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主義信仰的基石在于堅守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黨課講演

　　趙小魯

　　各位同行，大家下午好!

　　首先感謝在座的各位朋友。大家工作都很忙，能有這樣一個機會，我們一起就今天的講演主題，共同探討一些大家關心的問題，我覺得這個機會很難得。今天我講的主題還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這個主題，幾年來，我已經講過七八次以上。每次內容都有不同。但主線只有一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基石在于共產主義信仰。共產主義信仰的基石在于堅守。

　　前言：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你做到了嗎？

　　我們知道，十八大以后，特別是十九大以來，黨和國家反反復復地強調，要不忘初心，要牢記使命。我們每個人對這個主題，其實都有自己的理解，都融進了自己的教育背景、人生經歷、個人感悟。但是，我們總是有一些共同的規律性東西。我想今天就跟大家探討一下。

　　從目前看，我是咱們這個行業最資深的老律師之一了。像執業三十六、七年的律師，我估計，現在還堅持在律師工作第一線，碩果僅存的，也沒多少人了。所以說，年紀大了，人生閱歷也多一些，講這個話題，往往有一些更深的感悟。黑格爾不是說過，同一句話，閱歷豐富的老年人講來，和出自年輕人之口，內涵是不同的。講信仰，你一定要融進自己的經歷。不僅要講你是怎么理解，而且要講你是怎么做的。你做到了嗎?如果我們只是講的天花亂墜，但是不講自己怎么做的，我估計大家感覺體會就不一定很深。樹立共產主義信仰是“知行合一”的過程。對這一點，我以三十六年的律師執業經歷，五十年的工作經歷，有很深的感受。

　　我畢業于中國人民大學。在上大學之前，在工廠工作了十年。我是老三屆中的老初一，老三屆的小弟弟，現在一轉眼，也快六十八了。“時光荏苒”，“光陰似箭”，“白駒過隙”，到這個年紀，體會就很深了。大學畢業以后，我分配到北京市委黨校，邊教法律，邊做兼職律師。后來，辭職下海做專職律師。1998年至2001年，經司法部派駐香港工作，又到英國留學。2001年從英國留學回來，我依然堅持做律師。大概這么個經歷。

　　回顧三十七年執業經歷，跌宕起伏，雖然不乏可圈可點，但最值得說的，大概有六個方面，覺得可以向大家匯報一下。

　　第一個，我在律師行業，是辭職下海，參加律師體制改革最早的那一批人之一。1989年辭職下海，作為發起人和組織者，發起創辦了北京大地律師事務所。當時，北京的合作制所，是全國搞合伙制第一批試點單位，北京是最成功的，共四家所。經緯、北方、君合、大地。當時，也有很多艱苦創業、酸甜苦辣的事兒。我在2013年，專門寫了一篇文章，《艱難的探索，成功的實踐》，總結和紀念這一段“吃螃蟹”的經歷。

　　第二個，從1995年至2018年，我一直在我們律師行業，擔任了各種社會職務。基本全程參與了中國律師行業體制改革的主要環節。我從1995年開始，擔任第三屆全國律協常務理事、《中國律師雜志》編委會副主任;第四屆北京律協副會長，《北京律師雜志》編委會副主任;后來又擔任了第七屆第八屆兩屆監事長，第六屆第七屆第八屆第九屆第十屆，連續在律協黨委擔任了17年的黨委委員。如果從參與律師行業社會工作來看，我也是時間最長的老律師之一。現在算起來，大概有二十四年最寶貴的時間，貢獻給了我們律師行業。

　　第三個，我做律師多年，逐漸形成了商務訴訟和國際仲裁這兩大塊專業。再延伸一點，就是大型企業法律顧問和投融資業務。律師的訴訟業務，是一個大器晚成的業務領域。多年生活經驗積累，政治理論學習，艱苦執著的品格，都為做好訴訟律師業務奠定了深厚的基礎。執業三十六七年，成天在案子堆里摸爬滾打。大概10多年前，我統計過，親自指導研究的案子，3000多件。我直接承辦的重大疑難案子，五六百件。后來，就不再統計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可以很自豪地說，每承辦一個案子，都是從零開始，如履薄冰，努力辦成一件藝術品。所以，執業三十六年，我承辦和指導的3000多件案件，沒有一例工作失誤。作為資深的訴訟律師，特別是商務訴訟，這也足以小小地自豪一下。

　　第四個，我還有一段經歷。我從2001年從英國留學回來，一直到2018年，一直給我們北京律師講課。北京律師，包括新成立的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包括外地進京執業律師，包括新入行的年輕律師，凡是培訓，我基本上都講課。這樣加起來，大概講了有80多個專題，200多個子課題。講了100多次講座。在北京將近3萬律師中，估計可能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律師，將近2萬律師，都聽過我的課。每次講課，我都認真準備，每次講課，有的放矢，內容都有不同。主要圍繞“理想信念和律師執業成長之道”這條主線。核心是社會主義法治理論問題。講的都是我作為律師不懈思考研究的我們律師自己的問題。

　　第五個，我也是勤于思考和動筆的律師。執業三十七年，我沒有一天不在讀書、思考和動筆。讀書思考和動筆，已經成為我的生活常態。我多年經常在深夜，腦海中閃過一個思想火花，就披衣而起，在臺燈下，揮筆不停，直至天明。在出差途中，飛機上，賓館里，也經常把隨時想到的問題記在紙上，再整理成文。多年來，我出版了三本專著，發表了一百多篇文章，撰寫了四百多萬字文稿?，F在想起來，多半生律師生涯，在律師行業也獲得了一些榮譽，但都是過眼煙云，值得珍貴的，就是這三本專著，四百萬字文稿，也是我留給我們律師行業年青一代最寶貴的精神財富。

　　第六個，三十多年，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對行業發展的思考和研究上，先后提出了幾十項工作建議。這些工作建議，基本上，都為行業所采納(我在2013年《甘做中國律師體制改革的鋪路石》這篇文章中，有所回顧)。這是我值得自豪的事情。至于辦了多少大案子，獲得多少榮譽，雖然也可圈可點，但都是過眼煙云，白云蒼狗，無足掛齒。

　　作為一個老律師，回首往事，無論是對律師行業的發展，還是對我們律師這個職業，應該說，我“問心無愧”。和大家回顧這一段人生經歷，就要把自己的經歷感悟，結合到“信仰在于堅守”這個主題中。

　　第一個大問題：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基礎，要樹立信仰

　　律師講信仰，要信仰法律。但是作為黨員律師，包括每一個要求入黨的同志，首先要講共產主義信仰。要把共產主義信仰和法律信仰緊密結合，渾為一體，無縫銜接。

　　我在2012年至2018年，一直擔任北京律師業余黨校的常務副校長。在六年中，一共講過30多次黨課，主要是給我們的支部書記講。給律師講，主要講“理想信念和律師成長執業之道”。怎么做個好律師?核心是社會主義法治理論。給我們黨支部書記講，主要是講政治思想方面的一些課題。我印象極深，第一次講信仰，是在2006年。當時司法局的領導跟我商量說，小魯律師，你能不能給大家講一課信仰?我馬上說，可以啊!我說，這個時候講信仰，對我們行業來講，至關重要。于是，我就講了一課，題目就叫做《共產黨員應當信仰馬克思主義》。為什么呢?那個時候，大家對于信仰馬克思主義，好像不像現在能夠公開講出來，總是遮遮掩掩。比如，我是信仰佛教的、信仰道教、信仰基督教，反而比信仰馬克思主義好像更時髦一點。所以，公開講《共產黨員要信仰馬克思主義》，還是需要勇氣的。我說，作為信仰來講，只要是善的信仰，都應該支持。包括我本人，對于佛教文化、道教文化、基督文化，都很感興趣，也有皮毛涉獵。而儒家文化，自幼對我影響至深。我認為這些善的信仰，對于我自己，也有很多非常有益的啟示。但是共產黨員，只能信仰馬克思主義。為什么?因為共產黨，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實現共產主義為目標。信仰馬克思主義，就是信仰共產主義。

　　我在一次講課時，有的朋友提出來，趙老師，你給我講講信仰是怎么回事。今天時間關系，只能說說自己最深的感受。

　　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是人可以有自覺意識。自覺意識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可以有信仰。一旦樹立信仰，人生就有了指路明燈。不管人生多么坎坷曲折，人生都不會再迷茫。個人理解，信仰，有三大特征：第一個，信仰是一種精神活動，是人的一種精神意識。第二個，信仰是對一種理論的堅信不疑。馬克思主義信仰，就是對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堅信不疑。第三個，信仰就是要用這種理論指導自己的行為。用一生踐行這一理論。信仰是一種“知行合一”的精神活動;是理論和實踐緊密結合的精神活動。

　　一些朋友說，共產主義是馬克思在一百五十年前提出的，是否過時了?我在多次講課時，一再談過我對這一問題的看法。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共產主義原理》《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哥達綱領批判》等多部著作中，都多次談到對共產主義社會的描述。我在這里不重復了。我個人理解，共產主義就是一種更高級的社會形態。在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稱之為共產主義。至于馬恩的描述，只能是一種基本輪廓，不可能對一百多年，幾百年后實現的更高級社會形態，作精確的描述。這一任務，只能由后來人，逐步認識和完成。我們提到的小康社會，就是為共產主義奮斗的一步。

　　所以我總是說，馬克思主義的很多道理，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理論道理是非常好的。我們的有些干部，在臺上講的時候，也講的非常好。但是，為什么老百姓就是不信?如果你在臺上講的道理，和你在臺下做的事情背道而馳，老百姓是不可能相信的。他不但不相信你，而且也不會相信你說的其實是很正確的道理。所以說，樹立信仰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征。它不但是一種思想、一種認識、一種精神，它還是一種行動。當我們要樹立信仰的時候，就一定要想到，信仰既是思想，更是行動。王陽明有一個對中國文化的重大貢獻，就是知行合一。毛主席是中國知行合一的最高典范。毛主席多次強調，我們不但要學，我們更要做，我們要把學和做結合起來。馬克思也有一句名言，“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

　　當我們每一個共產黨員，特別是像我們這種老共產黨員，給大家講信仰的時候，人家說，趙老師你信嗎?我說，我信。你努力實踐了嗎？其實這是大家最關心的。也是對我信仰的人生拷問。我為什么一開始就說，我給行業做了很多工作，業務上我也精益求精，我執業三十七年，回首往事，我“問心無愧”。就是要回答大家心中的一個問題，趙老師，你努力實踐了嗎?

