰自動出來發動組織災民自救。災民只能忍饑挨餓等待“救世主”的降臨。軍隊和警察忙個不停,災民則只能消極等待,聽天由命。
對如此狀況的社會和人民使用“難民武器”豈能不奏效?
沒有毛澤東時代那樣的組織性自覺性,怎么可能防止敵對勢力用“難民武器”瓦解中國社會?
對于一個喪失信仰、信心、信任、凝聚力和主動精神的社會,談得上組織性自覺性嗎?——如今即便災區有人登高一呼號召災民組織起來自救,有多少人會響應?搞不好還得懷疑對方是騙子——如今社會誰敢相信誰?
威脅明擺在那里。不是不知道,就是沒辦法——明知今天的社會狀況經不起“難民武器”的攻擊,但仍然束手無策:基礎已經垮了,上層建筑又能如何?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真在謀嗎?怎么謀得中國社會又成“一盤散沙”?
七.災難臨頭麻木不仁
這次冰災不是沒有預報。中國氣象局副局長許小峰2008年2月5日在CCTV《新聞調查》特別節目《風雪年關》中說:“從短期來講,我覺得我們預報得是比較準確的。從長期來講的話,我們在去年12月份曾經給國家發過一個報告,就是說要警惕突發的暴風雪天氣對我們國家造成的影響。”——中國氣象局副局長許小峰親自出面辟謠:中國氣象局在對“2008大冰災”的預報中,不僅短期預報準確無誤,而且提前一個多月(在2007年12月)就作出基本準確的長期預報,并向國家有關部門鄭重呈交了預警報告。
對這次冰災的災情CCTV不是沒有報道。根據網上CCTV頻道的歷史紀錄,《新聞聯播》從2008年1月11日至2008年1月31日的21天之中,共發布了68條“雪災”相關信息(其中前十天只發了8條),除三天間斷(1月14日至16日),有18天每天都有相關報道。
從2008年1月10日到1月27日,面對氣象臺的預報和幾乎天天都有的災情報道,在幾乎長達十八天的時間內無任何救災動員。直到1月28日才見大張旗鼓全國動員救災——此時貴州許多城市已停電一周,長沙已冰凍16天——“救災如救火”。發生了火災,容你等上個一兩周嗎?人能夠缺吃少穿在冰天雪地里堅持一兩周嗎?
日本偷襲珍珠港時,美軍雷達站在日軍飛機到達前半小時左右發現了敵情。如果美軍立即作出反應,還有可能免于慘敗。但美軍麻木不仁,丟掉了最后一次機會。——美軍事先防備突然襲擊的“預案”一大堆,結果全成了廢紙:突然襲擊來臨時屁用沒有。全部“預案”都成了笑柄。
現代戰爭如果使用洲際導彈發動核突襲,對方能夠得到的預警時間是半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如果要反擊,則必須在半小時之內作出全部決策并付諸實施。
中國這次冰災,關鍵的罪魁禍首是冰。如果趕在結冰之前清掃道路、清理電線,根本就不會有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水結成冰需要幾個小時。也就是說,如果中國在這最初的幾小時內作出反應,冰災根本就不會發生。
據說中國官民比例世界第一。那么多官員,那么多“高素質”、“高學歷”、“高文憑” 、“成政壇亮麗風景”的“學者型官員”,在長達十八天的時間內,每天耳聞目睹風雪寒潮襲擊南方的天氣預報,居然無一人具有“水會結冰”這個常識,無一人對由此而來的后果有任何反應,眼睜睜等著冰災形成、泛濫,直至不可收拾。
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們在這么長時間內都忙了些什么?開“兩會”,分“烏紗帽”,派“升官圖”,再論三論“鐘宣理”,高談闊論“解放思想”……直到“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不,是“南國冰雪斷國脈,揪起特色夢中人”——這才慌了手腳,趕緊屁滾尿流擦屁股,上竄下跳團團轉,爬山鉆洞抗大包……早干嘛去了?
“小洞不補,大洞叫苦”,“一針及時省九針”。如果反應敏捷,冰災并不成災。中國這次冰災的一切損失,說到底是反應遲鈍的代價——容許的反應時間只有幾小時,作出決定卻用了十八天——如果是核戰爭,早完蛋了。
大海航行,船長最需要做的不是如何替水手去跟風暴搏斗,跟暗礁拚搏,而是如何引導航船避開風暴,避開暗礁。一旦船長跑去干水手的活,就可以知道這個船長出事故了。
《朱可夫傳》里有這樣一段描述:“著名的觀察家亞歷山大.韋特談到,朱可夫到列寧格勒時前線一片混亂,伏羅希洛夫認為一切都完了,跑到火線上去,希望被德國人打死。而朱可夫到后三天之內就完全組織好了這座城市的防御。韋特認為,正是9月9日至10月7日朱可夫在任的一段時間里,列寧格勒周圍的戰線穩定了下來。朱可夫的光芒使其他將領黯然失色。”
伏羅希洛夫跑上前線,似乎很勇敢,其實是用“勇敢”掩飾自己的無能。朱可夫并不上前線賣弄勇敢,卻有效地挽回了敗局——哪個人真有能耐?
作為領導,需要的是高瞻遠矚,未雨綢繆,運籌帷幄,把握全局,而不是麻木不仁貽誤戰機之后再用拙劣的表演挽回面子。事后的“婀娜多姿”取代不了關鍵時刻的當機立斷,事后的“妙筆生花”掩飾不了關鍵時刻的顢頇無能。
98年洪水,貪官奸商的“豆腐渣工程”一觸即垮,最后靠軍人的性命一寸一寸地護堤。
今年冰災,“學者型官員”們的無動于衷錯過了防止冰凍為害的最佳時機,最后靠軍人的血汗一鍬一鎬地除冰。
每次都是這幫官員們搞砸了國事,讓軍人用鮮血生命為代價補窟窿——中國軍人的生命血汗怎么那么不值錢,被這群“學者型官員”、“主流精英”們如此任意糟蹋?
……
如果一直堅持了毛澤東的“備戰、備荒、為人民”,所有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次冰災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建設特色社會主義”究竟包括不包括毛澤東的“備戰、備荒、為人民”?如果包括,那所謂“特色社會主義理論不包括毛澤東思想”還站得住腳嗎?如果不包括,那就憑這場冰災的教訓便可知道:有人在蓄意毀滅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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