　　首先，我可以用自己三十七年的律師工作，回答印證我追求馬克思主義信仰，共產主義信仰，可以說問心無愧。樹立馬克思主義信仰，共產主義信仰，實際上是一個很艱苦的思想淬煉過程。回想起來，我自己最終樹立了馬克思主義信仰，共產主義信仰，這一過程，就像《西游記》中唐僧西天取經。你在思想上，一定要經過反復的痛苦的磨練和印證，才能夠堅定不移地接受這樣一種信仰。

　　我們知道，信仰有多種。有神論的、無神論的，各種各樣的信仰。只要是善良的信仰，和人類真善美的本質特征發展相一致的信仰，我認為都是非常好的。包括佛教、基督教、道教，儒家文化，東南亞也叫儒教，等等。

　　但是，馬克思主義信仰和有神論的信仰不一樣。你要真正接受馬克思主義，要經過一個思想煉獄般的反復錘煉的過程。因為相信馬克思主義，樹立共產主義信仰，是和自己個人的行為，和自己的得失取舍，時時刻刻聯系在一起。共產主義信仰，只有在不斷舍棄小我的過程中，才能不斷印證和堅信不疑。

　　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接觸過很多基督教的朋友。他們從小生下來就在教堂，很多基督徒的生與死的一生，都是和教會活動有密切聯系。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密切觀察和研究了基督教文化。英國6000多萬人，大概70%以上，都是信仰英國的基督教，就是圣公會。但是大體上說，小孩就完全和父母在一起參加各種教會活動，從出生以來，耳濡目染，教會的任何一句話，對小孩子來講都是金科玉律，沒有什么可懷疑的地方。到了青年時期，他就要闖蕩世界去了。這個時候，他的活動和教會，相對來講，就聯系的不緊密了。到了晚年，落葉歸根，又回歸教會。大概每個人的思想，跟宗教聯系，都有這樣一個過程。我自己感覺，有神論，特別是基督教，因為我相對熟悉一點，就是“相信即可，無需印證”。因為，很少有人印證，說我遇到什么神跡了。但是，確實有非常多的基督教徒，他是打心眼里，相信基督教的教義是非常對的。為什么它不需要什么印證?他從小接受了這樣一種文化。而基督教本原的教義，摩西十誡，基本和人的本性，真善美相一致。

　　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過程，卻需要經過非常痛苦的思想磨練。為什么?因為馬克思主義，是講的為人類大眾服務，探討的是社會發展規律。不是說你自己認識就行了，你要付諸自己的行動。這樣，你往往會在人生的某一個階段，遇到個人和集體和國家的利益沖突，都會遇到小我和大我的沖突，都會遇到取舍得失。這種取舍得失，經常是很不容易作出決斷的。特別是我們做律師，更是如此。我給律師講課的時候，有一些律師就問我說，趙老師，您執業這么多年，您說作律師什么感受?我說，最深的脫口而出的感受是，律師這個職業，第一，是九分荊棘、一分鮮花的職業。第二，是處處誘惑，天人交戰的職業。

　　第二個問題：樹立共產主義信仰，關鍵在于堅守

　　律師實際上是天人交戰的職業。我再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善惡交戰的職業。我再說直白一點，就是天使和魔鬼交戰的職業。我在律協工作的時候，很關注我們行業的社會評價。我們行業每年收到投訴的情況。開始經常是執業5年以下的年輕律師，后來我發現，最近這些年，受到投訴的，甚至造成比較嚴重后果的，很多是執業10年，甚至10年以上的律師。為什么?因為我們某些律師，在入行執業一開始，法律良心就沒有樹立起來。這個行業，有的時候，來自方方面面的誘惑太強。我講課的時候，舉例說，當事人讓你干一件違法的事，當事人給你1萬塊錢，你干不干?當時，300人的大課堂，很多律師說，不干。我說，給你10萬塊錢，你干不干?有相當一部分律師也說，不干。我說，給你100萬干不干?沒有人說話了。大家就笑。我說，給你300萬你干不干?課堂鴉雀無聲。所以說，我們律師經常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就是說，在這種誘惑面前，你能不能夠有信仰的定力?如果你樹立了信仰，你就像孫悟空，鐵定了心要到西天去取經，妖魔鬼怪奈何不了你。如果你沒有樹立信仰，你很難在這條路上平平坦坦地走到底。很難取得真經。

　　我拿自己的人生經歷，給大家舉幾個例子。比如說，我應該是在15歲，其實還要早，就開始系統地學習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七年中，我在非常艱苦的生產一線工作中，利用業余時間，攻讀了100多部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每天讀書到深夜。車站停電，我就打開信號燈，在微弱的信號燈下，也要完成當天的讀書計劃(不論年節假日，春夏秋冬，每天要讀完三十頁書)。在兩千多個日夜中，我寫下了一百多萬字讀書筆記。當時我能夠找到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除了《全集》，我基本都讀了。

　　七年讀書，對于我堅信馬克思主義，樹立共產主義信仰，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是我一生“三觀”的基石。其中，《共產黨宣言》，讀了很多遍?！睹x》四卷，也讀了很多遍。重要章節，幾乎倒背如流。《資本論》一至三卷，我認真通讀了一遍，第一卷又通讀過兩遍。很多章節反復學習。年輕時記性特別好。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很多章節，過目不忘。以后不管我人生中有多少坎坷，不管是順也好，不順也好，不管有多少重大的取舍蹉跎，都沒有任何動搖過。我一直自詡為“草根馬克思主義者”。為什么?共產主義信仰是一種科學理論。如果你對這一科學理論，真的接受了，融入了你的腦海、融入了你的細胞、融入了你的血液，其實就跟人要吃飯、要睡覺、要呼吸，一樣自然。

　　我多半生都在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F在雖逾花甲，不敢稍有松懈。最深的感觸是：第一，多讀一讀《共產黨宣言》。《共產黨宣言》是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精華。甚至可以說，讀懂了《共產黨宣言》，就讀懂了馬克思主義。第二，多讀一讀《毛選》四卷。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結晶，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一個共產黨人對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最深厚的感情，都在《毛選》四卷中。要學習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要站在人民的立場考慮問題，就要多讀一讀《毛選》四卷。讀《毛選》四卷，一行一句一字，無不閃爍著毛澤東作為中華民族偉大領袖的偉人光輝?！睹x》四卷是我們中國人的馬克思主義。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所以，《毛選》四卷，也是世界人民的馬克思主義。這句話，再過十年，自有應驗。第三，多讀一讀習近平總書記的系列講話。這是新時代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離我們所處時代最近。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使命，研究的最深。習總書記全面繼承了毛主席的思想和衣缽。我很慶幸，中國現在有了一位如此杰出的領袖。至少十年之內，中國會大步前行了!第四，如果有條件，就讀一下《資本論》，和更多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例如，《反杜林論》，《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等等。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浩如煙海，但最具代表性的經典著作，也就是幾十部。再多，就是理論家的事情了。系統學習和體會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偉大博深，對掌握馬克思主義的觀點立場方法，對堅定共產主義信仰，也很必要;特別對有機會參政議政，參與治國理政的律師同仁，就更為必要。

　　不忘初心，就個人而言，要不忘自己的入黨經歷。我入黨的經歷，比在座諸位可能要坎坷一點。我是滿十八歲那年，就正式提出入黨。但一直到我31歲，歷經13年，遞交了十三份入黨申請書，我才加入了共產黨。為什么?因為我那會兒，有所謂“家庭問題”。我父親36年底參加革命，是一位紅小鬼，從小在革命隊伍中長大。但是，58年的時候，因為所謂的包庇右派問題，受到了很不公正的對待。我在鐵路干得非常好，每天工作，不遺余力，經常幾乎累得吐血。但是多次申請入黨通不過，后來申請上大學也通不過。

　　我清楚記得，車站黨支部書記專門找我談過一次話。說：“小魯，你現在名氣很大，大家都盼望你趕快加入共產黨”。我說，“我寫了好幾份入黨申請書了”。書記沉吟一下，說，“你只要跟你父親劃清界限，馬上就解決你的組織問題”。我非常生氣，說，“我父親是革命前輩，紅小鬼，一直在革命隊伍中長大。他的問題我不清楚，但要由黨組織來決定，我怎么能劃清界限?說到我的切身感受，我的父親就是我的人生導師，不可能有劃清界限的問題”。那次談話以后，入黨大門就基本對我關上了。

　　特別是我的一個小學老師，她知道我常年刻苦學習馬克思主義，在我那個朋友圈子里，有很大影響。她就托人給我帶話，“跟小魯說，相信馬克思主義一定要入黨，不能做黨外布爾什維克”。她以為我不要求入黨，其實不是。我一再要求入黨，但根本不可能入黨，有當時特定的歷史環境和所謂的家庭問題，共產黨的大門在那個時候對我關著。既然不可能入黨，為什么還要一年接一年提交入黨申請書?因為，我是在向黨表明心跡，我要一輩子跟黨走!所以，當你樹立了共產主義信仰以后，一輩子跟黨走這個決心，就從來沒有動搖過。

　　順便說，1979年，我父親的問題得到徹底平反。我也在那一年，以五門功課缺考一門數學，總分仍然超過全國重點大學錄取分數線的優異成績，考上人民大學。

　　我作為律師，應該說，對我們律師行業，也盡到了自己的努力。我很深的體會是，我在律師這個行業經受了鍛煉，律師行業也給我提供了一個發揮才干的平臺。我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段生命，就是在我們北京律師行業這個平臺中度過的。所以，我對我們的律師行業，深懷感恩之情，深懷回報之情。簡單說，這些年，我一直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研究我們律師行業的發展上。包括律師行業的發展，包括律師事務所的發展，包括我們年輕律師的成長。我出版了三本專著，發表了100多篇文章，還寫了400多萬字文稿，都是研究我們律師行業的事，都是關于我們律師行業發展，律師事務所建設，律師成長這些事情。其中，有幾十條工作建議，都先后為我們行業所采納。

　　另外，我在很年輕時，就給自己確定了一個座右銘：“身處江湖之遠，心系廟堂之憂”。我們共產黨員要時刻“位卑不敢忘憂國”，我一直在積極通過各種渠道向黨和國家提供各種治國理政的建議。我有一篇文章，已經發表了。可能統計起來，得有幾十條以上的建議被國家所采納。有些通過《內參》，向中央領導報送了。有些內容，更是直接寫進了中央文件，我也為此受到了中央核心部門的數次表揚。

　　樹立共產主義信仰，不僅要學，要做，還一定要堅守。思想上要堅守，行動上要堅守，要知行合一，終生不變。為什么呢?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風順，坎坷蹉跎，一波三折，或者說，有低谷，有高峰，也有停滯不前的時候，很復雜。但是，你一定要堅守自己的信念。堅守，就是不要拘泥自己的小我，要逐漸在心里培養一種大我的感覺。當你有了大我的感覺，你會發現，身邊很多覺得憤憤不平的事，難以割舍的事，或者說斤斤計較的事，都不算事兒。這樣你就可以把你的心思，放在更主要的問題上，能夠不斷開闊自己的眼界，為國家社會多做一些事情。堅守信仰，還有一層體會，就是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一件小事一件小事做好，把遠大的共產主義信仰，和為民族復興而奮斗的歷史使命，和個人的理想，緊密結合起來。我先后寫過四篇文章，論述共產主義信仰一定要堅守。第四篇的題目是：《共產主義信仰就是為實現中國夢而奮斗》

　　講信仰，就要講到四個自信。四個自信，在我們律師中，在我們整個社會，其實在很長時間，還沒有形成主流。為什么呢?我們知道，中國秦漢以降，兩千年，有著輝煌的封建法律文化，或者我們叫中華法律體系，但是它產生不了現代的律師制度。我們現在的律師制度，是從西方移植來的。因此，我們向西方學習，是非常必要的。我在2001年，英國留學的時候，寫過一篇文章。其中一節，《勇于和善于向西方學習》，就提到，中國不向西方學習不能進步;但是，如果中國不能以科學態度向西方學習，則會亡黨亡國。我們絕不能夠全面地、機械地、生吞活剝地學習西方的東西。我們一定要把西方的那些內容中先進的文化，吸收過來。列寧講，哲學上叫做“揚棄”。主席說，去偽存真，去粗取精。最后，形成我們中國法律文化自己的東西。其實，這需要一個過程，但不可能是永無休止的過程。我自己感覺，我們的法律教學還是比較落后。法律教學，就遠遠沒有完成將西方的優秀法學文化，經過消化，形成我們中國自己的優秀法學文化這樣一個任務。

　　前些年，我在給年輕律師講課的時候，很多年輕律師提的最多的問題是，趙老師，為什么律師行業要接受共產黨的領導?共產黨對律師行業領導的邊界在哪?共產黨對律師行業的領導，是有利于我們行業發展，還是不利于行業發展?我有一次參加全國律師論壇。我們一位非常出名的法學家是主嘉賓，在大會上說，你們律師的天職就是要制約公權力。我當時感到震驚。我們知道，人類社會發展，特別是現代社會，有三種權利，這就是公權利、社會權利和私權利。它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我在這方面，做過很多思考。時間關系，在這里不能夠跟大家展開講。但是我認為，我們律師就是制約公權力的命題，絕對是錯誤的。所以我在一次給協會講課的時候說，我認為，在法律規定的框架內，比如說，訴訟框架，或者說，法律規定的我們律師可以積極參與的規范性領域內，毫無疑問，我們律師行業有一個重要的使命，就是制約公權力。一會兒，我還要講社會公平正義的四大機制。為什么我們也要起到制約公權力的重要作用。但是，從整個社會治理，從國家發展的大局看，我們律師應該是政府的參謀和助手。你天天想著制約公權力，就會形成和政府頂牛，甚至我們有些律師就以為，我能和政府抗衡、和公權力抗衡，我就是好律師。其實，這是一種誤解。那么，這種誤解是從何而來?其實不能怪這些同行，關鍵就是，我們在學校學的這一套。你們律師就是要制約公權力，這個命題絕對是錯誤的。我專門就律師行業和黨的領導問題，寫過幾十篇文章，數十萬字。例如，《律師行業和黨的領導十五問》。大家可以看一看。

　　四個自信，道路理論制度文化自信，我講自己的一個認識。人類社會，不是從原始社會開始，經過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共產主義社會，五個階段，依次從低級向高級發展。我講，這叫單主線發展論。“五階段單主線依次從低級向高級發展”，是在前蘇聯的《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中提出的。其中，五階段單主線論的有關章節，是斯大林直接主持編寫的。這部著作，現在仍然作為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五階段單主線依次從低級向高級發展”理論，在我國建設社會主義過程中，也出現了很多問題。最典型的就是，中國沒有經過典型的資本主義，直接到了社會主義階段，是否超越了歷史發展階段?由此產生了一系列理論爭議和思想困惑。改革開放以后，理論界思想界一些人，認為改革開放就是在補資本主義這一課，影響十分巨大。

　　但是，我在香港工作和在英國留學期間，最大的理論升華，就是認識到，人類社會發展，不是“五階段單主線依次從低級向高級發展”，而是“雙主線多元化從低級向高級發展”。我在香港工作的時候，認真研究了香港中華文化背景下的資本主義法治文化;到英國留學以后，我發現英國是老牌的資本主義國家，或者說是帝國主義國家，對當時的資本主義發展形態，我也做了一些研究。反正那會兒人地生疏，就像魯濱遜到了孤島上，沒事你就多觀察多思考多看書。實際上，人類社會的發展主線，對人類社會發展起到全局性作用的是兩條主線。一個就是海洋文化為背景的主線，可以說是從地中海周邊國家，古希臘、古羅馬，到歐洲、到大洋洲等等發展的。就是我們現在說的資本主義社會的這條主線。還有一條主線，是以黃土文化為背景的主線。四大文明古國，現在有三大文明古國的文化發展都已經被阻斷了。只有中國文化，中國文明，歷經五千年經久不衰，歷久彌新，依然代表了黃土文化的發展。馬克思曾經研究的亞細亞生產方式，就是以大河流域的農業社會為主的社會形態(理論界長期研究爭論和多種觀點，不在我們關注的范圍)。所以說，這兩條主線，我們中國作為黃土文化為背景的發展主線，和英美資本主義社會以海洋文化為背景的發展主線，實際上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兩條不同主線。兩條主線會根據各自內在規律，發展到更高級社會形態。所以，我們應該以科學態度向西方社會的優秀內容學習，但絕不可能走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已經走過的道路，我們必須走我們自己的道路。我說，“雙主線多元化從低級向高級發展”才是人類社會發展規律。這是我們建立四個自信最根本的理論基礎。

　　在講信仰的時候，我們要對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樹立信心。1992年以后，前蘇聯解體。在我國對外開放，經濟迅速發展的同時，思想界理論界也出現了長時間的混亂狀態。“社會主義失敗了”，“改革開發就是要走資本主義道路”，“我們要補資本主義這一課”，諸如此類的言論，一時甚囂塵上。如何看待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和西方的資本主義制度的前途命運?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還行不行?我下決心舍棄十多年辛苦打拼積累的豐厚客戶資源，到英國去留學。親身對資本主義社會做零距離觀察研究。當時我已經四十九歲，我的英語也很一般，困難非常大。但我想看一看，資本主義社會和社會主義社會，兩種不同的社會制度和文化形態，將來在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到底是什么樣的前途命運?兩種社會制度，兩種社會文化在人類社會發展中，歷史發展方向和命運歸宿是什么。

　　留學是一段刻骨銘心艱難清苦的生活。我每天晚上，都要把一天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讀書占據了我最大量的時間。殫精竭慮，苦思冥想，終于實現了思想的升華和豐收。我從英國留學回來，累積記了幾十萬字的日記。那會兒天天都是深夜一、兩點鐘，兩、三點鐘才睡，把一天的所見所聞全部都記下來。后來，我寫了一篇論文，六萬字。題目是，《只有社會主義會制度才能使中國富強——一個中國留學生的報告》，又分為十九個子課題。基本回答了社會上的種種困惑和爭議。我的結論是：只有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才能使中國富強。這是在2001年寫的。

　　很多朋友看了我的論文以后，都說寫的很好。但也有朋友好心勸我，以后不要再花費精力寫這類文章了。因為現在很少有人愿意看這種文章。我說，“我是寫給十年以后的中國人看的”。因為那個時候，我們整個社會，我覺得思想比較混亂。對于社會主義還有沒有前途，實際上有很大的質疑。認為“社會主義就是在共產黨領導下走資本主義道路”，認為“社會主義實際上是超越歷史階段了。所以，我們要補資本主義這一課”。這些想法，現在可能一聽，真有這樣認識嗎?如果你們要看到90年代末，特別是92年以后，蘇聯解體以后，到2012年之前這一段，我們理論界的一些文章，這種理論是非常有市場的。

　　當社會上思想非?；靵y的時候，我也覺得有很多困惑。我們的社會主義制度到底向哪個方向去?因為我們受到的教育，社會主義一定是共同富裕的社會制度。但是，當時兩極分化，貪污腐敗，已經到了讓人覺得簡直是無法容忍的狀態了。這還是社會主義嗎?我們怎么認識社會主義，對吧?

　　馬克思研究撰寫《資本論》，一個科學方法，就是“抓住主干，舍棄枝蔓”。主干，就是社會基本矛盾，就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我們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是前無古人的事業，我們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當今世界，更是千頭萬緒，千變萬化，充滿不確定性。我們怎樣在錯綜復雜的社會現象國際現象中，撥云見日，保持清醒的頭腦和認識?關鍵就是要“抓住主干，舍棄枝蔓”。

　　例如，我認為，社會主義有五大基本特征：第一，共產黨的領導;第二，馬克思主義的指導思想;第三，共同富裕的道路;第四，中央集權的國家政權組織形式。第五，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基本政治制度和中國特色的民主法律制度。其余的特征，都是由這五個基本特征決定的。

　　例如，中美貿易戰，開打一年多，我們怎么看?香港顏色革命，我們怎么看?我寫過兩篇文章，一篇是2019年1月26日，《關于中美關系，民族復興及其他》，第二篇是，2019年10月5日，《如何看待香港動亂問題及其他》。都是基于很多朋友向我提出的問題，我無法沉默，寫的一封信。這兩篇文章的分析，基本為后來事態發展所印證。所以，馬克思主義是強大的思想武器，可以幫助我們在復雜的社會現象中，撥云見日，保持清醒的頭腦，增強政治定力。

　　例如，我們如何看待中國經濟下行問題?早在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之前，針對一些經濟學家堅持中國經濟還有二十年高速發展的觀點，我就寫了一篇文章，提出，中國經濟的拐點在哪里?預測中國經濟在經過改革開放二十多年高速增長之后，有可能在幾年之后，增速放緩下滑，甚至下滑到6%左右。但是，我對中國經濟下行前景始終抱樂觀態度。我寫了一篇文章，《釋放土地紅利是應對經濟下行的治本之策》。認為經濟下行對中國經濟積蓄力量，完成兩大轉變(外向型經濟向內向型經濟轉變，粗放型經濟向集約型經濟轉變)，釋放更大能量，是必然的，也是好事情。

　　最近，我又寫了《建議中央高度重視當前民營企業營商環境繼續惡化，法治大環境非常不理想的狀況，立足個案解剖，精準政策傳導，提振民營企業家信心，是應對經濟下行的重要對策》。我提出，“最近結束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有關信息顯示，民營經濟對國民GDP的貢獻超過62%，民營企業投資占比國民經濟總投資的41%(國營經濟占比39%，外資經濟占比20%)，特別是我國作為制造業世界第一的大國，制造業投資民營經濟占比高達85%左右，而最近以來，民營經濟投資斷崖式滑坡，關鍵因素，在于民營企業面臨嚴峻的營商環境和法治環境的不斷惡化，導致民營經濟不斷退出投資領域，這對國民經濟已經造成巨大影響。可以說，針對民營企業受到不公正對待的個案，精準化政策傳導，保證政策落地，對于振奮民營經濟，提振民營企業家投資信心，是國家應對經濟下行的重要國策”。

　　我在講課的時候，不只是一個朋友提出來說，趙老師，我們有一個困惑，現在黨的文件中根本就不再提馬克思怎么說，恩格斯怎么說，列寧怎么說了。那么，我們現在還是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嗎?我說，我們對馬克思主義應該怎么認識?馬克思主義作為一個思想體系，是有非常強大的生命力。馬克思主義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有不同的發展。比如，我們說，有德國的馬克思主義，有俄國的馬克思主義，有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經過了大概三個發展階段。這樣劃分在理論上可能是有爭議的。比如說，馬克思主義到底是誕生在德國、誕生在歐洲，還是誕生在英國?這都有些爭論。這是理論家們去研究的問題，跟咱們沒有太大關系。馬克思主義實際上有三個大的發展階段。那么現在，馬克思主義發展的任務，就歷史性地落在了我們中國共產黨的肩上。在這種情況之下，你如何理解，這三個發展階段是一脈相承的?我也在考慮。我想，咱們自然科學中不是研究人體科學，有DNA，有基因的概念。我發現，其實基因這個概念，不但在自然科學中是適用的，在社會科學中依然是適用的。于是，我說，馬克思主義有三個理論基因。

　　第一個理論基因是，按照客觀規律辦事。馬克思主義是研究社會發展規律的，新舊社會形態更替規律的，也是研究一個新的社會形態的建設規律的。因此，我們要按照客觀規律辦事，你按照客觀規律辦事，你就是遵循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你違反了客觀規律，你就是違反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

　　第二個理論基因是，馬克思主義是為全世界最大多數人謀福祉的理論?！豆伯a黨宣言》說得很清楚，共產黨沒有自己的特殊利益，它是以解放全人類為己任。作為我們中國共產黨來講，共產黨就是為全中國人民謀福祉、謀幸福的政黨，中國共產黨沒有自己的利益，他的利益和全國人民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他的利益是融合在全國人民的利益之中的。當共產黨始終堅持為人民服務的時候，黨就能夠得到人民發自內心的擁護。當共產黨背離了全國人民利益的時候，它就會和全國人民漸行漸遠，甚至終有一天，會被全國人民所拋棄。這就是一個基本原理。

　　第三個理論基因是，要堅持無產階級的政黨制度。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在他們的一系列著作中，對于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制度有比較詳細的論述。這和西方國家的競選政黨，兩黨制、多黨制、議會制，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方面，在理論界，也有一些爭論。包括我們一些理論界的權威人士也認為，現在西方的政黨中，也有很多政黨，他們自稱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但是不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在理論上都有爭議。這沒關系，我覺得跟我們意義不是很大。但是，我們就要堅定不移地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持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你就是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制度。

　　所以，馬克思主義三個理論基因：第一個，就是要按照客觀規律辦事。第二個，就是要為人民服務，社會主義一定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第三個，就是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制度。

　　講到共產主義信仰的時候，我想再說一下。我曾經寫過四篇文章，專門講共產主義信仰。核心內容，到我們這個時代，就是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我們講共產主義信仰，不是虛無縹緲的事情，實際上，共產主義信仰就在我們的生活中，就在我們承辦的每一個案子中，就在我們的一言一行中。實際上，就在我們每一個共產黨員，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的過程之中。

　　我們講“不忘初心”，有一個很深的體會。不忘初心，要從革命先烈的事跡中去尋找。我們注意到，我們的領導人，習總書記，包括我們的常委，講不忘初心的時候，都去瞻仰革命先烈的革命勝跡，瞻仰他們的紀念碑，用紀念英雄、緬懷先烈的方式來彰顯：共產黨是不忘初心的。所以，初心從哪來的?實際上，就從1921年共產黨成立，從紅船精神、瑞金精神、長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一直到抗美援朝精神，到我們建設國家，艱苦奮斗這樣一種精神中而來。

　　前不久，我拜見了我們黨一位德高望重的革命老人。當時，就談到了狼牙山五壯士這個案子。老人非常激動，他說，這個案子我清楚，我一直在關注。我們共產黨為了我們的民族解放，為了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死了這么多人，這有什么錯?!為什么總是有人污蔑我們的黨?污蔑我們的革命英雄?他們這是想干什么?!老人非常激動。

　　我自己感覺，在所有的中華文化元素中，只有紅色文化，才能真正激發中華民族奮勇向上的精神。我在擔任律師黨校常務副校長期間，非常重視用紅色文化作為我們律師黨課的主題。我專門請開國元勛后代給我們北京律師講革命先輩的革命故事。我曾經帶領我們的優秀支部書記到井岡山去參觀，每個人都受到了非常深刻的教育。解放軍報披露的數據，共產黨從1921年以來，有名有姓的共產黨員犧牲了485萬。世界上，沒有哪一個政黨，為了我們的民族解放，付出這么重大的犧牲。所以，這個黨從一開始，就是為了人民利益的。無數革命先烈的事跡，實際上就是指引我們前進的那些楷模。

　　我在全國律協作“不忘初心才有方向，牢記使命方可擔當”主題發言的時候說，我14歲的時候，讀了一首詩，文天祥的《正氣歌》。最后的一句話是，“風檐展書讀，先賢照顏色”。在簡陋的屋檐之下，有寒風吹過來，文天祥拿著圣賢的書在認真誦讀。古代先賢的思想品德，無不閃爍著胸懷天下的光輝。當時我說，這句話可能不太準，回去查一下?；厝ヒ徊椋?ldquo;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色”。古道，就是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就是百年來的紅色文化，映照著我的思想靈魂。當時，我14歲。后來，我在年輕的時候，反復地誦讀。經常一個人讀著這兩句詩，情不自禁，熱淚盈眶。我們中華民族之所以延續5000年，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之所以延綿不絕，是由于無數的英雄人物為我們民族樹立了楷模和榜樣，在近代，就是由我們無數的英雄，為我們民族樹立了楷模和榜樣。我們炎黃子孫，要時刻不忘“古道照顏色”。

　　二零零六年，我受協會委托，帶領“北京律師重走長征路小分隊”，重走了一段長征路。一路瞻仰先烈事跡和革命勝跡，心潮澎湃，在南昌，口授了一篇《尋找失落的長征精神》，4000字，一氣呵成，一字不改。后來又寫了《長征精神是中華民族精神之魂》《以長征精神引領提升中國律師精神》等一系列文章。從此開端，弘揚紅色文化，一直是我多篇文章中的主題。一八四零年以來，無數革命志士仁人，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前赴后繼，英勇奮斗，用鮮血和生命編織譜寫的紅色文化，是中華民族最寶貴的精神財富。我們把紅色文化的基因，注入中華民族精神，鑄造中華民族精神之魂，我們這個民族，就無往而不勝!

　　順便說，總有很多朋友問這樣一個問題：趙老師，信仰理想信念是一個意思嗎?我一開始也說不清楚。在我國的政治文化中，這三個詞經常是可以混用的。但仔細琢磨，也可以有區別。 我個人理解，信仰是指，堅信一種理論和思想，并以此指導自己行動的精神活動;理想是指，為了踐行信仰，而設立的一個相對具體的人生目標;信念則是，在踐行信仰和追求理想過程中，遇到困難絕不動搖的決心。這是我的理解，不一定對，也不一定適合每一個人。算作一家之言，供大家參考吧。

　　第三個問題：牢記使命

　　習總書記講，我們的使命是什么?“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這就是我們的使命。我們中華民族傳統文化有一個非常優秀的思想，就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的《岳陽樓記》，還有陸游的名句，“位卑不敢忘憂國”等等。我們作為一個普通共產黨員，也可以說，人微言輕。但是我們的使命感，并不因為我們人微言輕而有絲毫的懈怠和減輕。我們每一個共產黨員都要心里想著，我們一生最大的大事是什么?就是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唯此為大”!

　　我們要把宏大的使命感和我們日常工作，時時刻刻，緊密地結合起來。我們不能忘記中國150年的苦難歷史，不能忘記共產黨百年來的奮斗歷史，不能忘記這么多的英雄烈士前赴后繼，不能忘記我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個偉大的歷史使命。有一個印第安的寓言，我記得，好像說，一隊挑夫抬著東西上山，走到一定時候，挑夫們就停在半路停一停。有人問，你們等什么?他們說，我們要等一等自己的靈魂。大概是這么一個意思。寓言簡單，寓意深刻。當我們這個民族在經濟高速發展的道路上迅跑的時候，當我們一切向錢看的時候，當我們為爭名奪利而焦躁不安的時候，當貪污腐敗紙醉金迷彌漫于整個社會風氣時，我們也要適當地停一下，冷靜一下，想一想，我們的靈魂是不是丟了?

　　這個靈魂，就是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習近平思想，就是我們的紅色文化和民族精神，就是我們律師精神和三大情懷，英雄情懷，家國情懷，百姓情懷。

　　我受儒家思想影響很深。我的多半生，一直很看重個人的精神修養。特別是在承辦狼牙山五壯士名譽案一兩年的過程中，我自己特別深刻地體會到，我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物質振興是基礎，精神振興才是靈魂。特別是當那一段歷史虛無主義甚囂塵上，我們所有的革命英雄無一例外，全部被糟蹋、誹謗、污蔑，在我們民族的心目中，幾乎已經找不到革命英雄的位置時，我深深感到，歷史虛無主義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最大的危害是什么?透過云山霧罩、撲朔迷離的現象，歷史虛無主義的要害，是閹割了中華民族精神的英雄情懷。一個民族要沒有自己的英雄情懷，這個民族絕沒有任何希望。不要沉迷于我們的GDP是世界第二位，一個民族要沒有英雄情懷，就沒有了民族精神，美國要是圍剿你一下，我估計，我們就抗不住。實際上，德國和日本的GDP，都曾經到了美國的第二位，但在追到美國的60%到70%的時候，都被美國給打下去了。中國歷史上，GDP一直高達全世界的40%以上，但八國聯軍幾條船，幾門炮，就把我們打到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泥潭中，長達百年不得翻身。

　　我們這么大一個國家，在民族復興的過程中，如果沒有抵御外來強大壓力的民族精神，一味紙醉金迷，一味歌舞升平，一味娛樂至死，就會迷失我們前進的方向，多年奮斗得來的經濟成果，也會付之東流。說句實話，歷史絕不會對中華民族有過分的眷顧，我們就將失去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百年不遇的歷史機遇。甚至可以說，人類文明就可能延誤百年。為什么?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帶來的是一種新的文化，是一種新的社會模式，是一種社會前進新的動力。我們要是失敗了，不光是我們中華民族，至少在幾代人中很難再有我們今天的歷史機遇，對整個世界文明的發展，可能都要延宕百年。

　　順便說，這次美國從貿易戰開始，全方位對抗圍剿中國，全國人民一致同仇敵愾，幾十年來，我們的民族精神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振奮，難道不是因為，紅色文化，開始注入民族精神，我們民族精神中，恢復了英雄情懷，毛澤東主席和毛澤東思想，又開始回到了人民心中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怕對這一點，我們會認識得越來越清楚。所以我說，我們律師要樹立三種情懷。一個，就是英雄情懷；一個，叫家國情懷；一個，是百姓情懷。這三種情懷，是我們律師精神的核心元素。我過去在講課的時候，反反復復給大家講。今天由于時間關系，我們就點一點題。

　　第四個問題：完善律師制度

　　學習十九大四中全會《決定》，在目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們律師行業，多年來，一直有一個好的傳統，特別是一些大所、規范所、專業所、精品所，大家都堅持“以政策解讀市場”。每次中央的重要文件出來，我們都要解讀一下，包括我們行業都是這樣。那么，如何學習十九大四中全會的《決定》?

　　當時在海南出差的時候，全國律協的同志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能夠寫點什么東西。因為我出差在外，身邊沒有電腦，我就口授錄音，讓律所秘書打出來，又將文字略作調整，給全國律協發過去了。這篇文章在全國律協的網站上登了出來，大家可以看一看?！都訌娐蓭熜袠I黨建工作是完善律師制度之魂》。好像就是這么一個題目。

　　這次四中全會《決定》提到了要“完善律師制度”，這和過去中央文件的幾次提法都有不同。以前的中央全會決議，提到律師行業，是“規范和發展”。這次全會《決定》，提到我們律師行業要“完善律師制度”。別看這么幾個字，這標志著我們律師行業已經發展到了一個相對成熟的階段。我們要以“完善律師制度”規范我們行業的發展，規范我們律所的管理，規范我們的執業行為。說明我們對律師行業發展規律性的認識，應該提高到理論的高度，形成為規范性制度。

　　我們知道，制度是人的主觀對客觀規律性的認識。只有我們對律師行業的發展有了更深刻的規律性認識了，才能提到要“完善制度”。

　　我執業三十六年，一直關注行業發展、律所發展和律師執業的規律性問題。我曾經提出過多個工作建議，在這里，隨手點一點題。

　　第一個，我們律師行業始終面臨“一個發展瓶頸，三塊發展短板”的挑戰。一個發展瓶頸是，律師行業的精神建設滯后于業務建設，律師的質量提升滯后于律師的數量增長。由此決定，律協在一個非常長的時期，要把行業的精神建設放在最重要的戰略位置(詳見《中國律師行業政治文化研究》)。三塊發展短板是，占行業律所數量96%以上的中小所的規范發展問題;占全行業80%以上的年輕律師成長問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和社會主義律師政治學的研究問題。我是2006年提出來的，以后每年我都在提。一直到這次我從協會工作退休之前，我還在強調這個問題。

　　第二個，黨的建設是律師行業發展的保證。實際上，我在2001年的時候，就反復呼吁，“抓住行業黨建工作，就抓住了律師行業發展的龍頭”。我們律師行業，將近二十年來，對黨建工作有一個不斷加深的認識。我就提出來，我們要公開打出共產黨的旗幟。后來，全行業對黨建工作的重要性認識不斷加深。現在，凡是沒有黨支部的律師事務所，甚至千方百計要招聘黨員律師，也要先成立一個黨支部。為什么?你沒有黨支部，政府和國企，一些大的項目，根本不考慮你。所以，行業黨建對于律師的業務發展，至關重要。我曾經講過一次黨課，《以政策解讀市場，以文化引領營銷》。就是以政治文化、黨建文化、紅色文化、誠信文化、專業文化，引領我們律師行業的營銷。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不斷深化的認識過程，我是一步一步看著走過來的。

　　比如說，我們十屆律協，對律師行業的《章程》做了修改。其中，對黨的建設，擺在了一個核心的位置。過去多年，北京市律師行業的《章程》，關于黨的建設問題，2006年第六屆律協就在討論，經過了十二年數屆律協不斷深化認識，終于在第十屆律協正式通過?？梢娢覀冞@個行業，最終確立共產黨的領導對于行業發展的核心作用，作為全行業的共識，經過了非常長的認識階段。但也反映出來，黨的領導對于律師行業的健康發展，是由律師行業內在的規律需求所決定，而不是外部力量強加給我們律師行業的。

　　第三個，提高律師的政治思想素質。十八大四中全會，全面依法治國就提出來，要求我們律師要全面提高綜合素質。提出了三大素質，政治思想素質、道德修養素質和業務素質。過去我們重視業務素質，比較不重視思想道德，不重視政治修養?，F在黨中央提出來，律師行業要強調全面提升律師的綜合素質。特別是要系統學習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律師學和律師政治學。為什么?因為我們承載的歷史任務越來越重了。我們辭職下海的時候，只知道市場經濟，無非一個是老百姓，一個是企業。但是后來，我們又有了公益法律服務市場。后來，又有了民主法治建設和參與治國理政的法律服務市場。由一個法律服務市場，發展到三個法律服務市場，對律師的綜合素質，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第四個，律師心中要有老百姓。我曾經在四年中，連續寫過七篇文章，強烈呼吁，我們行業要把公益法律服務放在我們律師工作最重要的位置。這些年，我們行業的公益法律服務做得非常好，咱們很多大所做得也非常好，很多小所，現在公益法律服務的意識也都很強了。除了逐步看到公益法律服務，可以和市場經濟的法律服務相互轉化之外，很重要一點，就是說，凡是熱心于公益法律服務的律師事務所，律師的素質一定是高的，律師隊伍一定是穩定的，律所的主流價值觀一定是統一的;凡是不關心公益法律服務的律師事務所，律師隊伍心中就沒有老百姓，就沒有社會責任感，遇到一點小事，就會四分五裂。所以說，公益法律服務是助力律所統一價值觀的重要基石。

　　第五個，律師要開闊眼界。律師成長最重要的，是要開闊眼界。“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北京律師行業發展四十年，從我做律師時的幾百人，發展到現在將近三萬人，但有一個固定不變的比例。我們律師隊伍，優秀律師只有20%，甚至不到;骨干律師有20%;50%的律師是一般的律師;還有不到10%的律師，居于律師隊伍的末尾。律師隊伍發展快的時候，就被甩掉了。于是，我提出一個問題。為什么我們的優秀律師只有20%?大家在加入這支隊伍的時候，實際上起點是完全一樣的。我不管你是名牌大學，你是一般的大學，你還是什么全日制大學，你還是自學成才。我講過幾個專題，其實大家進入律師隊伍，一切歸零。因為我們這個行業，律師知識結構70%以上，都是在職學習獲得的。但是為什么到最后，一般10年以后，差距就拉開了，就很難再追得上了。為什么?我提出來，優秀律師要有5個標準。其實，律師成長，要經過五個階段。助手型律師、合格律師、骨干律師、優秀律師、領軍律師，大概這么五個階段。再往上，就是我們律師行業自稱為行業領袖的頂尖律師。行業領袖的說法，可能爭議比較大。實際上，就是能夠更多的考慮行業問題的一些同行。那么，每個不同的發展階段，都會有一些人被甩掉。為什么我們有些律師，每進步一段就會止步不前?他不努力嗎?不是。問題在哪兒?眼界。所以我提出來，我們律師行業，首先對年輕律師來講，要反復地跟他們講，要打開眼界。

　　我提出來，我們要打開七個眼界，就是，人類歷史發展規律、共產黨的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行業發展規律、律所發展規律、律師執業成長規律，還有國際國內兩個大局的規律，等等。你眼界打得越開，你就能夠進步得越快。眼界，存在于無形之中，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有的時候，我們看一件事，當前有各種不同的議論，一看就知道，大家的眼界分出層次來了。

　　要提高眼界，我們要樹立家國情懷。比如說，現在關于中美關系問題，關于香港問題。我曾經寫過兩篇文章，在網上發了。因為咱們不是研究這方面的專家，當時有很多朋友問我，我就以書信問答的方式寫了兩篇，大家還可以查一查。寫完以后到現在再看，當時的分析，我可以說，基本準確地預見到了事情發展的關鍵。為什么?你一定要有眼界。當然，你分析復雜社會問題，得有一些思想方法。眼界和方法，馬克思主義就給了你這種思想武器。

　　第六個， 律師黨校是行業黨建工作的重要平臺。成立律師黨校是北京律師行業黨建工作的創舉。我們一直努力將北京律師黨校打造成律師行業黨建的“抗大”。北京律師黨校應當成為律師黨員“樹立理想信念的理論陣地”，“培養高級律師人才的業務基地”，“孕育輸送治國人才的紅色搖籃”。律師黨校要堅持“開門辦校”的方向，和北京市委黨校、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互補短長，成為我國體制外兩新組織黨建工作的“試驗田”。北京律師黨校應有強烈的責任感、使命感，“立大志、敢擔當，開眼界”，立足行業，放眼全國，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兩新組織黨建工作提供新鮮經驗。我在黨委領導下，擔任北京律師業余黨校常務副校長的六年中，做了一些努力。僅僅是一個開端。黨校工作，任重道遠。

　　第七個，抓住年輕律師成長的五年黃金期。律師思想和業務發展，五年一茬人。年輕律師在入行的前五年，政治和業務的求知欲都非常強烈，但同時，政治熱情會逐漸從高漲到衰減，也影響著律師綜合素質的整體提升。所以，律師行業要緊緊抓住年輕律師入行的五年黃金期，對年輕律師進行整體性、滾動式、全方位培訓。

　　隨口就說了七個，在我的很多文章中，還會有十七個，更多，到此打住吧。

　　第五個問題：律師要努力為老百姓服務

　　我是在2001年從英國留學回來，那個時期，98年、99年開始，我們律師開始掙錢了。到2001年以后，律師錢掙的比較多了。那會兒要是做非訴業務的優秀律師，可能不準確，一年掙個一、二百萬，甚至三、五百萬，就有一批人了。接著在很少數人中，就出現了貪圖享樂的現象。比誰掙的錢多，比誰的汽車好，甚至開始沾染賭博習氣。一旦賭博，就喪失了律師職業的那種激情。這種事，我看到眼里，就很痛心。有一些非常優秀的律師，在那個階段掙了點錢，其實現在看，掙點錢也不算什么。說句實話，因為律師只要認真干，越往后，掙錢的能力就會越強。結果就是，因為被一點小錢消磨了自己的意志。就好像，律師行業是大江大河，暫時掙錢出了風頭，僅僅翻了個浪花，就無聲無息了。歷史上有一些很出名的律師，一轉眼，三五年，就不知道哪去了。律師事業猶如滔滔大江大河，每一個律師都是一滴水。但是你沒有把自己的一滴水融合在大河大江之中，你只是機緣湊巧，站在一朵浪花上，高高躍起，閃了一下，嘩啦一聲，又落下去，以后找不著你了。我就說，形容律師這個行業，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三五年。所以，我們只有把自己的命運和行業發展的命運緊密結合在一起，才能獲得生命的升華。才能在這個行業，長期居于優秀律師的很高層次。

　　所以，我多年建議，律師協會要請兩類人多給年輕人講課。一類人是老律師，人家一輩子兢兢業業過來，有很深的感悟。第二類，就是我們這些優秀律師，給年輕律師講課。通過現身說法，把我們行業的精神，一代一代傳播發揚下去。

　　2001年我就提出來，“律師心中要有老百姓”。以后十幾年的時間，我一直反反復復地強調，我們律師心中一定要老百姓。這些年，我們北京律師的公益法律服務，越做越好。律師和老百姓，越走越近了。

　　很多年輕律師問我，趙老師，我們律師的職業價值觀是什么?我說，我們律師不是一個以掙錢為目的的行業，是一個追求公平正義的行業。我們現在頂尖的大律師，掙錢掙得再多，你比那些小老板掙錢都不如，你有什么可驕傲的?為什么我們律師不是為掙錢，還是選擇這個職業。這句話，可能我們年輕律師體會就不深。為什么?首先我要謀生，要解決就業問題，我看律師能掙錢，我也趕快掙錢，我也實現原始積累，我要買車買房，我要買好車，我要住大房，對吧?但是，這個行業是中國知識分子群體中的精英群體。中國知識分子的四大職能，學習知識，積累知識，創造知識，傳播知識，都在律師職業中集于一身。所以，當律師的物質需求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的價值觀，就絕不滿足于掙點錢。到一定程度，律師的政治價值追求，就會成為高層次的追求。律師渴望參政議政，渴望在社會活動中，甚至在治國理政方面，發揮自己的才干，實現自己的價值。所以說，做律師達到一定高度，掙錢就不是律師第一需求了。相反，追求公平正義的實現，就會成為他內心最強烈的價值追求。

　　那么，公平正義是怎么回事?我們如何認識公平正義?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我說實現公平正義有四大機制。第一個，社會財富的分配，要均衡化。第二個，社會資源的占有，要均衡化。第三個，社會發展的機遇，要均衡化。第四個，社會權利義務，要均衡化。這四個機制均衡化，社會的公平正義就能夠得到普遍的實現。如果我們的社會財富占有沒有均衡化、兩極分化，如果我們的社會資源占有沒有均衡化、兩極分化，如果我們的社會發展機遇沒有均衡化，那么就像香港，階級固化了，年輕人沒有上升通道了，如果我們的權利義務不對等，我們能夠實現公平正義嗎?

　　我多年強調，我們追求的是社會公平正義，首先是大多數社會成員，老百姓的公平正義。司法公正，則是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所以，習總書記反復說，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

　　我們這些年一直提倡，要實現法律共同體。我在很多次會上都講過，法律共同體，公、檢、法三家，只是占有法律共同體50%的分量。如果沒有律師的話，公權力和私權利是嚴重失衡的。光靠公權力組成一個法律共同體，就沒有可能實現公平正義。為什么?因為只有律師代表的是私權利。在法律共同體中，比如現在，我們很多專家教授參加法律共同體的研討，但是不讓律師加入。為什么?公、檢、法機關不但對律師還是有一些職業上的隔閡以外，很重要的一點，是不習慣在法律共同體內部，形成思想碰撞和機制的相互制衡，說白了就是這樣。所以我們說，要實現社會公平正義，其中有一個機制，就是社會資源分配，要均衡化，社會資源分配均衡化，包括法律服務資源均衡化。老百姓是最渴望法律服務需求的，但是沒有錢或者錢很少，不能按照市場經濟規律支付律師相對較高的律師費。這個時候，公益法律服務的需求就應運而生。

　　我這次去拜見我們黨的德高望重的革命老人時，老人幾次跟我說：“小魯，你是做律師的，你知道，舊社會的律師是很有地位的，錢也很多。但是，老百姓沒有錢，老百姓請不起律師。你們現在要多注意為老百姓提供服務。老百姓受了冤屈，沒有文化，也不知道怎么用法律來保護自己，就要依靠你們律師，多為老百姓服務”。后來，我寫了一個回憶錄。我特意把“律師要注意多為老百姓服務”這段話摘錄下來。這是我和老人隨便閑談，老人說到律師的時候，最關注的不是你們律師現在多少人了，你們律師現在掙多少錢，你們還有什么困難沒有，都不提，而是兩次強調，“你們律師要多注意為老百姓提供服務”。這就是一位革命老人對我們律師的深厚期望。

　　當談到我們律師成長過程的時候，我老說，厚德載物，大家很多人都很關心中國的傳統文化，或者叫國學。其中的《道德經》，我看過很多遍。似懂非懂，但是也很有感受。《易經》更是玄奧，但隱約中與我息息相通。其中，我們律所的所徽，就是太極圖，陰陽魚，加上后天六十四卦的乾坤兩卦圖形構成。乾坤兩卦的大象辭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和“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我們就用“自強不息、厚德載物”這八個字，作為我們所的所訓。

　　講到厚德載物，可能年輕律師不一定會有很深的感受，我們老律師感受越來越深刻。我問年輕律師，你們說律師業務的最高水平是什么?大家一定會說，我們做訴訟、我們做非訴、我做上市、我做航空......，其實，律師業務的最高境界是資源整合。對于具體的律師業務，反而有一種形而下的感覺了。為什么做資源整合，因為資源整合會出現很多商機。國外的很多大所，他們的大合伙人，都是不做業務的，都是做市場，做市場的最高階段，就是資源整合。我在香港工作的時候，才慢慢了解，一個成熟的律師事務所，主要合伙人根本就不做業務，是去做市場。大合伙人，都是不懂具體業務的。你做律師到一定程度，就會發現，資源整合才是律師業務的最高境界。資源整合，整合的是人脈。整合人脈靠什么?就靠你多年積淀下來的品格。你這個人口碑好，靠的住，很多人愿意跟你合作，你就有人脈。你這個人口碑不好，沒人愿意理你，哪來的人脈，哪來的資源可以整合?你的路就會越走越窄。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本書。這本書上寫的是，厚德載物，還是鮮廉寡恥，都只能由你本人決定。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寫好自己的這本書。

　　我有一次給年輕律師講課，有的律師說，趙老師，給我們講講情商和智商，看看我們90后是怎么回事。我說，90后，智商比較高，情商比較差。但是，你們要想做好律師，我告訴大家，智商只占30%，情商要占到70%以上。實際上，厚德載物才是最高的情商。厚德，品德高尚，載物，就是承載社會責任。社會，就是百姓。社會責任，就是百姓責任。所以，一個律師真正把老百姓放在心上，你就一定有很高的情商，你就會涵養出博大的胸懷和社會責任感。就不會在乎你身邊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我們要培養真正把老百姓放在心上的律師，我們要培養勇于承擔社會責任的律師。

　　第六個問題：共產黨員律師要甘于奉獻

　　我就簡單講講自己的幾個例子?，F身說法，最有說服力。甘于奉獻，這個話說的比較容易。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甘于奉獻的時候，關鍵是一些比較重要的時刻，你能夠經常做到吃虧。認識到“吃虧是福”，你真正體會到“吃虧是福”，不是很容易的事。時間關系，我就給大家舉幾個例子。

　　第一個，1989年，我辭職下海，作為合作制試點單位的發起人和組織者，創辦了大地律師事務所。我們有5個合伙人，艱苦奮斗，很快發展起來。大地所的很多經驗，后來為我們整個律師行業合伙制發展提供了很多經驗。大地律師事務所成立10年，合伙人之間，沒有因為經濟利益分配不均衡，紅過一次臉。更別說吵嘴了，紅過一次臉都沒有。為什么?我作為主任，首先說，我的貢獻最多，但是我始終拿合伙人的平均獎。你自己做出了很大的奉獻，大家心里都很服氣。所以，沒有人說，今天這個活，你掙多了，我掙少了。一個律所的企業文化，就是核心合伙人文化。就是核心合伙人的奉獻文化。

　　第二個，我在49歲的時候，在律師業務如日中天的時候，下決心舍棄多年累積的客戶資源，出國留學。我當時邁出國門，第一步就很艱難，歲數太大了。其中有一個事情，我印象很深。我給新西蘭的一家留學咨詢公司打電話，我說，我想去新西蘭留學，學費便宜。我說，不知道你們這兒能不能幫助我?對方是一位女士，很熱情，說，完全可以幫忙。我說，我年紀比較大了。她說，我們專門為年紀大的人出國留學，提供量身定做的專項服務。我說，我的年紀可能比較大。她說，您多大了?我說，我48、49了。立刻，對方就不說話了。沉默了一下，話筒那頭傳出一陣笑聲，好像他們遇到了一個怪物一樣。那位女士說，抱歉，我們還沒有為您這樣的老同志提供的服務項目。一瞬間，我就感覺，在留學這個問題上，我已經被淘汰出局了。心中不禁一陣悲哀。

　　說到這個事，又使我想起，1989年，我辭職下海的時候，我們知道，1989年趕上社會動蕩時期，全國經濟大幅度滑坡，原來我們聯系了幾十個顧問單位，一個顧問單位都沒有了?？墒悄愠闪⒑献髦扑膱蟾嬉呀浥鷾柿?，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你必須辭職下海。開始的幾個月，非常艱苦。我當時問北京管人事的機構，我說，我們辭職下海，檔案放在哪?對方是個男的，他毫不客氣地說，現在這個時候還辭職下海，腦袋進水了吧?!吧唧把電話掛了，非常不客氣。這個電話，這種態度，實在對我辭職下海的雄心壯志是一個打擊!但只能默默承受。

　　第一個吃螃蟹，辭職下海，艱苦創業，如果你是真的想為我們律師行業做點貢獻，特別是，你要想打開自己的眼界，看看我們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到底還有沒有發展的前途和希望，你就必須迎著困難上。你想，我那會做律師，已經做到了非常好的程度，積累的客戶一大把，從來沒有為客戶而發過愁。我要去留學，我所有的客戶，都得移交給別人。我粗略算了一下，損失至少在1000萬以上。什么時候?那是2000年!但是，我知道，我已經到了一個年齡坎，如果我再不下決心留學的話，可能過一年，甚至過半年，我的心勁兒就沒了。所以，一咬牙一跺腳，我就出國了。留學期間，一分不掙，坐吃山空，所以，回國前半年，我經濟上十分艱難。有些同事都買了汽車，而我連上班打的的錢都沒有，只能天天騎自行車上班。但是我的眼界確實打開了。打開眼界，這是多少金錢都換不來的。

　　第三個，我們所在發展的關鍵時刻，加盟了幾個合伙人。正好，有一個大型國企，負責人是我的大學校友，專門找我，說有一個案子要委托我來做，當時就簽了協議。律師費150萬。那是很多年前了，我報價150萬很高，我的校友開始說，150萬太高了，我們董事會可能通不過。我們這報價的律師，最高的是62萬。我說，如果你們不接受這個價格，我們就作為朋友，我給你出主意，不收費。最后這家公司還是接受了這個價格。合同馬上就簽約了。可是正好在這個時候，我們所另外一個合伙人和案子的對方當事人有關系，他也在爭取業務。他很不好意思地對我說，我剛下海做合伙人，我很困難，主任能不能把這單業務機會讓給我?我說，如果你確實能把這單業務拿下來，這邊我就不代理了。我沒有猶豫，就把已經簽約的業務辭掉了。我當時什么都沒想，150萬的業務，我就辭退了。當時，我的校友還追著我，堅決不同意我辭去代理。

　　我在一次七一黨課中，曾經跟一些老律師中說過這個事兒。他們都說，小魯，你說的其他事情，我們都挺感動的，但是這150萬，就這么放棄了，我們真做不到。我為什么就把這樣一筆大業務放棄了?因為我把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團結和諧和健康發展，看得比任何業務都重要。

　　第四個，再比如說，我提出辭職下海以后，當時我在市委黨校的領導反復挽留，明確說，不但評職稱可以提前，而且還給你分房。只要留在黨校工作。那會分房的機會非常稀少，對年輕老師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承諾，總之極力挽留我。但是，我還是辭職下海做律師了。從此，我多年過的是沒有房子的生活。我連續13年，一家三口擠住在我父親的一間小房子，才10平米，我的兒子一直到13歲的時候，還睡在沙發上。我記得兒子7歲的時候，虎頭虎腦，跟父母睡一張床，也擠不下了，怎么辦呢?我找了一塊木板，把兩個單人沙發并起來，把木板放上，鋪上褥子，就是一張小床了，我記得，孩子當時高興地在沙發上直跳，歡快地說，我有床了!我有床了!我當時看著孩子歡快的表情，心里真有點發酸。后來，一個集團公司的領導跟我很好，非要到我住的地方看看，我都不好意思。進屋一看，他什么話也沒說。出屋后，他說，趙律師，你這么大名氣，居然這么簡樸。

　　我沒有想到。后來，司法局也都知道我住房非常困難。因為那時候，我們辭職下海，是響應司法局的號召，最后就分了我一套房。不是分了，是給我一個指標，用當時的成本價，10萬多塊錢，買了一套房，大概是90多平米，地理位置也還不錯。但是不久，我正好有一個機會，可以買一個商品房，我手里也多少有了一點積蓄。我買了商品房以后，就提出把這套房子退掉。司法局領導說，你別退了，留著吧。本來就是局黨委討論分給你的房子。我說，一定還有比我更困難的人，還是留給他們。就把這套房子退了。當時房價已經開始飆升。我知道留著房子，將來會很值錢。但我也知道，還有比我更困難的同志，需要這套房子。說句實話，共產黨人要做奉獻的模范，一定是發自內心的。

　　第七個問題：牢記使命，勇于擔當

　　捍衛狼牙山五壯士名譽和積極呼吁推動《英雄烈士保護法》。

　　簡單說一下。捍衛狼牙山五壯士名譽案，現在報紙上有一些披露，大家多少都知道一些了。其實，打官司的時候是非常艱難。當時，軍隊的一些老同志找到我說，狼牙山五壯士這個事你知道不知道?我說，我聽說了，怎么還有人污蔑狼山五壯士。我說，我們從小就是讀著狼牙山五壯士的故事成長起來的。污蔑我們的英雄先烈，忍無可忍!他們說，一些老同志想請你做律師，但是人家狼牙山五壯士后人沒錢請律師。我說，這還能談到錢嗎?我說，狼牙山五壯士這么多革命先烈，為了我們，把命都丟了。我捍衛英雄烈士名譽，義不容辭!于是，我和王立華同志，一位退役的解放軍大校，共同做代理人。捍衛狼牙山五壯士名譽案，歷經兩審六次庭前會議，整整花了一年零22天，最終勝訴。但這個官司打得非常艱苦。

　　大家知道，如果你做了一輩子律師，研究了三四千件案子，僅就傳統律師業務而言，基本上已經沒有看不透的事了。但捍衛狼牙山五壯士名譽案，還是遇到了一些新問題。關鍵在于，它涉及到歷史虛無主義，涉及到大量的歷史資料，涉及到侵犯名譽權的新形式，涉及到意識形態領域的嚴峻斗爭，涉及到歷史虛無主義境內外聯合起來的強大輿論勢力，涉及到法律與政治，法律與意識形態的關系，涉及到中華民族精神振興和重新樹立英雄情懷，涉及到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重任;不得不說，也涉及到當時整個社會輿論對捍衛英雄名譽的冷漠如冰，令我寒徹骨髓。我們感受到，這個案子，是意識形態斗爭的上甘嶺。我們深感責任重大，一定要把案子做到經典中的經典，經得住歷史考驗。我們無日無夜，一個一個觀點，一字一句表述，反復推敲，九易其稿，不敢絲毫懈怠。結果，我們梳理的歷史資料超過了100萬字，我們寫的代理詞一審、二審超過了22萬字。撰寫相關文章十數篇，二十幾萬字。我這一年多，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經常一夕數醒，披衣而起，揮筆疾書，直到天明。最后，這個案子，不但我們全勝，而且受到了黨中央和最高領導人的高度關注。最高法院把它列為指導案例。最主要的是，有力推動了《英雄烈士保護法》。

　　這個案子打贏了以后，我身心俱疲，累到了骨子里。當時，二審宣判以后，我走出法院，忽然覺得頭都裂了，不敢想事，一想事，腦袋“嗡”就是一家伙。結果連著好幾天，我就天天跑香山去爬山，連書都不敢看。只要一有看書的念頭，腦子疼得就受不了，累得實際上脫力了。

　　但是樹欲靜風不止。單靠一個案例，還不能頂住那股污蔑詆毀英雄烈士的歷史虛無主義歪風邪氣。一定要制定一部英雄立法，以法之重器，保護英雄烈士名譽。我顧不得喘口氣，又大聲疾呼制定《英雄烈士保護法》。我夜以繼日，連續寫了七八篇文章，系統闡述了狼牙山五壯士名譽案在意識形態斗爭中的意義，對樹立民族精神和英雄情懷的意義，呼吁中央要在意識形態領域下大決心，放出“勝負手”，就是要盡快制定《英雄烈士保護法》，以國家法之重器，鑄造英雄殿堂，讓中華民族的子子孫孫，永遠瞻仰膜拜英雄，學習追隨英雄，讓中華民族的精神情懷，延綿千秋萬代。

　　我渾身熱血沸騰，連續寫了七八篇十來萬字的文章。主要觀點，幾乎都通過《內參》和各種渠道報道了。應該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后來，核心媒體除了全文編發《內參》，還專門編發了《專送件》，直接報送給最高領導。結果沒過幾天，全國人大法工委就通知我，要我安排時間參加小型座談會，專門研究英雄立法問題。

　　開會前，本來我準備了一個發言稿。但會上，雙方觀點完全對立，甚至火藥味非常濃。有的大學教授直接說，我們強烈反對用立法形式保護英雄的名義。為什么?第一個，這對全體公民不公平。第二個，國際社會不能接受。第三個，損害社會的民主氛圍。第四個，有損中國的國際形象。第五個，會撕裂我們的社會輿論。他一共講了7條，一下子想不起來了，但文章中都有。當時把我氣死了。這些人，打著西方文化的旗號，實際宣傳的，是西方的殖民文化。我當時有一個4000多字的發言稿，因為這種會，我都知道，時間有限，而且咱們發言比較慎重。結果，我非常氣憤，干脆把發言稿一扔。我說，我不同意這個觀點。我侃侃而談，一口氣講了40多分鐘。最后，主持會議的同志一個勁看表。我一看，時間到了。散會以后，我很生氣，也不吃飯，出門就走。法工委的同志追出來說，趙律師，你講得太好了，對我們啟發很大。你把你所有文章都直接報給我們，一定認真參考。

　　過了一段時間，我有一天到律協開黨委會，我的車都停到律協地庫了。忽然間，電話響了。我一看，這個電話是體制內的電話。對方說，你是趙小魯主任嗎?我說，是。他說，“我是XX單位，趙主任，向你報告一個好消息，經中央正式決定，《英雄烈士保護法》的立法工作已經啟動。我們感謝你對推動英雄立法做出的貢獻。”我聽了以后，一時無語，情緒失控，熱淚盈眶。很不容易啊!保護英雄名譽，推動英雄立法，確實不是一個很容易的事情。

　　為了捍衛狼牙山五壯士名譽，呼吁推動《英雄烈士保護法》，我全身心就是做好這一件事，殫精竭慮，廢寢忘食，整整兩年多沒有接一單業務。我們所專門成立了七位律師組成的《捍衛英雄烈士名譽律師組》，支持我工作。全所經濟上第一次出現了全面虧損。但是，大家深為捍衛英雄烈士名譽為榮，沒有一句怨言。

　　《英雄烈士保護法》，于二零一八年五月一日生效實施。五月二日，我辛勞成疾，重病住院，數月后痊愈。

　　我是老共產黨員。當革命英雄被糟蹋污蔑，當歷史虛無主義甚囂塵上的時候，我們共產黨員不挺身而出，誰挺身而出？！我們共產黨員不勇于擔當，還有誰來擔當？！

　　我在拜見那位革命老人時，談到捍衛狼牙山五壯士名譽的艱辛不易，那位革命老人說：“小魯是共產黨的戰士。”這句話，是革命前輩對我的最高評價。

　　結束語： “律師本色，法律良心”

　　最后，我想說幾句話。大約二零一六年七一的時候，我講了一次黨課，有幾個老律師給我遞條子說，小魯，你執業這么多年，最深的感悟是什么?我脫口而出，八個字，“律師本色，法律良心”?？梢哉f，我執業36年，無日無夜，不是以這八個字作為我的座右銘。實際上，這八個字，已經在我們老律師心中，內化為思想行動的價值觀了。

　　“律師本色”，你永遠記住，你是一個律師，你是一個社會主義的律師，你是一個應該為老百姓服務的律師，你是應該誠信依法執業的律師。“法律良心”，我們老說，手拍良心想一想。良心，是一個人在內心生成的，對道德、是非、責任和約束的精神活動。良心活動經常表現為一種潛意識，在不知不覺中約束著人們的行為和價值判斷。“法律良心”，就是法律意識已經和道德良心融為一體。西方法學，對法的劃分，有一種說法，自然法、道德法、社會法。我們今天在理論上不做分析。但是，我感覺，社會主義法治理論，強調情理法相統一。法律良心，就是將法律作為法律人的職業良心。法律良心將法律意識和道德規范融為一體，法律意識內化為道德良心。法律良心，是一個法律人最高的道德修養和法律修養的統一。將法律作為自己的良心，還會違法嗎?你想都不用想。

　　自然規律，我們這一代老律師，已經基本從律師行業管理的舞臺上謝幕。今后，北京律師行業，將是年青一代大展身手的舞臺。但我還會在很長時間里，親自操刀，干我最喜歡的律師業務。我也以“律師本色，法律良心”這八個字，和諸位朋友共勉。

　　謝謝大家!

　　作者系北京市趙曉魯律師事務所主任律師、昆侖策研究院首席法律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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